直到东方初白,俩人在山上相互依偎着坐了一晚,谈当年一起度过的高中生活,以及后来各自的大学生活还有各自的工作。
只是运气不好,他们没有看到日出,因为后半夜下起了小雨,天亮后邵桐送小茉回家。
一晚上没睡,加上受了点凉,小茉有些头痛。她到医药箱里找了盒感冒药,倒了点水,吃药。也许过于专注,根本没注意,不知什么时候,乔睿站到了她后面。她一转身,突然看到乔睿,吓得手上的药盒掉在了地上。
“夏小茉,才回来吗?”
“要你管啊。”
“回来就吃药,吃的什么药?”他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的衬衫开了三粒扣子,有些不修边幅的沧桑,浑身酒味。小茉从没看到过这样子的乔睿,他一向是神采奕奕,精精致致的。她的心里突然抖了抖。
她怯怯的捡起地上的药盒,回了他一句:感冒药。
“夏小茉,一夜未归,孤男寡女,现在要吃的应该不是感冒药而是事后药吧?”他有些愤怒。
“乔睿,你就是一混蛋,我吃什么要你管吗?”小茉有些冲动,压低声怒气冲冲的对他说,
“我管不得吗?彻夜不归,孤男寡女能做什么?”他已经疯了。这煎熬的一晚,已经让他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我做了什么需要向你交待每一个细节吗?孤男寡女能做什么你又不是没做过,这么好奇?”小茉气得一顿乱说,眼泪忍不住飙了出来。小茉飞快的往楼上跑。他紧紧的跟了上去,他跟着她进了她的房间。
“小茉。”乔睿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关上了门。这是她从没想到的情节,她欲挣扎,可是他抱得紧紧的,“不要折磨我,好不好。你一晚没回,我一晚没有睡觉,打你电话,关机了,你知道我差点疯掉吗?我开着车在大街上晃荡了大半夜,回来也没睡觉。我一直坐在车里等你。小茉,我不想再和你玩这种游戏了。”
“是啊,这样的游戏你玩了好几年,你高兴了?你胜利了?不玩了,不玩这个了想玩点别的吗?”
“小茉,我对你,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不要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我有眼睛,我只信我看到的事实。”她抬头怒视他,正好看到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正火热的注视着她,满身的酒气,她的心里抽搐了一下,老天,他又要发酒疯吗?
她正迟疑着要不要躲避,没想到他一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然后飞快的低头吻住了她的双唇。他的吻,绵长而热烈,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无限渴望,无限深情,小茉在那一刻,失神了,她,不知所措,她只好任他亲吻着,直到他放开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小茉,我爱你。”
“乔睿,你醉得不轻吧。不管你有没喝醉,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郑重的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喜欢你,更不可能爱你。现在,我对你,只有恨了。我的心,就象一块浸满了水的海绵,即使你所谓的爱如大海,也不能让我的心再吸一滴水。现在,我有喜欢的人了,是我一直喜欢的人,希望你不要再玩阴招。如果我和邵桐之间出现问题,一定是你搞的鬼,我绝不会放过你。如果,你再做破坏我们的事,我会把一切都告诉阿姨,甚至,更多的人,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吧,不信你试试!现在的我,也不再是几年前,我是不会怕你的。”
小茉一口气说出心里的话,虽然说得虚虚实实,但好象唯有如此,才能气他、才能解恨。此时此刻,他说他爱她,简直太可笑了,这是他醉后的胡话,还是为了掩盖他所做的坏事而找的堂皇的借口?以爱之名,就可以轻松带过他的这种阴险用心?
她确实从没想过他爱她,虽然他好象对她一直不错。其实,她想都不敢想。从小她就深知他和她之间的差距,不管是家庭的,还是本身的,她都觉得遥不可及,她和他划好了界线。更重要的是,他对她的态度,一直象个要求严格的兄长,让她也从不敢有非分之想。还有他们之前的误会,这几年,一直很疏离,不要说与爱情有关,友情都成问题,只是这次回来之后,两人确实比较亲近了,但,和爱情无关啊。
而昨晚才经历邵桐表白的她,在邵桐面前,她觉得轻盈。两个未知的世界,两颗向未知相互靠近的心,这才是她理想中的爱情吧。没有太多的压力,一起奋斗,一起创造新的生活。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抖了一下,他放开了她,看了她一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乔睿,从来没有这么颓废过,眼前的他,是她从不曾看到的,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她心中的乔睿就应该是骄傲的、自信的、意气风发的,她有些心痛他的样子,与爱情无关。一直以来,他都是她的亲人。
乔睿无比心痛的转身,他痛心的是她说她的心象浸满了水的海绵,她有了喜欢的人,他不过是个多余的局外人,象个小丑般一个人扑腾了这些年
看着他转身,小茉虽然一个头两个大,但她太困了,一晚没睡,感冒了头重脚轻,吃了药更是嗜睡不已,她不能有更多的思考,她躺到床上,很快睡着了。
小茉睡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张婶说:“小茉,起来了?乔乔说你昨晚回得晚,要我们别叫你。饿了吧?来,吃饭,我都给你热着呢!”
“乔睿呢?”小茉问张婶。
“上午就走了,出差了。说是临时有重要事情要处理。”张婶对小茉说。
他一晚没睡,上午出差去了?小茉有点找不着北,真出差还是假出差?小茉有些担心他,他没事吧?早上他转身离开的样子总在她眼前浮现,她觉得她可能话说得重了些。
她打了个电话给他:“乔睿,你,出差了?”
“嗯。”
“你,没事吧?”
“没事。”他很快挂了电话,刚才电话中,她听到了机场的广播,他是真的出差了,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他并不是生气离家。她相信今天这种事,他应该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是又一个酒后的小插曲,她更相信这是他欲盖弥彰的策略。他身边从不缺女人,她们都条件很好,不管是容貌还是家世,甚至直接且主动的扑向他,这种事,在他的人生里,掀不起波澜。
日子就这么静的过着,这段时间小茉很少见到乔睿,他经常出差,回家的时候也不多,要想和他一起吃顿晚饭都比较困难。
不久,乔氏三十周年庆典,罗宜萱早早的通知了小茉要参加,小茉虽然不在乔氏上班,但这种情况,不去出力,人去支持还是必须的。
下午,小茉穿上一件黑色镶紫色滚边的小礼服,和罗宜萱一起盛装出席。庆典的流程较多,当乔睿上台讲话的时候,小茉注意到他今天也打扮了一番,穿得挺隆重,经典的礼服衬得他的身姿提拔,成熟自信,意气风发,有大将之风,只是,他看上去好象瘦了点。
小茉一掉头,发现他的演讲,大家都非常专注,特别是女员工们简直是看明星般的神情,小茉笑了,转头低声对身旁的罗宜萱说:“阿姨,看,乔睿多棒。简直是女员工崇拜的对象。我就喜欢看他这个样子,比平时和我斗嘴有魅力多了。”
罗宜萱也发自内心的笑,儿子,这些年,一直是她的骄傲,只是,她和乔正楠都不是随便把孩子放在嘴边炫耀的性格,一直默默的支持和鼓励他。
“小茉,最近你经常不回家吃饭,是不是有了什么情况?”罗宜萱听到小茉说喜欢这个时候的乔睿,顺便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只是,她感觉小茉最近经常在外面吃饭,而乔睿,根本不怎么着家了。
“我……,有个同学经常叫我吃饭什么的。”小茉老实作答。
“同学?男同学?”
“嗯。”
“小茉,你有男朋友了?”
“还不是,在了解阶段,只是感觉人还不错。”小茉连忙解释。
“哦。”罗宜萱心里凉了一下,不过,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她还是温和的对小茉说:“多多了解,感情的事要慎重,有空带回家看看。”
“嗯,知道了,阿姨。”
庆典活动后是晚宴。乔正楠和罗宜萱、小茉坐在一桌,而乔睿坐在旁边的另一桌,小茉惊奇的发现,他的身边,坐着那个章子柔,他们交往密切,这种场合,坐在他的身边,是要成为未来乔氏女主人的节奏吗?
“阿姨,看到乔睿身边的女孩子没?”小茉看到罗宜萱正微笑着望着儿子那边,顺口对罗宜萱说了一句。
罗宜萱笑了笑,公共场合,儿子身边并不缺少女伴,她不觉得意外。
“她的名字叫章子柔,振兴集团的千金,她哥哥和乔睿是同学。他们来往密切,经常吃饭听演唱会什么的,阿姨,她可能就是您的未来媳妇。乔睿的另一边坐的就是她哥哥。”小茉把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了罗宜萱,她知道阿姨近来对儿子婚事也很上心。
“是吗?”听小茉这么一说,罗宜萱觉得好象各方面都象那么回事,关键是她看到那个女孩子偶尔会在乔睿旁边亲密的耳语,然后两人还开心的笑。这样的场面小茉自然也是看到的了,原来还有些担心那天的事会让他受伤害,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甚至不能当真的小插曲,她觉得她也不必再为此去向他道歉或者说明什么,有些事,保持沉默冷处理,过些时日,自然就淡了,忘了,对各自都是最佳的选择。
席间,乔睿过来敬酒,因为这一桌还坐着几位乔正楠的老朋友。小茉完全体验了乔睿对她的无视,她也不在意,这种场合,她本来就是凑人数的群众演员,或者说还算是自己人,客人才是最重要的。
晚宴后,小茉和罗宜萱一起回家,车里,罗宜萱感慨的说:“看到公司的今天,蒸蒸日上,充满活力,想想当年和你乔伯伯创业的艰辛,以至于现在落得一身的毛病,还是觉得是值得的。”
“嗯,商道即人道,阿姨,我觉得乔氏能有今天,和您和乔伯伯的人品离不开的。包括现在的乔睿,他也那么拚,相信一定能接好班。”
“嗯,乔乔是我们的骄傲,但我最希望他有一个好的贤内助。男人在外面打拚,伴侣要么是最好的伙伴,能比翼齐飞,要么,是他最好的港湾,是他疲惫的时候,休憩和充电的地方。家和万事兴,我最怕他找个媳妇弄得家里不得安宁。”
“不会的,阿姨,乔睿那么挑,肯定会给您挑个合适的。”
“希望是吧。”罗宜萱遗憾的看了小茉一眼。“小茉,有个事提前和你说一下,很早以前我和你乔伯伯就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将一些乔氏的股份转到你名下,当作你的嫁妆,不管你以后找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可以让你衣食无忧,也不会被男方家庭看轻,这个事一直耽搁着,我一定会在你结婚前办妥,当你的婚前财产。”
“不,阿姨,这个太贵重了,您把我养大已是我一辈子感激不尽的了,股份我真的不需要,我能养活自己的。”
“不要推脱了小茉,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现在只是告诉你一声,到时候律师会办妥相关手续的。”罗宜萱拍了拍小茉的手。本来一直在期待,如果小茉和乔乔好了,所有的都是他们的,她也就不必要办这个手续,现在看来机会渺茫,她还是要兑现当初自己和乔正楠商量的事,这个女儿,既然养大了,出嫁,也必须风光,不能让她受委屈,即算某天和媳妇闹别扭了,这个女儿,一定是她最贴心的安慰。
姐姐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找了个富家千金,结婚是风风光光了,两家事业也发展不错,可是,姐姐常常跑到家里来诉苦,媳妇整天不着家,一到家就是和儿子吵,还互不相让,动不动就回娘家,还带走孙子做威胁,姐姐为了一家安宁,经常还得低声下气到媳妇娘家求着她带孙子回来。罗宜萱既想尽快看到儿子成家,又怕遇上那种悍媳,她这种淡然的性格自然无法接受。但作为家长,现在在婚姻问题上,不能干涉,只能参考,并且还得尊重孩子的选择,这些都令她免不了有些担忧。
小茉和邵桐相处不错,他不是话唠,又言词得体,和小茉一起,总是能对她照顾周全。虽然他也经常出差,工作挺忙,应酬也不少,不过,他还是会抽时间和小茉见面,并且对她更为殷勤起来,对他有意无意的揽肩、牵下手,细小的肢体语言,更体现他的体贴和细致,小茉都微笑着接受,但也仅限于此。
“小茉,做我女朋友吧。”这天吃饭的时候,邵桐深情款款的对小茉说。
“邵桐,我的经历有些与众不同,我希望慎重对待,还有,我阿姨就象我妈妈一样,我希望得到长辈的认可。她一直在关心我和你交往的事,因为她看到我经常不回家吃饭,知道是和你约会了。”小茉一直在罗宜萱面前强调邵桐只是同学,罗宜萱一直好奇着要小茉带回家,因为,这是小茉第一次有些扭捏的表述,她觉得肯定并非普通的同学关系那么简单。
“那我上门去见一下长辈?”邵桐对于见到乔氏掌门人,相当兴奋。但是一想到那个两次见面都不愉快的乔睿,他又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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