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里,遍布垃圾的泥石小道上尘土飞扬,路两旁破败的房屋四处刚刚睡醒的、一夜未眠的人们懒散机械的来去,他们的身影让从远处观望他们的人生出疑问,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远远的,那座围墙映进了他们的眼帘。
那座围墙是用各种颜色的砖墙砌成的,既有灰黑色的,也有棕红色的,还有青色的,它们的大小不一,以至于远远看过去,那横横竖竖的线条形成的画面就像一幅超级巨大的抽象画,那上面还东一块西一块的像补丁一般的涂抹了水泥或石灰。
围墙上面看得到有人影在移动。
渐渐的近了,围墙底下一人多高地方画满了色彩多样鲜艳的涂鸦,其间夹杂着由各种民族的文字写成的脏话、口号、流行语,表达愤怒的、悲伤的、仇恨的、戏谑的、幽默的、失望绝望的,应有尽有。
围墙上的人影看得更清楚了,一些站岗瞭望的人,扛着枪,漫不经心的来回度步,不时的向围墙外望一眼;还有像是大早晨锻炼身体的,独自慢跑;还有散步聊天的;还有伏在墙头默默的望着远处的人。
已经能看到围墙大门口的岗亭和哨兵了。
在临行前,情报俱乐部告知他们,围墙大门口的盘问检查并不是非常严格,通常来说,进出的人都能放行,携带的物品也不会遭到苛刻恶意的拦截没收,因为围墙内部需要与外界交易流通,里面的数十万人是仰赖外面的供应而维持日常生活,那些土匪盗贼抢劫偷窃来的赃物也需要出手,他们的交易对象大多也是来自于围墙外的人。
但贿赂、抽成、刁难是有的,是惯例。
他们此行的第一个难关不是围墙的大门,而是其中许忠强藏身活动的核心地区,是其中的山区,是许忠强的要塞城堡。要进入那里面必须得到特别的允许,有一层一层的审核准予,最后要进入许忠强的要塞城堡,则要经过许忠强本人的亲自批准,即使是一个厨师一个清洁工都要经过他的过目。
这也正是情报俱乐部要把林秀卿请来的缘故,他们认为有了她进入其中会更快更易。
到达围墙门外的广场时,他们放慢了车速。
围墙大门外有一块空地,类似于广场的样子,此时在这个由砖石铺成的广场上,人头攒动,语声嘈杂喧哗,沿着广场两边,一圈一圈好几层,摆着各种地摊、货车、小吃摊、早餐车,买卖蔬菜的、买卖鸡鸭鱼肉的、还有各种其它货物的,正在煎饼的、做馒头的、制豆浆的,下面条的,再有吃早餐的,有坐有站有蹲的,男男女女们来来往往,看货、说价、购物、谈笑、吵架,神情自在悠然,整个看上去是一幅坦然而又平常的市井生活景象。
刚刚经历了一路的紧张惊险,卢仲翔他们看到眼前这种画面都甚是惊异,这哪里像是土匪强盗黑帮集中的地方,倒像是从前农村里、镇上的那种集市。
他们的车在人流中慢慢的驶向围墙大门,人们避开驻足观望,从他们眼神表情中可以看出,像这样的两辆车一大早来到这里并不是常见的。
到了大门口,两边站岗的走到入口当中,他们并没有摆出让汽车停下的手势,嘴里也没有大声的吆喝,只是怔怔的看着,仿佛这两辆车的到来令他们不解。
从岗亭里有跑出几个守卫,瞌睡蒙蒙的,慌里慌张的举着枪。
围墙大门呈拱形,数人高,五六米宽,木制的大门中间和边缘装饰固定着钢板和铁条,大门陈旧不堪,积满灰尘,看上去大门关闭的作用未曾长久用到,已经这样敞开有一阵子了。
卢仲翔在大门外停了车,下车,还未等他上前,四五个站岗守卫的便围了上来。
领头的问,“是要进去吗?这一大早的从哪来的?”
他打量着卢仲翔,其他几个人瞅一眼卢仲翔,都把目光转到了那辆吉普车上,有一个绕着车身观赏起来,显然他们更注意这辆吉普车,眼神里写满了羡慕和崇尚。
卢仲翔回答道,“从先骸来,是来投奔许总督的。”
在这儿人人都称呼许忠强为许总督,这也是他给自己自封的头衔。
“从先骸来呀。”领头的说一句,带着惊讶,不知他是为他们一路的惊险感到惊奇,还是因为他们是从先骸这个大地方来的而觉得有油水可捞了,或许这两者都使得他在这一大早精神为之一振。
“对,从先骸来,赶了一夜的路。”卢仲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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