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卢仲翔回答。
蓝盔人注视他,卢仲翔回看他。
“这一带有很多地球人的活动,他们的活动,这种活动,你清楚吧?”蓝盔人问。
“我知道。”
“你们没遇见?”
“没有。”
蓝盔人又是片刻的停顿,仿佛要从他两眼的注视中看出点什么来,稍倾,他说道,“小心点,别给自己找麻烦,你的轰击已经不剩下几个人,别全都完了。”
卢仲翔嘴角微微翘起,勉强露出一抹淡笑。
蓝盔人仍是面无表情,他扭转脸,向着一行人扫一眼,转身向他们的飞车走去,其他几个蓝盔人同时转身,走向飞车。
卢仲翔和他的一行人仍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但他们全都转过头,看着蓝盔人一一的钻进他们的飞车。
看见蓝盔人全都进了车里,卢仲翔迈步朝他的吉普车走去,其他队员也纷纷转身移步。
他们还没有全部上车,蓝盔人的飞车已经启动,伴随着柔和的“嗡嗡”声,两辆飞车从他们的汽车两边轻盈的驶过,头顶上的那辆飞车姿态优美的起伏,轻巧的飞翔而去。
卢仲翔和他的队员都抬头望着天空上这架正在远去的飞车。
卢仲翔关上车门,眼睛望向前方,说道,“妈的,不得不说,这飞车确实漂亮,灵巧得像飞鸟一样。”他转动车钥匙,脚踩油门,汽车发出嘎拉格拉的轰叫声。
林秀卿笑说,“你想坐坐这种车啊,把你带去了你就有机会试试了。”
卢仲翔咧嘴一笑,汽车猛地往前冲,他们的身子前后摇晃。
卢仲翔心里对自己说,这车又不是没坐过,不过,当时坐这车自己是什么感觉,已经想不起来了,当时好像根本就没有功夫去感觉,只有惊恐和绝望。
卢仲翔说,“如果当上蓝盔人就有机会坐这种车了,不过,到时候感觉应该是不一样了吧,哈,就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林秀卿接话说,“你有过去做蓝盔人的想法吗?”
卢仲翔扭脸瞥她一眼,说,“你有过?”
林秀卿两眼望着车窗外前方,微微颌首,说道,“有过,真的有过,就是在我刺伤许忠强,逃出来的时候,那时候我走投无路,不知道前方的路在哪儿,当时我就有过这种想法。”
“想去当一个女灰衣人,管制局的女特工,要知道,蓝盔人你是当不成的。”
“是啊,蓝盔人他们只要男的。”
卢仲翔说,“你要是当时真去了,现在的你就不是你了。”
林秀卿脸上浮出微笑,似有沉思。
卢仲翔说,“你不知道吗,女性被地球人管制局弄去,并不只是充当女灰衣人,女特工,还有别的职业呢。”
卢仲翔想起了管制局手术室里的那个女人,那个对他进行手术后来又救了他的女人,他还想起了在管制局的酒吧里看到的浓妆艳抹姿态妖娆的那些女人。
林秀卿说,“我知道,还有在管制局里做事的,像是文职秘书这样的。”
卢仲翔说,“还有呢,你不知道?”
林秀卿笑,说,“我当然知道啦,不就是当男人的陪伴,让那些蓝盔人灰衣人开心吗。”
卢仲翔也笑,说,“那可不是陪伴,和你跟许忠强又有不同,那是纯粹的工具,玩物,大脑里也已经被注入了这样一种意识,认为自己就是玩物,就是工具,乐在其中。”
林秀卿微笑说,“这有什么不好吗?反正没别的想法了,没烦恼,没痛苦,那像现在,就是工具,是玩物,却又认为不是,不想做工具,内心痛苦挣扎。”
卢仲翔呵呵笑出声来,心里想,这也是一种说法,有其道理。
林秀卿说,“就是现在想想有点可怕,自己的意识记忆都没了,全部被抹掉了,那还有什么呢?脑子里在想什么?原来是这样想,到时候又会怎样想?想想就叫人不寒而栗,起鸡皮疙瘩。”
卢仲翔暗想,当时自己不就是这种感觉吗,就因为感觉不可思议,毛骨悚然,才不能接受,才大胆从手术室里、从地球人管制局里逃出来。
卢仲翔明白,林秀卿虽然嘴上这么说,内心里其实也是不接受的,痛苦挣扎烦恼不就是做人的标志吗,存在的意义,否则还有自身吗,想法都没了,还有什么做人的乐趣。
两人一时静默,陷入沉思。
汽车颠簸,道路越来越狭窄坎坷,周围钢筋水泥的建筑越来越少,楼房的高度也越来越矮,更多的平房、农家小楼以及棚屋遍布在道路两旁,它们乱七八糟见缝插针的挤在一起、连成一片,景象看过去是混乱肮脏丑陋。
在这些房屋后面,以及它们偶尔的间隔中,有几块田地,种植着玉米稻谷和蔬菜,在这些田地边上,能看到持枪握刀的人或张望着来去或无聊的闲坐,他们是看守田地的人,以防有人偷窃破坏。
在很少看得到的一些空地上,有几头牛、几头羊,还有围在栅栏里的鸡和猪,这些饲养用来被人吃的牲畜也都有持枪横刀的男人看守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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