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花音秋山月》第110章 孺子不可教也

    谢灵舞装了个逼，一路哼着小曲，神采飞扬。
    花音很久没见到谢灵舞这么高兴了，倒是有些吃惊：“这样会不会不好，雨见要是知道你闯祸，不会责罚你吗？”
    “不会。”谢灵舞摇了摇手指，“对他来说，只要做徒弟的足够撑门面，他就会比谁都护短。”
    “所以你才笃定他会帮李众卿作弊？”
    “李众卿六阶法师考了那么多年都没考上，今年好不容易轮到雨见主考。”谢灵舞淡淡道，“他们师徒都是目的明确的功利者，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可能错过。”
    “要是李众卿不靠作弊，靠实力考上了呢？”花音问，“那我们后面的计划，不就都泡汤了？”
    谢灵舞只笑：“他考不上的，我了解他。”
    谢灵舞如此笃定，花音也就不再怀疑，两人一路往法师协会的地下大考堂走去，大考堂被空间法术分隔成数千个独立小房间，四阶以下的考阶，每个房间里都是一个考生，一个考官，和一群观众席上的亲友（通常都是家长），到了四阶以上的高难度考阶，就是一个考生面对一群考官了，观众席上除了亲朋好友，学院还会组织优秀学生前往观摩——下午李众卿学长的六阶考试，就是一堂被佐伊教士誉为“三百年难得一见”的公考典范。
    花音倒是很想看看，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数媒体镜头中，雨见如何帮李众卿作弊。
    也只有李众卿真的作弊了，他们的拯救柳得画计划才能顺利实施——谢灵舞当时提出的完美计划，是建立在李众选择前途的基础上的。
    两个女孩子走过密密麻麻的独立考场，终于找到了挂着秋山月名字的那一间，花音抬头看到了壁上的挂钟，现在是10点整，还有一刻钟就要开考了，考官已就位，那是一位头戴庄重紫礼帽和辉耀金法冠，肩披英雄斗篷，身穿巡礼长袍，环佩崇高绶带的五阶法师老者，老者眼中精光四射，浑身气势不怒自威，一看就是在法师协会本部颇有威望的一位老法师了。
    而观众席上，同样坐了一位老者和一位中年人，老人一脸昏昏睡意，看不出已经活了多少年纪，中年人倒是精神奕奕，手中拿着一卷书读得津津有味，如果仔细看，则能发现他脸上微不可查的一丝愁容，两人都穿着雾月谷的传统民族服饰，看样子就是秋山月的姥爷秋山鸣与陪同前来的花迷家家主花迷一志了。
    花音和谢灵舞在观众席最后一排坐下，很快秋山爱、王不败、常开心常有钱他们都来了，小爱和王不败已经顺利地通过了三阶法师考核，别在鼓舞长袍上的三阶法师徽章闪闪发光，常开心常有钱也是穿着二阶法师的全副行头，一脸笑容比中了头奖还高兴——“这二阶考试也太简单了吧！”“早知道和小爱一起考三阶了！”“是啊那就能和小爱穿情侣装了！”“滚你怎么能和我家小爱穿情侣装！”……两兄弟在观众席上扭打成一团，考官不得不干咳一声以示警告。
    秋山爱的优异成绩也让她的姥爷大为高兴，秋山鸣和花迷一志对着小爱一通夸赞之后，小爱回到了花音他们身边，脸上表情却很忧伤：“完了，考官和观众都到齐了，我哥人呢？”
    花音：“……”
    十点一刻，秋山月还是不见人影，考试时间一小时整，迟到半小时才算弃考，于是众人只能坐在观众席上干瞪眼。
    “呐，那个就是花迷家家主。”小爱向小伙伴们介绍道，“雾月谷药师世家，他们的催情药啊变性药啊都是出了名的，还接受药物定制，你们有谁需要的可以去交流交流。”
    常开心流着口水：“有没有什么药，吃了可以让你爱上我的？”
    “没有！”小爱怒道。
    常有钱也凑过来：“有没有什么药，吃了可以让你的梦里只有我？”
    “也没有！”小爱没好气。
    花音拉开他们两个，“我倒是想求一副药。”她说，“有没有安神的药？吃了可以安定情绪，不会再被过去的痛苦所折磨？”
    “有啊，八云丹就是。”小爱说，“这是花迷家的名药，治好了很多名人的抑郁症，而且见效快，也没啥副作用，当年红极一时的那个民谣歌手，叫啥来着，哦，付烟云，他也去花迷家买过八云丹，走我跟你去问问，花迷一志说不定身上还带着。”
    于是在小爱的热情介绍下，花迷一志直接送了一份最上品的八云丹给花音，花音的钱被她当初买精神力恢复药剂都用完了，翻来翻去，她翻出了上个月从惊骇矿坑地底的得到的羽蛇兽的蛇皮和蛇头，送给了花迷一志当做礼尚往来。
    花迷一志乐得哈哈大笑：“你这个小姑娘真有意思，你是小爱的朋友，自然也是我花迷家的朋友，我都说了白送你，你非要客气，哈哈哈，不过我正缺少羽蛇兽的脑袋泡酒呢，可惜今年羽蛇神王要出世，黑龙山都被各地势力瓜分完了，我们雾月谷势单力薄插不进去，啊，我要有个像你这么机灵的女儿该多好啊。”
    一番寒暄后，花音被小爱拉回了后座，小爱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花迷一志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花音好奇：“什么？”
    “他想要个孩子！”小爱说，“花迷家号称药师世家，研发出了无数传世神药，可始终改变不了世代单传的命运，你看日时家，冬流家，在二战时几近被灭族，现在已经重新振兴起来了，他们一次都生十个八个的，就花迷家，人口一直是最少的，花迷一志这一代，到现在都还没生过孩子呢！”
    花音听得像天方夜谭一样：“他身体……有问题？”
    小爱说：“没问题啊，花迷一志和他夫人做七阶药师都几百年了，哪能治不好自己的身体，可他们就是生不出孩子啊！丰神郡也去过了，大光明境也去过了，科技医学和法术医学，都查不出问题呢，如今雾月谷的各个世家，私下里都把花迷家当做笑柄。”
    “他这次来风雨城……不会是想让雨见帮他看看怎么生孩子吧？”谢灵舞插嘴道。
    “对啊。”小爱掩面苦笑，“雨见作为唯一掌握大时空术的法师，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吧。”
    花音摸着口袋里的八云丹药瓶，摇了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还好花辞树找回了他的“女儿”，但愿这瓶八云丹给他吃下去，他过去的痛苦能得到抚慰吧……
    十点三刻，秋山月踩着点出现了。
    一来，他屁股还没坐上考生席，就放了一连串的响屁。
    “他不会又用我给他写的速读术了吧……”谢灵舞扶额，“风元素缺失，大小便失禁啊。”
    小爱已经捂嘴笑了起来，她这个哥哥，真的是豁出去了啊。
    “严肃！”考官老者愤怒地将抽签筒扔在少年面前，“你只剩半个小时了！”
    少年弯着腰满脸痛苦：“考、考官……我……坏肚子了……我能不能……”
    他还没说完，秋山鸣手中的拐杖就飞到了少年的脑袋上，咚的一下，秋山月后脑勺瞬间一个大包。
    看到坐在观众席上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姥爷，秋山月不敢再造次，一手捂着屁股，一手伸进抽签筒，抽了10个二阶单系法术和10个二阶双系法术作为他今天的考核内容。
    大概是修改版速读术的功劳，只花了不到15分钟，秋山月就飞快写完了他的20题法术公式默写，考官当场评分结果，满分。
    至此，秋山鸣脸上的怒气才消失，可少年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再次提出请求：“我肚子疼……”
    “考阶途中不得离开考场，否则以作弊处理。”考官铁着一张脸，拒绝了秋山月的拉屎请求，“下面开始现场演示环节，这是你的标准制二阶法杖。”
    一根细长的乌木法杖和一块标准地钢石测试板扔到了少年面前，他听到考官开始宣读第一题：“请演示二阶水系法术「冰雨术」的三次基础脉冲作用与固定1秒冰冻效果。”
    秋山月拿起法杖颤抖着比划了半天，空气中最终出现的是……一个大号水球。
    即使不懂法术，他姥爷也明显能看出来水球和冰雨并不是同一个东西，于是对着少年怒目而视。
    大概是被姥爷的杀人目光看得太紧张了，在匆忙操作之下，那水球并没有向着一阶二阶考试专用的标准地钢石测试板而去，竟是一路飞驰然后罩在了措手不及的考官老者的脑袋上，像是倒扣了一个鱼缸，“不对不对，好像错了！”少年一阵手忙脚乱，只听得哗的一声脆响，水球炸开，考官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还有二十题！”考官老者愤怒地扔了一个暖风领域把自己烘干。
    秋山月又是一阵比划，二阶法术他会用的不少，但大多和风系相关，都用来逃课时跑路用，至于水系地系什么的，天知道这些根本不实用的法术为什么要考试啊，就因为有人发明了它们吗？
    就算他依靠谢灵舞当初给他的修改版速读术，临时抱佛脚记住了考纲里的笔试内容，能一字不落地默写出法术公式，但他根本不知道正确施展这些法术的手法技巧，甚至连元素分配比例次序都不知道，所以真的不能怪他……造成各种意外情况。
    在考官老者经历了水球扣头之后，又在剩下的十分钟里，经历了火烧眉毛、地刺扎心、风刃穿档、雷劈假发……以及这位考生的臭屁攻击。
    一手拎着被劈掉一半的假发，一手捂着险些被削掉命根子的裤裆，十分钟后，这位可怜的考官终于冲出了考场，一边跑一边骂：“孺子不可教也！！”
    秋山月也跟在后面冲了出去，他总算可以去厕所拉屎了！！
    小爱看了一眼前排，花迷一志正拿着大把的光速救心丸往她姥爷嘴里灌呢，她姥爷瘫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已经……当场气得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