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语默莫非》第88章

    章语默看着总管手上的伤疤,皱了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就是绝命山庄的规矩?”
    总管点了点头道:“不错,每一个来绝命山庄投命的人都必须服下绝命山庄特质的药丸,山庄不会逼你,只要你自己愿意,但是如果你不服下,你就不会成为山庄里的一份子,除非你有足够的钱,可以在这里过一辈子,但是如果你没有,出去了你的仇家对头还是回来找你。”
    章语默好奇,问道:“是什么药丸?这样神奇?”
    总管道:“我当时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药丸这样有用么?这绝命山庄就这样自信靠着小小的药丸就能够控制得了这合庄上上下下这许多人?但是庄主跟我说了,这药丸吃了可能会后悔,它不是一个好东西,因为必须要每年服下解药,不然就有万虫噬骨之痛,我还是不明白,老庄主说,这药丸是绝命山庄的先祖留下来的,其实里面是一种从西域引过来的虫卵,到了人体若是不用药物控制的话,那些虫子就会蠢蠢欲动,进而啃噬人的皮肉,我这条手臂就是当年来了山庄之后又偷溜出去时所经历的,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回来了,不过老庄主也未说过我什么,给了我解药之后就让我做了这绝命山庄的总管,如今想想也是待我不薄的。”
    章语默和莫非听到他这话都是吃了一惊,两人从来都不知道这江湖上还有这样的一种药存在。章语默道:“那也就是说,你们现在一辈子都被困在了这绝命山庄里?”
    总管笑着摇了摇头,道:“也不能这样说,当初老庄主是一再确认我是否会留在庄里的,既然我点头答应了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这也就不是什么困住了。”
    章语默微笑了下,也不多说话,只等着他接着讲下去。总管果然又开口道:“老庄主是个好人,像我们这些来投靠他的人没有一个人不曾这样说过一句,但是,老庄主却也去得早,关于庄里的秘密,我也是后来听庄主讲的,那一年老庄主去世,庄主刚好十八岁,老庄主只留下了少庄主,并没有养育其他的子女,少庄主年轻气盛,不过倒也确实有些本事,在他的带领下,虽然绝命山庄也颇吃了些苦头,但是好歹还都安然度过了,后来绝命山庄就越办越大了。”
    “那一年,庄主从外面回来脸上红光满面,每日都是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后来他跟我说,他遇到了一个女子,他想要娶她,我听闻也很是高兴,那是庄主已经二十有二了,我便问他为何不将那姑娘带回来,庄主说他想要好好的到那姑娘家提亲,好好的将她娶过来。”
    “我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庄主跟我说这样的话便是要我带上东西去提亲。于是我就备好了丰厚的彩礼去了山下城西的王家提亲,说我们庄主想要娶他们的二姑娘。那一家人也是欢喜得很,似乎也并不怎么在乎未来姑爷的身份,只说一看到我们就知道姑爷错不了,既如此,我们就这样帮庄主商量好了这门亲事。”
    “成亲那一夜,庄主很高兴,喝了不少酒,直到第二日上午日上三竿庄主都还未起床,下人有都不敢进去打扰,只好在外头等着,终于很久方才听到屋里传来一声花瓶碎了的声音,我们在外头都吓得不轻,因为谁也没有见过庄主发这么大的火,后来终于庄主出来了,却一句话也不肯说,只自己往前厅喝酒去了。”
    “那天晚上,我觉得我还是应该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庄主看着我不发一言,好半天才开口道:新娘弄错了,城西有两个王家,我当时一听就懵了,但是庄主却没有怪我,我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时候,过了几天,等庄主平静了,我才开口问是否要将夫人送回去,再接那一位回来?”
    “庄主摆了摆手,说是当初与那姑娘说好了去娶她的,如今却娶了别人,不如算了,也就当两人从来没有遇到过算了。从今庄主果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新夫人很是勤劳,但是看得出来庄主并不喜欢夫人,两个人见了面也是客客气气的,当真是相敬如冰。”说着老总管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当年的情形。
    章语默跟着他的话,想象着当时的样子,不禁也有些失落,半晌,总管又开始讲到:“我本来以为庄主和夫人以后只怕就会这样过下去了,谁承想那一日,绝命山庄来了一位貌美的姑娘,只说是要找谢珂豪,众人见是来找庄主的,便忙把我找了去,我一见到那女子,心中便有了预感,她定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客人,果然,那女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半晌才有些羞怯的对我说她找谢珂豪。我想了想还是问道:姑娘可姓王?那女子一听脸上更是红成一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我心下知道了,是她找来了。”
    “于是,我就安排了一间房间给她,又偷偷去找庄主,告诉他这件事情,庄主一听,很是高兴,可是一会儿又很愁苦的样子,他不停的问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他说他曾经许诺给她的事情办不到了,我看着庄主的样子,顿时觉得他像是变成了当年我认识的那个小男孩,根本就不像是成日里处理这绝命山庄事宜的庄主。”
    “最终庄主还是不敢去见她,我知道他心中有愧疚,觉得没脸见她,也自觉自己对不起她。后来,那一天晚上,我去找了王姑娘,跟她说了庄主的事情,她很伤心,一直默默垂泪,太晚了我也不好打扰,便只好离开,第二日,我去到那房间一看,她已经走了,虽然很惋惜,但是我想还是要告诉庄主的,终归也是帮庄主选择了。”
    “见到庄主的时候,他也正在发呆,但是我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果然庄主很难过,但是此时的庄主已经不是一个男孩子了,他始终都没有流泪,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她站在门前,看着我们,眼角还挂着泪,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开心,于是我便退了出去,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讲了些什么话,反正没有过多久,山庄便为庄主和她举行了婚礼,她是二夫人,没有要求做大的,我想这是很好的,直到那是我才知道原来二夫人不是江湖女子,而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大夫人却是耍的一首好刀。”
    “娶了二夫人之后,庄主明显高兴了许多,终日里都是笑容满面的,我们这些人看着他的笑容也觉得心里痛快,但是大夫人终究是有些不高兴的,因为自从二夫人进门之后,庄主便没有再进过她的房间。”
    “我想二夫人人是很好的,虽然不是江湖的女子,不会武功,但是对我们下人却是极好的,所以下人都是非常的喜欢她,我们也都盼着她能够早些为谢家添些孩子,但是没有想到,二夫人还没有动静的时候,大夫人却怀孕了,但是这依旧是一件很喜庆的事情,庄子里大大小小的谁不高兴呢?我们也都在等待着小主人的到来,二夫人却也是好性儿,每天的都开开心心的讲大夫人的孩子,不过也看得出来她也是渴望要一个孩子的,那一天他拿着一双小鞋子送到大夫人的屋子里,说是要给还没有出世的小主人,大夫人也很高兴,便告诉庄主,庄主一向喜欢二夫人,见她如此大度,心里也是很欢喜的。”
    “到了晚上,大夫人的丫鬟拿着鞋子想要先洗下的时候,却中毒死了,后来查出来鞋子的底布被浸过了毒计,遇水便渗出来,大夫人便开始哭哭闹闹,说二夫人蛇蝎心肠。”
    “庄主确实不信的,只想给二夫人辩白,但是却无从说起,问二夫人,二夫人也只是垂泪,但是终于给大夫人吵得烦了的庄主终于还是去问了二夫人,那一日二夫人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质问庄主:若相知,不相问。我是第一次看到平日里温顺的二夫人第一次那样决绝的表情,后来二夫人就不见了,我们找了两天都不见人影,所有可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庄主都快要急疯了,后来第三日,庄主终于发现了在山洞里饿的奄奄一息的二夫人,记得回来的时候,二夫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喃喃中只有一句话,若相知,不相问好在终究还是发现得早,调养了两个多月后,二夫人终于还是好了过来,只是人瘦了一圈,大夫人也在这个时候生下了的大少爷,可是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庄主就再也没有进过大夫人的房间了,甚至连见也都很少见了,尽管那时已经有了少爷。”
    “在少爷三岁的时候,二夫人也终于怀孕了,庄主这一次却是真心的高兴坏了,每天跑进跑出的,就为了找那些名贵的补品,我们大家虽然高兴,但是还是忍不住为大夫人惋惜,终究是她做错了事情,虽然并没有证实,但是我们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就连大夫人自己也都不怎么露面的,大伙都知道是因为心里愧疚。”
    “后来,二夫人便生下了大小姐,尽管是小姐,庄主依旧视若装上明珠,就连别人抱一下也都会再三叮嘱小心些。从此以后,二夫人便成了绝命山庄真正的女主人,大夫人便开始若有若无一般了,好在二夫人为人心善,尽管当着家,对待下人也还是很好的,很是宽厚,最重要的是,她始终对大夫人很好,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会嘱托人带上许多东西过去,但是大夫人依旧不肯露面。”
    “二夫人跟我说过,她是欠大夫人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大夫人就不会这样莫名其妙的嫁到这样一个地方来,也不用这样每日抑郁了。终究错的人都是她。可是她真的太在乎庄主了,每次都舍不得让庄主到大夫人的房间去看看她。她说她太过自私了。其实在夫妻之间谁是不自私的呢?只是大多数人都是不说出来的,想二夫人这种有话就说的人反倒是不多见的。二夫人喜欢大小姐,但是却也非常的疼爱大少爷,凡是大小姐有的东西,大少爷都是有的,我们下人都很佩服她这一点。”
    “到大少爷六岁,也就是大小姐三岁的时候,庄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绝命山庄里出去的杀手去杀朝廷的一个大人物,失了手,那人要带兵灭掉绝命山庄,你们大概都是明白的,绝命山庄再怎么厉害终究都还是一个江湖草莽组织,如何真的有能力去跟朝庭抗争,当时庄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因为庄里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没有办法,庄主就只好去和那大官交涉,也不知道到底是交涉了什么东西,只知道那一次回来庄主许久都没有讲话,自己一个人闷在房内,就算是二夫人上前去唤他,他也不理,我们当时只道是交涉失败了,每个人都打好主意跟朝廷来的官兵们好好地干上一架,毕竟我们原来也都是些江湖草莽之辈。”
    “两天后,庄主出来了,整个人都有些憔悴了许多,二夫人忙上前替他梳洗,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最后梳洗完了才叫我进去,只跟我说准备彩礼迎接三夫人,我当时懵了,不知道庄主是什么意思,但庄主却没有多说,没有办法,我只好去准备。”
    “没多久就到了黄道吉日,庄主开始张灯结彩,所有的人都在忙碌,面对这样的结果大家都没有很惊讶,但是除了二夫人,那一天,我看着她一个人走在堂前,看着堂上的红绸缎,像是看不懂一般的看了良久,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到底是在说什么,但是她的表情却是有些呆滞的。”
    “原来庄主都没有跟二夫人说过这件事情,一个字也没有提,应该说都没有怎么见过二夫人。后来三夫人终于进了门,但是傲慢得很,见到二夫人也不行礼,只是用挑衅的眼光看着她,二夫人性子好,也不计较,但是却也是不大出门了,大夫人却有些高兴了,仿佛看到了二夫人像她自己一样失宠是件扬眉吐气的事情。”
    “庄主却是奇怪倒是日日逗留在三夫人的房间里,似乎将他对二夫人的感情都忘得干净一般,二夫人也不闻不问,只一个人在房间里对着大小姐默默地垂泪。我们大伙也都替二夫人感到不平,幸好二夫人对下人还是一般的好,从来都不忘记我们的例钱,相对三夫人的傲慢,我们自然是喜欢二夫人的。”
    “后来,三夫人也怀孕了,生下了二小姐,二小姐出生的那一天,庄主很高兴,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那一天他一整日都笑嘻嘻的,我记得二夫人当日也有去看三夫人和二小姐,看到庄主那么高兴,心中大概也是很难过的。但是那天晚上庄主却去了二夫人房间,第二日,二夫人似乎开心了许多,见到庄主也是笑吟吟的,持续十多天,庄主都是宿在二夫人的房间里,不曾踏进三夫人的房间,三夫人大概是受不了庄主的冷落,便跑到二夫人那里大闹了一场,庄主知道后,打了三夫人一个耳光,还说了许多狠话,从这些话里,我们大概知道了,庄主之前日日留在三夫人房间里不过是为了让三夫人生下孩子,这样三夫人就没有能力在离开了,也就不用担心受三夫人的父亲的威胁了。”
    “我们大家都松了口气,尽管三夫人也可怜,但是她也同样可嫌得很。于是庄子里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宁静,除了多出了一个怨妇,刚开始的时候,三夫人还经常会到二夫人那里去闹,二夫人也不计较,也不和庄主说,有时候庄主碰巧过来看到了,便开始对三夫人发脾气,二夫人却还劝着,我们都知道庄主是最讨厌被威胁的,儿三夫人却触碰了庄主的底线。但是久而久之,三夫人也安静了,不再争吵了,终日里也是如大夫人一般坐在屋子里带着二小姐。”
    “这样的日子过得非常的舒心,不光是庄主和夫人,就连我们下人也都是开心的。一晃眼,几年过去了,大少爷都成了小伙子了,都已经十五岁了,大小姐也有十二了,就连二小姐都已经九岁。大少爷明显和二小姐玩得好些,终日里都是往三夫人院子里去,很少来二夫人这里,大小姐要跟少爷二小姐玩,都是不受欢迎的,好在二夫人从小教育的大小姐为人豁达,也不计较那么多。”
    “那一天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有人闯进了三夫人的房间,便见到了三夫人和大少爷躺在床上,后来庄子里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庄主气疯了,要将三夫人处死,二夫人便求情,只说这件事情是因为她长期的霸占着庄主才导致的,不能怪三夫人,庄主被二夫人打动,终于决定只将三夫人关起来,并不处死。”
    “自从那一次以后,二小姐便再也不以自己的面貌见人,每每都带上面纱,穿白衣,像是想要与世隔绝,其实大家都是关心三小姐的,但是三小姐却是不愿意再与人交流,我们都知道三小姐很喜欢庄主,以前都喜欢在庄主面前打转,可是从那以后,她都是远远地望着庄主就走开,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庄主始终没有怪过少爷,只是对大夫人和三夫人更加的冷淡了,完全就当做家里没有这两个人,那一年,庄主将庄里的秘密告诉了少爷和小姐们,给了他们三个人一人一把钥匙,说后山祠堂后面的仓库的钥匙,里面是整个庄里的人的解药,这个仓库水火不惧,只有当三把钥匙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够打得开,解药有三种,每个人都有一种解药,但是只有三种解药都吃的话,中毒的人才不会受皮肉之苦,不然尽管不会死,也还是会受一番折磨。但是那里面的解药是有限的,如果解药用完了,庄子里的解药用完了的时候就是整个庄子垮掉的时候,可是终究还是有解救的方法的。”说到这里,总管似乎也会说累了,不再往下说,端起面前的茶杯,缓缓地抿了一口茶。章语默和莫非也不催,两人也都端起面前的杯子,原来茶都凉了。
    三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总管似乎在回忆从前的事情,章语默和莫非便在等待着他后面的故事,叹了口气,总管道:“后面的故事就不太好了,那一日,二夫人听到吓人来唤,说是庄主在后山等她,二夫人和庄主经常是在后山约会的,尽管他们已经成婚很多年但是两个人还是那样的迷恋对方,到了后山,只见满山坡都是鲜艳的鲜花,美丽的不得了,二夫人一瞬间便被感动到了,站在那里不肯走,但是没有多久就感到头发昏,睁不开眼睛,这个时候从花丛中走出了两个人,正是大夫人和三夫人,二夫人看着他们瞬间便明白了,但是二夫人并没有武功,根本就不是两个人的对手,这个时候庄主找不到二夫人,便往后山来了,正好看到这一幕,当下便飞身过去,救起二夫人,但同时也难免怒火中烧,庄主不知道这种毒花叫做红颜最张飞,最是忌讳人发怒,本来庄主的武功很是高强,但是由于中毒,竟然没能够打过大夫人和三夫人,她们两个知道若是不除去庄主,她们是活不了的,所以,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将庄主杀了,但是二夫人此刻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躺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联手用三夫人的剑插入了庄主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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