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叶听雨》第2章 帝王之家

    覃思源咳了一声,补充道:“当时我为那家人的小少爷治病,发现这丫头过目不忘,冰雪聪明,心地善良,是个学医的好苗子,所以才动了收她为徒的念头。没想到这丫头自从十岁跟我学艺,六年了,竟然将所有书籍都记住了,而且融会贯通,本事不亚于我。”
    过目不忘?有些夸张吧?江城子知道覃思源一向喜欢自卖自夸,看得出来他十分喜爱这个徒弟,可是也不至于如此夸奖吧。据他所知这世上真正过目不忘之人只有一位,想起那人,江城子不禁看向梅儿,“师兄,是否觉得她像一个人?”
    谁?梅儿心中疑问,覃思源自然也有疑问,不过他仿佛猜到了,或许他早就知道了。
    “叶凝,叶谂的表妹,天下第一美人儿。”江城子说的毫不犹豫,也只有叶凝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覃思源点点头,看向梅儿,确实有几分像,只是比叶凝少了几分风姿绰约。
    梅儿却是脸红了,自己怎能与那天下第一美人相比呢?天下第一美人,想必是倾国倾城,仪态万千,风华绝代吧,引无数男子竞折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嫁的是达官富贵,锦衣玉食,这样也才对得起那份容貌。梅儿亲眼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不过是小时候伺候的那家人的女主人,却是凶恶的很,言语刻薄,非打即骂,想来都是一场噩梦,浑身发冷。所以梅儿对于太美的人,没什么好感,江城子的话,也没有让她高兴,外表美与不美,很重要吗?女子还是心灵美一些才好。
    “巧的是,她与叶谂都是穿心掌,而且都是过目不忘。”江城子幽幽道,继续看向梅儿的手掌,“只是梅儿姑娘的命甚好,大富大贵,帝王之家。”
    帝王之家?梅儿有些诧异的看向江城子,她出身卑微,居住在偏僻的清幽谷里,怎会嫁入帝王家?师叔莫非说笑了?可是看江城子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覃思源此时却是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沉思,仿佛正在认真考虑江城子的这一卦。
    略微沉吟后,江城子继续道:“梅儿姑娘的命也不能说是绝对好,期间总要经历些坎坷,另外若是梅儿姑娘拒绝了帝王,便是劫数难逃。”
    覃思源抬起了头,满脸的不屑,“皇亲国戚,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今世上,勉强能配上我这徒儿的也只有宇文承安。”
    江城子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不知道是赞同覃思源的话,还是不赞同,轻声念道:“安王爷!”眉头微微蹙起,若有所思。
    覃思源看江城子的态度仿佛没有支持自己,于是不满道:“当今大王一心排除异己,手段毒辣,我绝对不会让梅儿嫁给他。其他王爷一个纨绔不堪,一个霸道无谋,绝对配不上我这个好徒儿。只有宇文承安还能入老朽的眼。我若让他娶梅儿,他一定会同意。”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仿佛他与宇文承安十分熟稔,而宇文承安一定会听从他的话。
    梅儿看师傅与师叔竟然讨论起自己的归宿了,撅起了嘴巴,挽住覃思源的胳膊,娇嗔道:“梅儿才不要嫁人呢,我要留在这里陪师傅。”
    覃思源哈哈笑,有些得意,“能收个贴心的徒弟不容易啊,师弟可不要太羡慕啊。”
    江城子脸色阴沉,“师徒恋,你好意思啊?”
    覃思源被噎住了,手指着江城子,你,你了半天,终于道:“你想多了。”胡子都被吹起来了。
    江城子抿嘴笑而不语。
    江城子在清幽谷住下,天天让梅儿与他对弈,梅儿没有烦,覃思源倒是烦了,因为梅儿的时间都花在下棋上,便没有人陪他采摘草药了。“江城子,你是不是嫉妒我有个好徒弟啊?有本事你也去收一个啊。”
    江城子没好气,“棋艺比我高的,不肯做我徒弟。棋艺比我差的,又不配做我徒弟。”
    覃思源这么一听,提高了警惕,自己这个徒弟世上少有,倾注了全部心血,可不能被江城子抢走了,急忙拉住梅儿,“我还要靠你将清幽谷发扬光大呢,你不能喜新厌旧。”
    梅儿一下子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师傅,是真的吗?”
    “或许吧。”覃思源没了底气,一个女徒弟,能有这个本事吗?
    梅儿泄气了,“师傅,你能说话负责任点儿吗?”
    几日来,江城子与梅儿对弈输多赢少,心中自然暗暗赞叹。无奈是别人的徒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而梅儿从江城子口中得知翊公子这个名字,心中有了几分好奇,因为江城子将翊公子的棋艺夸的是出神入化,仿佛他一招就将江城子打败了。
    江城子说到认真时,恨不得带着梅儿去找翊公子对弈,他痴迷于下棋,所以心里有一个排行榜,本来他稳居第一,可是遇到翊公子后,便自行排到第二了,现在又遇到梅儿,他便到了第三,这个倒是小事,只是他现在急于知道这第一到底是翊公子还是梅儿。
    覃思源胸有成竹,“这第一当然是我的徒儿了。”
    “为何?”
    “年龄!”
    江城子彻底无语了,若是按照年龄,梅儿的确比翊公子小几岁,可是如果按此来算,自己岂不是排名又要靠后了?四十不惑啊!不禁想起来后浪推前浪,前浪咽气了这句话,白了覃思源一眼,年龄?能和棋艺挂钩?
    覃思源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猛地拍了桌子一下,引得江城子和梅儿都看向了他,“师弟下棋喜欢赌点儿什么,这些年来也赢了无数宝贝,不知道你与那翊公子下棋,赌的什么?”
    江城子的脸立即黑了,阴云密布,低声嘟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覃思源本来只是好奇,看到江城子如此表情,心中陡然生疑,“怎么,师弟还有输不起的时候?”
    江城子向来好面子,被覃思源这么一说,立即争辩,“才不是输不起,帮他一个小忙而已,只是不许告诉外人。”
    “我算是外人吗?”覃思源的好奇心被挑起来就不容易熄灭。
    “翊公子说的外人指的是任何人。”江城子守口如瓶。
    覃思源立即不悦了,这个师弟竟然当自己是外人,连这么件小事情都不告诉。
    师兄弟两个人一直亲密无间,无话不说,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可是已经答应了翊公子,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面对师兄也只能选择不说了。江城子有些内疚,转眼看到梅儿,眼珠一转,“不如找个机会让梅儿和翊公子下盘棋,赢了的话,就让翊公子亲自告诉师兄,如何?”
    覃思源眼睛一瞪,“我没那么无聊,懒得管你们赌了什么!我这徒弟长的貌美如仙,若是被那浪荡公子瞧上怎么办?下棋?没门!”他对翊公子没有任何好印象。
    师傅,您老人家真的想多了,梅儿心里默想,悄悄低下头。
    江城子暗暗摇头,梅儿是貌美,可是那翊公子也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啊!这个师兄太护徒弟了。
    几日后江城子要离开,去叶园探望叶谂,覃思源闲来无事,便与江城子一起去,临走时布置了一堆的活儿给梅儿,并且一副内疚的样子,“不是师傅不带你去,而是这清幽谷每天寻医问药的人甚多,不能耽误了生意,是不是?”
    梅儿哦了一声遵命,独自在清幽谷采药。看着覃思源和江城子的身影越走越远,才气恼的将手中的草药扔在地上,“十天半个月的也不见一个人影,还每天寻医问药的人甚多,师傅,您不装就活不下去啊?生怕江师叔瞧低了吗?”坐在草地上无聊的看着天上的白云,用草编织了一个蛐蛐。
    清晨的阳光果然很好,不一会儿便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了,梅儿看着出谷的路,空无一人,这偌大的清幽谷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本来没有师傅天天在身边念叨,她应该觉得高兴,可是也寂寞了许多。师傅出去一个月,怎么打发这时间呢?梅儿不是偷懒之人,每天翻看书籍,采药,劈柴,实在没有事情可做了,就自己和自己下棋玩儿,打发时间。她跟随覃思源学艺六年,多半是在枯燥乏味中度过,所以也练就了打发寂寞的本事,耐得住无聊。
    这日梅儿到后山去采些草药,没有了师傅的督促,她怡然自得。清幽谷位置特殊,四面高山围绕,气候异常,经常是东边日出西边雨,半山夏日半山雪。清幽谷的后山便是常年积雪不化的山阴之处,适合各种珍贵草药的生长,当初覃思源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将药王谷安置在了这清幽谷中。
    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响,梅儿边走边欣赏风景,偶尔搓个雪球,去打树上没有掉落的叶子,却是接连几个都打不中。干脆踩脚印玩,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踩出了弯弯曲曲的一条脚印,边走边自娱自乐,却是越走越远,不知不觉中天色渐黑,她才想起来要采药回去了,这山里的夜风很大,很冷,于是返身往回走。
    忽然听得身后马蹄声,梅儿回头看,一匹白马飞驰而来,上面趴着一人,看不清楚容貌与年龄。这后山一直没有人烟,这人是谁?来这里做什么?梅儿有些好奇。
    白马跑过梅儿身边时,身上那人扑通摔落地上,白马止住了脚步,围着那人打转,用嘴巴拱拱那人,那人却是一动不动,一袭白衣和雪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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