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秋山月》第139章 夏天的尾巴

    羽蛇神杖的完整锻造过程需要二十天以上，如果是上个学期，花音一定会翘二十天课然后留在暗影之所陪初空一起见证极品神杖的诞生过程。
    但这个学期她实在太忙了，即将到来的FTF校内赛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和谢灵舞的头上，虽然云白雪那些拍卖行战士到了赛场上就会失去所有的金钱优势，但「风雪永燃」作为一个老牌校园强队依然可以凭着丰富的比赛经验吊打他们这些初入赛场的新手——在和卢兰锦的女子战队打完两周的训练赛然后被一群姑娘血洗成0比10之后，花音深深感受到了经验和战术的重要性，这是狂霸酷炫拽目前最缺的东西，作为队伍的主力担当，她必须抽出一切时间来研究怎么提升队伍整体的协同性和战术性。
    好在初空破例允许花音在他的实验室里留了一个传送烙印，她就可以随时随地很方便地用传送术过去了，于是在尽可能多的时间里，她都是抱着一叠手稿和理论书去暗影之所，一边演算战术可能一边陪着初空进行法杖锻造。
    “没想到一把极品武器的锻造过程要那么久。”花音感慨道，“我们课上做法杖，都随便削个胚胎，灌注几个公式，就弄好了。”
    “已经很快了。”初空默默地说，“给你的衣服……大概明年这个时候才能做好。”
    “那、那么久？！”花音被吓到了，“我能问问、那是……？”
    但是初空根本不和她讲那件衣服的具体，只让她把武器锻造先学会。
    “你以后总要靠自己的。”他说。
    装备锻造的过程中，材料的纯度淬炼只是最初的准备工作，之后每一步的细分、炼化、融合、灌注、稳固以及各种法术公式的塑造雕刻，都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和时间，而且为了之后不被拉菲尔眼馋得每天怂恿小姑娘把武器给他拿去强化，初空是把所有材料都强化到最高极限之后再投入锻造，这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不过好处也是极大的，至少法杖铸成之后，不会再有倾家荡产去强化结果还爆掉这一步了。
    花音有芬里尔狼皮手套，所以初空建议法杖摒弃常用的双爆属性，用节省下来的大量锻造空间把纯攻击力提升到一个极限，加上强化后的材料，那就是极限中的极限了，初空说完成品的攻击力和万华领悟可以比肩。
    花音很好奇：“攻速和冷却也不要？”
    “不要。”初空说，“之后我带你去弄些首饰，那些属性依靠首饰就可以了，武器，就该有武器的样子。”
    “可是你不能什么都帮我弄好……”小姑娘抗议，“我还想自己去野外探险队赚装备呢，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欠了你好多！”
    初空嘲讽她：“我不认为你能搞来任何具有武装价值的装备。”
    在武装小姑娘这方面，瀚海领主似乎是格外的固执。
    花音跟他争了两天，争不过他，也没办法了。
    暗影之所的馆藏里各种极品锻造材料应有尽有，这许多天里，初空除了地相日要回到风雨学院讲课之外，几乎一步都没离开实验室。
    花音也因此学到了不少锻造装备的技巧，甚至有一天她跃跃欲试想自己来，并且保证不会炸了他的熔炉。
    初空头也不抬：“只有最后一步你可以自己来。”
    “最后一步？”
    “封装。”他解释道，“因为用了高强化材料，所以法杖铸成之后各项属性是浮动在一个较大的随机数值区间的，必须经过最后一步封装，才能将数值固定下来。”
    这个概念花音在三年级的法杖制作课课本上也见过，通常来说，大多数平民装备并不会用到这个过程，即使武器商人也宁愿收购未封装过的武器来保值，因为封装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一件装备的数值一旦被封装固定下来，那就永远无法再提升了。
    只有追求完美而且不缺钱的各职业高手们，才会把高强化后数值浮动过大的装备拿去封装固定，用来保证装备从此发挥着最大化的数值威力。
    “我记得书上说封装都要用特定的磁场和特制的设备，才能将数值固定在尽可能大的程度。”花音说，“云白家的大起源杖就是在时间遗迹造了一个起源圣所专门进行封装，我们也去时间遗迹吗？”
    初空说：“那个是垃圾，我们要去金字塔。”
    “哇！古代圣火城？”小姑娘很惊喜，她竟然又要去一次红尘沙海了！
    “嗯。”面具后的低沉声音说到这里竟有些唏嘘，“那里有一个封装祭坛，比时间遗迹的更好，当年我给了姜小红一把羽蛇神杖，雨见为此专门去准备封装工作，可惜了……”
    可惜那把蛇杖的主人，还没把法杖锻造完毕，就被尘封在历史的残卷里。
    “我听晚香绪讲了红尘酒的故事。”花音说，“姜小红曾经……很爱雨见吧？”
    面具后淡淡的声音：“也许。”
    “那他们为何反目成仇了？因为雨见只是对她好，但并不爱她吗？”
    “……我是否可以认为你的脑子里也塞满了电视剧？”
    花音摇摇头：“我觉得雨见这种追名逐利的政治家，是不会专心专意去爱一个人的，而且姜小红是他的学生，他可以护短可以偏心，但以他的名望与地位不可能和自己的学生公开恋情……”
    初空没理她。
    小姑娘望着面具后的沉默身影，忽而笑了一下：“还好你不是政治家，还好你也不与我以师生相称。”
    ……
    时间很快到了九月底，狂霸酷炫拽与芳兰战队的新一轮训练赛即将开始，为了不再被姑娘们剃光头，花音不得不投入了更加繁忙的实战训练中。
    陈小兔和往常一样，一下课就跟着常开心和常有钱一起跑到体育场看台边上去看花音他们训练，从红尘沙海回来之后，因为捅了金蚁窝的大乱子，除了秋山月之外狂霸酷炫拽每个人都被扣了100学分，谢灵舞作为策划主使，还被云白雪他们告状到了风纪委，并且建议“这种害人精开除算了！就算她导师是雨见也不能偏心！”
    已经当上主任的玛斯华于是约谈家长。
    然后谢灵舞坦坦荡荡地往风纪委办公室一坐，还伸出一只手。
    玛斯华怒发冲冠：“你家长呢！”
    “我爹太穷了。”谢灵舞说，“你先把进城的路费给他报销了，顺便再帮他还个四五百万的债务，他才能过来跟你谈心，不然我保证他还没到学校就被那些债主绑架走了。”
    玛斯华气炸了，直接把雨见找来了。
    结果原本被担心年终奖泡汤以及影响今年优秀教士评选的佐伊辛辛苦苦跟上面压下来的沙海一事，就这么被雨见知道了，雨见在玛斯华的办公室里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盏茶，然后问谢灵舞去一起闯祸的都有哪些人。
    谢灵舞如实禀报。
    然后这些人都被雨见加了200分。
    理由是一年级就能面对SS级首领，勇气实力都值得嘉奖。
    后来的整整一个星期云白雪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而因为最终被加分的事情，小兔也重新成为了狂霸酷炫拽的吉祥物，除了谢灵舞对她依旧冷淡之外，常开心和小爱他们走到哪儿都带着小兔，在夏季的尾巴里，小兔爱上了秋山爱带来的雾月谷的羽织和浴衣，每天训练结束之后，就拉着众人一起去学院北山外的星屑湖里泡澡，甚至说服了他们适当的休息可以带来更好的训练状态。
    花音一开始不去，在被秋山月强行拖去了一次并且保证他不会在湖里拉屎之后，也开始享受和小伙伴们每天难得的休息时光，而且她发现放松的身体真的能给她带来许多出人意料的想法，于是死活不去的谢灵舞也被她拉去了，狂霸酷炫拽外加一个可爱的吉祥物欢聚一“塘”，各种各样的新奇战术也在这些时光里被他们讨论开发了出来，在和芳兰战队新一轮的训练赛打了个5:5后，众人更是信心满满了。
    有一天，小兔带来了「Meet’U」戒指，她打开虚拟投影，把一个以粉红和粉绿为主色调的页面呈现给众人看。
    “我给大家做了个主页噢！”小精灵欢欢喜喜地说，“现在好多战队都开主页呢！你们看，在这里可以把你们的「Meet’U」个人链接放上去，你们的粉丝就可以支持你们啦！还有好多功能的，关注、留言、点赞、竞猜、打赏、赞助……”
    “没用啊，我们又没什么粉丝！”常开心扑腾着水花，刚要否定，在听到“打赏”和“赞助”时，眼中就放光了——“小兔！这玩意可以赚钱吗？”
    “当然啊。”小兔随手打开几个知名战队的主页给众人看，“打赏就是粉丝直接送钱给他们，赞助就是与广告商合作分成，你看他们这里放着的广告都可以赚钱的，好多人点击呢，你看这个，波波的江湖霸王花战队主页，今年地区联赛的夺冠热门噢，他们每天收到的打赏数额都有……哇！五千万啊！快看快看，还有粉丝打赏排名，哦对不起，第一名是波波自己，第二名……啊，这个好像也是波波的小号……”
    无论南波万开了多少小号给自己战队撑门面，除了花音和谢灵舞还没表态之外，狂霸酷炫拽已经全体要求小兔赶紧给他们把主页做好他们要赚钱。
    然后他们的「Meet’U」链接都被小兔放了上去，小兔还主动要加他们所有人的好友，很快只剩花音和谢灵舞缺席了。
    花音的犹豫是她不想为了赚钱而抛头露面变成公众人物，也不想和小兔变成太亲密的好友关系。
    谢灵舞则是直接说我从来不用这种傻比社交网站。
    无论小兔怎么撒娇恳求，这一套谢灵舞根本不吃。
    缺了队长的战队主页没法通过申请审核，这事就被搁置下来，小兔很失落，像是她无忧无虑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挫败，星屑湖澡会也不去了，朴梓言的新歌也不听了，“大花花、臭月月、爱酱败败”也不叫了，仿佛一个充电用完的洋娃娃，失去活力的样子让谁看了都不忍心。
    最后秋山月想了个办法。
    “反正大姐头没主页啊，我们帮她开一个呗！”少年提议道，“账号密码都给她，小兔也能把链接放上去了！”
    于是在谢灵舞抗议无效的情况下，秋山月开好了她的主页，还用她账号把队里所有人都加了好友。
    谢灵舞看着自己直接被秋山月写成“狂霸酷炫拽无敌队长”的个人资料，以及她好友名单里不请自来的“天际第一刺客”，素来淡定的表情也变得扭曲起来。
    直到十月六号小兔的生日宴开始之前，秋山月都被谢灵舞吊在赛旗顶上没放下来过。
    第一片黄叶飘飘漾漾地落在星屑湖上，天际315年的夏天，终于也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