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日,初空又陪着花音看完了整个C组的小组比赛,贤者城、圣火城、白雪城、巨大树海、黑白城、神来岛、璀璨岛、雾月谷,八大地区进行了28场激烈的角逐,最后巨大树海和黑白城分别以7胜0负、6胜1负的积分,成为C组出线的两个地区。
而原本群龙辈出、被寄予厚望的贤者城,竟然只拿到了小组第三惨遭淘汰,这也让无数下注者排队上了天台,后来几天的比赛,花音甚至没见到南波万出现,他也和贤者城的无数支持者一样认定作为夺冠热门的炼金术师们能轻松虐菜,结果贤者城打黑白城的第一场就爆了冷门——黑白城,这座以穷困落后而出名、被誉为全职业垫底的的小说家们居住的城市,这一年的地区战队派出了一个从未上过FTF赛场的新人七星,作为近几年名声鹊起年轻小说家,在场观众里看过七星小说的人并不少,相信他能打好FTF比赛的人却一个都没有,特别是在他一个新人带着四个万年垫底者的情况下。
那一场赛前投注,黑白城和贤者城的赔率比是9.9比0.01。
南波万给贤者城投了两个亿,花音先前在江湖林的比赛中赢了钱,于是投了15万给黑白城。
花音不看小说,但她愿意支持那些迎着万众嘲讽也要为故乡荣誉而战的人们。
然后和观众一样轻敌的炼金术师们在开场的第五分钟就被迫结束了比赛——黑白城的五人,准确地说来,是七星一人,因为另外四个老队员连手都还没抬起来,七星一人,穿一套赛制标准减耗装,持一枝赛制标准减耗笔,拿一本赛制标准羊皮书,书页翻开,书中界轰然降临五十万平米的赛场,这画面很震撼,但并不奇怪,小说家分为立意者、动人者、入境者、神韵者、造物者五个境界,三阶入境者就可施展书中界,和画师的画中界一样,它也是一个非实质也非精神类的特殊控场,其他职业比如主教的生命树、气象师的气象领域、诗人的快速施法立场等等招牌技能都可以被小说家写成文字放进自己的书中界里成为团队的助益,但书中界十分脆弱易破,除非小说家本身达到了五阶造物者境界,否则就如人们对他们的评价那般——并无卵用。
野外探险队宁愿组一个杂耍逗乐的魔术师,也不会组一个呆头呆脑的小说家。
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小说家这个职业。
随着最后一个造物者境界的小说家在二战中的牺牲,黑白城彻底没落成了贫民窟,稍微有些资产的人都改行去其他城市展开了新的生活,坚持留在故乡的小说家们,除了他们同样贫穷的城主,就只剩一群为爱发电的年轻人了。
七星就是这些年轻人中的一个。
两个月前,绪风老板强行要为花音召开签售会的时候,还请到过这位七星去现场做嘉宾,那时候他以神韵者的境界而闻名——在小说家中如此年轻的四阶神韵者已是百年难遇,在全职业中却依然算不上有什么战斗力,所以贤者城的炼金师们根本没有把他的书中界放在眼中,特别是这个书中界空无一物的情况下,什么生命树、气象领域、快速施法立场这些书中界的团队标配一个都没见到,也正常,他们想,这么年轻的小说家,又哪能学会其他职业的精髓知识呢,能施展书中界本身就已经不错了……炼金师们懒洋洋地画起炼金阵,正要以不费吹灰之力破之,但炼金阵还没画完,他们就险些昏死过去。
只见空无一物的书中界里,突然从天而降数十道光,每道光一落地都化作一个人,风火灼烧的元素师、车轮滚滚的高达师、提灯观火的虫师、圣光笼罩的主教、狩衣当风的阴阳师、阴沉假笑的暗法师……像是见证了一个文明的诞生,天际五十大职业,甚至包括已经失传的占卜师——已故千年的铃仙族公主铃仙麻衣,都在书中界里抱着一个水晶球出现了,而她微笑着说了一个简单的预言:我们会赢。
早已忘记了呼吸的观众们还见到了自杀身亡的民谣歌手付烟云,他作为乐师与歌见的双职业代表人物,穿一身烟白色长衫,持一把老式胡琴,琴弦微微一颤,炼金师手中尚未画完的阵法就被破得一干二净。
而那位身形高大的主教从圣光中走出,人们看清楚了他的面容——“天啊!”花音记得她当时差点跳起来,这不就是她爹吗——花辞树持着一把金属巨锤,有人认出来了那是他大战十二长老时从战神玛尔斯手中抢来的战神锤,当年花辞树正是用这把战神锤砸扁了玛尔斯的高达,也砸烂了决议钟——而此刻花辞树一锤下去,贤者城赛旗基座周围的防御阵同样被砸了个稀烂,在炼金师们来得及采取任何补救措施之前,跟在花辞树身后的高达师也驾着高达冲了上去,直接就把十万血的赛旗轰成了一地灰烬。
贤者城输了,场上一点声音都没有,七星站在书中界的数十位角色身后,脸上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是造物者境界的小说家,在书中界里他是等同于神的存在,正如没有人知道这位年轻人是如何在两个月时间内就突破了小说家最后一层境界,面如死灰的炼金师们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回去要如何向赞助商与下注的富豪们交代。
“小说家到了造物者境界,和不到造物者境界,是两个职业。”初空对身旁两个来看比赛的小孩说道,“之所以称为造物者,是他们能将笔下的角色放在书中界里为自己战斗,不同于奇匠的傀儡实体,小说家的角色们是纯粹的精神虚体,拥有自己的意识和思维,比实体更难对付。”
除了花音,另一个看得瞪目结舌的小孩是刚刚办完户籍迁移手续的卡米亚,卡米亚震惊地说:“那岂不是死去的强者都能以这种形式复活战斗了?小说家明明这么厉害为什么还……”
“小说家只有到了造物者的实力,才能写出为他战斗的角色,不到这个境界,都是废物。”
“那如何破?”花音问。
“用暴力破书中界本身。”初空说,“不破书中界,即使击败小说家也无用,他们在书中界里,是不死的存在。”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学个小说家玩玩?”花音流着口水说,“造物者也太牛逼了吧。”
“很难很难。”一旁安静了许久的夏洛特忽然说,“小说家是一个用生命写作的职业,古往今来为了追求最后的境界,多少小说家死在孤独和穷困之中,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自杀的。”
“这么摧残?”
“要写出真正拥有生命的人物,必将投入著书者所有的感情,我刚还奇怪为什么连付烟云都能出现,后来想起了七星年少时写过一篇付烟云的悼文。”夏洛特叹道,“当年还以为他和那些为了蹭热度的明星们一样,在付烟云自杀后用各种方式悼念他,现在看来,七星是投入了真感情的,所以付烟云在他的笔下活了过来,永远为他而战。”
“太厉害了。”小姑娘惊叹道,“简直开挂一样,他都不需要队友了,他开启书中界,他自己就是一个军队啊。”
“队友还是要的。”夏洛特笑着说,“他要保证书中界降临之前,哪怕只是0.01秒,他也不能被对方控住,我相信他的四个神韵队友就是为了保护他而存在的。”
“对。”卡米亚也说,这个年少的孩子眼中是超出了年龄的感悟,“队伍的凝聚,永远大于一个人的耀眼。”
花音摸摸小诗人的脑袋:“我想我会记住你这句话。”
在观众席上迟到了许久才响起的剧烈掌声中,夏洛特感慨道:“世界格局要洗牌了啊,黑白城有这个造物者在,迟早会成为一线城市,老希普肯定不会想到他去探个亲回来,并吞小说家公会的梦想就泡汤了哈哈哈……”
正如夏洛特预料的那般,即使后面的队伍不再轻敌,也准备了无数种针对七星开启书中界的办法,但有四个队友的保护,七星总能找到时机开出书中界,这玩意一出,对面就只能含泪投降了。
唯一头铁不投降的是巨大树海的队伍,队长是德鲁伊公会会长的儿子、有「森林王子」美称的罗伊,罗伊在丰神郡的丰饶战歌俱乐部担当主力输出位,不过他的户籍永远留在巨大树海,每届地区联赛他都会回来为故乡而战。
作为拿过很多次自由联赛冠军的明星人物,罗伊一手物法双修的冰弓术出神入化,在七星开出书中界之后,他也毫无惧意,顶着无数“历史伟人”的攻击,他凭着极快的身法和超高的输出,加上多年实战的经验和四个队友的助力,强行击破了书中界本体,七星虽有一个军队在手,但作为初入FTF赛场的新人,实战经验远不如罗伊这位老牌冠军,最终还是以黑白城的赛旗被摧毁而结束比赛。
不过素来垫底的黑白城能以小组第二的成绩出线,特别是和贤者城一个小组的情况下,这已经是让历史都颤抖的成绩了。
比赛一结束,罗伊就冲上去拥抱七星:“你太厉害了!你是我遇到过最给力的对手!不需要太多年你一定能拿到冠军奖杯的!要不要跟我加入丰饶战歌俱乐部,我们两个连手,以后自由联赛的冠军恐怕都能包揽了!”
七星谦虚而真诚地表示,从罗伊身上他也学到了很多FTF的战术,不过他不会加入别的俱乐部,他只为黑白城而战。
罗伊虽有遗憾,却不妨碍两个少年成为好朋友,最讨厌看书的森林王子也第一次有了去买齐一个人的所有著作然后全部背下来的念头。
如果说江湖林击败婆娑城是孤注一掷的智取,那巨大树海击败黑白城则是热血澎湃的激战,也是花音观赛至今看过的最精彩的一场比赛。
而最长的一场比赛则是贤者城打巨大树海,不甘于被淘汰的贤者城使出了压箱底的大招,与巨大树海足足打了三个小时,最后还是被当日穿着射程套的罗伊以超远距离一发盲射打中了赛旗,结束了比赛。
不过夏洛特说,历史上最长的比赛是纪元231年的地区联赛里,婆娑城打慈悲城的一场,十个选手都是治愈套主教,谁也打不动谁,足足打了两天两夜,最后因为慈悲城的主教们要回家看付烟云的世界巡回演唱会而主动结束了比赛——那日正好巡回到慈悲城一站,作为教廷的高手,他们显然不愿意把贵宾席的座位让给别人。
C组结束后,仲夏节就到了。
南波万当然是要过节的,初空当然是不过节的。
于是把初空拉去情人广场过节的重任就交给了花音——这一天南波万对花音格外客气。
“听说阿拉塔要登台献唱,我好想看最强诗人的表演啊。”
“听说夏洛特也要亲自登台,表演他的招牌节目《变形大咖秀》呢!咱们不是还没向他请教变形术的问题吗!你想想被荒洲变成蛤蟆的金知墨一家……”
“听说雪代家不世出的画梦师都要出场呢!她们世代都出美女我超想看啊!七阶画梦师可以强制催眠SSS级首领,你不想去领略一下吗!”
“还有五位传世级的染料师联手表演「世界帷幔」啊!平时上哪去找五个七阶染料师啊!”
……
面具后的男人半倚在沙发上休息,对小姑娘的盛情邀请无动于衷:“无聊的节日。”
花音最后绝望地说:“还有镜缘华级别的花道师压轴表演,我也好想看的……上一次有曼陀罗华级别的花道师出现,还是在风雨城新年庆典的时候,我那时连进城都进不去,好遗憾啊……”
大概是“遗憾”这个词最终打动了初空,沉默了一会,他缓缓起身说:“走吧。”
两人来到夏因城中心的情人广场的时候,仲夏庆典已经开始了,广场上人山人海,主持人是一个把自己变出了一条浣熊尾巴的女魔术师,她正在用娇俏可爱的声音说着开场白:“仲夏节在夏因是比新年还要热闹的节日,因为热爱浪漫的我们相信这一天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没成的也没关系,在今天培养的感情胜过平时一整年喔……”
说完开场白,她又把自己变成漫天花雨消失了,第一个登场的就是追月诗人阿拉塔。
南波万在情人广场视野最好的一家酒楼包下了一整层楼,用以款待初空的到来,花音也跟着沾了光,她无比清楚地看到来自龙宿的烈风之息就装饰在仲夏庆典的舞台顶部,那是一团凝聚着至纯风元素精华的能量球体,广场上盛夏炎热的气温一下子变得清冽又怡人,而风元素带来的天然亲和力也让满场看客心中的感情得到了最好的滋润。
在风元素萦绕的花雨之中,一身吟游诗人歌服的阿拉塔抱着木吉他开始弹唱——
//你是水榭楼台绿野清秋
//你是山雨林檎春红紫陌
//你是瀚海月下漫天烟火
//你是英雄词笔一段风流
//传颂着我、高唱着我
//倾慕着我、渲染着我
//温暖着我、陪伴着我
//亲吻着我、拥抱着我
……
//你是惊鸿艳影倾城轮廓
//你是至死无畏深情承诺
//你是少年梦中风花雪落
//你是寂寞人间一夜白首
//疯魔着我、痴狂着我
//追寻着我、指引着我
//埋葬着我、奠祭着我
//遗忘着我、怀念着我
……
这是阿拉塔自己写的《风花雪夜歌》,几乎将整个夏因的情怀都写在了歌里,作为他最经典的作品之一,唱到后面,台下的人们都跟着唱起来,这使得仲夏庆典刚刚开场就到了高(和谐)潮,一曲完毕,阿拉塔鞠躬退场,包括花音和南波万在内,人们仍然在如痴如醉地唱着——传颂着我、高唱着我、倾慕着我、渲染着我、疯魔着我、痴狂着我、追寻着我、指引着我……
大概仅存的无动于衷的人只有初空和卡米亚两个了。
初空当然是评价为“无聊”二字。
卡米亚的反应倒是出人意料。
南波万不解地问他:“你觉得阿拉塔唱的不好?”
卡米亚真诚地说:“他唱得很完美啊。”
“那是歌不好听?”
“很好听啊。”
“那你怎么……?”
“比起《风花雪夜歌》,我更喜欢二战时期的一位诗人前辈写的《狂风乱雨歌》。”
“那是啥?”南波万自诩博览群书,也发现自己没有听说过这首名字古怪的歌。
“一首诗人输出用的战歌。”卡米亚小声说,“很冷门,但我很喜欢。”
南波万来了兴致:“那你唱给我们听听?”
“今天不行。”小诗人窘迫地说,“战歌……等唱完这酒楼估计就没了……”
南波万还在想着没了大不了他赔钱就是,夏洛特就带着他的招牌节目《变形大咖秀》登场了。
由于初空先前与花音讲过一些魔术师的戏法原理,就好像八十集电视剧被提前透露了所有角色的结局一样,花音看魔术倒没有游客们那么有兴致了,而接下来雪代家的画梦师表演,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震撼,大概是雪代家一贯低调的主张,素衣美女们并没有施展花音期待的、传说中可以强制催眠SSS级首领强者的七阶惊情梦境之术,取而代之的,是六阶绯想梦境配合一个爱情故事的舞台剧表演,生死绝恋的剧情倒是赚足了现场观众的眼泪,而戏剧化的一幕在下一个节目登场时出现了——看客们落在地上、流在脸上、含在眼中的尚未干涸的泪水,在染料师的「世界帷幔」祭出时纷纷变成了五光十色的染料宝石,其中不乏有今年夏天刚刚发售的稀有颜色和尚未发售的未知颜色,得到稀有颜色的幸运观众瞬间就破涕为笑,比中了彩票还要高兴,而得到未知颜色的观众们已经被鼻子灵敏的商人们围堵起来,开始竞价收购他们手中的染料宝石,南波万也是商人,不过他自己显然是不会跳出酒楼去的,取而代之的是刚刚出院的狗头军师。
之后又是十数个以歌颂爱情为主题的节目表演,而场下依旧因染料师的一出慷慨赠送而躁动着,在这个人人爱美的浪漫城市,稀有的颜色永远是人们愿意倾家荡产的追求。
混乱的场面在花道师的压轴表演登场时得到了静止。
花音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人。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花。
铺天盖地的花。
已经无法形容那是一个人化成的花,还是花海中诞生的人,烟火也不见了,灯光也不见了,连月亮都躲了起来,烈风之息都无法吹乱那些花海分毫,无边无际的红色花海中,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开始起舞。
她明明什么都没穿,但在场没有一个人对她起一丝亵渎之心,那似乎就是神的花,人只有恭敬与膜拜才能贪得多看一眼,她的长发是泻地的花枝,她的四肢是盛放的藤桠,她比皎月还要白皙的前胸与后背在风琴的节奏里开出一大波又一大波的花簇,红与白,对比分明而鲜烈,像是她毕生鲜血的祭奠和绽放,花簇融入她身后伴随而来的花海中,她的四肢和身体渐渐消散,舞台上一时间只剩一片洋洋洒洒的花海,音乐转了个拍,她又从花海中缓缓出现,像是整片花海的孵化和供养,她重新起舞,往复循环,仿佛世界,仿佛生命。
在江湖林做了一千二百多年的大王、从没娶过一个老婆也没谈过一个对象、因此被民间戏称为基佬的南波万,也在花海上挪不开眼睛,直到花道师一舞跳完,他才肃然起敬道:“六阶镜缘华的花道师就有这个实力,七阶优昙华该有多牛逼啊。”
“可世上只有一个优昙华,很早就消失在翠玉海了。”卡米亚小声说,“夏因人自己都没见过。”
花音对花道师这个职业了解不多,因为书中记载的本就只字可数,这个职业太诡秘了,诡秘到夏因和幽暗城两地的花道师公会里根本找不到一个四阶以上的强者,只有真正在战场或各大秘境里与花道师交手过的人才有机会在纪录片和传记书中写道,他们是把生命献给了花的一群人,也是无法辅修其他任何职业、从此走上不归路的一群人,看似柔弱的外表与优美的花海中,潜藏的是无比危险的杀机,绝对不要招惹一个花道师,因为他们通常是喜怒无常、狡诈阴险的,记录者们写道,即使他们从不配备武器也从不需要防御,他们的输出、防御、控场、治疗,一切的一切都来自花海,而花海来自他们献出的生命,铃兰华、玉莲华、琉璃华、文殊华、曼陀罗华、镜缘华、优昙华,花道师七阶,只要花不凋尽,他们的本体就不会死亡,本体的生命力越低,他们的花海就越发残暴,而他们经常习惯于伪装成舞姬、神官等职业来吸引敌人攻击自己,这并非他们低调,而是他们的花海需要吸收伤害来变得更加兴奋……
“你见过优昙华吗?”花音问初空。
“见过。”初空淡淡地说。
在南波万“你什么时候去翠玉海为什么不带我去啊你是不是人啊”的嚎叫中,小姑娘好奇地问:“优昙华是怎样的人呢?和造物者小说家比起来谁更厉害?”
“优昙华是个男人。”初空说,“一个极其……恶心的人。”
花音:“……”
“若论实力,优昙华的战斗经验更丰富。”初空又说,“不过他时日无多,我大概是……一百多年前找到他的,为了向他请教一些问题,他躲在翠玉海深处,那时已经快不行了。”
南波万心痛地问:“他咋回事啊?”
初空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在思考一个合适的词,想了一会才说:“自作自受罢了。”
花音和南波万还想问更多,但初空显然不愿意多说这位悲情人物的故事。
台上的花道师收起了花海,几万朵镜缘花化成一袭红衣穿在她婷婷玉立的身上,如常人般站立的花道师,看上去和舞姬还真有两分相像,作为压轴节目,她表演完时已是夜深,主持人像一朵炸开的烟花一样砰地一声重新出现,她甩着毛茸茸的浣熊尾巴,牵起花道师的手,愉快地说:“很感谢来自天际四海的游客能选择来到夏因度过你们的仲夏之夜,在午夜狂欢真正开始之前,我们还有最后一个答谢环节。”
花道师伸出芊芊玉指,在心口一抹,指尖就绽放出一朵鲜艳欲滴的镜缘花,她二指拈花,幽幽笑说:“我有一问,问天下看客,答对者得我之花。”
此话一出,人群就炸锅开来,商人们都纷纷放下了手中正要抢购稀有染料的钱袋,眼神贪婪地盯着花道师手中那朵鲜红的存在——镜缘花又名梦之花、许愿之花,花语是「被神聆听的心愿」,人们相信对着镜缘花许下的愿望都可以成真,这花在天际野外并不稀有,但花道师身上摘下来的却独一无二。
“也许这一朵世间独有的镜缘花,真的可以实现愿望呢!”
人们伸长了脖子期待着自己能成为最幸运的那个观众。
花道师继而幽幽地问:“我是谁?从何而来?到何处去?”
她的声音很轻,全场观众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多时,开始响起窃窃私语,而更多的人还在沉思。
她的问题很简单,也很难。
人群中,第一个声音出现了:“你是世上最美的花道师!你来自镜缘花海,去往优昙花的未来!”
花道师摇头,显然这并不是她要的答案。
一个当地的诗人朗声答道:“你是时光,从黄昏而来,到黎明中去!”
摇头,也不对。
一个外来的游客答道:“你是自由,从风里来,到风里去!”
还是不对。
又一个诗人答道:“你是诗歌,从白月银河而来,到星辰大海中去。”
很浪漫,然而也不对。
又有人答道:“你是爱情,从你心里来,到我心里去!”
人群哄笑,当然也是不对的。
还有人沉吟道:“你是孤独,从烟火中来,到灰烬里去。”
花道师点点头,又摇摇头。
……
乱七八糟的答案越来越多,那枝镜缘花却迟迟没有送出去。
连南波万都拉着巫黛卡米亚一群人跳下了酒楼,凑到前排卖弄文化去了——“你是一个梦!从前世来!到往生去!”“你是一场风暴!从虚无中来,到湮灭中去!”“你是一出邂逅!从暗香中来!到神思里去!”
……
花道师还是含笑摇头。
酒楼的窗口月下,只剩花音和初空两个人还坐着。
“这答案应该很简单啊。”小姑娘喃喃着说,“你是花,从秋来,到春去。”
花音的声音很小,更像是自言自语,她以为只有初空一个人能听到,结果台上的花道师直接一转头,一抬眸,目光落在了她脸上。
“为何不是从春来,到秋去?”花道师遥遥相问。
这是在问我?小姑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不到这女人的听力那么好。
“因为春来秋去代表着死亡,秋来春去代表着新生。”小姑娘直白地说,“花在秋天凋零,那是短暂的死亡,但它的种子会在来年的春天盛放,那是永恒的新生,我觉得生命无论以一朵花还是一棵草的形式存在,乐观一些总会更好吧。”
这下,除了满场唏嘘的看客之外,花道师也不表态了,她目光灼灼地望了花音一会,又低头垂眸思考了一会,才用极慢的语速说:“我的答案,是从春来,到秋去,但……我想你的答案比我的更好。”
她扬手一挥,指尖的镜缘花就穿过了沸鼎的人群,从窗口飞入了小姑娘的手中。
“愿你心愿成真。”花道师远远地说,仲夏节的漫天烟火在她头顶的夜空中砰然炸开。
花音才捧住花,抬眼一望,那花道师已从舞台上消失,不知去向了。
“这……”小姑娘看看手中的花,又看看初空,“送给你,许个愿望吧。”她把花塞给他,“我还记得你当初送我的绮罗花,这算一换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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