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秋山月》第125章 江湖林VS婆娑城

    夏因竞技场建在夏因原野，由500米X1000米的FTF赛场以及两侧可容纳十万人的看台组成，从纪元139年第一届地区联赛开始，夏因凭着吟游诗人、花道师、魔术师、染料师、画梦师五大本土职业的优势，在历史上一共拿过23个冠军和55个前三，地区联赛的制度规定上一届的冠军就是下一届举办联赛的东道主，夏因竞技场就成了众多FTF看客常来的地方，这也极大地带动了夏因圣地的经济发展，成为天际最富饶的地区之一。
    江湖林所在的小组是B组，算上已经结束的A组和尚未开赛的CD两组，一共4个小组32支代表各自所属地界的战队，为了所属地界的荣誉，几乎所有城市都会派出地界内的最强高手去争名次，甚至有些城主和会长都亲自下场打比赛，场面声势不可谓不浩大。
    另外，因为地区联赛严格的制度限制，每个地区都只能派出持有当地永久户籍的选手出战，并不能像天际自由联赛那样随意组队报名，哪怕以南波万的财力想在队伍里加个诗人进去都要亲自跟诗人公会会长讨人、然后把卡米亚的户籍永久迁到江湖林去才行，所以地区联赛经常会成为本土职业之间的较量，和职业阵容非常多样化、黑马频出的在偶数年举办的天际自由联赛相比，奇数年举办的地区联赛有它无可替代的魅力——平时所属不同战队的超级强者，在每个奇数年都会为了自己城市的荣誉，以最豪华的阵容来携手征战。
    随着主持人的出场、解说席和裁判席的就位，B组最强的两支队伍开始正式入场，观众席上十万个位子座无虚席，黑黝黝一大片的直播媒体位列前排，花音所处的贵宾席位于最前排的正中央，没有碍事的媒体挡视野，这大概是贵宾席唯一的好处，因为在无损成像自动追踪系统的作用下，谁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巨大场地内的每一处细节，连地上的一粒灰尘都看得清清楚楚——薄薄一层笼罩场地的透明玻璃屏幕，是西原凉一发明的高科技产物，覆盖了整个场地区域，既能保护观众席，又能提供自动导播的高清视野，还以简洁的UI面板即时反馈着每个选手的各项能力状态，使得观众不需要借助任何视野法术、望远眼镜或是炼金产物等道具，就能即时掌握50万平米的赛场内的所有动向，虽然FTF最早只是闪耀国的街头小游戏，但后来云白亭将它正式商业化规模化之后，大赛组委会就制定了一系列标准规则和模式，比如场地，就规定必须以这么大的数值，用来避免某些职业比如法师在施展超大范围法术时因为场地原因而导致能力受限输掉比赛，当然，这其中各大法术城市寄给大赛组委会的抗议信也起到了巨大功劳。
    “我还挺怀念以前肉眼看比赛的时候。”南波万看着自家队伍在主持人充满激情的例行介绍中闪亮登场，巫黛、挽天河、吴早、赵日天、李铁柱，江湖林五大名士，往那一站就是十足的气势，最神气活现的要数被赶鸭子上架的吴早，他昂首挺胸地以队长身份站在最当中，主持人介绍到他的时候，观众的掌声是最响的（当然嘘声也很大），显然这位狗头军师的观众人气并不低，而南波万不免感慨道，“吴早除了性子太懒，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只是那群秃驴就算我自己上场都不一定能打赢，毕竟现在的规则和限制越来越多，还是以前的比赛更加血性更加好看啊。”
    “文明总是要进步的。”夏洛特温和地说，“以前多少观众和裁判被波及受伤甚至死亡，我们都要感谢西原凉一让FTF告别了野蛮时代。”
    江湖林队伍介绍完毕之后，是婆娑城队伍的登场，五位女性，清一色的纯白大主教长袍，而且都有着姣好的容颜以及一颗闪亮亮的光头，即使修女修士考上神官之后就可以蓄发，但她们依旧因为心底对于瑟拉女神最虔诚的信仰而选择了保留最初的修女形象，观众席爆发出了更大的掌声，而且几乎没有嘘声——主持人依次念了她们的名字与简短的个人介绍之后，这两支目前都维持着6胜0负小组赛战绩的队伍就互相握手准备上场了。
    这是江湖林和婆娑城的小组第一之争。
    FTF的每场比赛时限为20分钟，但一天下来经常也就只能比个三两场，各种广告商的插播介入是一方面，因为标准化、规模化而带来的一堆繁文缛节也是一方面——选手上场前，有一个面向观众的配装环节，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广告投放，这就占去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花音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大赛标准化配装——FTF赛事能广泛传播老少皆宜的最大原因，就在于它的严格公平，无论选手本身拥有多好的装备多雄厚的资产，在大赛上都要强制性卸除身上的一切战斗装备，然后换上由大赛组委会统一提供的标准制配装。
    配装一共有二十套，分别是【射程套】、【元素套】、【幸运套】、【效果套】、【伤害套】、【时间套】、【冷却套】、【减耗套】、【回复套】、【治愈套】、【快速套】、【物理套】、【法强套】、【物穿套】、【法穿套】、【魔防套】、【物防套】、【抵抗套】、【生命套】、【均衡套】，在杜弥生五大基数与其衍生的各项数值能力上为选手提供标准化的加成效果，分别有生命值、精神力、物理攻击、法术强度、物理防御、法术防御、物理穿透、法术穿透、射程、元素伤害、命中率、效果时间、最终伤害、准备时间、冷却时间、减耗量、回复量、治愈量、移动速度、物理加成、法术加成、物理防御加成、法术防御加成、控制抵抗概率一共24项配装效果，每套配装各有所长也各有短板，比如射程套就拥有15米的额外攻击距离加成，但在伤害加成方面和防御能力方面都十分薄弱；而伤害套则拥有100%的最终伤害加成，代价是通通为0的所有防御属性；物理穿透套与法术穿透套也类似，都是玻璃大炮式的输出配装，而且比起伤害套的泛用性，它们更加趋向于无视防御的穿透伤害；而生命套则提供给穿戴者高达80000数值的巨量生命加成，几乎就是一架移动坦克，当然代价就是打起人来一点都不疼；幸运套则提供额外70%的控制命中率以及额外70%的控制抵抗率加成、冷却套提供70%的冷却缩短以及30%的消耗减少、治愈套提供高达80%的额外治愈效果以及30%的额外自我回复效果……每套配装的详细数值都经历过严格的测试、修正以及漫长时间里无数比赛的考验，选手根据需要从二十套里面自行选择一套，如此，装备大家都用标配，告别了自己的趁手武器意味着极大地降低了选手们制造伤害的能力，不再有靠财富和极品神装碾压秒杀来威胁到选手的生命安全，赛场上的5V5较量也真正地成为了个人实力与队伍策略之间的公平竞争，花音在背诵体育课期末考点的时候，《FTF选手守则》也明确提到过任何夹带私有装备的行为都被视为作弊（炼金材料、元素粉末、高达能源、游侠弓箭等职业材料也由大赛配发压缩材料包作为统一供给，不可夹带），作弊方将直接判负、作弊选手会被组委会处以禁赛十年的惩罚。
    一场赛事里最有看点的环节，除了比赛实况之外，就是各个队伍对于配装的理解和定位，并不是输出类配装一定要穿在输出身上，也并非坦克类配装一定要穿在前排身上，很多时候出其不意的装备配置，能彻底打乱对手的一切策略准备，成为获胜的关键。
    所以两支参赛队伍选择配装这一环节，一直是各大直播媒体的热门头条，观众们宁愿忍受每三分钟插播一段的广告，也要看全了选手们这一场将要采用什么样的配装策略，像南波万、夏洛特这类经验老道的观众们，经常看完配装就知道胜负天平会往哪边倾斜了。
    火明教士曾让学生们写过分析二十套FTF标准配装的论文，花音记得自己当时就对此非常感兴趣，在图书馆啃了一大堆FTF配装理论书之后，她也有了自己的理解，于是在论文中她以一个配备伤害套的法师与一个配备生命套的法师进行模拟对战，假设两个人的实力一模一样，则数据模拟结果是打成平局，这从理论上论证了大赛标准装备的公平与严谨——那篇论文火明教士给了她全班最高分。
    在夏因某本土品牌的假发广告遭到观众的哄笑（以及婆娑城观众的抗议）之后，三十分钟的配装环节终于过去了，观众席能同时看到双方队伍的即时讨论与配装调整，但赛场上的队伍本身，却看不到对面的方案，因为所有标准配装都是一个制式一个颜色，最多只能从对手选择的武器来判断那是个远程或是近战，但经常也会有拿着弓箭的主教和拿着法杖的游侠之类的搭配出现，用以迷惑对方同时避免暴露自己的队伍定位，而更多时候，则需要真正开打之后才能清楚对方的配置，但对于那些兼修了多个职业的选手，很可能一直到比赛结束都无法让对方摸清他的底细。
    花音发现婆娑城的五位主教都选择了标准治愈套，连武器都是五把法杖没有变动，大概是觉得并不需要把江湖林的菜刀队放在眼里，所以在配装环节一开始就确定了自己的选择，当场换上装备到自家赛旗处就位。
    而江湖林这边则是在配装环节将近结束时才终于确定下来，中间至少改动了七次，七次都由吴早提起，花音在观众席能清楚看到吴早飞快开合的嘴皮子和他因为语速太快而喷在赵日天脸上的口水，但是这段时间选手们的声音是被广告所替代，所以观众们并不能知道他们具体讨论了什么，只能看到他们在一堆装备箱子前不停地走来走去。
    最终在狗头军师的强烈要求下，巫黛、挽天河、吴早、赵日天、李铁柱五人分别采用了回复套、回复套、回复套、回复套、回复套……花音清楚地看到了巫黛、挽天河和李铁柱三个输出脸上非常不情愿的表情，但他们还是相信了吴早。
    江湖林的配装选定之后，观众席爆发出了巨大的嘘声，显然也是从没见过五个战士竟然能这么玩。
    “看来你的军师拿出了奇招啊。”只有夏洛特还是笑眯眯的，“五个回复战士，对五个大主教，确实有一战之力。”
    南波万抿着嘴唇纠结了一会才说：“吴早认真起来连我都害怕。”
    花音发现南波万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不知是在担心自己队伍的胜负，还是在担心投进去的赌注血本无归。
    比赛在所有选手都佩戴完生命手环之后正式开始，这是丰神郡奇匠公会的产物，在云白亭的牵头下，与西原凉一的无损成像系统进行了合作，每个选手的生命状态都以数字化的形式为全场观众所见，当然，成像系统只是单向的，场内的选手并不能看到这些，所以为了精确计算敌我双方的各项数值，数理学仍然是每个FTF选手的必修课。
    比赛开始的第5秒钟，两支小组最强队伍就打在了一起，双方目前都未尝一败，10个人包括吴早在内都卯足了劲，使战况一开始就到了白热化阶段。
    五个女主教显然经过专业的训练，一个专职负责铺展光元素领域提供加成、同时用大自在术为队友解除各种昏迷硬控，一个用光耀术和生命树负责群体恢复、保护队友也保护己方赛旗，一个用神威术进行群体输出的同时用安魂曲进行群体控场，一个不断地用神圣盾、神圣铠甲、瑟拉之衣、大颂歌等防御法术为队友减免伤害同时提供稳固，最后一个躲在四个主教后面用天堂之光进行单体轰击，不过由于五个主教都穿了治愈套，输出方面并不是特别高，即使天堂之光这样的单体杀招，打在赵日天身上也是不痛不痒，但治愈套能让她们每个人都有不错的自救能力，就算被赵日天一盾下去砸晕在地、巫黛挽天河李铁柱跟上集火输出，也无法造成致命性的伤害。
    得益于花辞树的教导，花音对光系法术非常熟悉，那五个女主教使用的法术她几乎都能说得出名字，但对于江湖林的武技，她就看不懂了，只见到江湖林的五个战士也都有五花八门的输出和防御手段，加上回复套的50%额外回复效果能让他们的输出的同时转化大量的伤害成为自己的生命值，双方你来我往打了十分钟之后，依然是全员满血状态，谁也没摸到过对方的赛旗哪怕一下。
    后十分钟，拥有100000生命值的赛旗开始遭到攻击，主教的天堂之光使用了最远距离瞄准了江湖林的赛旗，而巫黛手中的斧头被她耍成了回旋飞斧的模式一次次扔向婆娑城的圣十字赛旗，女主教们可以及时将赛旗治疗回来，战士们也能用江湖林的武技将赛旗遭受的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然后再通过超高的攻击回复效果保持自身的健康。
    赛旗是由丰神郡的生命科学研究所联合贤者城炼金术师公会研发制造的人工生命产物，自身拥有一个非常精准的生命判定系统，花音当初为了拯救贝比也花了很长时间研究过赛旗的原理，比赛规定20分钟时限内赛旗100000生命值被打空的一方判负，如果时限结束时双方赛旗都在，则赛旗剩余生命值较多的一方获胜，如果两方赛旗都是满血，那么比赛将延时，直到赛旗先受损的一方出现——谁的赛旗先受损，无论那损伤多小哪怕只有1的数值，也立刻判负。
    也就是说，20分钟之后，谁的赛旗先被摸，谁就输了。
    但江湖林有绝技在，赛旗所受的所有伤害都转移到了五个选手身上来承受，除非五个人都被杀死或扛不住伤害而投降，否则江湖林的赛旗将屹立不倒。
    一个胖胖的大兔头印在高高的赛旗上迎风飘扬，花音不知道为啥五个血气方刚的战士会选择这么可爱的图画作为自家的队标，她只听到南波万在跟初空说：“他们五个人中，吴早的移花接木学的最烂，我担心他变成第一个突破口。”
    初空没说话，于是花音好奇地问：“移花接木就是他们保护赛旗的手段吗？”
    “对。”南波万解释道，“这是江湖林的宗师级武术，和你们法师不同，我们把精神力和体力都转换成了‘气’，凭着‘气’来施展种种武技，移花接木就是将自身的一部分‘气’放置在目标身上用来转移伤害，说来这招还是吴早所创，但他自己却天天沉迷酒色也不学好。”
    花音回忆了一下，元素法术里反而没有这样的手段，也许回去可以和爸爸一起发明一个出来，她想，无条件为一个目标承受伤害，一看就很感人——如果她自己的FTF队伍里能有这样的手段，显然就有了一大获胜的筹码。
    比赛到了第20分钟，战况依旧胶着，双方交火咬死在中场，谁也无法向对方赛旗迈进一步，在比赛规则的影响下，双方此时都把重心放在了防守上面，所有远程攻击赛旗的手段都被拦截了下来，毕竟到了这个时候，赛旗的任何一点损伤都将导致败局。
    巫黛几次想凭矫健的身法瞬移到对方老家去偷旗，却被主教们的光锁结界牢牢封住去路，而主教们的天堂之光也一次又一次地以超远距离轰击在江湖林的赛旗上，但赛旗之外被江湖林五人用自身的“气”额外套了一层防护罩，天堂之光打在防护罩上，防护罩所承受的伤害也都由江湖林五人用移花接木的手段分担承受，这让他们不得不更加卖力挥动武器砍在修女们的光头上，以输出来转换补充自身的生命力。
    场面一度血腥。
    花音看得胆战心惊：“我一直以为FTF是很文明的体育竞技呢。”
    “比赛史上死的人多了去了。”南波万不屑地说，“总有一些年轻人把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
    “那要是选手真的挂掉了怎么办？”
    “死活不肯投降就只能继续打呗。”南波万说，“当选手踏入赛场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生命价值就只有自己能决定了，在不违规的情况下，双方交手的结果不受天际律法的任何保护。”
    比赛到了第25分钟，双方赛旗完好如初，但场上十人都有些摇摇欲坠了，因为不能夹带恢复品的规定，主教这类需要大量耗费精神力的职业已经开始支撑不住施展法术所需要的海量法力，而江湖林五人虽然都是近战物理职业，使出各种招式所需要的“气”也必须用大量的精神力和体力来维持，在婆娑城队伍几次试图强攻想结束战斗的时候，都被江湖林五人咬着牙给顶住了，到比赛第30分钟的时候，主教们已经放弃了攻势，转为全线防守，五层光锁结界将婆娑城的赛旗牢牢封印在其中，并且五人合力布置了一株大生命树以及一个大圣堂之盾，在大生命树的作用下，范围内所有生命状态和结界护盾都以每秒10%的百分比速率回复着，而大圣堂之盾能反伤区域内受到的所有物理伤害，以她们的实力，每秒钟自然恢复的精神力足够支撑她们的防守程度，这也是她们被各种队伍评价为“恶心”的原因之一，只要不遇上天克她们的暗法师，她们可以一直用光锁结界配合大生命树和大圣堂盾防御到天荒地老——如果先破盾，则大生命树能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圣堂盾的承受额度，如果先砍树，又会遭受圣堂盾的无情反伤，所以很多队伍特别是菜刀队跟她们打到了这一步，除了骂娘就只能投降了。
    大圣堂之盾一出，被光元素灼亮的光芒闪瞎狗眼的江湖林五人也只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百分百的反伤比率他们可是清楚的很。
    就这么投降了吗？
    吴早脸上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当然不。”
    他弯腰捡起了队友们扔在地上的武器，张开五指在武器上用力一抹，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招式，那五把由丰神郡生物材料制成的赛制标准武器就在他手中从原本的灰银色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我草！”南波万的眼珠子也瞪直了，“这货什么时候会暗法师的手段了？”
    花音记得她上一次看到这种颜色好像还是阿萨谢尔打兰奇鹤的时候：“这啥？暗元素？”
    “黑暗感染。”初空淡淡地说，似乎这是他观赛以来第一次主动开口，“五阶暗法术，暂时地将目标更改成暗属性的状态。”
    “通常被暗法师们用来更改敌人的武器属性，就能避免自身受到过高的物理伤害。”夏洛特补充道，“特别是对于那些高阶暗法师们，自身属性已趋近于暗，把敌人的武器变成暗属性之后，砍在他们身上就不疼了，这是很多高阶暗法师面对强大的物理系敌人时都会用的一招。”
    “五阶的暗法术？！”南波万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天天看着吴早这货混吃等死，怎么没见他学过什么暗法术？”
    “这个法术比较特殊。”夏洛特笑着说，“是暗系法术中极少数的、不用精神力施展的法术之一。”
    “那用啥？”
    “施术者本身的生命值，每秒付出10%的代价，所以只要掌握法术公式，不是暗法师也可以施展，甚至不需要掌握任何操控暗元素的基本知识。”
    “他……他就坚持十秒？”南波万的表情活像是吞了一整个赛旗基座。
    夏洛特倒是一副欣赏强队的表情：“所以黑暗感染很多时候都被称为‘十秒真男人’，不过显然——”他理了理胸口的蝴蝶结，坐直了身子，赞许道——“在比赛的延时期间用出这一招，无疑是个取胜的好选择不是吗？况且他明显已经说服了他的队友。”
    场上，巫黛、挽天河、吴早、赵日天、李铁柱五人，一人持一把黑暗感染后的近战武器，在吴早的带领下，齐齐大吼一声，往婆娑城的大生命树上面砍去，轰隆一声，在暗打光200%伤害的克制作用下，只用了一秒钟，巨大的光芒之树就被江湖林五人合力砍翻了。
    树一倒，众人立马砍盾，笼罩一整个区域的大圣堂光盾，像是被徒然重力打破的玻璃，稀里哗啦破碎开来，散射四溅的光元素漂浮在场中，画面煞是好看——如果忽略众人口中喷出的鲜血的话。
    圣堂盾的保护反伤作用仍在，这一下破盾，让五人自己也都受到了重重一击，不过他们根本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伤势，趁主教们还来不及把树和盾重新布置出来之前，又抓紧时间往光锁结界上砍去。
    任凭主教们如何拼命抵挡，光暗相克是她们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江湖林五人自己并不是暗法师，所以光系法术攻打他们并不致命，但江湖林手中的武器却是暗属性，砍在主教们早已被至纯的光元素洗礼过的身躯之上是实打实的翻倍增伤，在结界被破的一刻，江湖林五人一边吐血一边爆发出充满战意的吼叫，五个女主教却是花容失色，比赛至今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她们从来都不会想到一向被她们轻视的菜刀队还有这等拼命手段。
    在爆发的第10秒钟，巫黛手中的斧子一飞，终于砍在了婆娑城的赛旗之上。
    婆娑城败。
    而由于武术家们能把输出以一定比率转换为生命力的手段，加上回复套套装的放大作用，这让他们在10秒钟爆发完以及承受了双倍反伤之后，生命力并没有被暗系法术掏空。
    但也仅仅只是没有死亡而已，比赛结束后，五人之中最拼命的吴早仰面躺在地上，胸口的战衣被鲜血浸透了一大片，而他嘴角挂着一个幸福的笑容，任凭医生们将他抬上担架抬去医务室，“我做到了……我赢了……”他气若游丝地对着冲进医务室的南波万说，“大王，我们赢了啊……”
    “混账！！！”南波万怒极，“老子押婆娑城押了两个亿啊！！！！”
    吴早：“……”
    吴早忽然觉得自己还是两腿一蹬挂了算了。
    但在他有这个念头之前，他又听到南波万哽咽的声音说：“小钱而已，老子不怪你，你他妈速度给老子好起来！！！”
    过了一会，南波万又温柔地问：“爱卿？你上哪学的暗法术啊？”
    “昨天晚上啊。”吴早虚弱地说，“我又不是白白和两个暗法师睡觉的……”
    南波万于是想起了早上被他从吴早床上扔出去的两个小鲜肉，顿时脸色变得极其古怪，憋了半天，他对着病床上的狗头师骂道：“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