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秋山月》第52章 春风春雨，负我情怀

    这一天最后一节选修课，花音选的是「暗元素概论」，由于当时亲眼见过阿萨谢尔施展暗系法术的手段，她对暗元素的强横有着非常深的体会，经过贾尔斯教士的讲解，她更加明白了这个于-768年被大主教格林伦萨（Griranze）在无间深渊提取出来的第六元素的恐怖伤害能力，来自于它的百分比基数伤害，再是吃了无数补品、穿了无数防具、将身体搞成无坚不摧的人，在暗元素面前，也如同纸糊一般。
    格林伦萨发现暗元素后，创立了黑暗集会所，企图推翻教皇希巴姆的统治，结果被情妇玛嘉丽（Margary）告密而失败，格林伦萨被希巴姆干掉后，他麾下的暗法师也遭到了大光明境的驱逐，一时间也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最后集体北迁至天际大陆北部、靠近寒河流域的赤枝沼泽一带，沿着赤枝河流域，创立了幽暗城与荆棘学院，专门培养暗法师力量。
    -689年，暗法师阿喀琉斯（Achilles）于赤枝沼泽提取出第七元素：毒。并意外发现毒元素与暗元素互为双生关系，此举历史意义无比重大，阿喀琉斯于同年被尊为第一任幽暗城主。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暗法师都是用毒高手的原因，暗毒双生，强横无比，二战年间，投靠了西北联盟的幽暗城与东方战线的风雨城一度打得你死我活、势如水火，后来二战打完，在《和平新约》的牵制下，两边关系又慢慢修复了回来，到如今，阿萨谢尔随便来天虹平原乱搞，雨见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下课前，贾尔斯教士说：“我们学院现在也有去幽暗城的交换生名额，凡是达到四阶实力的在校生，都可以申请就读荆棘学院，在毕业之前剩下的时间里，去那边学习更多的知识。”
    不过他这话一出，底下学生倒是一片嘘声，花音发现这些在风雨城土生土长的传统法师小孩，都是打心眼里看不起那些暗法师的。
    “现在只要申请，是百分百能通过的，毕竟好多年都没人去了。”
    “给我全额奖学金我都不高兴去，幽暗城那边都是毒虫蛇蚁，下水道一样的地方，哪有我们风雨城好。”
    “一个不好可能还要被抓去充军变成傀儡，太恐怖了，我宁愿去竞争丰神科学院的交换生名额。”
    “学什么不好，学暗法师？心疼我们城主在《和平新约》下，不得不与幽暗城建立外交。”
    ……
    在一片对暗法师的讨伐声中，花音飞快地收拾东西下课，她的小伙伴们都没报这门课，她一个人出了教学楼，就直接架起风行术往校一医院赶去。
    得益于初空让她吃的苦头，她感觉自己的精神感知能力扩大了足有四五倍，再加上狮鹫蛋壳的效果，等彻底消化完毕，估计能到原先的十倍不止。
    不过由于她原先的基础实在太差，就算拥有2000数值的精神力，离云白雪的差距依旧很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人家从小吃补品长大的，除了可遇不可求的东西，首富之家，要什么买不到。
    “云白雪离四阶法师的差距只剩实战经验和知识储备了，我相信我学知识的速度比她更快，但身体强度，确实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赶超的。”
    花音看着自己手掌心上闪闪发光的法术图案，以她现在的精神力强度，即使没有法杖，空手施展风行术这类0阶法术，也不会有多大问题，而且，她体内似乎还有一大团风元素在四处乱窜——下午医药学的时候她特意翻了书，书上倒是没有写风元素过剩的后遗症，想来应该没问题，于是她忍不住把“煎饼”给吃完了。
    结果就……吃撑了。
    花音感觉自己的小肚子都因此撑成了一个气球，快要把自己飞到天上去了，还好校服长袍够大，让她看上去不那么像个孕妇。
    花音找到王不败病房的时候，一群小伙伴都围在他身边，谢灵舞正在给他讲「奇兽知识」课的第一章内容。
    “奇兽和宠物的区别在于攻击性，奇兽在没有被驯服之前都会主动攻击人类，而宠物不会……课后习题是：一位来自大光明境的神官，携带一尾幼年净土灵鱼参加天际奇兽展览会，在途中被南波万冒充展会工作人员将他绑架，南波万对神官做了不可描述之事并且逼迫他还俗之后，还抢走了他的幼年净土灵鱼，带回江湖林当做宠物饲养在残阳港，试问这尾灵鱼从此以后属于奇兽还是宠物？”
    谢灵舞放下书，鄙夷道：“这南波万才把两个大光明境的修女逼得还俗，怎么又去搞人家的神官、还抢人家的鱼了？”
    王不败：“奇。”
    “没错，奇兽永远是奇兽，不会因为被人类当成宠物而改变。”谢灵舞说着又拿起《天际历史》课本，“就像雄鹰不会因为生在鸡窝里就变成了母鸡。”
    王不败：“兽。”
    花音望着这个头上手上脚上缠满纱布的同学，有些心惊肉跳：“这么严重啊？”
    “已经好多了。”秋山爱说，“他当时手脚都被打断了，校医院给他接好、但校医院不给治疗皮肉外伤，是老校长立下的规矩，说法师的肉身太脆弱，就应该多多磨炼一下。”
    花音顿时摸摸后脑勺，她那时都快被西蒙教士踢死了，一觉醒来皮外伤都看不到，以为校二医院妙手神医呢，现在看来，应该是初空给校医院施加了压力，才把她治得跟没事人一样。
    这么想着，心里不知怎么就暖暖的一片。
    然后她刚走过去，谢灵舞就将一根木头一样的东西扔到她怀里，花音低头一看，很是眼熟。
    “这……不是你家的桌子腿吗？”
    赫然就是报道那日云白雪侵占了琉璃小屋后放进去的家具上拆下来的，那小屋后来被谢灵舞霸占，家具也没还给云白雪。
    谢灵舞自己手上也拿着一根相同的桌子腿抛着玩：“拆了一张茶几和一张桌子，一共八条腿，我们六个人，一人一条，法杖课不是要收集制杖材料么？看来看去，这些千年生的灵悉木用来制杖最合适不过了，足以让我们用到毕业。”
    “……”花音已经可以想象下一节法杖课上，云白雪看到他们这些桌腿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了。
    谢灵舞又掏出一根笛子和一根箫：“剩下的两条桌腿我做了这个，你喜欢吗？挑一个。”
    这是花音第一次看到谢灵舞的手艺，由桌子腿制成的乐器，模样竟然比店里卖的都要漂亮几分，“哇，”小姑娘惊叹，“你的手工好厉害啊！”
    “从小看着我爹劈柴砍树做这做那，也就学了几手。”谢灵舞勾勾嘴角，“他们四个都不要，便宜你了。”
    花音选了长笛，横笛竖箫，她觉得还是横笛比较帅一点，而且同样是千年生灵犀木材，直接就能做成法器了。
    想想自己将来一手持杖、一手持笛的样子，小姑娘心里就憧憬不已。
    “昨天的第一节风元素概论课，从理论角度分析闪电风暴的超模伤害，哦，公式已经给了，不过是简化版的。”谢灵舞继续为王不败讲题，花音在秋山爱他们口中得知，王不败已经阻止了他们的报仇想法，花了半个小时说的，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打不过云白雪，与其想着报仇，不如把书读好，在四年级毕业之前超过她。
    虽然心有不甘，但这么讲确实没错，于是花音也加入了为王不败补课的行列——虽然她自己也翘了两天课。
    “今天是FTF理论课啊，还要写论文，”花音拿着课堂笔记说，“题目是：叙述FTF的历史发展和前景未来。”
    “嘿，你知道FTF的全称是啥子不？”常开心凑过来道。
    王不败：“不。”
    “来来来我告诉你。”常有钱把花音挤到了一边去，兴奋地说，“这比赛全称叫FuckTheirFather，看的人可多哩，我告诉你怎么来的啊。”
    王不败：“知。”
    于是在三个女孩子的扶额中，两兄弟煞有介事地讲了一个故事给王不败听：“从前有个小娃娃，出门被熊孩子欺负，对，就像你这样被欺负的，熊孩子他爹还夸熊孩子有出息！回去后这小娃娃就把他爹搬了出来，他爹厉害啊！自个上门把人家父子给打了一顿，当时街坊邻居都来围观啊，两家的亲友也都加入了，打的那叫一个无比热闹，互相叫骂着FuckTheirFather，就是干他们爸爸！还被人录下来效仿，后来就变成了街头斗殴小游戏，缩写成FTF！现在你知道了不？”
    王不败：“道。”说完，埋头开始写论文，写的非常认真。
    ……
    给王不败补完课已经是半夜了，花音也趁机把自己落下的作业都抄了个齐，小伙伴们都回家休息后，她却毫无睡意，体内乱窜的风元素像是一湾活力源泉，在她消化完它们之前，根本不想让她知道什么叫困倦。
    时间过凌晨，已是冥想日，想到下午就要和初空去很远的地方搞斗篷材料，她就更加睡不着了。
    “且看看那痛苦之穴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只有冥想日才能进去？”
    花音把一年级的地理课本翻完，却没找到这个地方的记载，又翻完秋山月那里借的二年级课本，也没找到。
    拍拍脑袋，她想起当初在流民营地还买过一本地图书，“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记载……”她用反收纳术把所有东西都从口袋里倒出来，找到了这本压箱底许久的破书，终于在「秘境」类目里找到了——
    痛苦之穴，天际十万秘境之一，危险程度SS，隐于天际西南方的流浪之湖湖底，平日不得见，每个冥想日夜晚，在月光、流水、气象、地磁四重力量汇聚之下，将于湖底出现持续一小时的出入通道，痛苦之穴中多由A级、S级、SS级奇兽居住，其中物产丰富，也常有探险家丧命于此。
    花音又往后翻了翻，像这样的秘境，在天际大陆足有十万个之多，不过地图书上只记载了几百个较为知名的秘境，要看完整版本的话，怕是要去图书馆寻找一些高端书籍了。
    把东西收起来的时候，她忽然看到还有一本更加压在箱底的书。
    《烟波谱》，作者：十四桥。
    是她当日在流民营地黑市扫货时，书摊老板送她的那本手写乐谱。
    想着正好有谢灵舞送的笛子，反正也长夜漫漫睡不着，她干脆就将乐谱拿过来准备玩玩，当时没空细看，现在翻开，她发现开篇词竟写得极美——
    百花常开，铃鸟常在，琴瑟箫鼓，雨落亭台。
    云兴霞蔚，青天如海，风玉华彩，踏虹而来。
    紫陌红芳，都付尘埃，烟波飞断，我音犹在。
    春风春雨，负我情怀，烟波易谢，良辰难再。
    ……
    “这十四桥倒是个文化人啊，可惜并不是什么明星。”花音作为一个理科生，是看不明白这些文绉绉的诗词的，只大概判断像是讲了一个负心人的故事，特别是那句“春风春雨，负我情怀”让她看得特别难受。
    她赶紧翻到后面，拿起笛子照着谱子吹了起来。
    这不吹还好，一吹，她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卧槽，怎么这么难听？”
    花音挠挠头，她明明没有看错谱子啊。
    开篇词写的那么美，这曲却是歪的不成调了，不过到底是手写的乐谱，花音也舍不得扔，放到一边，又掏出二年级的几本元素概论的课本，读起书来了，除了一年级必修的地、水、火、风四种元素概论之外，二年级还要再修一门光元素概论。
    嗯，地、水、火、风、光，风雨城传统元素师最常用的五大元素齐聚，读书使她快乐！
    一夜过去，冥想日清晨的阳光升起的时候，花音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困意，摸摸瘪下去不少的肚子，打算躺床上眯一会的小姑娘，在闭上眼睛之前，正好看见窗口照进来的阳光，照在那本《烟波谱》上。
    咦？
    忽如福至心灵般，她又将那本乐谱拿过来翻开。
    宫、商、角、徵、羽……地、水、火、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