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晨珊珊》第109章 依依话别

    深圳机场T3入口处，珊珊望着方逸晨远去的身影，怅然若失。
    她忽然发觉自己象个孩子一样依赖他。
    正迷惘间，陶思思麻雀一般三跳两跳蹦到眼前，夸张地做了个鬼脸，“哇！醒醒，我的大小姐，思春呐？认得我是谁么？”
    珊珊回喜作嗔，轻轻搪了思思一下，“你怎么才来啊，让我等半天。”
    陶思思一歪头，“哼！人家早来了，老远看着你们俩缠缠绵绵没完没了的，象偶像剧一样好看，又不收票的，我就多看了一会儿。”
    珊珊羞红了脸，不再说话，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爱喜，点上，顺手把打火机扔进垃圾筒。
    “说真的，思思，你觉着他人怎么样？”
    “嘁，你不就是勾着我夸他嘛，怎么样？这还用说嘛！多一句都是废话！”
    “说嘛说嘛，我想听。”
    “嗯，先提个炼，当然是优质男！帅，高大，儒雅，睿智，深沉，有城府，老成持重，看着象三十五六，能成大事！对你嘛，一往情深，不是来游戏的。这样的男人，要么不动真情，要动真感情就很难释怀。我觉着珊珊，你得抓住他，我看好你们俩！”
    珊珊眉头轻蹙，长长吐出一口烟，“哎，好累，看他走掉我才敢抽颗烟。思思，我们进去吧……”
    陶思思拖着拉杆箱一路紧跟珊珊，见她并不说话，又不晓得缘由，只得闭嘴。
    过了安检，进了候机室，思思捡了一张紧挨充电插座的椅子坐下，张张罗罗忙活了半天，一扭头，看到珊珊捧着脸盯着地面，象是在专注地照镜子，一脸的心事重重。
    “珊珊，你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不如意的？”
    “思思，我有点害怕……”
    “害怕？害什么怕？这世上还有你害怕的东西？”
    “是的，思思，很多时候我很怕方逸晨，我觉着，我根本不了解他，弄不懂他。而且，我怀疑……”
    “怀疑什么？”
    “我怀疑他有暴力倾向，他发起火来很吓人的，有时还会动手。”说着说着，珊珊的眼圈都红了。
    思思皱了皱眉，抬手一推她，“是不是你想多了，胡岩也动手啊，他也有暴力倾向啊，也许他们理科生都是那付德性吧。我想，方逸晨可能是太爱你了，珊珊，你得换个角度想，那也许是男人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我倒巴不得……”思思说着说着忽然停住，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立在眼前，严肃地盯着她们。她感觉他好无礼。
    珊珊蓦然抬头，这人居然是鲍聿明！
    “你过来，我有话说！”鲍聿明一甩头，带着一贯的粗暴莽撞，并不跟思思寒暄，珊珊被他吓住了，乖乖起身，跟着他走到落地窗前。
    “鲍聿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也……去日本？”
    “嗯哼，日本又不是你家开的，为什么我不能去？”鲍聿明冷冷地打量着珊珊，“珊珊，我问你，你干嘛走这一趟？”
    “嘁，日本又不是你家开的，真是自相矛盾，你没吃药吧？”
    “是，没错，我药停了，我有病！”鲍聿明一脸正色，目光坚定，象是在审一个犯人，“珊珊，你要是去了日本不回来，我可饶不了你！懂嘛？”
    “鲍聿明，我们是好友，但友谊也要有个界线，你越界了。”
    “哼，友谊？我跟老方做哥们儿时，你还是三好学生。我告诉你珊珊，你根本不了解老方，他是一个可怜的人，他有着不堪的童年，好不容易过了几年舒坦日子，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来伤害他！”
    “伤害？可怜？童年？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珊珊，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回来，听到了嘛？”鲍聿明伸出两手握紧珊珊的胳膊，诚恳地望着她，“这么多年来，老方太不容易了。你知道嘛，他是个孤儿，情况并不比我好多少。”
    珊珊瞪大了眼球，“孤儿？怎么会？我……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他讲过。”
    “哎，象他那样自尊的男人，打掉牙和血吞……”鲍聿明回身手扶着栏杆，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很久以前，方逸晨的父亲在内蒙插队，娶了当地最漂亮的女人，那女人据说象月亮一样明艳照人，他爸爸很爱她，于是千方百计设法回城，将那女人带回上海，原本以为会和心爱的人一起永远这样幸福下去。但是，他万没想到这个貌似淳朴的女人骨子里极为虚荣，女人自打到了上海，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乱了心，方逸晨才一岁多点，她就抛下嗷嗷待哺的孩子成天四处晃悠，歌厅、酒吧、咖啡厅、舞厅，甚至是各国驻沪领事馆外墙街角，都成为她活动的范畴，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男人，都成为她狩猎的目标。没用多久，她凭借自己过人的姿色，成功地远嫁法国，抛夫弃子恩断情绝。呵呵，你能想像得到嘛？方逸晨这辈子从来没叫过‘妈妈’这两个字。这件事当时很轰动，他父亲不论走到哪里，都会遭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冷言冷语，他成了那条街上最著名的笑料。没过多久，这男人得了抑郁症，他认为自己没用、没本事，于是把怒气发泄到儿子身上，不停地骂他，打他，不给他饭吃。直到最后的最后，这男人终于精神崩溃，他在自家阁楼上吊死了！”
    “什么？”珊珊睁大双眼，久久回不过神来，“聿明，你，你不是在跟我讲故事吧？”
    鲍聿明回过身来，冷冷打量她，“珊珊，我没跟你讲故事，这些都是真事。你能想像得到嘛，一个上小学一年纪的孩子，放了学，背着书包一推开家门，一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吊在房梁上。我想，那种震憾，会伴随他一生。”
    他说到这里愈发激动，双手摇晃着珊珊肩膀，哽咽着说道：“所以，珊珊，你一定要回来，一定不要伤他的心，听到了没有？”
    珊珊感觉自己被晃晕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思思跑过来一把扯开鲍聿明，“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礼，你干嘛？你想干嘛？”
    鲍聿明冷冷松开手，从里怀里掏出一张机票举到珊珊眼前，“珊珊，如果你敢辜负他，喏，就象它一样……”说罢，他将机票奋力撕成两截，狠狠扔在地上，甩开步子掉头走开。
    “这……这人有病吧？”思思望着鲍聿明远去的身影，回脸看珊珊，“花了两三千块买机票，就为了你跟你说这些？真是Craz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