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算是默认了吧?莫言有些不可思议的侧眸看了看身前的人,片刻后,了然的挑了挑眉,松开搂住她的手,纵身跃回了自己的马背。
在掉转马头,准备原路返回时,他突然回头冲孟依青浮起一抹浅浅的讽笑,道:“原来,你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孟依青本想为自己分辨几句,可一想到汐枫跟这件事的牵扯,心情顿时又沉重起来,索性也不理他,只催马跟在他身后。
另一头,太后的愤然离去倒并没有让靳宁太过担心,因为她知道,在眼前的形势下,太后最终只能选择妥协。关键是在汐枫那边,如果单只是汐枫向东陵无绝摊牌,她还可以想办法力挽狂澜,可一旦让莫言和太后知道沐兰没有死,还找了回来,那,到时候真相大白,她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早知道把他们赶走会惹来更大的麻烦,还真不如当初干脆杀了他们呢。
焰风是在场所有侍卫中待在东陵无绝身边时间最长的,还从未见太后发过这么大的火,虽然有些不安,但身份使然,又不能过问,见靳宁也是苦恼的皱眉,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德妃娘娘,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吗?”
靳宁回过神来,看向一脸忠诚的焰风,心思一动,道:“太后这边有我和国师在,不会有什么问题,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君上。君上必是路上遇到了阻挠和变故,汐枫虽是我的朋友,但这次他回来似乎别有目的,为了君上的安危,你们一定要提防这个人和他的同伙。他于我有恩,我本不想与他为敌,你们能让他知难而退便最好,不过,他的身手你也清楚,所以,必要时,你们也可以自行处置。总之,一切以君上的安危为重。”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伤害任何人。不过,如果他们是执意要抢走她仅有的幸福,那么,她也只有倾尽全力来反击。
虽然她没有明着下诛杀令,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焰风是绝对忠心于东陵无绝的,就算是汐枫曾给他的印象还不错,但他若要对君上不利,他出手也绝对不会心软。故而靳宁这番命令在他听来也是合情合理,当即便应道:“德妃娘娘放心,属下定将君上平安带回来。”
说着,立刻便集合了所有侍卫,部署了一番后,当即便出发了。
看着焰风离去的方向,靳宁心里却仍有些惴惴不安。尽管她现在终于如愿成了东陵无绝的女人,但,只要汐枫和沐兰一天还存在着,她就无法放下心来。
指望焰风他们,希望其实并不大,看来,她必须想想办法,找一个可以彻底解决一切麻烦的万全之策才行。
就在她费心筹谋时,马蹄声又起,是莫言领着孟依青驾马回来了。靳宁毫不意外的挑了挑唇角,脚下,却急急的迎了上去。
“太后,您可算是回来了,身体没事吧?”靳宁上前牵了缰绳,关切的打量着马背上的孟依青。
如果不是之前那番摊牌,孟依青怎么都会相信眼前这张充满急切和担忧的脸是发自内心的。虽说在后宫待了一年,早见惯了各种女人的演技,但眼前这个显然是她最最不想看的。
不过,在她决定跟莫言回来的那一刻便想明白了。如果要救沐兰,她就必须得忍下去。
“哀家没什么事。”孟依青淡淡应着,眼神却只在面前的靳宁身上一扫,避开了她想要上前搀扶的手,目光转向一旁的莫言。
莫言很有默契的上前搀住了她,就着他的力道,孟依青踏着宫奴搭就的肉凳从容的下了马。
“哀家歇得也差不多了,国师,吩咐下去,继续启程吧,这样没准儿在半道上还能遇着君上。”孟依青一边步态优雅的走向她专用的马车,一边命令着,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人群时,微微皱眉,不悦道:“怎么少了这么多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靳宁忙接话道:“是臣妾忧心君上的安危,因为不知道太后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擅自作主让焰风带人先沿路寻找君上的下落,逾礼之处,还请太后恕罪。”
虽然孟依青回来便代表了她的妥协,不过,刚才她的一举一动,无一不在表明她有多讨厌自己,这一点,靳宁看得很分明。不过,虽然自己是真的公主,而对方不过是假的太后,但只要这种身份一日存在,她就不得不保持谦卑恭顺。
孟依青闻言,与莫言无声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心底里,她是不相信靳宁的,但那些侍卫都是东陵无绝身边的人,想来靳宁再怎么能耐,如果不是事关东陵无绝,也绝对命令不了他们。
想到此,眉目一垂,道:“行了,赶路要紧,这件事以后再说。”说完,由着莫言将她搀入了马车中。
她没有开口邀请,靳宁也很知趣的自己上了马背,跟在队伍中,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沐兰是被清脆的鸟鸣声唤醒的,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睁开眼睛,看到满目青翠,好一会,她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位置,然而,除了已经熄灭的火堆,那个本该在火堆旁的身影此时却不见了踪影!
“东陵无绝!”沐兰“噌”的想站起身来,这一动,全身立刻泛起一阵酸痛。她眉心一皱,也顾不得这些,硬撑着站了起来。
周围除了鸟叫声,便只剩一片幽静,阳光透着树枝的缝隙投射下斑驳的光影,将那深深浅浅的绿映照得或明或暗。沐兰举目四望,却找不见半点那个熟悉的身影。
倒是她倚靠的那棵大树旁斜放着一把剑,沐兰一眼便认出,那正是东陵无绝昨晚手上那把。
她不禁想起,昨晚他答应她会陪她三天之后,他便盅惑着她赶紧休息。也是因为折腾得累了,加上有他在身旁,她不知不觉便睡得很香,现在想来,该不会是他趁她睡着之后,一个人偷偷跑了吧?
留这把剑在这,算是尽点人道,给她防身用?
虽然东陵无绝不像是这么言而无信的人,但,自从她换回自己的身体之后,他对她的种种无情却又让她心里有些没底。想到这里,她捡起地上的剑,仔细的打量起四周的一草一木。
这地方本来就人迹罕至,只要是人走过的地方,必定会留下痕迹。不管他是去了哪里,只要根据这些蛛丝马迹,一定能找到他的下落。
果然,只细细一瞧,立刻便从前面不远的草丛发现在端倪。沐兰心中一喜,毫不迟疑的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啊……”脚下刚踏走那片草丛,沐兰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立刻便感觉到有什么猛的抓紧了她的足踝,还来不及挣扎,脚下便被一股强力拖着往上一拽,下一秒,她整个人便头朝下,脚朝上的被倒吊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你妹的!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陷阱?沐兰像挂腊肠一样在树枝下晃荡着,心里突然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然而,不等她开口,便听到有什么响动迅速从林中深处朝她而来,不过须臾,那抹她殷殷寻找的熟悉身影便挟着一股劲风出现在她面前。
看到被倒挂在树上的沐兰,东陵无绝也很是意外,随即微微松了一口气。
“东陵无绝?你果然没走。”乍看到他,沐兰立刻转忧为喜。尤其,是他脸上那抹来不及收回的紧张与担忧,让她意识到,他是在意她的安危的。
东陵无绝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被倒挂在树上还一脸欣喜莫名的女人,道:“你怎么跑陷阱里来了?”刚才远远的听到她那一声惨叫,还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呢。
说到陷阱,沐兰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处境,见他竟还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自己,顿时眉头一皱,道:“还说呢,这东西是你弄的吧?还不快把我放下来。”
东陵无绝叹了叹,纵身而起,揽过她腰的同时,手劲一挥,断了那根栓住她足踝的藤蔓,抱着她轻盈的落回了地面。
待她站稳后,那只搂住她腰的手正要松开,沐兰却先他一步将他按住。
“能再多抱我一会吗?”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在他怀里仰望着他,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抱过她了。
那双盈盈发亮的眼眸里写满了期盼,这世间恐怕没有几个人能狠得下心来令这样一双眸子失望。东陵无绝是鲜少狠得下心来的人之一,然而,唯独面对这个女人时,他自恃过人的定力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僵直的身体似是想要理智的抗拒,却又像是在与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做着挣扎。迟迟的,他没有推开她,就这么任由着她将他的手牢牢压覆在她柔软的腰际。
他的怀抱还是这么温暖,这么贴心,原以为,再重温一次,将这种感觉牢牢印在心里便好,可是,这一刻,她又恨不能时间能永远的静止下来,让她可以永远不用放开他。
她眸中的依恋与不舍看在东陵无绝眼里,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他下意识的别开脸去,凉凉的道:“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如果说,没有感觉到他对她的动容,沐兰或许抱完也就罢了。可是,他不经意间流露给她的温柔,以及,他适才对她的紧张在意,这些,都像是一种无声的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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