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坦然纯粹,如果不是真的没有任何图谋,那就是有着绝对的自信不被他查出来。但,东陵无绝的直觉从来不曾出错过,她是冲着他来的!
“这一天不会太久的。”他淡笑应着,他倒要看看,她所谓的真相有多让人意外。
在与他前世今生这么多次较量中,这是沐兰感觉最轻松的一次,因为不管输赢,对她都有利。但同时这也是她最紧张的一次,因为这事关着她和东陵无绝的未来。
“我会等着,希望您不会让我太失望。”沐兰也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期盼,就这么任由他直直的望入她眼里。
这样直白火辣的眼神依如昨天她在偏厅看他时一般无二,清莹盈亮的眸光仿佛有无尽的话语要向他倾诉,引人遐猜。
如果说这世间真有人的眼神能勾人魂魄的话,东陵无绝相信定是非眼前这女人莫属。虽然明知她是故意为之,然而,再度对视上这样一双眼睛时,他心底那根弦仍不可避免的被撩动。
或许,是因为这女人身上那股致柔致刚的特殊气质太过耀眼,太过嚣张,才激起了他骨子里的挑衅吧,东陵无绝这么想着,却还是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刚要收敛心神,目光不经意扫过她身后,脸色不由微微一变,道:“沐兰?”
沐兰有一瞬间怔愣,待明白他是在叫自己身后的人时,才醒过神来,转身一看,就见自己身后不远处,靳宁正朝她的方向徐徐走来。
短暂的意外过后,东陵无绝立刻朝她迎了上去,道:“你怎么来了?御医不是嘱咐过让你多休息吗?”待到跟前,又是一怔,牵起了她的手,道:“脸色怎么这么差?”
靳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在他身后的沐兰,心里犹有些惊魂未定。今日打听到那个封姑娘在东陵无绝出门后不久便也跟着出去了,她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最终还是决定出来找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远远的,便看到了东陵无绝和眼前这个女人在一起说着什么,这背影熟悉得太过刺眼,惊得她险些昏过去。
不过,东陵无绝关切的反应总算让她稍稍定下心来,倒是沐兰这一转过脸,让她心底又是一绷。
“我哪有那么娇弱?一个人呆着宅子里挺闷的,就想出来陪你。”靳宁顺手挽住了他的臂弯,假作不经意的看向沐兰,道:“这位……看着有点面熟,是谁呀?”
既然被点名了,沐兰自然不能再充当布景,上前一步对她微微欠身,道:“封不离给德妃娘娘请安。”
“是你?”虽然已经有所预料,靳宁还是有些吃惊。之前她就觉得这封不离跟昔颜有几分形似,想不到她换上女装后,从背影看竟已到了已假乱真的程度。而她刻意蒙上的这层面纱更像是欲盖弥彰一般,让靳宁很不安,几乎恨不得冲上去扯掉她的面纱看看。
不过,有东陵无绝在,她不得不压抑住自己所有的情绪,淡笑道:“封姑娘这般打扮我都没能认出来,看你身姿窈窕,眉目清秀,想来应该是个大美人,何故还要以青纱蒙面,让大家一睹芳容才好啊。”
沐兰闻言,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东陵无绝,才又转向她,道:“德妃娘娘谬赞了,倒不是我有意要蒙这面纱,不过这是我夫家的规矩,我这面纱除了我夫君,对外人是不能轻易揭下的。”
她这一眼,果然让靳宁心里十分不舒服,“看来,封姑娘夫家的规矩还真不小,既是如此,又何以让你一个女子单身上路,千里寻夫呢?”
“个中曲折,一言难尽。”沐兰一副不愿解释的模样,道:“不过,与德妃娘娘和君上这般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相比,我那点经历根本不值一提。”
说着,故意一脸艳羡的又道:“德妃娘娘大概还不知道吧,您与君上的故事早已传遍了整个邬江县,简直比话本里写的还要精彩,百姓们还把当初大水里救了君上一命的那棵梧桐供奉为姻缘树,我今日出来可就是慕名前来祈祷参拜的,娘娘和君上何不也去看看?”
“是吗?”靳宁脸上的笑意有那么一丝不自然的僵硬,她最不愿被碰触的就是那段东陵无绝与沐兰的记忆,这封不离是故意的吗?她到底是谁?
看她眼神里就差没写着赤果果的质问,沐兰也只当看不懂,道:“时候不早,我得先回客栈了,不然汐枫可要为我担心了。君上,德妃娘娘,我就先告辞了。”
冲两人施了一礼,沐兰便再不停留,朝着回城的路扬长而去。
看她离去的身影,和沐兰真的很像。东陵无绝这么想着的时候,脑海里又浮现出她之前说的那番话,“如果有什么地方让您觉得我和谁很像的话,那也只可能是她在学我。我就是我,一直被模仿,但从未被超越。”
这般嚣张狂妄的态度,还有这般古怪的言语,倒真是和沐兰如出一辙。不过,似乎又有哪里有些不一样。初时他还不觉得,此刻一回想,这背影,这言语,这眼神,他依稀在什么地方见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看他的眼神一路追随着沐兰离去的身影,靳宁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撕痛,不禁冷冷开口道:“君上对这封姑娘似乎很在意?看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打扰了您聊天的雅兴。”
她话里透着浓浓的酸意,东陵无绝这才留意到身边的人一脸不悦,眸中尽是痛楚,顿时一怔。不是没有见过她吃醋的样子,但以她一贯自信又要强的性子,倒从来不会表现得像这般明显。莫非,真是他无形中表露了些什么引起了她的误会?
东陵无绝会这么想,其实是有些做贼心虚的,因为,对那封不离,他的确有过一些他自己也不曾预料也不能控制的感觉。虽然他绝不认为他对那封不离有任何绮念,但不可否认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确有些反常。而靳宁会反应这么大,大概就是感觉到了这一点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轻笑着抬起她的下巴,让她迎视上他,道:“朕不过是偶然遇到她,找她问了几句话,不是你想的那样。想不到,原来你醋劲居然这么大。”
带笑的眼眸和亲昵的调侃让靳宁敏感的心泛起一丝微甜,却还是略带不悦道:“我只是觉得她浑身都透着古怪,口口声声提她的夫君,可是,她看您时的眼神,就连我一个女人也能觉察得出来有问题。偏偏您还对她如此纵容,我是怕……怕您被他迷惑,被她伤害。”
“原来,朕在你心目中就是一个沉迷女色的昏君吗?”东陵无绝笑嗔着,捏了捏她挺俏的鼻翼,道:“朕还没有昏庸到那种地步,你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朕又怎么会察觉不到?朕之所以会纵容她,也不过是想看看,她究竟有何意图而已。”
“真的吗?”靳宁半信半疑的凝望着他,“那,如果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诱您呢?”
东陵无绝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贴近她耳畔,道:“所以,今晚,你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呢?”
靳宁怔愣了半秒,随即意会过来,顿时双颊绯红,瞥了一眼不远处静静恭候的几位官员,轻嗔道:“大白天的,您好不正经。”
东陵无绝抿了抿唇,再度凑近她,道:“朕可是很正经的在问你,自从上次那一夜之后,你已经晾上了朕两个多月了,算起来,你身子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吧?难道不该好好补偿一下朕吗?”
靳宁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这一路上,因为她身子尚在恢复中,所以,两人虽然一直是同榻而眠,可他总是小心翼翼,除了拥她入眠,不曾有什么越矩之处。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心底也一直在期盼着这一天,但真的听他如此赤果果的提出这样的要求时,她一时真有些无从应对。
看她扭捏着低头不语,东陵无绝不禁有些失笑,调侃道:“怎么,才两个月没做,你倒是比第一次还害羞了?”
他一再的提及以前,终于触痛了靳宁心底那根敏感的弦,他还一直惦念着和沐兰那些缠绵悱恻吗?不行,她一定要让他忘了那个女人。而唯一的方法,就是给他一个全新的记忆,只属于她和他的记忆。
下定了决心,她也顾不得什么羞涩了,仰头看向他,道:“谁说我害羞了?只是,这些日子里你一直……我还以为,你不想……”
才不过分开了两个多月,她似乎真有些不太一样了。不过,难得见她如此,东陵无绝也颇觉新鲜,故意逗她道:“一直什么?不想什么?你说得如此含糊,朕可听不懂。”
靳宁脸上的红云顿时漫延到了耳根,索性背过身去,轻嗔道:“你要是真不懂,今晚……我可就不等你了。”
东陵无绝一把将她揽了回来,道:“看来,是朕这一路太过怜香惜玉,不解风情了。今晚,定不会让你再失望。”
说完,在她绯红的耳根落下一个轻盈的吻,道:“走吧。”
酥麻的感觉让靳宁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回过神时,已被东陵无绝带到了那几个官员跟前,接受完众人的请安,这才想起来问道:“这是要去哪?”
东陵无绝笑着应道:“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自然是要去看看那棵关于我们的姻缘树了。”
一听是要去看姻缘树,靳宁满心的欢喜愉悦顿时又被浇灭了一大半,脚步也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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