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平原大地的偏西北处,虽然每年都会飘几场雪,但雪的总量不大,地上也存不住雪。前两天刚刚飘落在地上的皑皑白雪,一天之后便消失殆尽,只有在阴暗的楼宇角落处、旮旯处还存有一些雪花的踪迹。
今天的早晨特好,阳光明媚耀眼,晴空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西南角处飘着一小簇棉花般的团絮白云。几只灰色大喜鹊站在小区的老柳树稍上,“啊啊哈哈”跳跃着,预兆着小区人家马上就要迎来的喜庆。
今天是阴历十六,公历二十六,是黄副市长聘请了几个市内的老学儒研究出的黄道吉日。在小城的繁华市中心有一片二层楼房聚居区,这里的居民大多数都是老城人家,黄连长与莹莹的新房就在这片小区的显眼处,是一座黄色的二层小楼。小楼早已经披红挂绿,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天还没有亮,黄连长手下的兵,就已经在开始为领导老大哥忙碌,清扫卫生,装扮小楼,张罗迎亲的车辆。
今天二狗起的很早,昨天与三丑、二歪已经约好,一起到莹莹家送亲,他们得算是莹莹的娘家人。田静静也起得很早,为父亲准备好了早餐,妈妈仍在老家小镇上,没有住到市里来,她还在生着父亲的气,看来老两口想和好也需要一个过程。
“静静,你今天起这么早去干吗?”田行长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出来。
“我去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今天我是伴娘。”田静静高兴地说。莹莹昨天打电话特别嘱咐田静静,今天打扮的一定漂漂亮亮,不能给她丢了人。弄得田静静心里还挺紧张的,毕竟即使做伴娘也是头一次。
“哦,这么巧,我今天也要去喝一个喜酒,临近年底了,小城结婚的人可真多。”田行长边喝粥边说。
“爸爸,不能与你多聊了,我已经与朋友约好,七点整,他们准时在小区门口等我。”田静静看了一下手表,着急忙慌地说。
“好,你去吧,注意别太疯了,现在闹婚的年轻人都很张狂。”田行长交代着,他心中有些不放心。现在的年轻人结婚时,不仅与新娘乱来,对伴娘也是不手软,手段五花八门,硬说这是时髦、新潮。
田静静赶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三丑已经停车在等待了,二狗摇开车窗对着她招了招手,她一脸幸福地坐到二狗身边。二歪说:“嫂子,你今天好漂亮,我感觉肯定会超过新娘子。”
三丑启动了奔驰车,说:“嫂子,前天晚上咱们喝多的时候,又是风又是雨的,没回家吧?你是不是和二狗哥住一起了?”
“开你的车吧,再胡说,撕烂你的嘴。”田静静脸上一片殷红,狠狠剜了二狗一眼。心说:咱们俩这么私密的事情你也向外透露吗?
二狗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他们都是瞎猜的。二歪继续说:“二狗哥,嫂子,你们俩干脆今晚也结婚吧,我和三丑给你俩闹婚,祝福。”
“你们俩是不是想找揍啊?”田静静愤愤地说。
“哈哈”“哈哈”三丑、二歪同时大笑起来,调戏调戏未来的嫂子就是心理好舒服,农村里有句老俗话:兄弟戏嫂,拔出来就跑。
说话间,三丑已经把车开进了市教育局家属院,四人下来车说笑着向莹莹家走去。莹莹家前,已经三三两两聚集了好多人,都是来恭贺莹莹新婚之喜的。有莹莹父母单位上的,有莹莹单位上的,也有街坊邻居,还有原来县城里的一些亲朋好友。
“林国栋、田静静。你们俩才来呀,我们已经赶过来好一会了。”原来是几个高中的老同学围了上来。
“你们好”“你们好”二狗、田静静热情地与同学们打着招呼,握手拥抱,嘘寒问暖,煞是亲切,老同学们见面有一种说不出的特别亲切感。田静静与几个女同学则是更显亲切了,五六个女人牵着手,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的少女时代。
三丑、二歪很羡慕地看着他们两人与老同学们亲热,这也是三丑二歪所缺失的一部分学生生活,他俩很后悔自己年少时为什么不努力学习,从而缺少了人生中最精彩浪漫的一部分。
二狗、田静静与同学门亲热完后,再与三丑、二歪一同进入莹莹家。客厅里的人同样很多,老的少的,中年的,年轻的,俭朴朴素的,西装革履的,花枝招展的等等都在嘟嘟囔囔地乱呼乱叫着,房间内一片嘈杂声。莹莹父母左支右招,忙得不亦说乎。
莹莹在卧室内正试穿着婚纱,揪揪这里,捋捋那里,总有很多不满意处。田静静的到来让莹莹瞬间高兴起来,大声叫道:“静静,过来,帮帮我,快过来。”
田静静走到她身边,开始帮她整理着已经盘起的发髻。其实发髻已经很好了,只是莹莹不满意,不停地让身边的人整整这个,理理那个,生怕会弄得不能出光彩。做新娘子的人都是幸福的。
二狗、三丑、二歪同莹莹父母见面后,齐齐一躬身,吉祥的话语恭贺着他们家的新禧,莹莹父母脸上笑得乐开了花。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三人在客厅里碰到了小学时的任校长,还有他们的启蒙班主任王老师。
三人毕恭毕敬地把两位老教师按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陪着两人闲聊,三人各自向两位老师祥谈了自己的近况。任校长说:“你们仨都是成功的,成才之路有千万条,行行出状元,只要在一个行当里站稳脚跟,就会一生受用无穷。”
三人频频点头称是,还是老校长会说话,每句话都说到了三人的心坎里。班主任王老师则不其然,在他老学究的心目中,得意弟子二狗仍是最优秀的。虽然目前没有三丑、二歪混得有成色,但以后的发展前途却是大大的,因此话语之间不免就与二狗多聊了一些工作的事,冷落了三丑、二歪。
客厅里的人实在太多,进来一波又出去一波,始终处于一种高度混乱中。二狗弟兄三人为了不过度打扰主人家的秩序,先后同莹莹父母、任校长、王老师告辞,走出莹莹家的房屋。田静静则是留在了莹莹身边,为她打理着她的各种不满意,更与同女伴们一起不停地在逗着莹莹,让莹莹哭笑不得。莹莹教训着身边的女伴说:“你们也有出嫁的那一天,到时我一定会捞回来。”引得一帮女伴们“咯咯咯”脆笑个不停,就像一团锦簇的群芳谱。
时间尚早,二狗三人在莹莹家附近闲遛,等着迎亲的队伍到来。蓦然间,二狗发现了陈小山的身影,他心中一沉,陈小山今天赶过来干嘛?难道还心有不甘,还对莹莹抱着幻想?这小子就是欠揍,瞧他那一付洋洋自得的嘴脸,在同学们中间高谈阔论的那么得意。
二狗高中的同学们都知道陈小山与莹莹的关系,至于两人为啥会走到这一步,同学们心中都不免猜测着。陈小山既然敢来参加莹莹的婚礼,说明他应该是坦坦荡荡吧,应该没有做出对不起莹莹的事,现在的社会了,谈恋爱分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同学们没有去多想。
二狗对身旁的三丑、二歪说:“就是那小子以前害过莹莹,把莹莹给甩了,让莹莹父母也很难堪。他就是咱们县长的公子。”
三丑说:“管他谁的公子,找人做了他算了。”他多年在工地上摸爬滚打,性格中养成了匪气。
二歪说:“别太狠了,教训教训就算了。”他是木匠
出身,性格还算温和。
二狗说:“看他的表现,真诚来祝福莹莹,咱们供着;敢来没事找事、瞎捣乱,就让他瘸条腿走路。”
陈小山远远看到了二狗,热情地走过来说:“林国栋,兄弟,好长时间不见了,好想你啊。”他知道二狗与莹莹的关系较好,过来亲热地示好。
二狗不冷不热地说:“你过得好呀,要出国了是吗?我们这平头老百姓可是不敢高攀吆。”
三丑在一旁插嘴说:“看着人长得文质彬彬的,咋就不是一个人呢?”
二歪说:“人模狗样呗,现在这样的人多的是。”与三丑两人一唱一和地讽刺起陈小山,莹莹是他俩心中的女神,敢欺负莹莹那就是不想要小命了。
陈小山听出来话音不对,扭头看看三丑、二歪说:“这两位兄弟是......?”
“别称兄道弟的,我们没你这样的兄弟。”三丑横着脸说。
“高攀不起。”二歪冷冷地说。
陈小山闹个没趣,对二狗说:“我先离开会,再去与刚来的同学们见个面。”
二狗没有理他,与三丑、二歪指着老柳树梢上的一只灰喜鹊讨论起来,这个说尾巴太长了,那个说脑袋太小了,反正是没有一处长得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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