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年紧皱眉头松懈下来,笑笑,“是这样啊。既然凌总有想法,那我们也可以考虑下,势必是你们也能满意的。”
夏漫看余有年脸色变得极快,心里一咯噔,下一秒便明白了刚刚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她似乎鲁莽了。
想到这,她忍不住向凌帆投去感激的一眼。
余有年嘱咐了几句,便挥退了惴惴不安的夏漫,而凌帆也起身说着有事跟着出了办公室门。
走在走廊的时候,夏漫的速度极其慢,待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时,她忍不住轻声说了句:“谢谢你,凌帆。”
凌帆愣了愣,不在意地笑笑:“这不算什么。”
但他还是好心提醒道:“你是个聪明人,余总个性你也知道,我只是顺口一说而已。”
夏漫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余有年明面上看着重用她,其实却是个一言堂的人。
她如若擅自更改公司的运营,余有年嘴上不说着什么,但心里必定是有微词的,甚至于可能实际上也不会用钱和物料支持。
是她幼稚了,以为提出个好的意见便会被采纳,却忘了,余有年始终是她老板。
她一个给人打工的又怎么能越俎代庖。
想通这一遭后地夏漫这才分外感谢凌帆的提点。
如若不是他的解围,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好糊弄,但凌帆一开口便不一样。
毕竟,拾色需要捧着凌帆。
“不管怎么样,我是真的很感激你。”夏漫仍然坚持说道。
凌帆哑然失笑,也不再拒绝,“真的这么想的话,那就把我当你的朋友吧。”
夏漫微张着嘴,似是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待反应过来时候,凌帆已经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夏漫深吸口气,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却发现,此刻已然是快十一点了。
她想到沈彦之,连忙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是熟悉的声音,让夏漫乍听之下便觉得温暖。
“你醒了?”她轻声地问,语气都柔和了许多。
“嗯……”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宿醉过后的沈彦之不太清明的声音。
此刻他正悠悠醒来,四周静谧,他不知道何时被人扶着到了客房。
“上班了?”他揉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
多少年没有这般放肆地喝酒,他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夏漫看着腕中的手表,轻笑了句,“刚到公司,我让司机回去的时候给你带了热牛奶,别忘记喝。”
话音刚落,她仿佛想到什么有些担忧道:“要不还是先喝些醒酒汤吧,我怕你还难受。”
她认认真真的叮嘱让沈彦之觉得有些温暖和安心。
除了母亲,似乎再也没有人对他这般关怀备至。
被人惦记的感觉,甚至出乎意料的好。
他耐着性子一一应承道:“好,都听你的。”
他此刻的眉眼柔和的很,仿佛春风拂面般,“他们昨晚闹得有些晚,你怕是也没休息多久。”
夏漫毫不在意地说道:“还好,习惯了。”
她说的坦然,并不把这当一回事。这话却也说的不假,从前她为了成交几笔订单有时候还要陪顾客周旋至通宵。
这样的日子对于她并不陌生。
“看来是我昨天不够认真……”出乎意料的是,沈彦之意有所指地说道,语气间也带了份促狭。
夏漫下意识便想到他在说什么。
他似乎在暗示自己?
夏漫能感觉到自己此刻脸涨得通红,昨晚那一幕幕走马观花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羞的她不敢再去回忆。
“你……”她恼怒,想让他住嘴,可最终还是底气不足。
“我不和你说了。”思来想去,夏漫决定还是不搭理沈彦之。
这男人,有时候皮起来却是陌生的可怕。
他明明看着温文尔雅正直的很,可私底下却让她面红心跳。
每每在他面前,她便会手足无措,跟着他指引的方向前进。
这对于夏漫来说,是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她不由得想,这算不算真的放任自己沉沦。
她佯装生气地挂断电话,沈彦之自是听出她的羞窘。
他明白夏漫估计此刻恼了自己,他也没有阻拦,任着嘟嘟嘟声回响在耳边。
他仿佛看见夏漫此刻窘迫恼怒紧张的样子,真实的可爱,想到这,他唇角微微上扬,显得心情极好。
他起床,随手披了件衣服走到偌大落地窗前,按下按钮,落地窗缓缓拉开。
瞬间,一室阳光满溢。
他伸手挡在眼前,一时间有些不习惯地微眯上眼。
今日的天气仿佛相得益彰般好。
“醒了?”他驻足在落地窗前时,身后贺青阳的声音传来。
他拿着一托盘,上面是一小瓶温热的牛奶还有一杯清水。
沈彦之转过身,示意性的看他。
贺青阳将托盘放在桌上,状若无辜道:“别看我,那位夏小姐托人带来的爱心牛奶。啧啧啧,她倒是很关心你。”
贺青阳话中的内容极大程度地取悦了沈彦之,他唇间笑意更甚,“她很好。”
贺青阳瞥他一眼,瞬间觉得毛骨悚然,“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
“嗯?”沈彦之不解其意看他。
贺青阳连忙摆手:“说你天真可爱呢。不过那个夏小姐,却是有心了。”
他有些好奇地注视着沈彦之,目光深邃,“不过,确定了?真是她?”
昨晚他看得出来,沈彦之眼里是藏不住的温柔,而夏漫……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担忧道:“她应该很好。”
他还未说完,沈彦之粗暴打断,笑意渐渐消失,“她自然很好。”
“她于我,就像宁蓁于你。”他笃定地说道。
贺青阳松了口气,可还是有些不安,“我同宁蓁不太一样。我和她,算得上门当户对吧。”
宁家虽然比不上贺家,可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家世上并没有差太远。
像他们这样的人,很多时候有些东西不能肆意,一切都在出生时候安排好了,只待他们按部就班地去完成。
贺青阳知道沈彦之不信命,可他却总是担忧。
沈彦之摇头,挑眉看他,“你看我,像是会妥协的人?”
如果妥协,那个家便不会有童童的存在;如果认命,可能他的人生从此平静如水。
“就怕伯父伯母要闹了。”贺青阳不无惋惜地说道。
沈母倒是还好,沈父……想到沈父,贺青阳也有些后怕。
小时候,他去找沈彦之玩的时候,便是最害怕沈父。
许是他久居上位,饱经风霜的原因,他轻飘飘的一瞥,就让贺青阳不敢直视,总觉得有些心虚。
“青阳,这不重要。只要我想要她,这些都不重要。”沈彦之打断他,言简意赅地说道,神色是别样的认真。
贺青阳耸肩,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走上前,同他并排站立,拍了拍沈彦之的肩膀,“行了,不说这。之前为了订婚有些活的进程都被我拖慢了,彦之,有些人该收网。”
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沈彦之避开他的视线,看向远方,那里是花园,在这深冬之际,却还有花开的肆意。
“快了……”他喃喃低语,语气不容置喙。
贺青阳从口袋掏出一支烟,放在嘴边想要点燃,可犹豫了下还是讪讪地从嘴里抽出,“让宁蓁闻到又要闹了。”
沈彦之笑着看他掐灭烟的举动,半开玩笑道:“以后有你抽的时候。”
说完,他神色开始严肃,沉默半晌,冷声叮嘱,“之前带回来的那个男人,说出了一些事情。”
贺青阳闻言猛地抬头,有些震惊看他,“地铁性骚扰那个?”
沈彦之点头,干脆利落回答:“之前隋宇峰想要保释他,被我拦住了。”
“隋宇峰?那个专门给城里富商打官司的律师?”贺青阳下意识反应过来,皱着眉头有些不解,“那小子看着也不咋样。”
沈彦之没有反驳,算是认可他说的话,“我同隋宇峰私下联系过。”
那日警察局,他同隋宇峰私底下交换了名片。
但他却没有立马联系隋宇峰,反而是晾了他许久。那一天的多番敲打似乎有了用处,自他之后,再也没有人出面提出保释苏闫辉。
据何铭湛说,苏闫辉曾经要闹要提出上诉,但是全被压了下来。如今,只等手续办下来,正式控告拘捕苏闫辉。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沈彦之这才给隋宇峰打了个电话,约他见了个面。
同隋宇峰的见面,沈彦之并没有说太多,只是含沙射影的一番话,却让本城知名大状如履薄冰。
沈彦之至今还记得,隋宇峰当时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己,支支吾吾说道:“是有人出面让我保释苏闫辉,那个人我知道是谁,但恕我抱歉,我没有办法透露这人是谁。”
“他并不是我能得罪起的。”
沈彦之闻言,了然于心地笑笑,没有显得太过惊讶。
他早猜出了这个结果,只是,幕后之人是谁,他却有些捉摸不透。
能让隋宇峰都有些畏惧的人,怕是来头不小。
“隋宇峰不肯说,我也没逼他,这人却也是精明,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说。”大致交代了当时见面的情形,沈彦之叹息。
贺青阳面露难色,“那人怕是同暗网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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