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允素真》第146章 问罪

    “夫君，在你心中，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吗？”李氏终于开口，问出的却是这么一句，苏沧更加震惊地看着妻子：“我从没这样说过。”
    “夫君，你的确从没说过，可是你做的一切，都在证明这句话。”李氏高声尖叫，苏沧看着妻子一脸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你心中，一直都有吴王妃，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起。原本你娶了我，你对我也好，我以为你心中，再没有别人了，谁知等到从边关回来，进了吴王府，你就和那时候不一样了。”李氏再也撑不住了，对着苏沧开始控诉。
    “从没如此，从没如此。娘子，你这些话是从口中听来，我和王妃之间，不过是兄妹之情。”苏沧的辩解半分都进不到李氏脑中，她依旧冷笑：“兄妹之情吗？只是兄妹之情吗？”
    “娘子，我对王妃，或者还有点愧疚，但是……”苏沧竭力辩解，李氏此刻已经分不清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只觉得无穷无尽的愤怒涌上，还有失望，还有……那么多的还有，汇集在一起，让李氏听不进去苏沧的任何话，她眼睛赤红地对苏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顾素真可以过的这么好？而我们，我们……”
    “你不要再这样胡说了好不好？”苏沧知道他们还在吴王府中，如果把吴王府的人引来，听到这些对话，那才不好。
    李氏推开苏沧：“我不但要把她的小崽子给杀了，连她我都要杀了。”
    李氏的举动让苏沧再也无法容忍，他伸手在李氏脸上打了一巴掌，这巴掌让李氏惊讶地看着苏沧，接着李氏眼中有泪掉落：“你打我，你竟然为别人打我，夫君，我是你的妻子啊，我们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你曾和我说过，我们之间，不离不弃。”
    “我却是和你说过，不离不弃，可是现在你成什么样子？”似乎自己这巴掌让李氏安静下来，苏沧觉得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竭力想要安抚住妻子，但语气听起来却有些硬邦邦的。李氏眼中的泪又掉落：“夫君，其实你心中，一直都没有我，是不是？”
    “这些事都是原先的事儿了，你还追问这些做什么？”似乎李氏比原先好一点，苏沧也疲惫地坐下，李氏看着苏沧突然笑了：“好，好，夫君，既然这样，我就死给你看。”说着李氏就把门拉开，往外跑去，苏沧以为李氏不过说的是气话，坐在屋中没有动弹。
    突然外面传来婆子的喊声：“李娘子，李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苏沧觉得心口开始乱跳起来，从屋里冲出去，看见李氏正要去撞院内的假山，这幅寻死的神情太过坚决，婆子紧紧抱住她高声呼喊。苏沧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上前拉住李氏：“有话好好说，你不要做这种事情。”
    “好好说，你容得下我好好说吗？”李氏这会儿是真的想要寻死，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好容易答应了苏贵妃的要求，为苏贵妃做事，为儿女们寻个前程，可是丈夫处处阻挠，既然如此，倒不如死了算了。他们夫妻在这屋中吵闹，紧接着李氏就要寻死，婆子们拦不住，已经有人把消息告诉给了苏嬷嬷。
    苏嬷嬷听了这话鼻子里面冷哼出声：“不过是妇人家常见的事儿罢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由她去，免得还要王妃追究她。”报信的人听了这话还没说话呢，若姣就笑着道：“嬷嬷，您不是常教导我们，说要少惹事上身，这会儿，李娘子若真在我们府上除了事儿，到时候还是我们王爷王妃被人议论。”
    若姣这话说的对，苏嬷嬷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瞧瞧。”苏嬷嬷刚走出几步，就看见春英从前面走来，苏嬷嬷忙示意报信的人回避，上前对春英笑着道：“春英，王妃遣你来做什么？”
    春英原本是有事要做的，可是这会儿觉着苏嬷嬷似乎在隐瞒素真什么事情，于是春英随便敷衍了几句，瞧着苏嬷嬷离开，春英就拉住院里的小丫鬟问，听到李氏要寻死，春英忙叫一声不好，转身就进到素真屋内告诉素真。
    “怎么会这样？”素真惊讶地询问，春英摇头：“也不晓得呢，这会儿苏嬷嬷去劝了，很快就会回来，王妃您别放在心上。”
    “我的确不该放在心上。”素真说了这句就摇头：“不过我还是出去看看吧，总觉得这件事，和我有关系呢。”
    春英啊了一声，但还是陪素真走出去。苏嬷嬷进到院子里面时候，苏沧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李氏在那哭哭啼啼，拉着婆子的手哭诉苏沧的不是。瞧见苏嬷嬷走进来，李氏哭的更大声了：“我做错了事儿，就该被一根绳子勒死算了，取绳子来，我自己勒死，免得你们还要打官司。”
    苏嬷嬷是老成人，顿时就听出李氏这话刺着素真这边，于是苏嬷嬷轻咳一声：“这到底怎么了？李娘子，你也是京城名门大族出来的，也是从小就读书长大了，怎么这会儿，纯是那市井泼妇的做派？”
    “我也想温柔贤惠呢，只可惜自己无能，嫁了个丈夫也没有本事，还把家里的爵位都给丢了，又跟着他去边关受了这么多年的哭，原本还想着，他能念着我的好，谁知他倒不念着我的好，我这心里，真是有苦没法说。”李氏这会儿见自己寻死不成，只觉得心中越发窝囊，这口气怎么都出不了，索性就拿着苏沧做伐，口口声声只说苏沧的不是。
    苏沧急的满头大汗，想要辩解又不知从何辩解，苏嬷嬷久居宫廷，听了这话就笑道：“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的。李娘子定然是担心我们王妃追究，我们王妃……”
    “你们王妃是天下第一等有福气的人，谁都记得你们王妃的好，这会儿苏嬷嬷您自然也只会说你们王妃的好，哪像我，出身不如你们王妃，嫁个丈夫，心中还有你们王妃。”李氏后面这句话一出口，众人都目瞪口呆，苏沧更是大声道：“你怎么还在这胡说，我和表妹，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
    清清白白？李氏不屑地笑笑，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耳边传来素真的声音：“我倒不晓得，李娘子从哪里听到什么传言，竟口口声声我和表哥之间有什么皂丝麻线？”
    这是苏沧自从上次见到素真之后，再一次见到素真，一转眼数年过去，素真面容微微添了点丰韵，更显端庄，俏丽却没有减少，而反观自己，苏沧悄悄把头低下，不让素真看见自己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伸出的白发，还有那眼角已经很深的皱纹。
    “是贵……”李氏刚说出一个贵字，就把话咽下，果真是苏贵妃，素真长叹一声，苏贵妃还真是想把自己陷入死地，于是素真微笑：“妇人家陷入嫉妒，心中愤怒也是难免的，这点我不和你计较，来人，我即刻进宫，求见贵妃。”
    苏嬷嬷听了素真的话，急忙阻止道：“王妃，贵妃深得陛下宠爱，又……”
    “可是若我不进宫说，今日是李氏，那明日是谁，我也不知道了。”素真的脾气，苏嬷嬷也是晓得的，听了这话苏嬷嬷就不敢再劝素真，只是低头不语。素真冷笑着对李氏道：“李娘子，你放心，不管你心中在想什么，我的心中，除了王爷，再无别人。至于表兄心中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晓得你定然问过了表兄，你既然谁的话都不信，只信苏贵妃的，那就随我入宫去问个究竟。”
    李氏怎敢跟随素真入宫，苏沧已经对素真拱手：“这件事，实在是你表嫂的不是，表妹你……”
    “苏先生，我是吴王妃。”素真冷冷地打断苏沧的话，苏沧闭一闭眼，少女时的素真面容在苏沧面前如流星一样闪过，当再睁开眼的时候，面前的女子，已经是吴王妃，宗室王妃中最尊贵的一位王妃。
    “是，吴王妃，是在下拙荆的不是。”苏沧对着素真说出这话，语气之中，已经带上萧然，从此之后，再没有兄妹之情，再没有青梅竹马。素真望一眼李氏，抬头离去。李氏听着素真的话，突然瘫软在地上，自己这个时候，终于真正地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嫉妒蒙混了她的心智，可是李氏，是甘愿被这样的嫉妒，蒙混心智。
    苏贵妃听到素真要入宫求见自己，有些惊讶地对宫人道：“按说她不该来求见我，你去和吴王妃的人说，就说我歇下了，请吴王妃回去吧。”宫女应是离去，可是还不等宫女走出苏贵妃的寝殿，素真已经带着人走进殿内：“贵妃许久都没见了。”
    看见素真，苏贵妃知道素真来意不善，于是苏贵妃伸手按住额头：“我头疼，来人，快去请太医。”
    宫女应是就要往外跑，素真已经走上前，握住了苏贵妃的手腕：“记得当初我们还小，贵妃您就经常装头疼了，这会儿，您还是要装头疼，实在是没有多少改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