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允素真》第145章 疲惫

    这已经是看在奶娘这么多年服侍的份上，宽大处理了，不然的话，打上二十皮鞭，再把人往家里一送，到时浑身鞭疮，死了的都有。奶娘急忙对素真磕头：“是，是，王妃的大恩大德，小的记住了。”
    “李娘子。”素真把阿望交给身边的丫鬟，这才对李氏道：“你眼睛伤了，等会儿让人送药给你。”
    “王妃，今儿的事的确是……”李氏还想假惺惺几句，素真已经冷笑：“不必解释，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我有眼睛能看到，会想很多事情。李娘子你今儿辛苦了，请回吧。”说完话，素真就示意众人跟着自己离开，李氏看着素真背影，面上神色渐渐变的难看，顾素真，这一回是你运气好，下一回，下一回，就再也没有这样好运气了。
    “没有下一回了。”素真带着众人回到院子，苏嬷嬷已经知道消息等在那里，不等素真开口说话，苏嬷嬷就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么一句，又对春英道：“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也不教教那些底下的人？这种事情，哪能随便让人不跟着小爷去？就一个奶娘，”
    春英怕苏嬷嬷比怕素真还要厉害一点，听到苏嬷嬷责怪自己，春英立即给苏嬷嬷跪下：“是，苏嬷嬷，这件事，全是我的不是，是我没有和那些丫鬟说清楚。”
    “罢了，这是人家有心算计呢。”说着素真把希希抱紧一些：“偏生我们家这女儿，又是什么都不懂的。”
    希希也晓得一定是出什么很严重的事儿了，所以不管是自己的娘也好，还是苏嬷嬷也好，都这样一脸严肃地在这说话，于是希希只有乖巧地听着，等到素真说出这句话，希希才睁大眼睛：“娘，什么叫我什么都不懂啊。”
    “什么都不懂，也不是什么坏事，横竖你是宗室郡主，不管嫁到哪家去，公婆也不敢欺负你。”素真的话让希希更听不懂了。
    苏嬷嬷已经笑着道：“郡主还小呢，不光是小，郡主在这王府之中，从来都是被疼宠长大的，下人们也是很捧着她，哪像当年，当年，王爷在宫中做皇子的时候。”
    当年，素真还没跟着苏嬷嬷一起感慨，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陈士允匆匆跑进来，见希希乖巧地坐在素真怀中，阿望在床上躺着睡着了。陈士允这才松了一口气：“去送信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说阿望似乎出了什么事儿，王妃大发脾气，然后还逐出了一个奶娘。我吓得不得了。”
    说话时候，希希已经伸出手要陈士允抱：“爹爹，娘还说我什么都不懂呢。”
    陈士允接过女儿，对素真道：“什么叫什么都不懂？”
    苏嬷嬷已经在旁边把这事的缘由说了，陈士允的脸色已经变的很难看，这是陈士允的逆鳞，妻子，儿女，凡是想伤害他们的，陈士允都恨不得把那些想伤害他们的人全都灭掉。
    “李氏在哪里？”陈士允只冷冷地说出这么一句，素真苦笑：“除了出口气，没用的。”
    是的，没用的，就算把李氏杀死，也伤不了宫内的人分毫。
    “我会和陛下说的。”素真听到陈士允的话，抬头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就算和皇帝说，也不过就是由明转暗而已。这样如履薄冰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而且这还是在自己的府邸，原本这个地方，是素真认为天下最自由自在的地方了。
    “对不住。”陈士允握住素真的手，素真摇头：“不，是我对不住你，毕竟这还是我的表嫂。”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素真已经带上浓浓的恨意，不管李氏是因为什么对自己家的儿女动了杀心，砍断她的爪牙，也势在必行。
    “她是李家的女儿，苏家的媳妇。”这一句让素真有些泄气，李家女儿，苏家媳妇，就算她只是个普通民女，也没有素真他们喊打喊杀的理由。
    “没有证据啊！”素真长长叹气，不然的话，伤害亲王之子，这一条能让苏沧也跟着一起，死去。
    “不要去想什么证据，我不能让他们涉险。”这是陈士允最害怕的一件事，素真已经微笑：“这是我的孩子们啊，我怎舍得让他们涉险？”
    “你纳几个妾吧！”素真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不但吓住了陈士允，也让苏嬷嬷吓住了，她看着素真：“王妃，您晓得，您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晓得我在说什么。”素真的牙咬住唇，语气很平静，但声音中有难以抑制的破碎：“我知道，苏贵妃为什么恨我，因为从小外祖母就对我很好，让苏贵妃无比嫉妒。后来，我嫁进王府，而她成为太子良娣，她虽然生下唯一的皇子，成为贵妃，可她还是恨我，恨我可以得到丈夫的，不离不弃。”
    这四个字一出口，陈士允就握紧了素真的手，素真轻叹一声：“我一直觉得，能得到你的疼爱，是我这生得到最好的事情，可是现在，这么多的事情扑面而来，我害怕了。王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只愿意我的儿女，都可以快活长大。”
    “胡说，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苏嬷嬷，你能和王妃说说，当年我为皇子时候，因为什么被人屡次地算计吗？”陈士允看着素真面上的疲惫，心疼地把她拥入怀中，对苏嬷嬷吩咐着。
    苏嬷嬷应是：“王妃，寻常人家，三妻四妾还要争斗不休，更何况是皇宫王府。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如果王爷真纳了妾，王妃您防住的就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人，王妃您以为，这样就能让郡主和小爷，平安成长了吗？”
    是吗？素真这会儿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靠在那里，那满面的疲惫让陈士允更加心疼，他把妻子拥的更紧：“素真，你听到了吗？你明白了吗？所有的事，都是要我和你一起面对的，因为我和你夫妻一体，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这句话真动听，自己和丈夫，会永不分离吗？素真抬头看向丈夫，看到丈夫对自己坚定点头。
    “可是我……”素真的喃喃低语让陈士允一阵后怕，不知道那个时候，妻子受了多大的惊吓，于是陈士允凑到素真耳边，轻声道：“你曾和我说过，你和我共进同退，怎么这会儿，你忘记了吗？”怎么会忘记呢？怎么可以忘记呢？
    素真抬头看向丈夫：“是的，是我的不是，我不该这样说的。我要和你，同进共退。不管任何挫折。”陈士允握住妻子的手：“不管任何挫折。”
    素真点头，苏嬷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只要他们夫妻一心，还有什么妖魔鬼怪，能来拆散他们呢？
    李氏回到房中，苏沧看到妻子眼睛血红，顿时上前道：“你这是怎么了？”
    “方才，差点出事了。”李氏看着丈夫的焦急，如果方才成功的话，那这会儿，难过的就是顾素真了。“
    “出什么事儿了？”苏沧扶了李氏一把。
    “刚才，奶娘差点失手把小爷掉下去了。”李氏坐在那里，眼眨都没眨地看着苏沧。
    苏沧艰难地问出来：“差点失手掉下去了，那奶娘有没有？”
    “没有，王妃把她逐出王府了。”李氏知道苏沧想要问什么，有些急躁地说。
    苏沧点头：“表妹向来这么温柔。”
    “你不想听听，奶娘是为什么差点把小爷失手掉下去吗？”苏沧的反应让李氏心中更痛，她几乎是尖叫而出。
    “怎么，你也在吗？”苏沧并不知道妻子也在，这理所当然的问话，让李氏冷笑：“是啊，我也在，怎么，你心疼了，心疼那个孩子，心疼你的表妹，可是你就算再心疼，那个孩子，也是王爷的孩子。”
    “你在说什么胡话？”苏沧担心地往外瞧瞧，见门窗关的好好的，这才呵斥李氏，李氏摇头：“我这不是胡话，是实话。夫君，我这么多年来，心中只有你一人。”
    “我知道。”苏沧这简短的回答没有让李氏满意，李氏又摇头：“可是夫君，你心中，有没有我？”
    “我心中自然有你。”苏沧的话让李氏冷笑：“你还在这哄我。我和你说吧，奶娘差点失手，是因为，我推了奶娘一把，让奶娘卡在了栏杆上，这才让奶娘差点失手的。”
    “你，你疯了吗？”苏沧只有这一个想法，李氏看着苏沧：“我没有疯，我被小爷打了一拳，正好在眼睛上，那时候，我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双手在空中舞动时候才推了奶娘一把！”
    原来是这样，苏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给王爷王妃道歉。”
    李氏看着苏沧伸过来的手，突然笑了：“道歉，为什么？”。
    “你做了这样的错事，为什么不道歉？”苏沧十分惊讶地看着妻子，这话让李氏笑了：“错事，夫君，我的一切，在你眼中都是错的吗？”
    这话明显不对，苏沧抬头看着李氏，等待着李氏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