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允素真》第144章 心惊

    李氏的手都快要伸出去，但这里的人还是不少，奶娘丫鬟这么多爽眼睛盯着，于是李氏把伸出的手改推为拉，把阿望顺势拉在自己怀里，抱着他蹲下：“哪里有花花？”
    阿望眨了眨眼，刚才好像还有花呢，怎么这会儿就没有花花了？希希已经跑上前，点着阿望的额头就对他道：“都和你说过好几次，要好好地牵着姐姐的手，瞧瞧，差点把姐姐拉的跌在地上了。”
    希希一张脸气鼓鼓的，说出的话也跟小大人似的，李氏都不由笑了，奶娘也憋不住笑，对阿望道：“小爷，郡主说的对，您可不能这样任性。这要渴了碰了的，就是我们吃挂落。”
    奶娘说的话，大半阿望是听不懂的，不过姐姐很生气阿望还是看的出来的，于是阿望挣脱李氏的怀抱，拉着希希的手摇了摇。正在生气的希希低头看着弟弟讨好地看着自己，希希弯腰在弟弟脸上亲了一下：“可要记住了？”
    阿望点头，希希要牵着阿望继续往前走，奶娘已经提醒希希：“郡主，今儿还多亏了李娘子呢。”
    对，还有自己的师母呢，希希忙牵着阿望的手走过来，对李娘子道：“多谢师母，我也代弟弟谢谢你。”
    说着希希对李娘子行礼，阿望也学着希希的动作鞠躬，李氏急忙扶住希希：“郡主太客气了！”、
    自己很客气吗？希希还有些小纠结，李氏已经对奶娘笑着到：“既然这边没有事儿了，我就去王妃院子里。”
    师母似乎不接受自己的行礼，希希的眉微微皱了下：“师母，不如您跟我们一起去花园吧，我听说，梅花开了。”
    奶娘并不愿意李氏跟过去，急忙阻止希希：“李娘子说她还有要紧的话要和王妃说。”
    “那就让丫鬟去说。”希希说着就抬起手指对一个丫鬟道：“你去和我娘说，说师母有要紧的话要和她说。”说着希希就转向李氏：“师母，您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和我娘说。”
    “请告诉王妃，婆婆上次和我写信，说许久都没见过王妃，想趁这次过年，过来拜见王妃。”李氏被希希问住，索性就把苏夫人搬出来，横竖苏夫人也曾经有这个意思。这个，自己师母的婆婆，怎么会要来拜访自己的娘，希希的小眉头皱的很紧。
    奶娘跟随素真的日子久了，也从春英她们口中，听过一点昔日素真的事儿。因此奶娘倒不觉得惊讶，苏夫人这边，现在已经明显落魄了，那只有紧紧地巴住素真，毕竟素真是亲王妃。而由李氏亲自来说，也足见苏夫人对这件事的郑重。
    “这还的确是句要紧话。”奶娘有些意味深长地说着。要紧话？希希还想再问，李氏的耳根微微红了红，李氏都没想到，现在的自己会是这样的，会说谎，会……蓦地，李氏看见了希希的眼，孩子的眼神总是那样天真纯净，可是李氏想起的，却是和希希的眼一模一样的，素真的眼睛。
    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因为这一双眼，所以才对素真念念不忘？这样一双眼，带给李氏的，并不是羞惭，而是愤怒。顾素真，为什么，你都另嫁他人了，你都生儿育女了，我的丈夫，还在心中对你念念不忘，这对我，何其残忍？
    春英把话传到素真面前，素真倒没有什么惊讶的，只哦了一声才道：“我原本以为，舅母不会这么迟来和我说这句话。”
    “那王妃您，要见苏夫人吗？”春英见风有些大了，忙把方才素真嫌闷打开的窗子关上，又给素真披上一件披风，顺口问着。
    “寻常的拜访，她送帖子来，我自然会见。”素真话中的意思，春英当然听明白了，她应了一声就对丫鬟道：“你去把这话告诉李娘子去。”
    若是不寻常的，想用舅母的身份进这府里，那就不用进来了。素真晓得，李娘子也好，苏夫人也罢，都会明白自己的话外之意的。
    春英瞧了眼素真，又对丫鬟吩咐一句：“你要记得，这话一点都不能漏，一定要告诉李娘子。”
    “是，我不会漏的，况且李娘子还和郡主在花园呢。”丫鬟说着就要离开，素真已经抬头惊讶地问丫鬟：“怎么，李娘子和希希在花园？”
    丫鬟应是，并把前后缘由说了，素真遣退丫鬟，春英不由自言自语地道：“没想到这李娘子的手倒挺快的，就把我们小爷给搂住了。”
    “春英，我们也去花园吧。”素真觉得，李氏当时不过是不方便做什么，才顺手把阿望给搂住的，不然的话，就该是，该是……素真觉得自己坐立难安，站起身有些严厉地对春英说。
    素真的这态度让春英吓了一跳，不过主人要去哪里，哪是春英能问为什么的，于是春英忙又给素真穿了件衣衫，带了手炉，就和人簇拥着素真往花园去。
    素真这一路上的脚步很快，刚走进花园就听见了希希的笑声，素真不由抬头看去，看见希希在被几个丫鬟簇拥着，正在那指着满树梅花：“看，我能背梅花的诗，疑是……”
    梅花开的很美，希希的笑容也很甜蜜，算得上是花下美人，然而素真心中却掠过一丝焦虑，她没有看到阿望。
    “希希！”素真喊住女儿的这一声，充满了焦虑，希希看见自己的娘走过来，啊了一声就要冲过去扑向她：“娘，我和你说，梅花开的可好看了。”
    素真接住女儿，伸手快速地摸了一遍，也顾不上回答女儿，就对丫鬟们道：“小爷呢？”
    “小爷不想看花，吵着要去那边，奶娘和李娘子带着他过去。”丫鬟们指向不远处。素真嗯了一声，抱起女儿就往丫鬟们指的方向快步走过去。希希被娘抱起来，不由在那手舞足蹈地想要下来：“娘，我还想看花，我还会背诗。”
    素真这会儿才不去管女儿说她要背诗看花，只想寻找到儿子，希希挣脱不下来，抬头看了眼假山，就啊了一声：“娘，阿望！”
    素真抬头看去，冬日的太阳并不刺目，但素真却觉得自己看到的一切让自己有些眼晕，奶娘、阿望和李氏三人正站在假山上，奶娘小心翼翼地抱着阿望，阿望看见素真往自己这边看来，顿时手舞足蹈地想要跑下去。奶娘如果一个抱不紧，那自己的儿子就……
    素真不敢往下想，她仿佛看见了李氏眼中的冷笑，素真把希希往春英怀中一塞，自己提起裙子就往假山上飞跑上去。
    阿望也不算轻，奶娘想抱着他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阿望这会儿十分烦躁，伸手捶着奶娘的肩膀：“我要下去，要下去。”
    阿望的小拳头打在奶娘肩膀上，让奶娘有些抱不稳，就是这个时候，就是这个机会。李氏上前佯装要为奶娘出一把力：“小爷乖，不要……”说着李氏啊地叫了一声，阿望的一个小拳头正好打在李氏眼睛上了，李氏趁机装作眼睛看不见，手在空中胡乱舞动，手就碰到了奶娘的后背心。奶娘只在那防备着阿望，没有想到李氏的手也在那胡乱舞动，假山上又十分狭窄，奶娘抱着阿望腰就往栏杆上打去，手就要放开。
    素真刚好跑到她们面前，见奶娘手不自觉地要放开阿望，急忙抢上一步，把奶娘手中的阿望拉住。
    素真拉住阿望，奶娘也站直了，这会儿奶娘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吓得面如土色，对素真跪下：“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李氏的手已经在捂住眼睛，口中在喊疼，这会儿听到奶娘说该死，又没听到阿望的哭声，就晓得阿望没有被摔在山下，李氏心中大为懊悔，但还是把捂住眼睛的手放下，眼睛却没有睁开，只对素真道：“王妃，方才我眼睛被挨了一拳，看不清楚东西，慌乱之中推了奶娘一下，并不是奶娘的错。”
    素真把儿子抱在怀中，此刻心中才一阵阵的后怕，如果不是自己跑的快，如果……素真都不敢去想后面发生的事儿，此刻听到李氏的这般辩解，素真也不去瞧李氏，只对奶娘道：“你倒很会办事，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还能去打李娘子眼睛一拳。”
    “王妃，是小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烦躁起来，在那拳打脚踢的，李娘子想上前帮忙，谁知就被小爷打在眼睛上。”奶娘也晓得今儿这错是大了，只是极力辩解。
    “王妃，方才奴婢在山下，也看见似乎是小爷在那拳打脚踢的。”春英虽然不知道这其实是李氏的阴谋，但方才那一下，也是极其心惊的，自然也要把自己说看见的告诉素真。素真鼻子里面哼出一声：“说来说去，还是这跟着的人太少了，若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跟上来，也就不会这样了。”
    “是，小的见丫鬟们都围在郡主身边，小爷又吵着往这边来，想着还有李娘子跟着，因此就……”奶娘晓得今儿这错，错的是自己，当然只有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
    素真瞧了眼奶娘：“很好，你也没有辩解，不过这事，也饶不了你，你从明日起就出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