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各位管事愕然的神色,这些仿佛是在李长歌的预料之中般,她执起桌案上的茶杯,浅浅呷了一口,浓密的睫毛微微搧动着,黑瞳闪过一丝慧黠的灵光。
苏越转眸将视线落在她面上,眸中全是宠溺之意。
休息片刻,苏越便与各个管事商议起与北卫大皇子合作的事宜,见他们谈论要事,李长歌便自顾自的拿起笔在宣纸上开始画起什么来,她其实是想改进一下这个时代的账册,虽说她方才看那些账册也能看的习惯,但也着实麻烦,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21世纪的记账方式与现在的记账方式融合一下,重新改进一下账册,这样看着要更清楚明了些。
待他们商议完要事之后,李长歌的新型账册也研究好了,她将样册交给管事,“这个是我研究出来的新账册,要比原先的账册要更清楚明了,”
各管事将那样册拿在手上,看了好半响后都发出一阵阵惊叹,心中对这位夫人更加敬佩起来。
李长歌却毫不在意他们惊艳的目光,淡然笑了笑,“但这不过只是样本,还得麻烦各位管事将这样本印出来用在实处上了。”
管事们全都恭敬地拜了拜,“自然。”
苏越和李长歌从铺子出来已是晌午时刻,两人用完膳后便慢慢散步回客栈。
“咱们明日应该就要回京城了吧。”
“嗯。”苏越浅浅点头,转眸望向她的侧颜,心中微微一动,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这次来扬州没带你好好逛逛,还让你跟着东奔西走,你有没有怪我。”
李长歌嗤笑出声,假装嗔怒着,“我何时怪过你。”又顿了一顿,眸光稍稍一黯,“可我们明日就这样离开扬州,济世教那边……”
苏越出人意料的沉默了下来,连那双眼睛里的温柔,也随着肖敛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幽的光芒,“扬州这边已查不出什么来,放心,济世教的事情有我在呢,你不必操心。”
“嗯。”李长歌轻轻点头,便也不再去操心此事。
翌日一大早,一行人便整理好行装出发,依旧是走水路要快许多,同样离开扬州的还有图门印玉,不过他要比苏越一行人走的早些,依旧一身儒雅装束的图门印玉出了扬州城,朝着扬州码头的方向走去,跟着身后的阿瑟依旧面无表情。
“爷,那个苏相,值得信任吗?”
图门印玉似笑非笑起来,眸中闪着精光,“他这个为人还是可以信的,虽说此次交易我们比较吃亏一些,不过总归来说他的确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唔……..”阿瑟在身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倏然,眸光一凛,目光朝身旁的草丛射去,沉声道,“爷,有埋伏,小心些!”
他刚说完此话,从草丛旁便窜出来些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何人?”图门印玉停下脚步,话说得倒是轻描淡写,可方才还温和沉静的面上在一瞬间罩上了一层寒霜。
那些士兵打扮的人将他们围住后,其中一人回道,“扬州知府的亲兵,我们知府收到消息说扬州出了奸细,我看你便是从敌国来的奸细!”
阿瑟闻言,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滴出墨来,“看来你们东清国还真是不一样。”
他话将说完,那些士兵打扮的人便已攻了上来,口中还说道,“杀了图门印玉,知府大人重重有赏!”
阿瑟立时将自家主子牢牢护在身后,不让那些士兵碰到他半分。
而苏越一行人走到郊外时正好瞧见被包围的图门印玉,苏越立时吩咐道,“墨珏,班竹,过去帮忙。”
“是。”两人应声,随即闪身冲进了人群。
李长歌望着远处被阿瑟护在身后的图门印玉,蹙眉道,“那些人看上去是东清的士兵,怎么会攻击他?”
苏越神色平静,只是在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拉过她的手,“走,我们过去看看。”
因着有班竹和墨珏的加入,那些个士兵模样的人很快便败下阵来,眼见着无法杀掉图门印玉,还极有可能被对方抓住,那些个士兵对视一眼,随即做了决定,一咬牙。
见状,苏越眸光一沉,立时吩咐道,“墨珏,留下活口。”
“是。”墨珏应下,立时伸手抓住正要咬舌自尽的士兵,随即点住穴道,不让他再有自尽的机会。
图门印玉脱了险,走到苏越跟前,“方才多谢苏相了。”
苏越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无妨,眼下还是先将此事处理了。”话音刚落,他便朝着墨珏手上的人扫去。
图门印玉无声点头,随即走到仅剩的那人身前,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是谁派你们过来的?”
那人被点了穴道,身上动弹不得,只得开口说话,他朝眼前的人望了一眼,随即回道,“我说了,我们是扬州知府的亲兵,奉命捉拿刺客。”
图门印玉浅哼一声,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深幽的眸子瞅着他,那犀利的眼神直将那个人刺得头皮发麻,“你若真是扬州知府的亲兵,为何知道我叫图门印玉?”
那人被他这问题问的一哽,好半响后才哽着喉咙回道,“自然是知道的。”
站在一旁的苏越轻笑出声,眸中似是将他看透了般,慢条斯理地回道,“本相看倒是北卫的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在远处,尤其是那被抓的人,圆蹬着一双眼睛,却又动弹不得,涨红了脸连声否认道,“我根本就不是北卫的人,我就是扬州知府的亲兵,主子说扬州出了奸细,吩咐我们将奸细抓住后当场杀掉!”
闻言,苏越薄唇微勾,悠悠开口道,“是么,可扬州的知府并没有什么亲兵,就算真有亲兵,却也不是你们这副打扮,而且,你们方才的武功招式都不是一个亲兵该有的。这点,相信大皇子也应该看出来了吧。”
图门印玉无声点头,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神色莫测,“本王也早就看出来,虽说本王不熟悉东清国士兵是什么样的,可你们这些人方才所使出来的武功招数本王却很是熟悉。”他顿了顿,眸光霎时冷意翩飞,“你们应该是老二派来的吧。”
“二皇子?!”阿瑟闻言,一阵愕然,“二皇子他怎么会?”
图门印玉却不答,嘴角浮起一丝冷意。
苏越好以整暇地笑了笑,悠然道,“恐怕是你们的二皇子派了杀手伪装成东清国的士兵,将大皇子杀后,顺便嫁祸给东清国,这样不仅解决了与他争皇位的大皇子,也成功挑起了东清与北卫的战事,他便借着此次机会攻打东清。”
“这………”阿瑟显然是不能接受这个事情,但图门印玉却未说一句话,可一直冷成着一张脸,全身散发出惊人的寒气,显然是默认了苏越所说的。
而一旁被抓的人立时矢口否认,“我们根本不是二皇子派来的,我们本就是东清的士兵!”
苏越眉梢微微一挑,随即扬起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笑意,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现在不认也可,本相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实情。”语毕,他朝墨珏递出个示意的眼神。
墨珏立时会意,身形一动,将那人拉过一旁,以着诡异的手法在那人关节各处点去。
李长歌正好奇地朝那边张望,想看看墨珏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法,忽然被人拉进怀里,眼前忽然被一双手遮住,随即耳边便传来苏越温润的声音,“别看。”
她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好吧,他不让看便不看吧,反正之后她可以单独去问墨珏。
见她乖巧的自己怀里,苏越脸上的轻柔凝结在了眼底。
随后,一旁便传来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那叫声极其凄惨,听着声音便可以猜出,方才那个人是受了怎样的酷刑。
图门印玉眼见着墨珏以一种诡异的手法迅速的点向他身上某些地方,接着施展出繁复的手法捏、摆、分、折,随后便是一阵毛骨悚然令人头皮发麻的如骨头断裂的咔嚓声伴随着无比凄厉的叫声响彻周围。
先前还站着的人眼下已经如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一旁,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出一般。
就连一向看惯了酷刑的图门印玉,此时见了这人的后果,都不禁皱起眉,视线朝苏越划去,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
不消多时,那人忍不住身上的疼痛,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清楚,果然如苏越和图门印玉所料,方才攻击他们的人正是北卫二皇子所派,目的正是如苏越所说,伪装成东清国的士兵将大皇子杀后,将此事嫁祸给东清国,挑起东清与北卫的战事。
听完所有始末,图门印玉原本沉静的面色此时条略显冷硬,“此事就多谢苏相了。”
苏越摇摇头,目光停在滩在地上的人,温凉着嗓音道,“此人既然是北卫的人,便由大皇子自己处理吧。”
“嗯。”图门印玉点头,随即转眸看向阿瑟,冷硬着嗓音丢出一个字,“杀。”
“是。”阿瑟应下,随即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朝着地上的人掷去,匕首不偏不倚的插入地上人的心脏位置,地上的人挣扎了片刻后便没了动静。
事情解决,一行人也都各自启程,临走时,图门印玉忽然又转身对苏越说道,“苏相,最近这一带出现了好些个身披白袍的人,苏相可要小心一些。”
苏越隐在衣袖中的手顿了顿,面上却仍是温和沉静的模样,他弯唇浅笑,“多谢大皇子提醒了,大皇子这一路也要小心些。”
图门印玉无声点头,随即便转身登上了船。
他离开后,苏越和李长歌一行人也相继登上了回京城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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