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开阳的车停在别墅门外,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向开阳上了车,突然痛苦地趴在方向盘上,全身开始瑟瑟发抖。
“你别生气了,向总他也是在气头上,等他消了气你们再好好谈。”小暖以为他还在生向清严的气,赶紧好言相劝。
向开阳却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抱住了头。
“你怎么了?”小暖大急,“是不是又头痛?”这已经是她近期第二次目睹他头痛难忍的样子。
向开阳疼得脸都扭曲了,一下一下急促地吐着气,希望以此减轻疼痛。小暖焦急地扶着他的肩膀,情急之中突然想到别墅里就有个医生,“你怎么样啊,我叫向总来给你看看?”
“不用叫他!”向开阳艰难地说道,“我没事,一会就好!”
小暖不敢拗着他的意思,只得一手搂着他的肩膀,一手拍着他的背,徒劳地安抚着他。
过了好一会,向开阳的呼吸开始放缓,他慢慢抬起头,看到小暖担心又心疼的脸。
“我没事了。”向开阳虚弱地说。他的脸色象纸一样惨白,额角全是汗。
“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头痛?”小暖抽出一张纸巾,帮向开阳擦汗。
“没事,可能是神经性头痛,过去就好了。”向开阳简短地说。事实上,记忆中,从10来岁的时候起,他就经常因为情绪激动而突发头疼,每次发作起来都来势汹汹,疼得他感觉好像有一把电钻在钻他的脑子,钻得他血肉横飞,就算双手抱住头,拼命想要压制那电钻飞速地运转也无济于事。小时候,每次都是姐姐开悦轻轻地帮他按摩太阳穴,同时让他调整呼吸,慢慢抵抗过头痛。向万丰带他到医院去查过,开了很多调养的中药西药还是不见起色,向万丰说是他的脾气太急了引发的神经性头痛,除了改脾气没有别的办法。
向开阳的脾气没有改,随着年龄的增长,头痛的频率少了很多,要不是偶尔发作,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顽疾。
他不想让小暖为过去了的事情担心,所以没有细说。小暖从车里找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向开阳,“你喝点水休息一下。”
向开阳接过矿泉水,拧了一下,竟然没有拧开瓶盖。
小暖的心突地一紧,他刚才是得有多疼,才会消耗了全身的体力?
向开阳充满挫败地看着手中的瓶子,小暖连忙接过瓶子,三下两下帮他拧开瓶盖,“喝口水,缓一缓再说话吧。”
向开阳大口地喝水,清凉的矿泉水滑过喉咙,让他感觉好了一些。
“我没事了,就是让我哥气的,等过了这阵子,要让他请我吃饭补偿我。”向开阳故作轻松地说完,把钥匙插入锁孔,启动引擎。
“你不能开车!”小暖握住向开阳的手。
“放心吧,没事的。”向开阳回握住小暖的手,他虽然手指冰凉,手上却相当有力量,不复刚才的虚弱。小暖被攥得手有些发疼,这反而让她放下心来。
向开阳和经历了激烈的打斗和剧烈的头痛,多少有些体力不支,把车开回家,他已经筋疲力尽。刚才小暖光顾得担心向开阳的头痛,回到家里,才发现他的半边脸已经肿得老高,嘴角被向清严打破的地方也肿着,薄薄地结了一层血痂。
“你坐下,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小暖把向开阳按在沙发上,她跑到储物柜前,熟门熟路地找出了药箱。
向开阳这时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擦擦嘴角,自嘲地笑笑,“我哥下手真够狠的,他是故意让我明天没脸上班啊!”
小暖找到了消毒棉,不容分说往向开阳的嘴角按上去,向开阳疼得龇牙咧嘴,高声叫道:“疼啊!”
“谁让你那么冲动,这么大了还和哥哥打架,打架能解决问题吗?你本来是好心去看他,搞成这样,更麻烦了吧。”小暖又气又心疼,忍不住教训起了向开阳。教训完,又给他一个冰袋,让他敷红肿的脸。
“我今天是冲动了点,不过兄弟没有隔夜仇,等我哥气消了我找他和解。”向开阳按住冰袋说。
向开阳的话语里,一点也没有记恨向清严的意思。小暖倒觉得向清严今天的态度绝不仅是一时冲动,他言语中的恨意,像是积压了很久的样子。
“我觉得你和向总还是要好好谈一下,他的心结不彻底打开,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麻烦可能更大。”小暖涉世不深,但将心比心,刘心蕊是她的亲姐姐,为了自己的利益尚且不想与她相认,向清严和向家并无血缘关系,他的利益受到了侵害,怎能善罢甘休?小暖苦于没办法对向开阳说这么多,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世态凉薄,人心险恶。“向总毕竟只是向老板的继子,医院里也有疯言疯语的,你们最好小心一点。”
向开阳握住小暖的手,他的眼中不再是打架时的戾气,也不是头痛时的无助,而是盛满了饱含的深情,“我知道媳妇疼我了,怕我吃亏。不过你不知道,我爸对我哥一向很好,我和我哥的感情也特别好,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点小事就能影响到的。”
小暖忧心忡忡地点点头,但愿像向开阳说的那个样子。旋即,她反应过来,打了他的手一下,“谁是你媳妇了?”
“怎么不是了?你可亲自把自己许配给我了。”向开阳坏笑着说,把冰袋贴在小暖脸上,“看你的脸比我还要红,今天你男人被人揍了,还头痛未愈,你必须留下来照顾我,知道吗?”
小暖叹息地看着向开阳,这个人又累又倦,脸色还那么差,嘴上却一点都不安分。小暖没来由地一阵心疼,扶他起来,“那你快赶紧洗漱一下,早点休息吧!”
夜里,向开阳睡得并不好。不知道是他还在头痛,还是心里想着向清严的事放不下,他始终眉头紧锁,辗转反侧。小暖就像个忠诚的小士兵,答应照顾他就真的瞪大眼睛坐在他的床前,附身留意着他表情的每一个变化。向开阳翻了个身,面对小暖,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你不睡看着我干嘛?”
“我看你好像睡得很不舒服,想着怎么让你舒服点。”小暖老老实实地说。
向开阳一把搂住小暖,让她躺在自己的身边。
小暖配合地搂着向开阳,他身上充满了男性的,干燥的气息,让她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相拥着,就算今夜注定无眠,但是有彼此的陪伴,心里也是充实而幸福的。
同样一夜未眠的是向清严和刘心蕊。
在和向开阳的打斗中,向清严也没有占到便宜,他的眼角肿了,腿磕在茶几上也青了一大块。刘心蕊要给他的眼角贴创可贴,向清严却不让,他要留着那伤口,提醒自己,弟弟是怎么把他揍成这样的。
“真没想到,你这么冷静的人也有冲动的时候。”刘心蕊靠在向清严的怀里,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
“我想这么干已经很久了。”向清严沉着脸说。
“恩?”刘心蕊有些意外。
“从小到大,都是我爸什么都听他的,而我什么都得听我爸的。我已经受够了这种关系。”向清严咬牙切齿。
“可你们是一家人啊。”刘心蕊劝道。
“一家人!”向清严咬着牙说:“一家人的话,一出事他就把我废了,扶他亲生儿子上位?”
“当时向老板让你休息,也是为了保护你。”刘心蕊把头贴在向清严的胸口说道。
向清严沉默了半晌,突然说道:“可是我想要的是担当!唐纤羽的问题,我不是处理不了,可是他不给我机会,让我在所有人眼里变成了临阵脱逃的小人!”
“没有!你一向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在公司,你是一个完美的总经理和医生,在家里,你是完美的哥哥和儿子,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一个完美的伴侣。有你的地方,就让人觉得安心。医院没有一个人认为你是临阵脱逃,大家都为你觉得惋惜,也相信度过了这次危机,你会重新和我们在一起。”刘心蕊说道。她真后悔,她每天向他汇报公司的情况,却没有告诉他,她有多么想再回到那些和他并肩工作的日子。
刘心蕊的话掷地有声,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坚定的光环笼罩住了。向清严深深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感动!“心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第二天一早,向开阳收到向清严的微信,上面是他眼角伤口的自拍照,向清严说:“你的伤怎样了?要不要试试这我的特效药?”向开阳扑哧笑了,把微信拿给小暖看,“我和你说的吧,兄弟没有隔夜仇,我哥和我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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