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皇夫云汐雪无痕》第68章 变心

    雪无痕在床上躺了十多天后渐渐好转。
    他这云雪殿很安静，那新纳的贵君从未来向他请过安。这日他无意间听到小方子与宫人的闲聊。
    “那萧贵君自从入宫后还从未来拜见过皇夫呢。”小方子有些不满的声音。
    宫人接口道：“对啊，听说女皇日日宿在他那青云殿，想必是很得宠吧。但是前几日皇夫病重也就算了，现在皇夫都好了还不来见礼，这般肆宠而骄，想必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小方子轻哼一声，有些不屑。
    宫人又道：“那日里我听说他罚了个宫人，足足打了二十大板呢。欸，看他样子温雅俊朗的，没想到下手这么狠。”
    小方子叹口气，”若是他这么不好相处，不知道会不会对皇夫不利。”
    宫人怔了一下，”方公公这很难说啊。毕竟这皇宫里最是趋炎附势了，最近你没看见那些大人都借故送礼来巴结这位萧贵君，毕竟他出生尊贵，父亲又是翰林院的大学士，现下又得宠，还有人说要不了多久也许他就能升上皇夫的地位了。到时候还不得了，所以现在都赶着在巴结呢。”
    雪无痕轻咳了一声，示意小方子他醒了，阻止那两个说得兴冲冲的人。
    宫人吓了一跳，脸色变白，小方子比他好些，毕竟在雪无痕身边多年，知悉主人并不是个对下人刻薄的人。
    小方子忙问：“皇夫，您醒了？”
    雪无痕嗯了一声，嘱小方子替他倒杯水。
    小方子对宫人使个眼色，那宫人松口气，马上应声去倒水。
    待那宫人走远，小方子过去扶雪无痕坐起来。
    有些迟疑地问：“皇夫，你听到我们方才的话了？”
    雪无痕淡淡一笑，沙哑的声音道：“小方子，我听见没什么，不过你也知道这宫里隔墙有耳，人事比从前复杂多了。现下多了些人，你还是要小心些好。我不想你有什么危险。”
    小方子点点头，想雪无痕说得不错，从前这宫里的关系单纯很多，那时只有女皇和皇夫，但现在多了萧贵君，伺候他的自然是他的人。
    若真被有心人从中作梗，他小方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毕竟自从女皇病好后，性格变了许多，她比以前严厉威严了，小方子现在看到她都会抖几下。
    雪无痕看他有些发白的脸色，微微一笑：“小方子，今日我想出去散散步，你替我更衣吧。”
    小方子又因为这个消息而开心起来，皇夫能起来散步，想必身体好了许多。
    小方子自然乐见主子康复，他欣喜地道：“皇夫您是不是想去看小皇子了？”
    这几日云梓潼被云汐看着，都不能接近雪无痕，云汐是不想梓潼来吵雪无痕。毕竟他昏昏睡睡，多半不清醒。
    雪无痕自然也想念那孩子。
    他点了点头，对小方子道：“这个时间，梓潼应该已经回他的清和宫了，我们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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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无痕与小方子穿过御花园的长廊，往梓潼的清和宫去。
    却见不远处一行人簇拥着，慢慢往这里走过来。
    中间那男子白衫清雅，发束玉冠，出尘中又带着贵公子的华丽，他的衣着佩饰，都是精致昂贵，虽价值连城却又不显出俗气来。
    这样的人物，小方子也自然知道那是谁了。
    他观察着心想果然是千呼万唤的华丽人物啊，只不过在这宫中行走，身后便有十多人跟随，打着大扇，跟着宫人，看起来倒真的比皇夫更像这宫中的侍君。
    小方子打量自家皇夫，欸，皇夫从过去就一直从简来着，也不是贵族出生，从未用过这样奢华的排场。但那萧贵君的确华丽的有气势呀。
    萧语墨远远就看到前方的青衣男子。一袭宽大的青色衣袍，身高似乎比自己更高些，可惜那人瘦得如一具枯柴，仿佛被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身后只跟了一个年轻的公公。萧语墨自然猜出了他的身份，待走得近了，才发觉那青衣男子束着一块面巾，整张脸都藏在面纱之后，唯有那双幽黑的眼睛露出来，可那眼睛周围也都是斑驳色块不一的皮肤。
    若是在深夜看还真是有些悚然的感觉，可以想象若除了这块面巾，这人的容貌会是何等骇人。
    萧语墨心里冷笑一声，挑高的眉角泄露了他的得意，但面上却做出恭敬的样子，与他行礼：“语墨见过皇夫。”
    他一跪，后面一排的宫人侍从也都跟着他跪下来。
    雪无痕让他们起身，对萧语墨道：“不必多礼。”
    他的声音令萧语墨暗自皱眉，心想明明是个年轻男子声音怎会如此嘶哑。
    只不过这番相见让他心里更加放心，雪无痕这模样女皇又怎会喜欢呢。
    萧语墨道：“前几日皇夫病重，语墨一直没有去云雪殿拜见皇夫，还请皇夫恕罪。实在是不敢打扰皇夫，女皇也说了皇夫需静养，让语墨勿扰。”
    他清悦的声音这一番说辞，既是守着自己贵君的礼数，言语间又透露了云汐对他的宠爱，不去见礼也是云汐的意思。
    雪无痕淡淡一笑，看着他道：“萧贵君不必多礼，以后也不用来拜见我。毕竟我身子差，常卧病榻，若哪日萧贵君来了，正逢我昏睡，岂不是要萧贵君白等。在我这里不需这些虚礼，萧贵君还是好好伺候皇上就好。”
    他沙哑的声音说完，便在小方子的搀扶下离开，萧语墨看他背影，心里有些怨恨，只觉他方才那番言语并没给自己面子。
    居高临下的姿态，还要他伺候好女皇。萧语墨轻轻握紧了拳头，雪无痕，你得意不了多久。
    曾经传闻你和陛下有多恩爱，萧语墨进宫时还有几分忌惮，但他入宫这十几天所见，与传闻根本就不一样。皇上都没去看过雪无痕几次，哪有恩爱可言？
    萧语墨心中冷笑，若恩爱，也不会有他萧语墨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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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无痕来到清和宫，梓潼已经冲过来。
    “皇姑父！”小家伙像只小雀一样飞奔过来，雪无痕接住他，一时忘记倒像过去一样抱起他，不过才抱起，便觉一阵无力，怕摔着梓潼，急忙把他放下来。
    梓潼闪烁着大眼睛，瞅着他。雪无痕摸了摸他脑袋：“现下姑父抱不动你了。”
    梓潼摇了摇头，抓着他衣袖蹭了蹭：“不是，是梓潼忘记了，等皇姑父身体好了，就能抱得动梓潼了。”
    雪无痕心上一暖，牵着他笑起来。
    “过来，告诉姑父今日太傅教了些什么？”
    雪无痕牵着他落座到软榻上，清和宫的宫人们便急忙送来香茶，小点，并在屏风处升起一座暖炉，虽是秋日并不是很冷，不过他们都知道皇夫的身子需要保持温度。
    云汐下朝后只是想来看一看梓潼，并没有让宫人禀报。
    进来时却意外见到了雪无痕。
    在她眼里看到的是一幅画，雪无痕和梓潼对坐在窗前的软榻上。
    日光照在他们身上，两人面前摆着一幅棋盘。
    梓潼咬着嘴唇似在悔棋，而雪无痕微笑地看他，告诉他：“落棋不悔大丈夫。”
    接着她听到她那个小侄儿孩子气的叫嚷：“我还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君子！”
    云汐不觉莞尔，目光落到雪无痕脸上，这才发觉他并没有带面纱。
    那张肤色斑驳疤痕交错的面孔，在日光里有些模糊了，看上去没有往日的可怖，她甚至能在他脸上看到一种名为温柔的神情。
    他的眼神深邃，那双眼盈亮清澈，若不是这张脸毁了容，这样一双美目，曾经应是风采无限。
    他的身形虽瘦，但一袭青衣穿在他身上，柔软的衣袍在风里缓缓飘动，竟有股隽逸的风姿。
    但见他举手投足间，都有份与众不同的气质，似优雅又似不羁，但这样两种气韵却完美的融合在他身上。
    云汐第一次觉得，她的皇夫曾经一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皇姑姑！”梓潼看见了屏风后的云汐，向她招了招手。
    雪无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便见到那张娇美清丽的容颜，不过现下她的脸上似有几分尴尬之色。
    雪无痕心底轻轻一叹，他侧身戴起自己的面纱，而云汐已经走了进来。
    “皇夫今日气色看来不错。”云汐坐在雪无痕对面，半天找了这句措辞。
    “谢陛下关心，我已经好了不少。”雪无痕便回答她。
    云汐见梓潼那小家伙就坐在雪无痕怀里，从他的手臂里窜出脑袋，看着云汐笑道：“皇姑姑，姑父正在教我下棋，不若你与姑父下一局？”
    这倒是可以，云汐觉得如此的话，两个人就不用这么尴尬。
    因为她对雪无痕陌生又别扭的感觉，而实在无法放松心神和他交谈，也不知该与他说什么。
    于是便真的静心对弈。
    半个时辰后，云汐轻叹一声：“朕输了。”
    对上那双幽深的黑眸，雪无痕淡淡一笑：“皇上承让了。”
    “皇夫棋艺高超，朕自叹弗如。如果朕没看错的话，你还让了朕三步棋。”
    “是，你没有看错。”雪无痕对上她的眼睛。
    云汐心一跳，他又没有称她皇上，她发觉雪无痕偶尔会放弃那些称谓与她平等的对话，就像上次他叫她云汐，而现在又自然的称呼她你。
    难道过去他们关系好到这样？彼此之间完全没有君臣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