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都好听,想来是这些人明知他一定要他们这位挚友死,无可奈何才装作不知,一意将案子翻过来,以求保友,再来成全他的面子,好让他不可发作吧?
很多时候很多事,人或许不会不知,可更多的人能感觉到其中的危险,更愿意像个傻瓜一样缩在龟壳里保护自己,并不愿意去面对可能存在的风险,也无在乎对真相去置之不理,除非能够有更利于自己的利益角度。
而今天天子遇到的不止一个不是这种人的勇者,这些,还是他最为信赖和看好的国之栋梁。
于是今天这场行刑到底还是没有进行下去,当所有人回过神来时,几道疾驶的身影快速回到易府之内,接着整个易府的人便都忙碌慌张起来,家丁们专门顺速收拾出一间密封性很好的房间,放入大大的木桶,急急忙忙注入烧的滚烫的水,又将注入冰块的水放置到另一个同样备至的木桶里;这天长安城的药材铺几乎全给易府的人抢购一通,丫鬟们则一个个匆忙往室内端来一盒盒药材与小盆的热水,当那个几乎成了血人的人被那两道最快的身影送进去后,一盆热水变成了一盆盆血水,一次次送进去,一次次的端出来。
室内,地上已经丢了一滴给剪刀剪开,退掉的衣衫,包括那个价值连城的金缕衣也给扎的如同拔掉刺的兽皮,床上,辛儿匆忙的一边给他清理着身上还有着血迹的身子,一注意不要碰到他身上的伤口,一边又担忧的望着正替易幼飏延续生命的灰衣老者,老者脑袋上已经漫出细密的汗珠了,可手上不断注入的内力,一刻不曾延误的送进已是伤痕累累的易幼飏体内。
“师父……”
她现在不仅要担心易幼飏可能撑不住,还要担心这个老人撑不住了,可老者却比她更为镇定,虽然面上偷了一点疲态,气息却很足的命令她。
“别分心,你只管给他处理那些伤,其他交给我,别忘了,木野还在另一个房间等着你呢!”
辛儿看到面前的人身上扎的那些几乎入骨的铁箭,有些还是在极为危险的致命部位很近的地方,这种伤势若不是她亲手来处理的话,交给师父之外的任何人处理,她都未必有这份信心。
时不可待,此刻他的情况更容不得丝毫延误,旁边的用具丫鬟们都已经准备齐全,外面却传来躁动,她听脚步就能听到是谁了,立即对身边守候的大丫鬟道。
“传话给外面的侍卫,无论如何公子治愈结束之前不要让老夫人老爷子进来,更不能让人在外面喧哗。”
她厉声厉色,丫鬟丝毫不敢怠慢,僵白着张俏丽的小脸,立即俯身出去应命。
“是!”
外面不久便没什么声音了,而辛儿将袖子卷了,也以及准备好给易幼飏拔箭。
这次回来长安时就怕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所以她回来时并未将小鳀也带回来,如今此刻便只有让东临尹和赶来的一个小侍卫帮着打下手,起码这些人好过那些在旁边拖着备用的用具,已经给易幼飏身上的伤吓的瑟瑟发抖的丫鬟们顺手,她更不用分心。
“准备了,开始!”
最后清理过手之后,她拿过一方叠的很厚的干净棉布像同样卷着袖子一个在床上跪着,一个在下面准备着的人道。
两人东西拿在手中准备好,点过头,她这才将易幼飏身上比较容易处理的铁箭拔出来,东临尹和小侍卫立即一个处理伤口上药,一个按上浸了药的棉布进行包扎。
第二个,第三个,一而再的……
拖着托盘的丫鬟面前,同样的铁箭一个个增多,易幼飏身上的伤口一个个隐在了棉布之下,最难处理的还是后心上离心脏比较近的箭头,以及手臂上和腿上的那一箭,这三处,辛儿不用诊断边能意识到,怕是能治也无法根治了,可此刻眼看着那铁尖头扎在他的身骨里,不治只会更糟糕,她只能利用自己至今所学的一切,尽量帮他减少治疗后个伤害。
这天衣服忙碌到很久,这边的初步完成辛儿还赶着为只是紧急处理了一下的木野治疗,将他处理好一切后,又再次回到密室之中帮师父处理后续的事宜,以防重阳轼支撑不住反将人治好了对他本身却造成重伤。
今天这事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简单的结束,实际上他们还是又在生死边缘走过一圈才回来的,不仅仅是东华鸣月以及孟翰良的出现是个意外,包括此刻正为易幼飏集中精力专心治疗的医圣重阳轼,都是那场行刑引来的,天子最不愿意让这些人知道的,到底还是阻不住这些人的趋之若鹜,飞蛾扑火。
当时孟翰良托着十米江南百姓请愿长书当场请愿重审她的案情,虽说是在帮她,显然还是为天子留下颜面,而不是直接指明此案有冤的。
可显然天子还不想就此放弃,于是孟翰良的心意便成了他的为难,而更让他难做的还不仅是孟翰良,随即也从主刑官的台上下来,上了刑台,跪在孟翰良的傍边抱拳请命的钟月生,更是他钦定的主审官,两人加在一起,才是最让他难办的。
“启禀圣上,此案确实蹊跷,疑团明显,若不彻查,恐将错待明相大人之女,又冤枉了保卫边疆的功臣,有一事臣尚未来得急禀报,实际上昨日臣之妻便已被不明人士绑架,匪徒虽未留下只言片语,可一切都在臣意图提审诰命夫人之后发生,其意图不明而喻,昨夜当晚臣命人深入易府调查,果然其中有高人布防,至今刑部衙门捕快秦陵等人还尚未归,却只有上门伸冤的几个卸任谷主解散的花谷弟子带伤而归,此事阴谋不言而喻;臣请命陛下重新彻查此案,最能证明其真假身份有两大证据便在当场。”
他抬头,肃然对着那个眼中一片灰暗的男人,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提出他的意见道。
“一,当场选出三个大夫,检查诰命夫人是否真如谷主所言戴的是人皮面具,二,明相千金自幼多病众所周知,经年累月治疗下,体质必然与常人不同,这点无论如何谁也无法模仿和改变,这两点,当场选出的大夫当场可以证明;真假千金案明了,刺杀诰命夫人案究竟是自导自演戕害原主,还是当真谷主心生怨恨而出手,可当场证明。”
“证明?”
他需要的是证明吗?当然不是,他只需要绝对的安心。
这两人情商上虽然都不怎么样,可对于他的心思绝对不会一点都不知的,尤其钟月生,他不可能真的不知他之所以用他来审理这件案子的用意,现在可好,明相和他所选的人,最终还是驳了他们面子,选择了他们向来奉行的中直原则,而不是上意。
而且,还是当着百姓,当着整个禁军的面,他将他们当场拿下治个不敬之罪,显然就是在告诉所有人重阳辛之所以该死,是他天子想让一个女子死,于他英明太过不利,更有辱帝王颜面,此案他不想审,倒还不成了?
最终,他是给他这些所信赖所倚重的新一代给强行【英明】了?
这就是二哥要她等的情况吗?所有人不敢的,他暗箱操作,让一切很多人不敢揭露的真相大白于天日之下?为此就算赔上自己,也不愿意再屈就这些人,更不愿意让她受他们的委屈吗?
再看向怀中这个生命力已然在慢慢流逝的人脸上,理智在骂着他笨的同时心头却生生的在疼着。
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他难道就没想过他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她又要如何支撑下去吗?
不管如何照这个状态发展下去,最后她能洗脱罪名从这些乱局中脱身,他恐怕也会因没办法及时治疗失血过多而死的。
想到这里,当即也不再多想,立即点了他周身大穴,封闭了周身生理运行状况,一手拦在他的肩头,另一只手偷偷在他背后后心处,小心着缓缓将内力循环渐进的隔空推送进他的身体,帮他注入可以提供身体上还在消耗着,又流逝了不少的体能,只望能勉强支撑他到可以更好医治的时间。
虽然她不知如今的他这种虚弱到气息浮游,若隐若现的情况,究竟还能不能治好。
她身边半蹲着支撑着她身子的东华鸣月回头,果然从手上感受到她体内内力流动不是错觉。
这傻孩子竟然在刚才走火入魔还未稳定的现在,就对自己伤的如此严重的丈夫使用内力延续生命?她当自己如今还能消耗多少?可回头一想,让这孩子为自己放弃所重视之人,想必要比杀了她更难吧?
于是也不多加想,通过扶在她背上的手为她送进温和的内力,一方面帮她调息还不稳的内息,一方面以防她内力不支,再消耗了本体亏元。
她的好心无声,却完完全全让辛儿感受到了,辛儿一方面注意着易幼飏状况的同时回头看了她一眼,东华鸣月给了她个【安心继续】,温柔且支持的眼神,辛儿嘴巴为撇,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满是感激的看着这个此刻把她快要暖化了的大姐。
她知道她会责怪她不会珍惜自己的小命,可她倒真没料到这大姐能为她想到这一步,她一直觉得这个脾气坏性子烈的蛇蝎姐姐,其实心粗的跟男人的心眼儿差不多的,不然她也不会和孟大人耗到近些年才正式成亲。
同样是她曾视作亲姐的女子,另一个却非她这般,转眼,就见所有人几乎都遗忘的麻袋动了起来,这个同样也是她曾视作姐姐的女子,却是一步步将她至于绝地的最后刽子手,并且不曾一次对她施行雇凶刺杀她,今日,她还要面对可能因为她的野心,失去此生可能唯一能爱上的男人。
心头不可能没有一种想将其手刃的恨意的,与入狱前相比,她现在是有一种想将与她过去的一切抹消,从来不曾认识过她,甚至将这个人也一同抹消的恨怨冲动的。不仅动了,还将袋口挣开了。
而那个麻袋不仅动了,还挣开了,可能刚才的奔跑之中本来扎的口已经松了的口袋,被里面一直不停冻着的人给挣开,里面钻出一个狼狈的女子,女子是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不敢遗忘的,却是另一幅发髻凌乱,还是女子在深闺中才着的薄衫襦裙的女子,外服和披帛都没来得急穿上就这样被人装麻袋扛到这刑场上来了。
台上,天子微微闭眼,心情同样不甚明快,辛儿清清楚楚的看到,心头突然有一种报复到的快-感。
他处心积虑的将她压制到这种地步,以为能将她在这次彻底消除掉,可是从来没想过,他所钟爱的这些国之栋梁新秀,正因他所喜欢他们的那股正义劲儿,今日竟能公然驳他的意吧?
而显然,他也明白这个女人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木野他们既然能将她都从重重包围中给捞出来带到这了,想必也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拿出钟月生所说之外的铁证,不管如何,足以来证明他所封的这个诰命夫人,不是真正的明相千金,易府的少夫人吧?那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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