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儿,阳儿,就当娘求你了,不要去,你不能去。”
“就算你现在去也无法改变什么,你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回来,就不能听爹娘的一句话吗?就算为了民心为封悠悠众口你所做的事不会连累到整个易府,可没有你爹娘还守着这个易府何用?”
二老一边一个拽着儿子一直袖子,就是不愿让自己这好不容易回来的独子再强硬赴险。
易幼飏很是为难的看着自己这二老,能深切明白他们护子心切的心情,又着急辛儿如今更为危险的处境,不仅说的话也有些急了。
“爹,娘,你们的心情儿子不是不能懂,可父母养育恩情是恩,重造之恩也是恩,辛儿如今危在旦夕,先不说她对孩儿有这么大的恩情在,与孩儿欠了她的那些;结发夫妻患难与共,在孩儿最艰难最无望的时候她都不曾放弃过孩儿、离弃过孩儿,如今孩儿明知她是被人冤枉,有意的戕害而不作为,就算孩儿今日能够偷生,也定然在日后无法抬头面对世人面对你们;你们如今或许是觉得孩儿如今不孝,为了个女子可至双亲于不顾,可以后你们也绝对不会为那个,可以至自己患难发妻与不顾的儿子骄傲的。”
易母泪眼婆娑,一连两天,心理上的压力以及心灵上的负罪,已经让这个老太太枯容的更厉害了,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力量来考量什么大义和亏欠,她只知如今,她已经没办法再承受第二次失去儿子的痛苦,所以也不介意何等卑微的活着。
尤其在看到旁边一个素衣人影,裹着脑袋披着外套扶栏而立,眉宇间同样也有忧虑的女子,老太太前两天在面对丈夫选择自保而舍弃旧友之女的悲愤负罪,在面对亲生儿子可以安度余生这一刻,她也本能的选择后者了,苦求着这执拗的儿子。
“你的妻,是欣儿呀!是你在入军这几年间,一直留在易府照顾我们二老的欣儿呀!”
易幼飏心惊,他是知让自己的父母再次承受可能的失子之痛是个多么残酷的事,可在他的意识中,自己的父母固然迂腐顽固,可与其他富贵人家的夫妻相比,已经是难得的伉俪情深开明大义了;起码他的父母不曾因为子嗣单薄,再纳多房姬妾开枝散叶,也就没有了其他大院里那些勾心斗角,正房偏房勾心斗角的污秽狼烟;起码多年前他们明知辛儿身世多折,定然无法全然而退的情况下,也同样愿意不顾他的意愿,向明相提亲,旅行了当年辛儿出生时,他们与辛儿的母亲定下的婚约……
这样的双亲为了自己的孩子有所退却他是不意外的,毕竟他们已经承受过一次失子之痛,可他们罔顾真相,宁愿蒙蔽自己的双眼认了面前的冒充者为自己挑选的儿媳,也要让他苟且偷生下去,他便无法接受了。
“娘,孩儿的妻只有一个,无论她是清正廉明的千金也好,位高权重的花谷谷主也好,哪怕她还是那个一文不名的江湖小游医,孩儿绝不愿再负她。”
易幼飏将母亲拽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给拂掉,掀起袍摆双膝向两位跪下,重重一个头向两位老人叩下,才又道。
“爹,娘,你们曾在劝孩儿从商经文时说过,孩儿有多不适合沙场军队,入军这么多年,也经历了几番生死几分背叛和出卖,孩儿深知二老没有说错;可有一点二老也没看错,孩儿确实是极为自私之人,多年前选择了自己一走了之,一切留给辛儿和二老承担,多年后纵然是为全辛儿之心,也罔顾了二老心愿。”
他哑声请求着二老,也已然下定决心,纵然面对自己双亲的泪眼,他同样感觉并不是件轻松的事,他还是依然这么做了。
“若非此,二老不会承受失子之痛,辛儿也不会给流言中伤,逃出府去让有心人有机可乘,二老当是儿子最后一次任性,成全孩儿这个决心;这次不死,孩儿定当竭尽全力尽孝膝下,若不幸随辛儿而去,来世……孩儿再报双亲养育之恩。”
他又一个头叩下,易母易父这次连阻止的力气也没了,只剩下无声悲泣,悲痛欲绝,所以这一次易幼飏离开,他们也没有再追上去,直到儿子暗红的身影出了大门,逐渐给夜色掩住,消失在他们本就不太清明,又给泪模糊的视线中。
他们知道,一些所欠的所忧的,真不是他们苟且偷生便能逃避的了,与负罪一生的偷生相比,他们的儿子选择了面对与承担,而这些他们曾经坚持而现在退却的,如今也再也无法退了。
家门不幸,易府在他们手上进入顶峰之期也落下,更不幸是唯念旧情而君不容,这些本该是他们这些人承担的后果,反让他们两个被牵连在一起的小辈来承担了。
明相选择了君王百姓,是大义,而他们选择了忍辱负重,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的再多,也是改不了偷生的事实的。
即是他们为他寻的这桩亲事,即是当初他们负了挚友所托,让当年还不是明相的明相夫人,也是挚友的姐妹,早产生下那样命运多舛的女儿;他们退却了,如何还能再阻拦自己的儿子?
父债子偿,子债父还,或许这就是因果循环?既逃不脱,还逃什么?
所以当易幼飏赶到刑部大牢时,虽然有点晚了,却着实让听到外面动静的辛儿感到意外的惊喜。
本是已然决定孤身面对的冷清决意,在突然听到那个声音,变如同寒冬腊月身处于破庙之中受冻受寒,转身突然发现一个烧的热乎乎的暖炉突然出现在手边一般,其中感动不言而喻。
“辛儿,辛儿!你在哪儿?”
“二哥?二哥!”
辛儿回过神来,收回了向那个人留下的刀子方向的手,转而扑到铁栏上,意图将自己的声音传递给外面的人,更怕他一个冲动,为自己又招来杀身之祸。
可她所在的这个地牢,距离他所在的天牢范围还有一定距离,她能听的如此清晰,也不过是那人在开启地牢那一刻,那个人暴跳如雷的搜寻噪乱中传过来的,她还能听到阻拦他的那些狱卒的警告和劝言。
“易将军,请您三思,私闯刑部大牢可不是小罪。”
“花谷谷主乃是特殊罪人,您是不能随意见面的,请见谅。”
“狗屁罪人,她究竟有没有罪你们的侍郎大人很清楚,别给我废话,你们只有两条路,一是你们让我见她,二是别阻拦我见她,没有第三条路。”
“如此,得罪了……”
“辛儿,辛儿……”
兵器相加声伴随着他的声音传来,而她的信号传达显然根本微乎其微,当那扇门再关上,她能听到的声音便微弱起来了,如果真不注意去听的话甚至都无法听到,她不由着急起来,刚才面对那个人那么严峻的情况都不曾怕过着急过,这一刻,她真急哭了起来。
“二哥,二哥!你别这么傻呀!”
外面,那几个人出了地牢,寻着声音看到那个与狱卒打的不可开交,还往地牢里冲的暗红身影,天子神色晦暗,身边跟随的内侍询问。
“陛下,您看是不是将这人也囚起来?别到明天真惹出事来,反倒苦了易家二老和里面那位对他的用心了。”
天子看着那个虽然不如雍正轩矫健威武,却也矫捷灵敏,在战场上下来的悍将,就是有着那么重的伤,只要手脚可以灵活活动,也是不容许自己的尊严与目标,在这一刻被小卒子阻止的,所以他如此愤怒这些狱卒,他倒是不意外了。
“没必要,转告他们,让他进去,只要别让他和那个人直接接触到就好。”
事到如今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个人如何个闹腾法,他倒是不觉会对自己有多大的影响,索性他也乐得做回好人,也当是对他们的补偿吧?毕竟他们是因他而情深终不得,愿只愿,里面那个人真能保持理智到最后。
毕竟,疯魔的花谷传人,轻易也不是好制住的。
“是。”
内侍随即便拿着他的令牌去悄无声息的吩咐下去,而他们一行人则走了另一个方向,与这个闯进来的人错开。
虽然说这些人原本的态度让易幼飏挺恼火的,可他们突然退让开的态度,也让他挺讶异的,随即想到一种可能,他便无暇顾及他们为何突然让开了,提剑飞快奔进他们所说的特殊牢房区域,嘶声吼着。
“辛儿!辛儿!你在哪儿?辛儿,回答我……”
在地牢里本来已经快要死心呃辛儿突然又听到他忽远忽近的声音,不由也心生起希望来,在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四下辨识着他的方位,最后发现唯一一方可以看到外面一点天色,半掩在地面里的天窗,是唯一可以清楚传递声音的地方,今夜的风应该是很大,这才将他的声音吹的忽近忽远的。
“二哥!二哥,我在这里,这儿……这儿……”
她尽量让自己大声一些,可声音传到外面,还是微乎其微,还好易幼飏的听觉从来都是比一般人灵敏的,立即寻着她的声音四下找着,最后终于在一个并不显眼的墙角上,找到传出辛儿声音的那扇半埋在地里的窗子。
“辛儿,辛儿,你还好吗?有没有怎样?”
窗子在墙根上,如果不是太确定她的声音是从这里传出的,根本不会让人找到这么个小窗子,易幼飏几乎是半爬在地上,才能看到里面微弱的灯光下削薄的身影,可当他看到桌子上本不该在一个囚犯的牢房里出现的精致匕首时,他所有的精神一紧,果然,自己所担心的没错,皇宫的人已经来过了,他再迟来一分,怕是这傻女人已经做了傻事。
幸好,幸好……
而辛儿,起初在墙的对面努力扯着嗓子对着窗子喊,这会儿见着他了,便匆匆向窗子下的墙面奔来,也忘记之前那人留下刀子时的交待,着急的转告着他她的情况。
“我没事我没事,他们没敢对我如何,我好好的,倒是你,你怎么就闯进来了?不是让你好好的先将易家保住吗?”
可总算是见着了,而且她还好好的待着,没有什么是比现在看到她好好的更安心的了,所以他也不介意她瞒着他又想做什么傻事这回事了,心情骤起骤落间,他喜极而泣,却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泪在她面前落下,而他也已经顾不得这些,摇着头带着泪,却是笑着对安抚她。
“易家不会有事,我都已经将易家安排好了,那些人不敢对易家怎样的。”
他的手从生锈的铁窗中伸进去,想将握住她的手,辛儿在窗子下也伸出手可纵然两人如此努力,这件牢房的高度,窗子的高度,还是让他们中间隔了几乎一个人的距离,他够不到她,她也握不住他的手,这样够不着的情况下,易幼飏心情更低沉了,也不再强迫她强迫自己来缩短这段距离,可并没想就此结束,他说服着脸上同样湿润了的辛儿。
“辛儿,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一定会救你出来,你再等等,我不会让他们将你剜心斩首,我们可以熬过这一关,然后离开长安城,去哪里都好,都不要再回来。”
辛儿的手攀在墙上,仰着脸望着上面他努力保持着能够看到她的角度,脸上虽然挂着泪,可对于他此刻的到来以及坚持,她一点也没办法否认心底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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