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好笑,此刻倒真有点理解,他那一双儿女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危险的小女子了,自他到这里后这个小女子字字含针句句带刺,无疑不在表示着对他这个君王的不齿和怠慢,可这样的女子,若想对一个人好,怕是真会让人一点也没办法辜负她的吧?推心而论,他倒是不难理解,当年的战争雍正轩他们虽然做了最正确的决定,为何对她负罪至今而无法赎罪了。
当然,越是这样的人也越是危险,因为她若真有一天想害你的话,定然也会让你万劫不复,坠入地狱。
“你很不屑朝堂法则?那你还与公门中人纠缠不休?”
辛儿讥笑。
“您老多想了,你像多想了自己儿子对于女人的魅力一样,与我深交的公门中人,一是我个人觉得还不错的熟人,例如您的刑部侍郎钟月生,另外就是患难下的挚友,例如您的金洲府知州孟翰良孟大人,其他除了明相大人这么个甩不掉血亲高位老爹……”
“其他有所牵扯的人,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吧?多数也不过可以一时互利的点头之交,而且这些还是为那几个人,查找你压到他们身上案子线索时相识的,最终得利的还是您这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您老该不是连这些人都惦记着,想着怎么秋后算账吧?您真多想了?”
天子再次叹息,这次叹息感觉更像是自己做了一件多余的事。
“和你这样的孩子较真,朕感觉连有这个心思都是多余的。”
“然而您为了这份【多余】的心思,已经下了【必除】的决心。”
对于这个小辈的指责,天子多少有些无奈。
“你当昨日的刺杀是朕安排的?”
辛儿有些虚弱的嗤笑。
“您根本不用自己动手,您只要当做没看见那些人在你眼皮子地下勾结戕害,你们所有人的目的便可达成。”
“我们?”
天子冷笑。
“你倒是说说,【我们】都是谁?连为了你生生将自己拖垮的明相也是吗?”
辛儿闭眼,别开了脸,却是道。
“你们所有觉得我危险,所有想要我死的人。”
“你觉得你至今所遭受的一切,全是我们一手造成?”
辛儿冷笑,扬起下巴望着黑压压的牢房顶部。
“我承认,我是咎由自取,竟然给了你一个这样的机会,可你难道没有顺势而为的企图吗?否则何至于将我压到这个牢房里后连有人审理都没有,直接下了一道旨令,给我按了那么一个罪名便要处死?何至于那么严重的案子,便只押了一个我?而那个同样有着嫌疑的人却在治好之后好好的送回了易府?连帮她行凶的人都安然无恙的从那么【严密】的守卫中安然身退?”
天子沉默了下,重重呼出口气,在这个小女子面前,竟发现自己多少有些无言以对,连句据理力争也没有了,只能任由这个晚辈撕裂他华丽的伪装。
“何必呢?既已为不齿,还要连死囚都要为你歌功颂德感恩戴德不成?就算古来君王能够威胁赐死的臣子死都不少对他谢恩,可又有几个真心来领死呢?”
“其实这些根本不难拆穿,可因你的纵容沉默,明相这个做爹的当即也选择了立场,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剩下的,你只要糊弄过不知情的世人即可。”
说到这她笑起来,那是对于他这个高明之举,带着讥讽的赞赏。
“当然这一点你做的很足,妒妇毒妇这个罪名,是世人对女人最不能容的,你给我按了这么个罪名,自然会让总是被有心人诱导的大众,先入为主的对我个人进行道德评价,而不会去深思,我究竟有没有罪行,事后有人质疑的可能,自然也会被大大降低。”
话说到此,天子知道,再怎么宽解慰问,也是无法消除这个孩子对于他,对于明相,以及整个皇室的怨恨的,而自己再多话,也是苍白的辩解罢了,在这个太过聪明,亦不愿以假面示人,更不愿让人以假面对自己的女子面前,根本没有没有任何力度,最后他也只剩下叹息。
“你很聪慧,朕也很惋惜你是个女子,朕知道,如今说再多也只会让你觉得朕虚假伪善,可朕还是想当面和你说一声,谢谢你曾经没有因为太子是朕的儿子,而对危险孤身一人的他没有见死不救;也谢谢你在明英私自出宫彷徨无助时给以了帮助,你为他们,为大唐将士与百姓所做的一切,朕都会记得。”
“皇室欠你的,朕欠你的,朕也能给你一句抱歉,但这改变不了明天你要处刑的结果;如果你真将人看的那么透,真的将朕看的那么透,你应该知道,朕为何非要处死你不可。”
“你若恨,若怨,朕都可以承受,但请你,不要再恨你的父亲了,身处与君王与爱女之间,最为难的其实是他,这些年因为朕因为你,他失去的太多了,无需在最后还要承受着亲生女儿的怨恨离去。”
辛儿冷笑。
“您老自作多情了,我父亲也好,对那些铁甲军的士兵和边关的百姓,好坏其实都是我一个人的事,都是我的一个选择,这个国家没怎么善待过我,我向来也没那么强烈的家国意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感谢,只会让我更觉得好笑。”
“我所秉承的不过为人原则,为医准则,没那么多大义和利弊权衡,如果你觉得自己真的需要为我做点什么,来弥补你那稀有的亏欠意识,就让我耳根清静一会儿,眼前清静一会儿,不成吗?”
补偿,从来不是真的愿意去补偿那个所亏欠的人,补偿者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心底的愧意能平复一点,以自己所能给予的去补偿不愿给予的,这是一种廉价也是本金最低的一种交易方式,虽然更多人可能不会在意对方愿不愿意接受这样廉价的补偿方式。
这个人如今愿意补偿,她未必就是愿意接受的那个,而此时此刻,她最不想见的也是这人在这里悲天悯人的心心相惜。
天子惋惜,深知终究无法和这个女子达成共识,也便不再做纠缠。
今天在宫里一时烦闷,心血来潮亲眼见一见这女子,目的算是达成了,虽然难得,却到底是个不喜对自己的对手假面以对的人。
这种人对一个人好便会如同对明英易幼飏那般,让人无法抗拒她,同样不是她所喜之人,又是他这般立场如此身份之人,就算做什么都是没用的,恨上就是恨上了,而且一句话她说的很对,既然卑鄙的事已经这么做了,何必还要让她来歌功颂德?
“朕,明白了,如此,便也不强求你。”
这话也表明无论如何亏欠,他无法对这个人进行恩赦,金口玉言已出,而她的威胁力更深,如何还能再留她于世?欠了就是欠了,人活一世,谁不会欠谁点什么?
另一方面,皇宫白天里发生的事,晚上就像被从宫中吹出来的风给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于是长安的民众在议论-公主与大将军如此力保这个假千金下,不由又纷纷揣测皇帝,一定要处死如今卸任了谷主之责的重阳辛,究竟是何用意了。
而一向清廉明断的刑部侍郎红月生接管这个案子后,并未见有什么审理的动作,便给被关押起来的人定了罪,还是皇宫里亲自下达的处决命令,这多少也让长安城中肚子里有点文墨的文人升起疑问来。
皇宫的风声吹到易府,是东临尹将消息带过来的,易幼飏将要做的事与他商议分工交待完毕之后,听到他带来的这个消息,心更凉了,同时也对如今身在刑部天牢里的辛儿更为担心起来。
“我知道了,你让他们都小心点,这件事不能由任何花谷的弟子出面,最后揭穿这一切真相的人,必须得是这个民众信服,天子无话可说的人才行,不能让任何人抓到把柄质疑花谷弟子栽赃陷害,不然这件事只会更久的拖延下去,对辛儿没什么好处。”
东临尹接过他给的长安城地形分布图,严谨道。
“我明白,这些我都会交待好给那些孩子,你只管将易府的一切安排好即可。”
易幼飏点头,东临尹却在他眉宇中寻到一抹更为不安的印记,不由收了当即要走的念头,转回步子问他。
“你对今日宫中发生的事可有忧虑?”
易幼飏愁绪罩头。
“这个结果可以说一点都不意外,当今天子虽是为圣明之主,可也正因为他是个明君,很容易能分得清什么时候该动感情,什么时候该动理智,英儿与大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来谏言,都是没什么效果的,这些或许让他更清楚他要除掉的辛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可同样也更让他清楚,辛儿凝聚人心的力量,以及可以动用一切的能力,无疑是柄双刃剑;以辛儿的性情,这柄双刃剑若不能为他所用,他也是不介意毁之的,所以他也不介意承担起他作为君王该承担的负罪与骂名;英儿与大哥的苦求哀劝,最多也不过是让辛儿临死之时,好受一点罢了。”
东临尹皱眉,立即明白他所忧心的是什么。
“所以你是担心天子可能等不到明天,今天晚上可能就会让人对辛儿下手?”
易幼飏沉重点头,却在之后很快振奋起精神,嘱咐这个已经有些惊慌,显然是在矛盾是先去天牢将辛儿保护起来,还是按计划行事,先去办理手上的事更为重要的人。
“你不用担心天牢那边,我交待好易府的事立即赶往那边,你当先办好手上的事最重要,辛儿能不能脱身,就看你今天晚上的行动了。”
听他这么说,东临尹这才镇定下来。
“好!她那边就交给你了。”
东临尹随即不再在易府流连,当即出了易幼飏的房间,也就在他刚出易幼飏的院子同时,旁边的长廊一角处,有一男一女偷偷注意着他的离去,侍卫对大丫鬟打扮的女子道。
“你先回去禀报小姐,我去跟随这个人,记住,那个人处决之前,不要有任何松懈的时候,就算我不在也一样。”
“是!”
两人当即分头而去,女子一路往内院而去,推开诰命夫人的房门,向里面同样等的也挺焦急的女子禀报。
“小姐,那个男人离开易公子的房间了,古越已经跟上去了。”
女子眉头微敛,随即问她。
“易公子呢?”
茗香微微想了下刚才在易幼飏的院门前看到的情形。
“他好像没出去,如果小姐猜测的没错,他应该会去找易老夫人和易老先生。”
女子当即不再犹豫,抓住侍女便往外走。
“走,我们去看看。”
虽然已经意识到,就算自己赢了可能也无法让这个男人接受她这个害死了他真正妻子的女人,不过他不认归不认,在事情真正的解决之前,她还没这个自信能保证这些人能够真正的放弃,让那个女人等死。
果然,他们到了外厅,就发现二老追着易幼飏到了院子里苦苦哀求着,这个人,已经在准备不成功便成仁,与天牢里的那个人共同进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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