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邱泽明厉声喊道:“你有什么资格提及云歌?”
“就凭我是她儿子的妻子,也单凭云歌拼死护住的儿子竟被她的父亲蓄意谋害,亲手导演了一场好戏让她的一对孙儿到地狱与她相见!”
安溪字字冰冷如刃,若是能将这话语化作利刃,邱泽明早已死透好几遍。
安溪蓦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打碎了茶几上的茶杯,道:“莫凌风可以顾念你是他的外祖父而放过你,而我不会因为我是她的妻子,被迫接受一个害死我儿女和要置我于死地的凶手认作外祖父。”
弯腰捡起一片碎瓷块,安溪定定的看着邱泽明,一字一句地道:“你说,若是让我与莫家划出分界,该用多少血合适呢?”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安溪冷笑,道:“我不干什么,只是要将我和云歌,还有莫凌风的缘分止于此,你觉得,我和你,除了关于仇恨的共同点,还有什么值得我们来商榷的吗?”
说着话,安溪用那块尖锐的碎瓷块划破白皙的肌肤,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安溪却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加深了那道伤口,几次过后,弯腰取过三个茶杯,一点点将三个茶杯滴满鲜血。
“从今以后,我安溪和你邱泽明再无半点瓜葛,出了这个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当然,你也可以在这里把我杀了,不然你怎利用你的人造势替叶菡上位呢?”
随意撸了撸袖子,安溪起身拿过包,走到门口时回眸看了眼邱泽明,然后道:“这辈子,我苟延残喘,你害我至此,咱们复仇路上见。”
“抓住她!”
邱泽明的话刚落,莫凌风的声音随之响起,他面露痛苦的看着安溪那正滴血不已的左臂,随后语声决绝:“从今往后,我和你再无瓜葛,失子伤妻之痛,双倍奉还。”
说罢,他再不看邱泽明一眼,带着安溪离开。
邱泽明定定的看着莫凌风的背影,连连说了三个好,然后命令道:“三天后把人全都叫回来,我倒要看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耍狠的女人和一个地面虎,又能成什么气候!”
原本,他的目标只有莫东来,在这一段时间莫凌风对他的有意放纵后,他也淡淡对他的恨消去了不少。
但今日却是为了那个女人,那个敢当着他的面辱骂他女儿他莫凌风的母亲的女人向他下战书,他倒是看看他们的本事了!
出了邱泽明的院子,安溪抽出被莫凌风抓着的手,她目光如炬的看着他,问道:“你早知道邱泽明就在这里?”
莫凌风无言点头。
安溪自嘲般的勾起唇角笑,笑到后来无声变为大声,最后面色苍白的止住了咳,看着他:“莫凌风,如果要演戏,你为什么不全套演完,你早知道邱泽明就住在这里,联合韦默等人把我耍得团团转,这出戏还真是精彩,请得起夫人阁下一同陪你表演。我想问,在飞机上你对我说的话有哪句真,又有哪句假,那个乘务员到底是邱泽明的人,还是你特地安排上的人,你早知道那两个跳伞包有问题,当着我的面要求更换,咱们进入沙漠究竟是你一早安排好的,还是真的你算不出的意外?当时面对着野狼,你是真的想保护我呢,还是打算以同情博得我之后明白整件事的来由后对你不计较?莫凌风,你的爱,我真受不起。”
“祁灵村,好个祁灵村,你算准了我回A国的每一步,让我在那里把简溪简蓝放下,真正成为你莫凌风的附属品,但你却算错了一步,我不愿放下,回到A国竟和温若娴撞上,发现了蛛丝马迹。莫凌风,你日日在我阳台下等候,你说的那些话,你发的那些短信,究竟是隐含了目的,还是你的真心话?呵,不过都无所谓了,你利用我,真彻底。”
说完话,她急速转身,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晃了几下。
莫凌风快速上前将她扶住,但很快就被她挣扎开,安溪嫌恶的声音很明显:“别碰我,我嫌恶心。”这一次,她没将后4个字隐藏,她寒心如雪,目光所触及到的爱人,竟是精湛的演技罢了。
上了车,她没有逞强独自将车开走,接受了莫凌风的司机。
“夫人,您用不用去医院?”那司机一边望着前方,一边朝后视镜中快要昏迷过去的安溪问话。
吃力的睁开眼,安溪抬眼看了看他,简单扼要道:“回卫青别墅。”
莫凌风眼看着安溪的车离他愈来愈远,面对她的指责,他想要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最担心的事情来了,却没料到不是别人告知,而是安溪自己发现,她算准了他会赶到这里。
也算准了邱泽明最后的话,她化的那几道伤口,不只是话里所说的与云歌和邱泽明再无半点瓜葛,这其中还有他。
而正深埋在怨恨中的邱泽明不知道。
仅隔着一面墙的门外,莫凌风和安溪彼此决裂,他们两人一人走,一人留,就那样等待夕阳将他的身影拉长。
回了别墅,安溪已经浑身无力和冒冷汗,司机不敢扶安溪,不断打着喇叭将别墅中的人喊了出来,等到苏安琪和卫青两人合力将安溪抱回去,他才抹去头上的冷汗驱车离开。
“这是怎么了?”卫青去浴室拧了湿毛巾,贴到安溪的额上,不明白她为什么浑身发抖和冒冷汗,但随后便被苏安琪指着的地方惊住了,大骂道:“你真是疯了!这是流了多少血啊?”
说罢立即遣人去叫家庭医生,十多分钟后,家庭医生带着血包给安溪输血,然后看着床上沉沉睡着的人,道:“你们最好请个心理专家,病人虽然是有原因的自残,但下的手太狠了。”
卫青马上道:“她曾患有躁郁症,但已经好了啊!”
“最好还是看看吧,不然下次没人发现,就真的救不回来了。”失去的血太多了,如果不是被发现及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治不了了。
发觉事情的严重性,卫青想了想还是决定联络莫凌风问清楚原因。
但拨打了几次,莫凌风的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她也不好打电话去给安子晏,安溪到现在都没有说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给他,作为外人,卫青自然不好插手。
最后没办法,卫青只能将电话拨给尹天傲。
此刻他正在法国出差,在那边也是半夜的时间,听闻安溪的事情后立即说道:“我马上准备飞机回去,你先好好照顾她,不用找心理专家了,别的人我信不过,我自己带回去。”
挂了电话,卫青才觉得后怕,她对上苏安琪满是哀伤的双眼,不由放轻了声音,道:“你先回去睡吧,跟黑影也别说太多了,估计是跟莫凌风闹不愉快引起的。”
毕竟苏安琪的丈夫是莫凌风的人,苏安琪虽是安溪的好友,但她此刻却是不想安溪受到别的打击。
自那日见了温若娴后,安溪的精神就已经不太好,可谁知,今日她出门打发了白影和灰影,回来竟是横着的。
且不说她和尹天傲之间的牵绊,单说自己和她的关系,卫青是真的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女人。
但生活却让她经历了如此之多,以前还未碰上安溪之前,她以为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了,靠着自己一点点走到今天,然而认识安溪后才发现,有的人看起来光鲜无比,但受的伤害却是常人的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一开始苏安琪不愿离开,她想要在床边陪伴着安溪,但后来还是被卫青劝走了,她不避讳的对她说:“安琪,你是黑影的妻子,而黑影是莫凌风的人,这一次,你认为除了莫凌风,还有谁能够间接伤她这么深?”
饶是脑子再不灵光的苏安琪,也明白了其中弯弯绕绕的事情,最终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而这晚上,照顾安溪的重任就落到了卫青的头上,她一夜未睡,时不时观察安溪的状况,等到翌日凌晨4点,尹天傲回来了。
跟着尹天傲的,还有一个带着无框眼镜的斯文男人。
据他介绍,这人曾经是安溪的主治医生,心理学界的权威人士,他对安溪的病情十分了解。
安排李医生住下后,尹天傲和卫青一同进了安溪的卧室,他小声询问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然后自行总结了一遍:“应该是安然发现了莫凌风隐瞒她的什么事情,然后今天去求证了,既然她今天躺着回来的,那就表示她所求证的事情是真的,而莫凌风也的确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卫青问道:“究竟什么事情能让安溪在自己身上化那么深的伤口,家庭医生说,她一共划了四次,第一次只是割开了皮肉,后面的几次全是加深伤口,甚至最后一次还割破了大动脉,差点流血致死。”
尹天傲冷着一张脸,目光沉沉的看着安溪那正打着点滴的左手,那道长长的伤痕已经被包扎好,但仍是渗透出了血迹。
“温若娴是什么人?她跟温若妮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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