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价天鹅》第322章 幻灭 第二节

    婢女们端上九对酒杯，杯中已倾满了喜酒，杯壁两两以红丝线系在一起。一个妇人取出一对酒杯，分别交于吴价和其中的一位新娘，悦然道：“红线代表千里有缘一线牵，望你夫妻二人今后心心相连，同心同德。”她令吴价夫妇二人同时喝下半杯，然后交换酒杯，接着再同时饮尽余下的酒，然后道：“喝下这交杯酒，望你夫妻二人从此合而为一，永不分离。”
    吴价在眼前这位新娘素手举杯，伸到盖头下而饮之时，便猜度她是哪一个，却又不能十分咬准。他与剩下八位新娘逐一对酌，对酌一个，便猜一个，猜来猜去，猜得串了，恨不得立时揭开盖头看个究竟。
    饮完交杯酒，雉学士道：“交拜成礼，送入洞房，多子多孙，五世其昌！”乐声大作，一个妇人手执红烛在前引路，另有九人用九条红绸分交在九女和吴价手中，拥着向一处廊子走去。
    一时间，道贺之声，如潮而起。
    吴价夫妇进入的不是洞房，而是一间大厅，满厅装饰皆为红色，红红的喜烛更是飘摇着红红的光华。
    厅内四方皆有珠帘为幕，其后必是多处卧室，群香舍原是为‘群香’而设的。
    妇人们安排九位新娘并排坐在一张长长的软榻上，一个妇人笑道：“新娘子们请在此安坐，新郎官要出去斟酒敬酒、招待宾客后，方能回来洞房花烛的。”边说边推着吴价又回到了喜堂。
    妇人们拥着吴价走到鹰元帅面前，向吴价催道：“快给义父敬酒啊！”一个银盘顶着两只盛满酒水的白玉大碗端到了近前，想是备酒之人早已思及，以鹰元帅父子酒量之豪，小酒杯必当不为其二人所喜。
    吴价接过一碗酒，向鹰元帅一举，说道：“多谢义父成全，请饮此碗。”鹰元帅哈哈大笑，道：“不是为父成全，实乃天作之合呀！哈哈哈……”当下端起另一碗酒，与吴价共同饮尽。
    吴价回味片刻，说道：“此酒圆润柔顺，细腻醇厚，我于适才饮交杯酒时便已觉之，但不知是何好酒？”鹰元帅笑道：“此酒乃是为父娶第一亲时，便令人酿下的‘状元红’，只盼生个儿子，将来考上状元时，方才开坛饮庆，时至今日，已尘封四十余年了。”吴价奇道：“我又没考上状元，缘何今日开坛？”鹰元帅笑道：“‘状元红’之名，不过是一种希冀，他王八羔子的，难道我儿不当状元，此酒就永不能喝了？”一拍吴价肩膀，道：“价儿，快向客人们敬酒去！”
    这时，一队队的丫环、仆人，端着水酒和热气腾腾的菜肴，井然有序地走进喜堂，分别到各桌之前加酒添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