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神秘悠然的脸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李豪忙微笑道:“当然,和爸您年轻时相比,是差那么一点点。不过,我会以爸为榜样的,决不委屈老婆。”
老妈脸顿时红了起来,跑到厨房忙活去了。
我老爸的想法我们却都没有全明白。原来老爸心想:好你个臭小子,竟然这么快就骗了我女儿的身!闺女刚出生时才手臂长,我们含辛茹苦养她那么大,你这么狡猾,招呼也不打拣现成的,就吃了?我闺女多好的娃呀,自小就少让我们操过心,又漂亮又聪明。全镇的人都羡慕我闺女是全县第一,上名牌大学,你以为我这么好说话吗?不让你吃点苦头,我不姓顾!
晚上,老爸坚持我仍和老妈睡,老妈有事情要交代我。所以,李豪还是孤枕独眠。老爸非常清楚,李豪今夜是不用睡了,小姑父老爹家出品的鹿鞭酒,不欲/火/焚/身才怪!
……
我躺在老妈左侧,她终于变回温柔,看了看我,摸摸我的头发,叹道:“一晃眼,你就长大了。”我暗道:我都第二次长大了!不论前世今生,失败或成功,平淡或不凡,她本性仍这样慈祥,我贴近她,舒心地闭上了眼。
老妈嘱咐我去内地要对长辈有礼貌,平时要收起不好的臭脾气,两个人过日子相互包容才能长久。
我和老妈仍一起睡了两晚,老妈对我罗皂着悄悄话,诣在将我短期内陪养成一个闲妻良母,但成不成我自己都不知道。
……
内地,陆宅——
陆宅,这似乎是一个反璞归真很平民化的名词,也许对于内地所有的人来说,它却是一个专属名词,就如“白金汉宫”“白宫”“金字塔”之类的。
宅,自然是人居住的地方。它坐落于XX山半山,占地约有两百多亩,对于内地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已是大得惊人了。
陆宅最显眼莫过于正中的一座白色的巨大六层高的主房,从正面那一排排半圆顶的窗户,以及房子左右对称的巨柱看去似乎充满欧洲趣艺复兴式的建筑风格。这所主房追溯至1974年,是菲利普/洛克在世时令人起建的,往后几十年内也经过数次修葺。
宫殿一般的陆宅,三左首第一套房,三个年轻的女佣正在这里打扫。豪华的书房内,她们小心翼翼的吸尘,又将桌子书架擦得一尘不染。
“三少爷今天就要回来了吗?”吸着尘的女佣轻声问正在擦拭书架上微不可寻的尘埃的女佣。
那个女佣回答:“听说是的。陈管家今早召集主厅侍候的那些人,传达了老爷的意思。”
“老爷的意思?”
“我是从秀姐那得知,老爷这次不太高兴。”
“为什么?”
“唉,还不是三少爷的事。据说三少爷被一个内地女人迷惑,这次要带回陆宅来想让老爷承认,这都好久的事了。”
“不会?什么女人能让三少爷看上,竟然不顾老爷的不满非要带回来?”
二人正说在兴头上,突然听见一道冷哼声,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这里多嘴什么?”
另两个女佣忙微微低头,面前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的美丽女子冷冷扫过她们,正是刚刚亲自整理了卧房的陈可言,陈管家的女儿。
陈可言自三个月前李嫂年纪过大退休后接替她主管陆宅主房卫生。陈可言冷着脸教训两个多嘴的年轻女佣一翻,令二人离去后,俏脸却显得无尽的落莫。
女子轻叹一声,喃喃:“出身富贵的大家小姐也好,出身比我更低贱的内地乡下妹也罢,你却从来不看我一眼。”
……
初三,我们给小姑姑拜了年之后,初四一早,我、李豪与老爸老妈依依惜别,附近街坊竟也在我家门口堵了一圈,好奇围观。权飞为我们开车,并未回D市,而是送我们到省城的国际机场。
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没想在醒来时居然着陆了,李豪笑着伸手擦了我的口水,拉着我下了飞机。
入了境,陆家的专车到了机场来接我们,司机和一个随从将我们的行礼放上车。
我坐在车内,始自开始紧张,手心冒汗,竟然没有心思朝车外看一看东方之珠,虽然我第一次来内地。
车子过了几个弯绕,缓缓上坡,最后抵达了陆宅。汽车进入陆宅外门,直开进笔直的宽阔车道,在巨大的房子正门前二十米左右停了下来。
李豪伸手扶我下了车,我抬头凝望眼前充满英伦风格的巨大“城堡”,嘴巴一时无法合拢。这是哪国的王宫吗?
我又左右打量,那“城堡”面对着美丽的海弯,此处占地颇高,走到外大门竟可俯瞰下方繁华深处高林立,密密挨挨。我是在内地吗?
笔直通向城堡的大道两旁是一片广阔的翠绿,错落有致的园艺植物。
我下飞机后就有点不在状态,俗称“丑媳妇见家长恐惧症”。这时我更生出一丝自惭形晦和我这世一向少有的腼腆无措。甚至,第一次见小青父母,或俺前任男友带我第一次见家长均没有这样的感觉。
一个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朝李豪行了一个英国管家标准礼节:“三少爷回来了,老爷正在厅中等你。”
李豪点点头,在我腰上的手微微一紧,温言道:“进去。”
宽大的正门前,两排男女仆人神情肃目,纷纷躬身喊三少爷。
一进那有我家三层高的形象华美的宽敞大厅,我暗想这里是个拍小言电视剧的绝佳采景之地,我忽然想到前世红极一时的日剧。若是我的《被巨星结婚》,肖哥他们将来能够有诸如此类的地方采景,拍出来的偶像剧就绝不会山寨小家子气。
显然这里的布置风格是欧洲的古典元素和现代的便利时尚元素相结合的,虽如此,却并非不洋不土、贻笑大方,而是一切都鬼斧神工一般和谐,我不禁对这里的设计者心生景仰。这是混血,就像内地这座城市,就像这里的主人。
我东张西望,看见十几米外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老人,也不算很老,他却穿着一身雪白的唐装,这样的中式的打扮却与这西式的环境融合得洽到好处。他坐姿端正,趣丝不动,只微微抬头扫过来,威严无比,让人无法猜测他的想法,我本/能身体一僵。我自然猜到他是谁。
他一言不发,审视了我足足有十秒钟,我从最初的强自淡定看向他,到最后头越来越低,原想热情上前叫一句爷爷,也做不到。和当初面对何爷爷不一样,对面的长者释放出的是冷漠的打量,如看一件物品。何家爷爷,因为李豪已经改名换姓,心中毕竟不忍“去了别人家”的爱孙为难,而且,他来看我前,Lily还是帮着说了些好话的,所以,他态度算得上“好说话”的了。
李豪改为搂住我的肩膀,结束他的打量和我的沉思。李豪微微一笑,道:“爷爷!”
“坐。”五秒钟后,他吐出了一个字,又垂下充满睿智的眼睛,去研究华贵桌案上一幅玉盘十九道纵横线间的一局黑白子的博弈,默然。
陆光耀这样疏离傲然的态度,以至于尽管这儿宽敞豪华,气温舒适宜人,我却感觉水下一千海里的压强和冰冷。我甚至不敢去伸手拿起案上佣人刚端上来的茶喝一口,尽管我很渴。最终还是李豪体贴,替我端了过来,我双手发抖,接过,竟洒出烫着了手。李豪连忙又夺回,心疼地替我吹了吹,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痛不痛?”
我轻轻摇了摇头,李豪却摸了摸我的头,轻声道:“别紧张。”
突然,陆光耀不屑地冷笑一声,似乎嘲笑我的不够大方,他道:“名字。”
三秒钟后,我才反应过来,道:“呃,顾……权茜贝。”
李豪轻呼了一口气,俊眉微皱,道:“爷爷,这些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们是专门过来探望你的……”
陆光耀终于抬头,改为随意地靠在昂贵豪华的大沙发上,一派王者大佬风度,盛气逼人。
“我没问你。关于你说得那些童话故事,我不必要听第二遍,我还没老年痴呆。”
李豪自小得爷爷宠爱,少有听陆光耀这样严厉或讽刺的话,俊脸也不是很好看。
陆光耀斜眼瞟了我一下,道:“和阿放睡过了?”
我大吃一惊,想不到李氏财阀家主,这样身份的人,问的这么直白,我头更低了,应道:“睡……睡过了。”
他哼哼两声,问道:“阿放给了你多少钱?”
我心中委实好奇,终于抬起头看他,陆光耀一派雍容,正淡淡看着我,似乎打量一只可笑的蝼蚁一般。我不禁心生一股不服气,攥紧自己的拳头,顶住面对这位传奇一生的老人所产生的莫名的卑微感,直视他。
我抿了抿嘴,精确回答:“除去衣服首饰,零花钱,还有我们在D市现住的别墅的价值。所有动产、不动产,加在一起是二十六亿八千二百三十三万六千五百九十元人民币。如果,加上四个多月可能产生的通胀或者升值,那么,还会高一些。具体的变化值需要进一步调查统计。”
说了这么一大串话,我反而镇静下来了,陆光耀也大吃一惊,精亮的眸子将我再透析解剖了一遍。现在我倒是可以,淡然以对了,我也开始仔细研究传说中的超级大财阀、资本巨鳄起来。帅哥、老帅哥、气势非凡、富可敌国的老帅哥,我心中下了定义。
“你挺贪的。”他的普通话竟然挺标准的,因为他母亲是京城人,然而,我仍难从他的语气中摸出他的想法。
李豪皱眉:“爷爷……”
“闭嘴。”陆光耀用广东话喝道,再次阻止李豪的解释和言语维护。
我已经适应了水下一千海里的压强,微微一笑,我从不骗长辈,也不想伪装高尚。
我道:“爷爷……”
“谁让你叫我爷爷?”一句平淡的反问,却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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