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嫣柳翰》第111章 朝堂参奏

    “可是皇上来了？”出尘问。
    “皇上并没有来。想来杨贵人心思辗转，意气难平。是而才唱起曾经唱给皇上的歌，以求能得到皇上垂怜吧。”
    杨贵人今日之歌声，有意提高了声音，响亮的穿彻在夜色之中。长清殿里，想必隐约也能听到这歌声吧。不知子谦，会做何感想呢？
    而别的宫里，想必也都听闻到了吧。如此清越响亮的歌声，唱响在这静寂的夜中，闻者，都将是各怀心事的吧。
    一曲唱罢，周遭又恢复了沉静。
    良久的沉默，却使人感到唱歌之人的心有不甘。
    翌日，皇后娘娘下了凤喻，后宫诸位妃嫔们，都是通晓诗书礼仪的贤淑女子，更应当恪守礼仪道德，不要做那乡野粗俗的长舌妇，传些八封，嚼些闲言碎语。
    即日起严禁任何人再散布关于杨贵人父亲的传言，若有再散布流言者，定会重重惩罚。
    有皇后这道凤喻，后宫之中的流言，果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巳时，杨贵人又拎着食盒前来，不过仍然是寻出尘同她一起前去看望子谦。
    出尘为难地应下，两个去了乾明宫。请了小陈子去通报，小陈子稍后出来，告诉她们可以进去。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
    她二人进去，各自施了礼。子谦从桌上堆积如山高的奏章前抬起头来，见到出尘，面上却并无她所期待的欢喜颜色，甚尔有些冷漠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嫔妾与婉仪妹妹来给皇上送滋补汤水，皇上终日劳神，多喝点汤比较好。”杨贵人甜甜答道。
    “以后你们不必再来了。自有御膳房为朕准备。”子谦漠然说道，又埋头去看起奏章。杨贵人乖巧地将食盒打开，端起盛着汤水的瓷碗小心地放在他的右手侧，以备他要用吃可以方便拿到。而后又走回原位，与出尘并立静静站着。
    出尘的心，七上八下，难以平静。原以为子谦见了她会心生欢喜呢，可是他却一是副极其厌烦的样子。难道说他真的已不再喜欢自己了吗？
    眼角的余光悄悄的打量着他，这些日子，他仿佛消瘦了不少，垂首看着奏章的他，严肃而又庄重，全然已失与她同在闺阁之中的温柔之气。君王的风范，在他身上尽显无遗，令人望而生畏。
    他挥笔，在奏章后作以批示。
    批阅了几个奏章之后，子谦复又抬起头来，问道，“你们还没走？”
    “嫔妾想看着皇上用了这汤。请皇上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了。”杨贵人回道。
    出尘缄默不语，也不敢与他的目光相对，怕看到他眼中的冷漠。
    子谦指着已阅过的奏章，道，“你们来了也好。梅婉仪，你来替朕看看，这奏章上都写些什么。”
    出尘缓缓走上前，子谦坐在自己的宝座之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将一本奏章递与出尘。出尘接过，仔细看着，面色渐渐也沉暗了起来。
    “杨贵人也看看吧。”子谦道。
    杨贵人接过出尘手中的奏章，未看完，便已惊恐的哀求道，“冤枉啊。这奏章所参的事情，全是冤枉家父的啊。请皇上为嫔妾作主啊。”说罢已跪了下来。
    “是不是冤枉，朕会派巡抚前去调查。你且祈求你父亲没有做过这些参奏他的事情吧。”
    “皇上，”杨贵人又欲哀求，子谦挥手示意她噤声，她也只得闭了口。
    “皇上，先是后宫中空穴来风，传出流言蜚语，接而又有人在朝堂之上参奏太守大人。此事背后应是有隐情的吧。”出尘道。
    子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是又漠然地道，“若是一人参奏便罢了。你且来数数我这奏章之中，有多少本都是参奏他的。足足有一大半！好了，朝堂之上的事情，你不用管这么多，好生呆在你的宫里，管好自己的事情吧。你们要谨记，后妃不得参政，今日你们到朕这御书房来，已是例外。奏章若不是与杨贵人有关，朕也不会给你们看。现在，朕只想安静的批阅奏章，你们都回去吧。”
    出尘听得此语，默默的施了礼，黯然退出。
    腿伤仿佛还会痊愈吧？子谦望着她略有些跛着的走路姿势，暗暗想道。温柔，复又出现在他的眸中。只是出尘，她没有回眸。
    她的心，狠狠沉了下去。脑中全是子谦的冷漠神情。
    他果然是不喜欢自己了。
    杨贵人与她同乘一个轿子，此时在她身旁是坐立不安的样子，愁眉不展，一叠连声的叹道，“这可怎么办，怎么办……”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又似乎等着出尘的解答。
    数声“怎么办”说过去，出尘这才从自己的幽思中醒来，安慰着她道，“皇上说了他会派巡抚去调查。到时候太守大人的清白，便可以洗清还以了。”
    “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杨贵人又是焦虑的说道。
    “莫非真如奏章上所说的那般？太守大人果真做过那些事情？”出尘不由地惊问。
    “是不是那般，有没有做过，我并不知道。只是我自幼便跟随在父亲左右，看到了不少官场中的黑暗，若真是有心人想扳倒我父亲，从今日参奏的本子数量上来看，他们已经有极大的把握了。这可怎么办呐？”杨贵人忧心不已，父亲的官职可是与她紧紧相连的啊。若是父亲倒了，她做为罪臣之女，也会跟着被发落的啊。
    “太守大人远在江南，恐怕还不知这都城之事。姐姐应想法子尽快通知他啊。”出尘提醒道。
    一语点醒了杨贵人，她从焦虑中清醒过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妹妹提醒的是。”
    “如果真如姐姐所说，官场之中黑暗颇多，而参奏者人数又众多，那想来即便是没有的事情，也会被人无中生有，姐姐当提醒太守大人做好防备才是。”
    “妹妹你不知道的，要妨小人，是难之以难的事情。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你根本不知道在暗处的有多少人，是哪些人啊。”杨贵人脑中忽然灵光闪现，“可是……”她终于笑了起来，心中有了几分把握，“我想到好法子了。”她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