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悦玫瑰》第98章 开工前

    救助站里的那个孩子在清晨从睡梦中醒来，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孩子知道是她来了，立即起身双手扶着栏杆朝香味飘来的地方挪去，很快他来到了窗前，他知道她正坐在窗台上看着自己，便问了声：“是你吗？”
    “是我，昨天分手的时候我答应过来看你，所以今天我来了。”
    这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在孩子耳朵里就像是来自天使的祝福一样，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胜过世间任何美妙的音乐，还有她身上散发出那种幽香，就算在梦里闻到这种味道孩子也觉得温暖无比。
    孩子抬起一只手来，说：“我能碰你么？”
    很快有一只手回应过来，孩子的小手触碰到了对方的掌心，掌心开始合拢把那只小手抓住。孩子笑了，高兴地说：“真舒服，要是每天都能这样该多好！”
    对方的另一只手很快按在他的小嘴唇上，示意不要吵醒其他还在睡梦中的孩子。小孩子很快意识到了，本想欢呼一声，却咽进了肚子里。
    “小傻瓜，你会慢慢长大的，不会一直住在这里，相信你的父母很快会来接你回家的。”
    孩子低声说：“如果我回家了，那你以后还能还找到我么？”
    “当然能，只要你快快乐乐地成长，我有机会就来看你。”
    孩子眼睛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抬头“看”着她，说：“我想你了，昨晚做梦我还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这个送给你。”
    孩子手里多了一枝玫瑰花，贴近鼻子嗅了嗅，孩子展开天真的笑脸说：“就是这种味道。”
    “以后你想我了，就闻闻它，它叫‘玫瑰’”
    “嗯”，孩子点点头，双手握着那枝玫瑰如获至宝一样。接着房间外的走道上有脚步临近的声音，孩子试探着问：“你还在吗？”
    这次没有人回答了，孩子又踮起脚来把小手伸到窗台上面搜索着，窗台上空无一人。
    救助站的工作人员进到了房间，一眼看见小孩子正企图爬上窗户，立即跑去制止，并把孩子抱下来，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要翻窗子？随后又发现这孩子手里握着一枝娇艳的玫瑰花，且香气扑鼻。孩子说这花是刚刚一位天使来到窗前送给自己的。工作人员走到窗前看看下面，这里可是位于地面足足4层楼高的地方！工作人员不相信地回头看看孩子，孩子正两手把玩着手中的玫瑰，脸上洋溢着无比地幸福。
    左轮与玫瑰漫步在清晨的林荫大道上，环卫工正在清扫路面的落叶，扫帚在地面上发出的“吱吱”摩擦声让左轮开始向往平淡而安逸的生活。
    左轮说：“其实我要是穿上环卫工人的制服清扫路面，没人会怀疑我以前是干杀手的。”
    玫瑰悠悠地：“等我完成了这笔单子，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干涉。”
    在与环卫工擦身而过时，左轮不尽扭头看着清扫工人年迈的体形，随后颇有感触地：“你真的考虑好了接下徐泽远的这笔订单？”
    “他出的价钱是我打着灯笼也难得找到的，我不接实在对不住自己。”
    见玫瑰的决定无法动摇，左轮只得认可。他说：“你去看那个孩子了？”
    “去了，好在他还小，我能在他心里留下一个好的印象，等他长大了，他一定会记得曾经有我这样一个人送给了他一枝玫瑰花。”
    左轮看着她，考虑片刻后说：“玫瑰，等你完成了这笔单子我们一起去国外，在新环境下我们从头开始，生个孩子下来，有老公，有自己的孩子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玫瑰在左轮手臂上掐了一下，笑道：“老鬼，你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以后可以要求你学习下情调了。”
    林阴大道的尽头是一个大型的中心广场，这是历来商家促销活动的必争之地，虽是清晨但早有一些团体开始在指定区域搭建钢管支架为促销活动做准备了。一个穿着西服模样的男人正在指挥手下的员工干活，他颐指气使的样子可苦了安装的工人们，在他所谓高标准严要求的训斥下有些手忙脚乱。
    有两个工人专门用减压器和氦气充气枪给超大的气球打气。打好气的气球缠到一起，升在两米高的空间，乍看之下足有十多个，下面吊着一个旅行箱，旅行箱被一根牢牢栓在地面的钢丝绳牵制着。
    “看吧，打工族也有他们的苦恼，拿人钱财看人脸色。”
    玫瑰司空见惯地说，在她脚下恰巧有一张被风吹过来的海报，海报上有张男人的脸一下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一脚踩住掀动的海报，俯身将其拈起，上面图片中的男人看起来35岁左右，五官标志，相貌俊美，表情有些凝重，像是在深思，眉宇间流露出一股艺术家的伤感与忧郁。
    左轮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说：“好俊俏的男人，难怪用这张脸来做宣传。”
    见玫瑰看海报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左轮仔细瞅了瞅，海报上写着：艺术家宇文寒涛先生巡回演讲。下面附属一句：线条的扭曲美学。
    宇文寒涛这个名字对玫瑰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当年那个年轻帅气、对绘画充满激情而且气质有些忧郁的年轻男人形象出现在她脑海里，十多年了，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是玫瑰在花季时代的初恋，尽管在品尝到爱情短暂的甜蜜后随之而来的是带给她莫大的伤害与痛楚。但如今时过境迁了，十多年的时间已经将一个曾经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少女蜕变成了一个冷血的职业杀手。
    宇文寒涛是改变玫瑰命运的男人！
    不远处搭支架的地方发生了争吵，那个穿西服的男人在指挥手下人干活时先后将几个烟蒂随手扔到地上，保洁人员清理干净后西服男又扔了一个，保洁工只是告诉他垃圾箱具体的位置，西服男便破口大骂起来，声称随地扔东西是为了保住你们这些环卫工的饭碗，如果每个人都爱护环境那么你们这些人该下岗了。说着竟将一口唾沫吐到地上，然后指着保洁工吼道：给我扫干净，你从娘肚子里生下来就是干这事的。
    保洁工是个年过60的老人，被这样一骂气得站都站不稳，想上前几步教训下这个西服男，却被一边的工人拉开了。西服男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自以为事地说：想上来揍我？也不看下你老多大年纪了，当心扭到腰！
    老人拿着清洁工具默默离开，身后的西服男对着这个有点驼背的身影仍在喋喋不休地谩骂。
    左轮看在眼里，一语不发，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调过头来，他见玫瑰依然拿着那张海报若有所思，便问：“你认识这个宇文寒涛？”
    玫瑰似乎从往事回到了现实，“呃”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海报揉成了一团，说：“认识，是我的初恋。”
    左轮有些诧异，玫瑰将揉在手里的海报准备随手抛出，却又改变了注意，牢牢捏在手里。
    左轮说：“我猜你很恨这个男人，”
    “谈不上恨，也谈不上爱了，毕竟那时自己年轻不懂事，不过看他功成名就了也很好，他喜欢画画，现在总算画出了名堂。”
    左轮还想问她什么，她突然转移话题地面对他，说：“老鬼，你这些天找到合适的雇主没有？”
    “没有。”
    “差劲，我就说了，你不要老是板着一张脸，这样很难让人接近你。生人勿近其实就是摆酷，你这样是找不到雇主的。”
    左轮无话可说，扭头望着那个西服男人，那小子正在指导工人增加气球数量，估量着悬吊在空中箱子的重量，他是想以这种高高悬空的方式来吸引消费的眼球。
    玫瑰双手夹住左轮的两肩，把他的身子摆正，说：“别装聋作哑，你要知道接笔单子对我们的以后大有好处。”
    左轮是避无可避了，只好说：“这些天我没去找雇主，而是打听能够让我们跑路的渠道。”
    “有收获没？”
    “有，我联系上了人，走水路。”
    玫瑰做出被雷倒的表情，说：“你不会是想和我玩‘鲁宾逊漂流记’吧”
    左轮说：“走水路安全，而且船是私家的，价钱已经谈好了，我们这一走就意味着以后与‘杀手’这个行当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想通过水来洗掉我们身上的血腥味。”
    玫瑰似乎很欣赏他的这个理由，踮起脚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说：“好吧，我不强求你，你可以不接单，但必须等我完成这笔交易，我喜欢拎着钱跑路的那种感觉。”
    左轮问：“你这次真这么有把握？”
    “这次我可不是去杀人的，是去逮人，找到目标，打晕了然后五花大绑地带到雇主面前，接着就是财源滚滚。”
    左轮提醒着：“玫瑰，你有些轻敌，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玫瑰说：“雇主是我的老客户，对头我也见过，是个不老不少的女人，有恋童癖，这样的人没什么本事，我能够搞定。”
    左轮是一副很不放心的样子。
    西服男人这次以身尝试，悬空的旅行箱换成了他自己的身体。他用手拉住缠绕着气球的结头处，绳子绑在腿部，测试开始。果然他的身子被拉起，距离地面1米之高。一个安装工人蹲在绳索与地面的结口处给西服男慢慢放线，西服男的身子逐渐在升高，当升到4米时这位“高高在上”的西服已经吸引了周围的人，不少人聚了过来抬头观望，西服男甚是得意，并对下面呐喊出一个“爽”字。
    玫瑰说了声“走吧”便和左轮离开，在经过人群围观之地，玫瑰只是瞟了一眼上空的西服男，接着抬了下手，一道利光闪过，西服男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下面的人一阵惊叫，接着有人喊“升天了，升天了！”
    负责放线的工人不知所措，对着向上升的西服男喊道：绳子断了，断了！
    西服男的身子已经距离地面8米，他拉着手中的结头就像拉住救命稻草一样，只可惜他抓得越紧身体与地面就越远。他大呼“救命”，可惜没人帮得了他，他知道唯一的办法是松手，否则再捱时间性命会不保。
    玫瑰和左轮已经走远了，只听到身后人群里再次响起“哟”的一声，西服男从9米高的空中落到地面，那叫跌得一个“爽”！
    玫瑰头也不回地笑道：“这小子怕是想通了，摔个骨折比丢掉性命要好。”
    左轮只是轻咳了下，说：“你抛出去的刀只怕也收不回来了。”
    玫瑰嘻嘻地：“那是刀片，我的刀可比那家伙的命值钱。”
    左轮无语、
    在经过刚刚被西服男侮辱的保洁工身边时，玫瑰一手将揉成一团的海报投进保洁工的身边的活动垃圾桶里，一手将一张名片插在老人兜里，说了句：“接着，可以换个好价钱。”
    老人起先还没回过神，当把兜里的东西取出来后才发现是一张闪着金光的名片。当老人想对这女人说什么时，只见这对男女已经走得老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