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的做法几乎让日神始料未及,这个双脚已经瘫痪的男人想起身却力不从心,他冲着话简大声吼道:“金牌,你已经失去了射杀浪的唯一机会,因为你根本赢不了他,你这个蠢货!”
在怒不可遏的情绪下,日神完全没有警觉到监控室里出现了入侵者,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身后说道:
“想不到传说中的日神竟然是个残废。”
日神瞪大眼睛,他闻到了一股玫瑰的清香。他利用制动轮椅转过身来,面前的女人让他赏心悦目,他说:“好一支带刺的冰玫,难怪男人在你面前通常都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玫瑰笑得很是灿烂,说:“有幸目睹传说中的日神,我本以为会大开眼界,想不到竟让我大跌眼界。”
玫瑰说着,目光落在他那张畸形的双腿上。
“再美的花也会凋零,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很欣赏你的美,能够亲手毁灭你的美丽我荣幸之至!”
日神说罢,按动轮椅把手上的按扭,两个臂托的孔洞中突然喷射出一股腐蚀性极强的酸剂;与此同时,玫瑰的身子向后掠出数米,手中的刀朝日神抛出。
金牌站直了身子提枪冲格挡在浪面前的那根柱子扣动扳机,穿透力极强的弹头面对厚重的石柱还是被荡开,他又轰出一颗,并朝柱子迈步,说道:“浪,是男子汉就出来和我一对一,你我的生死各由天命。那老头子自以为洞察秋毫,运筹帷幄,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思想狭隘的老疯子。十多年前他就布好了局,安排我扮演你所要行刺的猎物,找来两个临时演员做母女糊弄你,我打死那个老女人是按照他的计划行事,他的目的就是要让你愧疚,你这人头猪脑的白痴还一直以为自己对不住孙纪美那个戏子,成为她的守望者。你被这一男一女欺骗了十多年,孙纪美和你我一样,都是被那老鬼从孤儿院领养来的人,老鬼看好你的能力,又担心日后驾驭不了你,所以利用这个女人,你为她所做的一切她早就心知肚知,表面装作一无所知,她是个演员,演得跟真的一样。浪,你现在清楚吧,你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你算什么杀手,冷血和铁石心肠是杀手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而你两样都沾不到边,那老鬼有眼无珠,居然看好你,让你做他的接班人,而我这个各方面都要强过你的人一直在他身边忍气吞声到今天,现在我就当着他的面亲手解决掉你,我要让他知道我才是最适合接替‘日神’位置的候选人。”
金牌说后从衣内掏出黑枪顶住自己的右肩抠动了扳机,一声闷响,子弹从他的后肩钻出,血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他扔掉手枪神经质地大笑,接着高喊地:“现在公平了,你我都伤到了筋骨,我们占不到彼此的任何便宜,出来吧,别像个懦夫躲在后面。”
浪蹲在柱子后面抠着脑袋,自言自语地:“原来陪我玩这场游戏的全是疯子,一群疯子。”
广播里传出了玫瑰的声音:
“浪,日神被解决了,无聊的游戏已经结束,接下来你要专心对付这些狗!”
浪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些,提高声音说:“如果是狗我大可以不去招惹他,但这所谓的金牌是只乱咬人的疯狗,长着一身狗毛还误把自己当狮子。”
浪说的这些玫瑰不可能听得见,但金牌却听得清楚,并彻底被激怒了,端着狙击枪冲柱子射击,并朝柱子又挪动数步,吼道:“出来,我要在你身上开100个窟窿!”
一楼的杜英拉住绳索的手开始发麻了,虽说孙纪美是个女人,但长时间拽住接近100斤体重的人难免有些吃紧。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这个女人虽然双眼被蒙,但她一切都听得清楚。她就像个木偶吊在上面一动不动。
突然杜英在耳麦里听到了枪响,是两种狙击枪同时开火的声音,他猜到浪和强敌在刹那间硬碰硬,随即里面暂时静了下来,尔后是喘息的声音,他在耳麦里喊道:“浪!”
里面没有回答,但传来了踉跄的脚步声。杜英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枪静观其变,不久他见到浪下到了一层朝他走来,浪将自己的“千里眼”当成拐杖支撑着身体,走路的姿态一瘸一拐。
杜英松了口气,笑道:“你让我虚惊一场。”
浪说:“不好意思,不过我承认你是个尽职尽责的一流保镖。”
“别给我扣高帽子了,你是怎么解决掉对手的?”
浪疲惫一笑,说:“他的确很强,不过他犯下了杀手的大忌,在交火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够意气用事的,也许‘日神’早就看出他身上有这样一个致使的缺点,所以他只到死也摆脱不了‘影子’这个角色。”
漂空区的大厅里步声跫然,玫瑰一脸疲惫地出现两个男人的视线中,她冲浪赞许一笑,说:“好了,你的麻烦解决了,上面的那个女人是打算抱回来去做老婆还是把她继续吊在这里?”
浪抬头看着悬在上方一动不动的孙纪美,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杜英的鼻子被触动了一下,有意问:“什么味道,好香。”
玫瑰调笑地:“这是女人味,让你闻到了,这趟浑水你没白趟。”
杜英哑然失笑。
浪思量片刻后,对孙纪美说:“一切都结束了,孙纪美,你自由了,以后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日神一死,我也不再是任何人的‘守望者’。”
浪所说的话只有孙纪美自己听得懂,她悬在上空的身子在轻微地抽搐,两行清泪从蒙在双眼上的布料中流下,她没吭一声,因为她知道现在开口说话,哪怕一个字在浪的耳朵里也只是多余的。
杜英对浪说:“浪,我虽不知道你和这个拼上性命也要解救的女人是什么关系,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把自己的心结解开了。”
浪释然一笑,说:“杜英,还得麻烦你在这耗上一点时间,对不住了,兄弟。”
杜英心知肚明地一挥手,说:“了解,我会用手机报警求助的,用不了多长时间警察就会来这里。”
浪看着杜英,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杜英说:“我没事的,一枪未开,一人未杀,待会陪孙小姐去警局坐坐就完事了。”
浪拍拍杜英的肩膀,大恩不言谢,然后转身朝大楼的入口处走去。玫瑰冲杜英抛了个飞吻地:“后会有期。”
杜英善解风情地眨动着他那双蓝眼睛,回敬地:“后会有期了,美女。”
孙纪美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在这幢楼内彻底消失,她知道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也许不会再见到浪这个男人,而且自己每一年的生日也不会再收到属名为“保守”送来的郁金香了,郁金香的清香将在她的生命中从此彻底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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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石头桥在黄昏下略显得有些沧桑,桥下驶过的列车声听起来有种很高远的感觉。
在桥上,玫瑰将一个木质盒子递交到浪的手中,说:“我按照你的要求把‘舞’装在了里面,现在你收好了。”
浪接过盒子,用手抚摸着盒盖,舞曾说过,如果她死掉就会装在盒子里被人转交到他手上。
现在舞如愿以偿了,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舞才是真正深爱着浪的唯一女人,不过很可惜她现在化成了一堆白灰。
玫瑰突然发现浪的表情有些多愁善感,她说:“现在我好像弄清楚了一件事,你入‘红门’的目的不是接单挣钱。”
浪点点头,一脸坦然地:“这么多年来我等的就是这一天。我的父母是军人,在二十年前死于日神之手,他的人抓我到孤岛把我训练成刽子手,发现我有狙击的天赋所以让我做了杀手。他以为一个十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我父母在死的那一刻我就成为了‘守望者‘,我将仇恨隐藏起来等待机会,但我接近不了他,甚至连他的长相都不知道。只到他利用孙纪美在我所谓的‘第一笔订单’中制造一起意外。当时我确实被他和孙纪美欺骗了,我因为自己的‘失误’对孙纪美产生内疚,但意想不到的是年幼的孙纪美和舞在同一家孤儿院,她俩是好姐妹,成年后的舞成为‘红门’的杀手,我通过舞得知孙纪美的父母还健在,孙纪美的生母只是一个小三,生下她后就将她遗弃在医院里,由此推断那位被金牌射杀的妇女是日神安排的人。我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并开始将计就计,我以匿名方式资助孙纪美完成学业,用十字镜威胁有权势的人替她敲开娱乐圈的大门,每一年在她生日时送上郁金香祝福等,这些默默的付出其实都是做给日神看的,日神想利用孙纪美来挟制我,我也通过孙纪美成功误导了日神,这就是我的秘密。”
玫瑰终于茅塞顿开了,她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浪不知可否地笑笑,说:“杀手的生涯结束了,逃亡的日子刚刚开始,那个叫陈天帜的出院后定会满世界找我,以后见到警察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似地躲远点为好。”
玫瑰指着他手中的盒子,又说:“你打算把舞一直留在身边?”
浪在盒子上亲吻了一下,说:“以后我不论走到哪里,舞就在哪里,我希望能时常在梦里看到那曼妙的舞姿,也许以后我再听到‘绿袖子’这首曲子,说不定我会流眼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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