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悦玫瑰》第76章 被公开的秘密

    凌晨2点，高叔在熟睡中被敲门的声音惊醒，敲门的声音其时并不大，只是有节奏地在门上磕了三下，身为杀手经纪人的神经本就比一般人要机警，很快高叔从床上爬起来，待他穿好衣服走到客厅时已经有一个人坐在了桌边。
    高叔准备开灯，这位神秘的客人说：“不用，我是来下订单的，买卖完了我会马上离开。”
    说话人的声音很平和，但冰冷的语气似乎让整间屋子的空气都在泛寒。
    高叔在桌边与这位来客对坐，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这人的脸，只知道他戴着一顶帽子。高叔说：“先生，你好像来错地方了，我这里不做买卖。”
    “作为‘红门’的资深经纪人，你手里有3名杀手，百步穿杨‘一线牵’，神出鬼没‘魅幽灵’，还有一个年资尚浅的‘舞’。”
    高叔目光闪动地：“请问你是何许人也？”
    “我比你对‘红门’更为了解，而且我还知道‘一线牵’早在前年的一次失手中被猎物反咬，已经挂了。而‘魅幽灵’现在手里还有两份订单尚未完成，只有这个擅长以曼妙的舞步杀人的‘舞’还在待命中，我今天来指定要她接这个单子，而且这次的猎物也只有她是最适合的人选。”
    面前来历不明的客人非同一般，高叔琢磨片刻，问：“你要杀的人是谁？”
    客人从衣内掏出一张照片，贴于桌面推到高叔跟前。趁着窗外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高叔一眼辨认出照片上的人是女星孙纪美。
    高叔皱着眉头有些泛难地：“杀一个公众人物，这个有点伤脑筋呀。”
    “除了‘明星’这个身份外，孙纪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舞要取她的性命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你说得不错，虽然舞的实力在‘红门’不算是最强的，但是——”
    客人说：“你是担心舞下不了手吧。孙纪美和她是在一家孤儿院里长大的，两人有些交情。”
    这正是让高叔泛难的关键。随后高叔清了下嗓子地说：“如果你愿意等，这份订单我可以交给‘魅幽灵’接手，他的实力在‘舞’之上。”
    客人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说：“你应该知道规矩，如果雇主欣赏一个杀手的风格，只要追加一定数额就可以亲点这名杀手为自己服务。”
    客人说后从脚下提起一个箱子搁到桌上，并把箱子打开，里面成叠的钞票满满当当地呈现在高叔面前。
    高叔看花了眼，有些动心了。
    客人断续说：“身为‘红门’的杀手应该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在行刺猎物时抛开所有的七情六欲，这一点舞比你更清楚。”
    高叔的眼睛盯着一箱钞票，说：“按规矩提钱上门的都是客人，我没理由拒绝，只不过订单还须通过杀手本人的同意，如果舞拒绝的话，你出再多的钱我也无能为力。”
    客人说：“这个不是问题，只要她知道猎物是孙纪美，相信舞会非常中意这次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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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在回到L市的一周之后玫瑰就联系上了他。他记得自己在日本新居滨说过，完成了订单会请玫瑰喝酒。但这次的玫瑰和他见面后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谈笑风生，反而表情凝重，心事重重。
    所以这次玫瑰说自己没有喝酒的心情，还是改喝咖啡为好。
    在一家咖啡厅里，她和浪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里相对而坐，玫瑰说：“我的经纪人田岚失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直联络不到她。”
    浪说：“干这行的，突然失踪和死没什么区别，你要做最坏的打算。”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你先看看这个。”
    玫瑰说后将自己的手机调出一段视频并插上耳麦递给浪，说：“这是红门的酒神在边城姚镇处决一个叫‘鬼手’的杀手时拍下的。”
    浪接过来戴上耳麦，看到视频中是两个人在一间屋子里的对话，接着一个穿长袍的人给另一个跪下磕头，然后又拿出一个匣子，匣子里装着一颗头颅摆在桌上，最后对话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倒地，穿长袍的人拿出一支注射器将药剂注入在倒地的手臂上。
    视频播放了近十多分钟，里面两人的谈话浪听得很清楚，他将耳麦取下，把这段视频文件发到了自己的手机里，并交还给了玫瑰。他的神色和玫瑰一样凝重地说：“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一个同行，事发时她也在边城避难。酒神在这次的处决行动中陪上了性命，同行是唯一的幸存者，把这东西转发给了我和左轮。我和左轮已经一传十十传百地转发到一些同行那里，相信现在有不少为红门效力的杀手都知道大家的寿命只能走到50岁。”
    浪说：“‘鬼手’这个人我以前也听说过，是和左轮那一辈在组织齐名的杀手，消失了这些年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想不到现在才知道他的真正死讯。”
    玫瑰说：“‘鬼手’用自己的死向大家揭开了组织的秘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这些职业杀手是否还要继续为组织效力。”
    浪的心情有些复杂，端咖啡时也忘记加伴侣。
    玫瑰继续说：“有些同行看到这东西会认为可信度不高，但基于我和这个发件人的关系，对此我是没有什么怀疑的，从组织的角度来讲，这不识为一个上上之策，我们都有老的那一天，上了年纪，丧失了端碗吃饭的力气，对组织已经毫无利用价值，如果出点差错被逮了个正着说不定会牵扯出一些人来。站在组织的角度，这样的处决合情合理，但是对于我们杀手而言，这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浪见玫瑰的神色似乎有些大彻大悟，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玫瑰不经意地笑笑，端着咖啡小啜一口，说：“洗手不干，和左轮那个老家伙到深山里当野人去，给他生一群小野崽子，反正我和他挣的钱这辈子是花不完的。”
    浪不禁大笑起来，不过他有预感，这次和玫瑰的见面后有可能以后大家会天隔一方，是杀手这个职业让大家维系彼此的关系，一旦脱离了这个职业，就成了陌路人，这倒不是“人走茶凉”的一种交往冷漠，而是出于彼此安全的考虑。
    浪说：“记得我们刚出道时做过不少荒唐事，现在想起这些‘荒唐’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可爱。”
    玫瑰也颇有感慨地：“人在成长之后回头看看当时那个幼稚的自己很有意思。我说浪，你应该放下十多年前的那个包袱了吧？”
    浪知道玫瑰所指的包袱是什么，他说：“当年那个死在猎物枪下的妇女几乎给我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不过幸好老天给了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所以这些年来我活得还算踏实。”
    “弥补？”
    浪笑了笑，似乎不愿再多提往事，只是说：“有时我觉得自己的心还是挺软的，也许走杀手这条路本就是一个错误，不过死在‘千里眼’下的人太多，回不了头，就算以后改行，这一身的血腥味也不会消褪。”
    玫瑰说：“作为朋友，我还是奉劝一句，改行吧。大家包里的钱已经足够这辈子无所事事了，走得远远的，酒神死了，红门里还有一个日神，就算脱离红门落个逍遥自在，止不定哪天日神会登门拜访。”
    “我明白，谢谢你，玫瑰。”
    一小时后两人从咖啡厅里走出来，已经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玫瑰抬头看看万里晴空，不禁释然一笑，说：“天大地大，走到哪里看到的都是一个太阳。浪，你可要好好保重哟。”
    浪说：“我会的，说不定哪天我拎着几罐酒去深山找你，当着一大群小野崽的面和你痛痛快快地畅饮，不过前提是左轮不吃醋的情况下。”
    玫瑰用拳在浪的胸前轻锤了一下，说：“浪，来个拥抱怎样？”
    看着玫瑰已经摊开的两手，浪上前搂住了她的腰，她的手也圈住了他的脖子，并惦起脚在他额头上来了个香吻。
    浪知道玫瑰没有别的意思，他一直当她是兄弟，而玫瑰也当他是姐妹。
    “拜拜”
    玫瑰推开他，挥挥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潮中。浪转身往自己住所的方向迈步，心里若有所思，也似乎若有所失。
    玫瑰回到了自己入住的酒店，一推开房间的门身后的脚步就跟了进来，随即身后人反手将门叩住。
    玫瑰头也不回地说：“小妹妹，跟了我这么久你想干什么，不会是对我这个女人感兴趣吧。”
    跟踪者语气生硬地：“不好意思，你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玫瑰上前将房间的窗帘拉下，转身笑意十足地问女人：“我犯了哪门子的错？”
    “你抱了一个不该抱的男人，吻了一个本就不属于你的男人。”
    玫瑰懵懂地：“浪？”
    女人顿时目露凶光。
    玫瑰瞧见她的样子，捂嘴发笑，尔后说：“这小子还真有一手，在我面前斯斯文文，想不到自己暗地里还有一手。”
    这句自我调侃彻底激怒了这个女人，她一个箭步上前，抬腿一脚横劈，玫瑰抬手捏住女人的脚腕，笑道：“小妹妹，看不出你还有两把刷子。”
    “你也不赖。”
    女人说后，另只脚起步，身体腾空之际一连串地直蹬、横扫、斜劈，这3下在眨眼之间完成，不过每一脚都落了空。
    玫瑰一脸赞许地：“看来你不是普通人，腰里藏枪没？”
    女人冷笑一声说：“你还没资格让我掏枪。”
    话毕，女人步法一变，身体灵巧而轻盈，双手更是快如闪电，眨眼之间，拳、掌、指、肘、腕几种不同的变化攻向近在咫尺的玫瑰，她的身体在步法曼妙的移位中与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却每一招都被玫瑰在中途拦截，拦截之后又被破解。
    两个身手不凡的女杀手在酒店的房间内上演了一场高技术含量的格斗，没有声音，就连房间内的一个杯子也没有碰到，只可惜这里没有观众。
    玫瑰一边招架一面说：“能将身体的韧性练到这种程度，小妹妹确实下过苦功。”
    玫瑰说话时气不喘，脸不红，她还没尽全力。而一直处于进攻的女人几回合下来心里已经没了底，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站稳了身子发现自己突然矮了一截，一看脚底，一双鞋子上那6寸长的鞋根已经被削平，不禁带着怀疑的目光重新审视玫瑰。
    玫瑰会意一笑，略带嘲弄地：“你的花样华而不实，中看不中用，耍起来感觉像是小孩子在扮过家家。”
    女人的自尊心受到重撞，眼睛里顿时起了杀意，反手后操，两只掌心雷握于手中，看来她是铁了心要至玫瑰死地。
    玫瑰目光闪动，知道这小妹动真格了，抢先一步掠到她跟前，双手一抬，手刀已出，刀尖倏然间勾住扳机环，两只掌心雷鬼使神差地被刀吸了过去，继而抛向玫瑰的身后。
    女人大惊失色，还没弄清什么状况，玫瑰的刀在手中像直升机的螺旋桨般快速转动，并忽上忽下地朝自己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