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悦玫瑰》第75章 生命倒计时

    浪说：“纠正一下对你的称呼，应该叫你森田静小姐。”
    她额头上汗如雨骤，说：“你明明在山顶上的酒店里被炸死了。”
    “你们看到的残尸不是我，而是那个安放炸弹的人。干我们杀手这行的，只会耍刀弄枪是远远不行的，关键是用脑。”
    “那天晚上在天台上发生的一切你也都看到了？”
    “看得一清二楚。”
    “齐藤上野的被捕也是你所为。”
    “是我。那天晚上我跟踪你们到了齐藤的家，看到你和他在谈笑风生，那个躺在餐桌上的女人叫久保凉子，已经被齐藤弄得有些神经错乱，要不是我想办法把她弄出来，估计这女孩就废了。”
    “是你让这个女孩去报的警？”
    “当然了，齐藤的府上保镖太多，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只有借助你们日本警方的力量了。至于你，森田静小姐，你才是我真正的猎物。”
    森田静的心嘣嘣只跳，她一面在身边的人潮里左顾右看一边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其实这个订单的真正雇主是你本人，你和上横村助也不是什么叔侄关系，他只是你手下的一个傀儡。你以雇主的身份给我提供了一个假信息，说森田静接受过乳腺切割手术，为的是从一开始就误导我把注意放在你安排的替身身上。我们第一次见面，在酒店的房间里你有意让我看你的身体是要向我证明你是个健康的人。然后你制造了上横村助的交通意外，接着让我进剧院在仪式上观摩了你安排的那个戴面具的替身，你又利用上横葬礼的机会让我在暗中下手，你的替身一死，就起到了杀鸡给猴看的效果，山本俊一就是那只猴子，他猜出了你的动机，想尽早解决掉你，你也将计就计地给他下了个套，利用我作诱饵引他上钩。山本打算那天在山顶把你和我一并收拾掉，但他万万想不到你和齐藤之间的阴谋，他成了螳螂，你是黄雀，最后的赢家无疑是你森田静小姐。”
    森田静吁了口气，承认道：“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其实我真正的目标是要对付山本俊一这个人，他以前是做杀手的，身手好，头脑灵，这个人的存在势必会独揽教会的大权，我先后请过不下5个杀手行刺他都没能成功，所以我最后找到了红门，利用我的名字让你在行刺替身时误导他的判断。现在他死了，你还活着，我会追加一笔丰厚的报酬作为对你能力的认可，我会直接存入到你私人的腰包里面。”
    “想用钱买你自己的命，很可惜，一开始你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你不应该在订单上用你自己的名字，你既然把自己摆在了猎物的位置上，除了死你没有别的选择。”
    森田静拿着手机叫道：“不，浪，你听我说，你的经纪人有大问题，其实猎物名单上是山本，但是你的经纪人改成了我的名字，那张猎物图片和乳腺切除都是他的安排，我只是你们红门下单的一个买家，你和我都被耍了！”
    浪打断她，说：“我给你一个机会，在10秒钟内你只要能逃出我的射程范围，我就放了你。”
    森田静还想解释，浪已经在电话里开始倒数计时。
    她抛下手机拔腿就跑，在人潮攒动的中心广场发疯似地狂奔，并用两只手不停地推扒阻碍在她面前的行人，嘴里喊着：“报警，你们快报警，有人要杀我。”
    人在意识到自己生死攸关之际有两种反应，前者是在冷静中激发潜能来求生，后者是歇斯底里般地疯狂。
    此刻的森田静在众人眼中和一个行为失常的女疯子没有太大区别，她已经丧失了冷静与思考，在她的意识里逃出这个广场就意味着安全。
    很遗憾，在她的有生之年再也逃不出这个人潮聚集的小圈子。
    倒计时已结束，一颗终结她生命的子弹在数百米开外的上方破膛而出，尽管猎物在奔跑，但脑袋上溅出一股茵红的血花，森田静慌不择路的两腿一个趑趄地瘫软倒地。
    周围受惊的人群很快四散开来，但一阵子之后又有一波人纷纷聚拢在周围，他们仅仅只是围观还是保护现场，这事有待警方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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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城，夜11时。
    在渡湾码头附近一条偏僻的小道上停着一辆奥迪轿车。车内没有亮灯，但车身在微微摇晃，有几次摇晃得还有些剧烈。在后座有一男一女“办事”。男人30多岁，体力好，干劲大，喘息声不断，他一直在拼命，虽辛苦却感觉到快乐。女人一声不吭，心不在焉地望着车窗外，眼神若有所思。
    11时30分左右，有两波人分别朝两个不同的方向向这辆奥迪逼近，轿车被两波人夹在了中间，声势浩大的脚步声惊动了车内的男女，男人一看这阵势绷着脸地：
    “倒霉，遇到黑道人火拼了。”
    女人坐直了身子，在车内看到两帮人手里的棍棒和砍刀不由地发出一声轻笑，说：“都什么时代了，还来行军布阵这套。”
    女人说着开始穿衣服，男人也立即缩着身子将裤衩往脚上套。
    女人说：“错了，那是我的，你这体型穿不了。”
    男人又将套在半途的裤衩褪下，动作有些慌乱地寻找自己的那条尺寸。
    车外的两波人，各有20来号，一边撺拳拢袖，一边摩拳擦掌，双方一触即发。
    领头的说道：“你小子会挑地方，隔着两条街就是医院，你带的这群龟儿子们正好去医院里躺着！”
    另一边的老大笑道：“来之前我手下兄弟的医药费都准备好了，而且还替你的孙子们付了一笔款子，是安葬费。”
    这边的一拱手地：“先谢了，这钱留着你们自己用。”
    话毕，双方头目大手一挥，身后20多号小弟手里揣着“家伙”冲锋陷阵，对方也一股作气地向前冲，两波人马对碰到了一块成了一团互动的肉堆，刀光剑影，厮杀呐喊声此起彼伏。
    “战场”中央的奥迪轿车不幸身陷其中，车里的男女已经穿好了各自的衣服，男人眼见玻璃窗外人影憧憧，车身被四面八方的躯体碰撞得剧烈摇晃，这批人已经杀红了眼，管具和钝器时不时起敲击在轿车的外壳上，那尖利的声音让车内的男人如坐针毡，好像砍在他自己身上一样心痛。
    男人愁眉苦脸地发着牢骚：“完了，完了，我的车，这可是花了80多万的价钱，我回去怎么和老婆交待！”
    女人笑道：“你不是说自己是单身吗？”
    “你还真信我讲的话，这车是我老婆的，回去了止不定她要扒我一层皮。”
    外面杀得热火朝天，里面的女人却捧腹大笑，尔后说：“你们男人都一个样。”
    男人瞪了女人一眼，说：“闭嘴，这车不是你的，你当然不心痛。我说去酒店，你偏要说那里没在车上刺激，现在好了，遇上这帮狗咬狗！”
    一股血水喷到前驾的玻璃窗上，接着“咔”地一声，车门前的后视镜被折断。车内的男人抱着头地“操”了一声。
    女人却对这一幕饶有兴致，说：“不如我们来赌一赌吧，看看这两股小势力，哪个是最后的赢家？”
    “无聊。”
    男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然后在狭窄的车内躬着身子挤到前座，看样子他是想发动车子离开。钥匙已经捏在手里却迟迟不敢插入锁孔发动。
    女人泰然自若地在后座说：“还不走，再等下去你这辆车就该报废了。”
    男人把钥匙插入锁孔，但没发动，因为此时整个轿车已经被斗殴的人团团围住，如果驱车离开无疑是对着这群人横冲直撞，他没胆量冒这个险。
    “咣”地一声，一柄手斧劈在车尾上，接着整个车身猛地下沉，有人已经踩到了车顶上对砍。男人在方向盘上用力一锤地：“我靠，这下玩完了！”
    身后的女人竟朝前探了下身子扭动钥匙，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响起，男人连忙一脚将刹车踩到底地：“你想干什么？”
    女人推开了后车门，对他说：“是走是停你自己决定，我先闪了。”
    女人说后钻出车外反手将门合上，她步调轻盈地避开扭打在一起的人，其间嘴里冒出“借过，借过”，并游刃有余地穿梭于挥动的刀棍之间，灵巧的身影像一阵诡异的轻风从肉搏堆里刮出。
    在车里的男人看傻了眼，这女人三步一转，五步一滑的移动就像舞蹈一样曼妙，最后毫发无损地“突围”。
    女人将这群火拼的混混抛之脑后，以悠闲的步调往前走，她听到了身后奥迪轿车玻璃碎裂的声音不禁笑出声来。
    拐过一条街后，几辆警车从她身边驶过，她想那辆奥迪车应该得救了，不过车上的男人回家后在自己老婆面前止不定要挨上几板子，因为在离开时她有意把一条丝袜塞在后座的坐垫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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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舞呀，你年龄还轻，不要随意糟塌自己。”
    桌上的老者说，一面端着杯子喝着劣性白酒。
    舞在一心一意地照镜子，漫不经心地回答：“高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乱来了？”
    高叔说：“你还算是一个比较讲究的女孩子，可今天脚上只穿着一只袜子。”
    舞恍然大悟，调皮地对老者一笑，说：“高叔还没到老花眼的年龄，对我的脚还这么感兴趣。”
    高叔说：“我是你的经纪人，也算是你的半个父亲了。自从你在L市完成订单回来后就有些变化，你外表时尚其实内心还是比较保守的，可这段时间你变了。”
    “我哪里变了？”
    “你变得不太像以前的你了，可以随便和一个陌生男人乱来。”
    舞一伸舌头，说：“这是一种女人成熟的表现。”
    高叔摇摇头地：“我知道你在L市感情受挫，那个叫‘浪’的男人已经让你迷失了方向不是？”
    舞撇嘴地：“他还不够资格，我可不想在一棵枯树上吊死。”
    “所以你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碰到顺眼的男人你就为所欲为。”
    高叔说着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来，舞马上绕到他跟前用打火机帮他点着。高叔抽着烟，俨如一位父亲在教导即将步入歧途的女儿，说：“浪以前救过你的命，而且他看起来仪表堂堂，只要是女人都会对他心动。但是我提醒你，你们都是干杀手这行的，如果你想找个伴侣，在同行里选择是个绝对的错误。”
    高叔说着，突然开始咳嗽，舞在他身边用手轻锤着他的后背，然后替他把嘴里的烟拔掉，往地上一扔地：“你还是不要抽了。”
    高叔本想再对她唠叨几句，可还是把话憋了回去，改口说：“浪的订单已经完成了，他应该已经回国了。”
    “这和我没关系。”
    舞以淡漠的口吻嘀咕，但她的表情骗不了高叔。
    “A城这个小地方你是待不住了，去吧，明天一早就去L市，去找他，明明是个错误的选择却偏偏要往里面走，这也正是你们年轻人的风格。”
    舞在高叔的脸上来了一个亲吻，说：“如果哪一天我要是死掉了，请你务必把我装在小盒里交到浪的手上，既然走下去，我不会后悔。”
    高叔深叹一口气，默默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