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既然结束,那么我们就应该进入正题了。”
女人说,她的笑依旧妩媚动人,声音轻柔悦耳,但她的双手突然异常灵巧地从新井渡的掌中抽开并在他的两肩下方来了一道横切和直劈,接着又是一左一右地侧挑,眨眼间“米”字形的笔画在他身上完成。
新井渡只是看到几道寒光在面前划过,接着自己衬衣两肩以下的部分瞬时间四分五裂,胸膛和肚脐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对方面前。
“我说过,让女人为你做这事是非常有趣的。”
女人说,手上多了两柄寒光四射的小刀。如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在这个时代,一个人能将手中的小刀玩得如此利索,如此的神乎其神。他想逃走,脚后跟却被女人轻绊了一下,他的整个人便侧倒在地上。他想爬起来,腹部又被女人的一只脚压制,寒光闪过,一柄小刀不偏不倚地扎在距离他耳根边不足半寸的木地板上,他额头上冷汗直冒,颤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喜欢玩弄男人的女人。”
女人说后手里的另一柄小刀已出手,“嚓”的一声,这次小刀插在了他两腿之间的裤裆下,锋利的刀刃甚至贴到了他的两个“蛋蛋”,他浑身哆嗦,却不敢乱动,面前的这个女人分明是手下留情,不然他新井渡纵使有九条命也会死在这个房间里。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新井渡用非常配合的语气说:“你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早知道你吃硬不吃软我就没必要跟你兜圈子了。”
女人说着蹲下来随手拨起插在他裤裆上的那柄小刀在手里把玩着,说:“我对你们的教主森田静有点兴趣,告诉我有关她的所有信息。”
新井渡胆怯地看着女人手里的刀,连忙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在仪式上见过她,她戴着面罩,我发誓!”
女人似乎相信了他,点点头地又问:“那么你所说的祭献到底是什么内容?”
“这个我看过,就是在教众面前把活人肢解,取出脏器,然后每位教众会分得一杯圣水服下。”
“什么圣水?”
他说:“就是祭品的血。”
“名堂还真多,这种仪式最近是否会举行?”
“会,后天的晚上8点。”
“你确定森田静会到场。”
“那是肯定了,她是教主,这种重要的仪式没她不行。”
“那么告诉我圣堂的具体位置。”
新井渡的面色泛难,随后说:“我讲了也没用的,你根本进不去。”
“这样呀。”
女人说着,手中的小刀在新井渡脸蛋上轻轻划过,不疼不痒,但他面部皮肤却出现了一条血丝印,血印的颜色逐渐变浓,他用手触碰一下,很快褐红的血液浸出。他顿时吓破胆,带着哭腔地说:“我衣服里有证件,是进入圣堂的通行证,我给你,你只要拿着它没人会拦你。”
“证件?就像去电影院凭票入座那样容易?”
他连连点头,说:“对,有了证件你出入自由。”
女人嘲弄地笑笑,说:“你还真当我们女人是胸大无脑。”
她说着竟用刀割开了新井渡的皮带,说:“不诚实的男人应该得到一些惩罚,切掉这东西你以后会六根清静。”
“不,我说,我告诉你,看在大家都是同胞的份上!”
新井渡涕泪迸出,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样窝囊过。
女人调过头来等他说实话。
“在我的包里有一块骨骼,你拿着这东西后天晚上7点去长崎剧院门口,用我的证件兑换一张剧院的入场券,在检票口除了检查你的入场劵还有人识别你出示的骨骼真伪,验证无误后你就可以入场了。”
女人这次相信了,起身去搜他的挎包,果然在里面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骨头,仔细观摩好像是人的腿骨上其中的一部分,从骨骼前后两端的棱角来看是被有意敲碎的。女人问:“这骨头你是怎么得来的?”
新井渡老老实实地:“是上次仪式完成之后在祭品身上取下来的,参加仪式的教徒每人分得一块,在下次的仪式开始之际有专门的人将教众携带的这些骨块拼凑成一具完整的骨架。”
女人听明白了,又从包里搜出了他所说的教会证件,上面印有“新井渡”的名字和编号,她将两样东西放在桌上然后对新井渡说:“起来,你可以走了,不过这东西得归我所有。”
新井渡从地上爬起来,拉上裤链又穿上马甲和西服,他的仓皇动作表明他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待他认为自己的样子能够出门见人之后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问:“我真的可以走了?”
“怎么,还舍不得我?”
他赶紧摇摇头,快步奔向大门。女人又叫住了他,他停住步子胆怯地回头看着女人,担心她改变主意。女人冲他微微一笑,说:“替我给你们教主带个口信,就说后天的仪式我会来参加的,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玫瑰。”
他连连点头,然后打开门仓皇而逃。
客房里靠凉台的玻璃门被打开了,浪走了进来对玫瑰竖起大姆指地:“真有你的!”
玫瑰笑道:“有些事女人办起来比男人容易得多,这是性别优势。”
浪很赞同她的说法,走到桌边拿起那块骨头说:“后天能不能目睹森田静的芳容就看这玩意了,愿死者安息。”
玫瑰问:“你打算在仪式进行的时候下手?”
“也不一定,先看看环境再说,如果没有脱身的地方我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玫瑰点点头,说:“这两样东西你收好,我做的只有这些了,希望教主的死能够让这个垃圾教会解散。”
“但愿如此。这次你帮了大忙,除了以身相许,我怎么谢你都可以。”
玫瑰调皮一笑地:“浪,你想得美,我只属于左轮!”
第二天一大早,玫瑰已在机场乘坐首次航班飞上云霄。
浪则按照新居滨的地图找到了长崎剧院的所在地。这座专供大型会演的剧院从外观上看四四方方,没什么特别之处,他沿着外围走了一圈找不到突破口,即便是有窗户的地方安装的玻璃也是茶色的,至于几个通道口他着重观察了专供演出人员进出的那扇门,这是猎物森田静的必经之路,按常理来说,明天晚上这个女人会以教主的身份从这里下车,然后踏上台阶通向后台的大门,如果真是这样他大可以在数百米开外的地方一枪了结她。
森田静不是傻子,他能想到的,这个女人一样能够想到。在多年的杀手生涯里浪从不低估自己的猎物,而且有相当一部分猎物的智商要比杀手高得多,所以每次浪都会设计几种杀人的方案,然后选择一种最为合适甚至认为是万无一失的方法。
“通道口狙击你的目标是最直接的一个办法,但是你这样做杀的只是森田静的一个替身,也就是说会有一个无辜的亡魂来承担这个女人的罪过。”
说话的是一个年过五旬的男人,这个男人的发音一听就是地道的小日本。浪看他的身子瘦小,头发有些花白了,但双目明亮有神,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执著与坚毅。
浪很有礼貌地用日语和他打招呼:“这位先生,您好。你刚才说的话似乎挺有玄机的。”
中年男人的眼睛向四下瞟了瞟,说:“我的车就在附近,请你跟我来。”
看这个男人说话的口吻好像已经知道了浪的来历,他索性跟在这个人身后,不过一路上他都小心提防,只到跟着这人走过一条街道看着这人钻进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丰田轿车的后座内,这人在车里朝他招手,于是他也跟着钻了进来随手将车门关上。
坐在前驾的是个年轻的女人,浪一上车这个女人就在后视镜里注视着他。
中年男人说:“我叫上横村助,前面的这位是我的侄女——上横纪子。”
女人扭头用日语对浪说:“你好,欢迎来到新居滨。”
浪见车内这叔侄俩似乎已经恭候多时的样子,便说:“你们是打算做我的导游还是想和我交流一下两国之间的文化?”
上横村助说:“我知道你是红门的杀手,是我花钱聘请你来的。”
雇主和杀手面对面地交流可不是一件好事,浪拉长脸地苦笑。
上横村助说:“我知道和阁下见面不合规矩,但是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你很难接近森田静。”
浪说:“我有她的照片在手,她不可能一辈子戴着个面具做人,这一点你不必操心。”
“你所看到只不过是她八岁的照片,现在她是什么样子就连我也分辨不出来了。”
经浪的有意试探,倒是证明了面前的这个叫上横的男人确实是他的雇主。他两手插在腋下靠在松软的坐垫上,说:“你想怎么帮我?”
“明晚剧院被‘葬月’包了场,他们会组织教众参加一次残酷的仪式。”
“这个我知道,血祭嘛,就是活体解剖,臭名昭著的石井部队不愧为你们的老祖宗,残忍的基因遗传。”
上横村助皱了下眉头,回到自己的正题,说:“剧院是全封闭式的,你在场外无从下手,但是在场内得手了也几乎不可能脱身。”
浪笑道:“你对我们这行还挺了解的。”
“我是这个教会的元老,迫于辈份关系森田静在表面还是敬我几分,但是我心里清楚,排除异己,扫除障碍,我就是她的第一个目标。如果我还想安度晚年必须先她一步,所以你这次的成败对我来说很关键,如果失手这个女人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
浪说:“你既然花了重金就应该对这价钱有信心,这个世界永远是一分钱一分货的公平买卖。”
“我当然对你们红门有信心,你们的组织可以说是杀手行业的龙头,但是你们的国家有句老话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这次的筹码不仅是钱,也是我的性命。不过有一点我要让你明白,即便我有什么不测死在森田静之前也请你将自己的工作断续下去,余款我已经汇给了和你结头的经纪人手里,所以你不必担心事后收不到钱。”
浪说:“你叫我上车就是让我听你说这些?”
“我的生死你不会真正关心,我只是想提醒你明天晚上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已经安排好了在仪式上袭击森田静的诱饵,你可以静观其变,从中找到她的破绽,如果场面一旦陷入混乱迫使她摘下面具,那将是最理想的结果。”
“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你和我都只有一次机会,我们输不起。纪子明天也会去参加仪式,她已经弄到了一个人骨拼图的部件,你拿着这个道具应该能够混进会场。”
浪说:“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证件和骨骼我这里都有,绝对的正品,而不是道具。”
上横村助有些诧异,尔后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我果然没找错人,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年轻人,你不会让我失望。”
“赞美人的话通常放在最后讲,我想自己应该下车了。”
浪说着打开车门,坐在车里面的叔侄两人也先后下车,年轻的女人对浪行了个礼,表情有些日式腼腆。
上横村助说:“今天让纪子陪陪你,她对‘葬月’教会比较了解,你可以在她身上了解你想要的信息。”
男人说后钻进车内将车开走。
“好好陪我?怎么感觉像是给我安排了一个‘特别服务’?”
浪摸后脑用母语说道,身旁的纪子当然听不明白。
上横村助驱车行驶了十多公里后在途经一座高架桥时前方一辆迎面而来的卡车突然变道,直接撞向了他的黑色轿车,剧烈的撞击致使轿车尾部冲断了高架桥护栏,车身直接从50米高的桥上坠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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