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浪抵达了日本新居滨市。
从机场出来后他就直奔事先在网上预定好的酒店,在房间里冲凉后换上干净的衣服他便独自一人在附近的街道上逛悠,日本他并不陌生,以前曾在名古屋和神奈川县两个地方执行过订单任务,不过新居滨还是第一次来,熟悉这里的环境也是行刺猎物前一道有必要做的功课。
“千里眼”转送到目的地还需要一段时间,在小鬼和他取得联系之前他还有时间到处走走看看。
即将入夜的都市灯火辉煌,街头颇具特色的小吃飘散着诱人的料香,形形色色的人群穿流不息,其实不同的国度其所在的都市都大同小异,只不过耳朵里听到的语言有所不同而已。
一些从事“特色”服务的女人已经早早站在街头留意着经过的单身男士,而且种族和国籍也是分门别类,本地人见怪不怪,异国游客却看得眼花缭乱。
浪是正常人,不过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是不会受到任何干扰的,一些女人冲他抛来媚眼,或是拉着他想窃窃私语时,他一律用标准的日语回绝道:谢谢,我赶着回家。
“先生,有兴趣私聊一下不?”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浪的背后叫住他,说的不是日文,而且母语,浪一回头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香,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正满含笑意地在身后对他打招呼。
世界还真是小,在这样一个岛国竟能碰到自己的同行——玫瑰!
玫瑰穿着一袭玫瑰红的风衣,她眼睛里流露出的笑意总会让男人想入非非,甚至迷失心智。若不是浪对她颇有了解,十有八九也会成为她的“俘虏”。
“玫瑰,好久不见了。”
浪说着上前搂住玫瑰的身子,两人在街头来了个亲密的拥抱。在红门里,除了左轮,也许浪是唯一有胆量拥抱玫瑰的男人。
在一家街边的咖啡屋里,浪与玫瑰相对而坐,玫瑰细细品味手中的咖啡,浪问:“你的身体受过伤?”
玫瑰双眉微翘地:“你怎么知道?”
“刚才和你拥抱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受伤的部位在右臂。”
“不愧是浪,抱我一下就知道我伤在哪里,要是上了床我那点小秘密还不被你掏空。”
浪笑道:“少来,除了左轮,和你有‘历史’的男人都变成了鬼,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玫瑰格格地发笑,随后问:“怎么会来日本?”
“订单需要。”
玫瑰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又说:“我来这里渡假,已经待了一个礼拜,明天早上的飞机回国,新的订单已经接手了。”
“带伤去狩猎?”
玫瑰说:“这只是小问题,不妨碍我做任何事,更不会影响我接单杀人。”
浪笑笑,说:“何方神圣有本事咬了你一口?“
“两个月前和一个同行过招的时候挂了彩,不过不打不相识,现在我和她已经成了姐妹。”
“能和你玫瑰拜把子的女人肯定不简单。”
“当然,对方年纪轻轻可身手不凡,有段时间我还真撮合你们俩。”
浪做出一副被雷倒的表情,说:“玫瑰如果成了媒婆,在红门可是一桩天大的新闻。”
她大笑起来,引得咖啡厅里的客人扭头观望,只不过这些人听不懂她的语言而已。
尔后浪说:“如果不是我有任务在身,这次我会请你喝酒,而不是咖啡。”
“喝酒来日方长,你就专心狩猎吧,我记得你是懂日语的,在这个国家办事你比其他同行要容易得多。”
“没那么容易,来之前我只是在网上看了一些资料,这次的任务除了技术活,还有几分运气在里面。”
“这样呀,如果不嫌我鸡婆你不妨说说看,好歹我在这里逗留了一个礼拜,对新居滨算是有些了解。”
浪的目光环顾四下,随后压低了声音地:“你在这里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葬月’的教派?”
“葬月?”
玫瑰的眼睛凝视着桌上的咖啡杯,不久她似乎有了点眉目地:“如果你不提起我想自己会忘记在这里的一段小插曲。”
浪将身子朝桌前倾了下,与玫瑰缩短距离。
玫瑰说:“几天前我在附近的海滩逗留时曾遇到过一个本国留学生,这个人声称自己是来日本留学的,但是我看得出‘留学’只是他身份的掩饰,他递给我一份宣传单,上面全是日文,我说看不懂,他坐到我跟前给我介绍单子上的内容,他提到过‘葬月’这两个字,说这是一个能将人的灵魂在月光下得到洗礼的圣会。他说了一些玄乎的东西,好像是什么灵——”
玫瑰皱皱眉头好像记不得了。浪说:“每一个人的灵魂是由圣灵、魅灵和恶灵组成的。恶灵与生俱来,是自私和野心的本源。魅灵是依附于自身所处的时代而形成的自我保护意识,通常称为伪善,也叫伪灵。而圣灵是超越一切意识形态达到至高境界的上善和完美。这个教会就是让世人通过一条捷径跨越知识、阅历和磨难的障碍直达圣灵的境界。”
玫瑰打了个响指地:“你了解得比我还透彻,你不会是这个圣会的VIP吧。”
浪笑道:“这些是我从网上看来的。‘葬月’在我们国家没有什么影响力,所以资料有限。”
玫瑰说:“看来你这次的猎物是这个教会的成员了。”
“是教主,一个叫森田静的女人。”
玫瑰点点头,莞尔一笑地:“帮不了你什么,不过可以为你做件事。”
入夜后的海边灯光阑珊,这里有KTV、海鲜烧烤和酒吧,是年轻人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工作后尽情放松的好地方,当然也是情侣们单独相处的天堂。
一个叫新井渡的年轻男人挎着个单肩包在这里来回游荡,他专挑一些年纪看上去尚未完全成熟的情侣或者是单身男女上前搭讪,他做的既不是皮条生意也不是什么正而八经的推销工作,就他的言论,他是向世人传达一种崇高的理念——圣灵。
新井渡的脸上总是挂着自信满满的笑容,通过攀谈,如果对象针对他的话题感兴趣,他就像个学者一样从挎包里拿出一张宣传单给人详细讲解,如果对象被他“感化”,他会主动要求留下联系方式。若是对象冷漠或粗鲁地拒绝,他也一副宽宏大度的样子,然后很有礼貌地90度鞠躬,说:“请原谅我的打扰,很高兴和您交谈。”
今天晚上的情况并不乐观,他一共“拜访”了17个人,其中只有5个人留下了联系方式,而这5个人中真正能成为教会的替在教徒估计只有1个。这样的“业绩”如果交到自己的上线手里止不定又会遭来一顿奚落。
新井渡从包里拿出矿泉水一口气喝光,然后面对大海将手里的空瓶抛出,并用母语喊了一句:操!
“你想操谁,小帅哥?”
身后的声音对他说,新井渡闻到了玫瑰香味。味道是从身后的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这个突然出现在海滩上的风衣女郎他有印象,几天前他曾坐在这个女人身边为她讲解“葬月”的思想精髓,他记得这个女人听得漫不经心,但是只要和她的目光相对视,他就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内心最原始的欲望开始蠢蠢欲动。现在这个女人竟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一时间他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女人走到他的跟前,那双迷人心智的眼睛让新井渡六神无主。女人说:“还记得我么?”
“记得。”
女人眼波流动,说:“我们还真有缘。”
他不知道说什么,老实地点头。
女人靠得更近些,把嘴贴在他耳边悄声说:“我对你上次的谈话记忆犹新,只是有些地方还不太明白,想对你们教会做进一步的了解。”
新井渡的脸在发烫,连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他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荣幸之至!”
女人牵住了他的手,说:“来吧,既然我们有共同的语言不妨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共同探讨。”
新井渡很是顺从地被这个女人牵引着向海边一个宾馆的方向走去,他来日本快8年了,这样的艳遇,这样讲母语的美女他还是第一次遇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但就算这个女人让他干任何事情,他都不会拒绝,能够成为这样一个女人的俘虏作为男人他心甘情愿。
宾馆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新井渡走了进去,门在背后随即关上,他的心跳得厉害,除了兴奋还有莫名地不安。他慢慢转身看到靠在门上的女人,女人始终面带笑意,他也对着女人笑,只不过是一种不知所措的傻笑。
女人说:“你是来这里留学的?”
新井渡又点头,说:“攻读千叶大学心理学硕士。”
女人说:“这间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什么?”
“呃——”
他当然知道,而且是良辰苦短,应该抓紧时间干很多事,但他不知道先干哪一件。
女人意味深长地问:“你还在等什么呢?”
“哦,我先去洗洗。”
他终于有了正确的思路。
“不对,你应该给我好好讲讲有关‘葬月’的事。”
女人的话让新井渡有些尴尬,但很快他清了下嗓门,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葬月’在日本的教派里有着很高的声望,崇尚的是一种圣洁大爱的情操——”
女人打断他,说:“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如何,如果我问你的问题你能够老实回答,我就帮你卸掉一件衣服,你能老实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我会一件一件地让你现真身。怎样,让女人为你做这样的事是非常有趣的。”
女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双手已经解开他衣服上的第一颗纽扣。新井渡的呼息变得急促,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女人问:“新井渡应该不是你的本名,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
“我姓易,叫易俊。”
“易俊,很不错的名字。”
女人说着,他的第二颗纽扣被解开,接着是第三颗,只到他身上的西服被对方褪下。
女人又问:“‘葬月’的教主应该也是个女人吧?”
“是的,她叫森田静。”
“她比我漂亮么,能否形容一样她的样子?”
“我没见过她的真面目,每次在教会的仪式上她都戴着一个银灰色的面具。”
女人满意地点点头,说:“挺诚实的。”然后替他解下了脖子上的领带,继续问:“教会举行仪式是否有固定的时间,通常在什么地方举行?”
“时间没有周期性,如果有仪式会由教内的人通过网络或者信息告知所有教众。地点有两个,一个是在户外的山上,当月亮出现时所有的教众会在教主的带领下接受月亮之神的洗礼;另一个是在圣堂内,在这个地方参加仪式的教众是‘葬月’的资深教徒,他们可以亲眼目睹祭献的全过程。”
女人皱了一下眉头地问:“祭献?”
新井渡知道自己说露了嘴,连忙解释道:“这是教会的高级仪式,通常针对修为达到一定级别的教众才有资格参加,当然仪式的性质是文明和环保的。”
他说着,发现马甲也被对方褪下,现在他身上仅只有一件衬衣了。女人隔着布料戳戳他的臂膀,问:“你所说的圣堂在哪里,有机会可以带我去参观一下不?”
“这个不行,我还没有带你进圣堂的资格。”
女人有些撒娇地:“那么谁有资格,能否引见一下?”
一连串发问让新井渡觉得不对劲了,这个女人似乎感兴趣的不是他本人,也不是教会的理念,而是整个‘葬月’的组织架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对这个女人产生了疑心和戒备。
女人分明察觉到了他的心里变化,依旧是一副妩媚迷人的腔调对他说:“如果你能带我去圣堂,今晚我会留给你一个难忘的回忆。”
女人说着试图去碰他的脸,却被新井渡的手突然截住,新井渡的脸色已经由先前的拘束,紧张和尴尬转变成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而且他捏住女人手腕后仍在继续用力。
女人嗲声嗲气地:“帅哥,你弄疼我了!”
新井渡的脸上闪现出一股狞笑,声音不怀好意地:“你的问题太难回答了,游戏到此结束。”
女人在面对男人的蛮力时通常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新井渡对此深信不疑,既然已经翻脸了他干脆以男人压倒性的体力优势将眼前这个女人“征服”,除了盘问她的真实身份说不定还可以尽情享用这免费的午餐。
女人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反抗,反而笑了起来,他拭着用力掰女人的手腕,却发现自己驾驭不了对方。他拼尽全力反而让这女人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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