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我的鼻子有些隐隐地发酸发胀。
我想,如果我不在他的身边了,那懂他的人该有多么的少啊。
想着想着,我的眼眶有些红,不动声色地眨掉了眼角的泪水,我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脾气发够了,砸东西砸累了。
二话没说,就走了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轻松。
霍厉走了之后,安以白就到了我的病房里面。
我的肿瘤近期观察下来看很不好,这段时间对自己身体的造作让我越发的容易吐血了。
“我会死么?”
我笑着看着安以白,一副生病的仿佛不是自己一样。
安以白的表情很严肃,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瑶瑶,我现在不是跟你开玩笑!我不管你跟霍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一个医生,你这样造作自己的身体就是我见不得的事情!现在,立刻,哪怕天塌下来,你都得在医院好好待着,把手术做完!”
我抬头,轻轻地“啊”了一声。
在我看来,按照我目前的情况来说,应该还没有到一定要做手术的地步。
“你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好,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什么时候吓过你。一个星期后的手术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等到你的肿瘤切片之后我再告诉你最后的结果。”
他推了推眼镜。
皱着眉头看了看手里面的实验报告。
然后又抬头定睛看着我。
“瑶瑶,答应我,这段时间不要再做什么对自己身体不好的事情了,你再这样真的会死。”
他的眼睛里面隐隐有了泪花。
我见他难过,想起从前为了霍厉,我做过那么多伤害了他的事情,心也不由得痛的厉害。
对着他笑了笑,我佯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上前友好地拥抱了他。
我说,“你放心吧,安医生,我会长命百岁,我会万载富贵。”
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安以白不动声色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咳嗽了一声之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说,“瑶瑶,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看别的病人了。”
我点了点头,淡淡地笑了笑,说了一声好。
我在病床上面就那么躺着。
躺了整整有三天。
虽然跟霍厉说了,我要跟他离婚,但是,每天晚上他都会喝的醉醺醺的在我的旁边守着我。
有时候。
他会在深夜的时候,抱住我的腰,在我的耳边喃喃地说,“瑶瑶,我也知道先前我是做的过了,我对你动手的时候是我不对,可是哪个男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在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还不生气……”
“瑶瑶啊,从前的你是真的爱我,可如今这么么连看我一眼都不了呢……”
他在我的耳边呢喃着,话语之间是难言的委屈。
我只当他是喝醉了,同时假装自己还在睡觉,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并不理会他,只是,在他说完这几句话之后,我的眼泪也忍不住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我知道,我跟他之间是到此为止了,彻彻底底地到此为止了。
……
他来看我的日子只有三天。
三天之后,就没有再来了,因为我的父亲,尊敬的卫斯陈,陈让先生和我妈陆文秀,一个前脚,一个后脚地赶了回来。
他们都是经历了老一代感情纠葛的人,对于我和霍厉之间的爱情早早地就已经做了预测,如今我落得这样一个结果,他们两个倒是一个也不奇怪。
尤其是我妈。
在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不大好之后,先是在我的面前哭了一会儿,然后狠狠地痛骂了霍厉的无情以及夸奖了自己的未卜先知以后,便立刻立马让安以白给我早些安排手术。
我的肺不好,其实是遗传的陈让。
他的肺也不好,这是在后来我妈在手术前一天跟我交谈的时候,我才知道的。
“我把你给生下来之后,千盼万盼就是希望你不要像你爸一样,我希望你能够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富贵和乐,我也希望你能够遗传你妈我的智慧,但没成想,我养了你十三年,那个小子也养了你十年,你的性子确实是一丁点儿都没有你父亲为人处世时候的狠绝,可是没成想,这肺上的毛病倒是遗传了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我妈一面喂我喝着粥,一面碎碎念地回忆当年。
这些年,我从她的嘴里面听到过不少关于我之前的那个爸,也就是纪建国的事,但是听她这么谈陈让还是第一次。
因此,也就有了兴致。
“妈,你的日记上面写,你当年很爱他,那后来你们因为误会分开了,你就真的没有见过他一面么?”
我好奇地看着我妈。
我们母女两个在其他方面倒是没有任何的共鸣,唯独在选择男人这一块,是出了奇的相似。
没有一个是眼睛长对了的。
我妈笑了笑,然后叹了一口气,“我要是当年见了他,你又怎么会觉得我无情无义对纪建国不理不睬,而去跟了他呢?”她的眼里面的神色尽是惋惜,说的话应该是仔细思考了很多年的。
“其实,妈这些年也时常在想,如果当初陈让再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就那么跟他走了,一切会不会不一样,你的生活又不会过得好一点,仔细想想,是我害了你。”
她轻声说。
“瑶瑶,对不起。”
我连忙摇头,抓住了她的手,用拍打她的手背来安慰她,“妈,其实卧地日子过得也不算惨,你看,十三岁跟着我那个爸出去混日子,走场子,十六岁顺利出国,回来之后虽然被扔下过江水,但好歹命大活下来了。后来又当过话剧女演员,小影星,哪一个人活得有我这么滋润过,你说是不是?”
我对着她喜滋滋地笑。
我妈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把一勺粥喂进我嘴里面,说,“就你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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