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疼痛在顷刻之间席卷而来,我倒在地上喃喃地念叨着。
梦露急忙下楼跑到了我的面前,见我这个样子,一双眼睛里面都有了泪光,她心疼地看着我,嘴一张一张的,由于喉咙被堵住,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怎么会这个样子,纪瑶……”
除了梦露以外,最先走到我面前的还有白夜,他把我扶了起来,特心疼地伸出手到了我的额头前面,想要碰我,但似乎也是害怕我太疼了,伸出手之后仅仅是片刻的功夫,又自己缩了回去。
“走,我带你去医院。”
他弯下腰,直接把我给抱了起来。
梦露在旁边跟着他,周围的其他人都是一阵窃窃私语。
“想不到现在霍家的夫妻关系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
“豪门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唉……”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我把头深深地埋进了白夜怀里面,眼泪睡着脸颊落下,此时此刻,我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我不想待在这里。
“等等!白总莫不是忘记了瑶瑶是霍某的妻子,这样做,太过逾越了吧。”
就在白夜抱着我要带我去医院的时候,霍厉突然拦在了白夜的面前,厉声说。
此时此刻,霍厉的脸色难看得厉害,他看着我,神色复杂,我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抬起了头,虚弱地看向他的时候,隐隐发现他的眼里面竟然有了一丝的狼狈。
“你的妻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你的情人大肆操办舞会,现在瑶瑶这个样子难不成不是你推的?”
白夜冷声质问他。
霍厉皱了皱眉头,并不正面回应白夜的话,只是重复道,“我的妻子理所应当我来带走,不需要别人来!”然后将目光投向我,“霍夫人,走,我带你回家……”
我带你回家……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感,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的心没有由来的酸了一下,这样的话,只有几年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过,这段时间,我们之间也只有伤害。
这样的言语仿佛隔了人间。
深吸了一口气,我撇开了我的眼,只是抱紧了白夜。
“白夜,带我走。”
我低着头说。
白夜搭在我的腰上面的手紧了紧,对着霍厉冷笑了一声,然后俯下头,摸了摸我的脑袋,温柔地说了一声好。
也就是在顷刻之间,我听到了手指骨头发出的“咯吱咯吱”地声响。
“带你走?”
霍厉冷笑了一声,似乎耐心也已经耗尽了,“纪瑶,到现在为止,你还是霍家的少奶奶,霍家没有让你走,你凭什么走?”
他一面说着,一面对着身后打了个响指。
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黑衣人竟是就这个样子冒了出来。
“卑鄙无耻!”
梦露痛骂,上前要去打他,却被白夜拦在了身后。
只见霍厉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薄唇紧抿着,表情冷淡而又深邃。
“这夜场是白总的地盘不错,可这不夜城是霍家的地盘,在我霍厉的地盘上面带走霍家的人,白总,你可试试!”
他将手插进口袋里。
不怒自威。
带着浓浓的帝王之气。
我隐约意识到了为什么霍厉要举办舞会,不在其他的酒店办,却偏偏要在这个夜场,不过就是因为他知道,我走了之后没有其他的朋友可以投靠,也只能够跟白夜和梦露他们混在一起。
论摆盘布局,我这辈子都是比不上霍厉的。
白夜的眼睛也眯了起来,“既然霍总用这种撕破脸皮的方式带人来围着夜场了,我这个总经理自然也不能够做的太窝囊了,今天白某人也可以坦白地告诉霍总一句,白某爱慕纪小姐,如今既然霍总对纪小姐已经无心,不如就各自安好,做个了断,夫妻至此,好聚好散才是最好,霍总你看如何?”
像是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霍厉扬眉。
没有搭理白夜的话,只是突然就笑了起来,我跟他相识多年,只有我懂得他这笑容又多冷。
虽然我如今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父亲撑腰。
但他毕竟是老了,如今人又不在不夜城,鞭长莫及,眼下这种情形,我还真的是未必能够被白夜给带走。
“白总!还是那句话,今天你敢带走我夫人,你可以试试……”
赤裸裸的威胁。
霍厉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人就已经把一个酒瓶子放在了白夜的脑袋之上悬着。
他在没有接手霍家之前是混帮派的,手上的手下不管是哪一个挑出来都是打手之中的龙凤,若是强硬地跟霍厉这样斗,还真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白总还没有想好?”
霍厉冷了声。
只见得他又打了一个响指。
“嘭”地一声,周围的宾客都被这场景吓到,也不敢再看,只是四散开来,开始奔逃。
而那酒瓶真的是稳稳当当地砸在了白夜的头上。
血混着酒的液体流了下来,滴在了我的手上面,我抬头看着白夜,他仍旧是那样紧紧地抱着我,耳边是梦露的低吼,“霍厉,你还有没有王法了,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夜场闹事,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夜场是吃素的!”
她恼怒不过,便要动手,却被匆匆赶过来的小天和大飞给拦住了。
“梦露姐,冷静……”
我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嘴唇动了动,嗓子一下子变干,然后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往下落。
“你怎么样,有事没有?”
我心疼地看着他,对于自己的事情,我从来最怕的就是别人替我受过。
然而,还没有等他回答我。
我整个人已经被霍厉拉扯了过去,一把揽在了怀里面。
“我的夫人,你心疼他的同时还不如心疼心疼你自己!”他冷笑,摸着我血已经凝固的后脑说,“看看,你这个样子,才真是让人心疼……”
他这么说着,眼底却没有一丝的表情。
我看着霍厉,还是很多年以前我爱极了的那张脸,可是此时此刻,在我的眼里面却更加像是一个魔鬼。
一个撒旦。
“你给我滚!霍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我把桌子上面的酒瓶都砸到了地上,跌跌撞撞地往后面退,对他哭喊着。
他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疲惫的眉心。
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根烟,抽了一口。
淡淡的烟雾从他嘴里面吐了出来。
烟蒂变长,他轻轻地弹了弹,然后冷笑着喃喃道,“不想见我?那你就不想见吧,可现在你想跟尼的白总在一起,我偏不让你如愿……”
酒吧的灯光下。
他的表情淡漠。
对着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然后就有两个人直接冲了上来,扭住了我的胳膊。
“三少奶奶,得罪了!”
……
我做梦也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我的烦恼会来自于我想要逃离霍厉,却怎么也逃脱不掉,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手在钳制着我,怎么也逃脱不掉。
那两个手下给我灌了一杯有安眠药的水。
我就直接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的格外的漫长,同时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鸟儿,缩在了一个笼子里,成为一个金丝雀。拿着笼子的男人是把我从小养到大的男人,他对我说,你是我一手成就的,要毁掉也只有我能够毁了你。
在梦境里。
男儿时而对着我哼弄小曲儿。
时而敲着那鸟笼的框架,发出一阵一阵的低笑。
也时而怒气增长,对我说着要毁掉我的话。
我在梦里面挣扎着醒来,发现是梦的同时却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更加深的深渊里面。
我想要逃,想要走。
奈何被困得太厉害,怎么也逃不脱,走不掉。
霍家的房间里。
我的门被反锁了。
除了给我送饭的仆人谁也不能进来,我醒来之后,最先给我送饭的是周博山。
当时我在火海里面被救出来,重新回到霍家但因为孟凡挑拨离间的缘故而被反锁的时候,最先打开我的门,给我送饭的也是周博山。
只是,那时候的心境跟现在的心境不一样了。
“少爷说您的身上有很多的伤痕,刚刚他在大厅里面发了一通很大的脾气,您被他养了那么多年,你是知道他的,做事情一向专横不留情面,当年您爱的就是不就是他这样子么,等到他的脾气稍稍降下来一些,就好了。”
周博山安慰我。
跟以往不同的,他那时候是从来劝离不劝和,但今天反倒是当着我的面说起霍厉的好来了。
“周叔,您家少爷是什么模样,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您也知道,夫妻不是这样做的。”
我淡淡道。已经不想再听这些劝解的话。
“这不是劝解的话,您知道的,我说的句句属实。”他苍老的脸上多了疲惫,有几分要耐下心来跟我讲道理的意思。
“当初我费尽心思不让少爷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怕您不是真的爱少爷,可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我发现不是这样,我明白你对少爷是真心的,之前想要让你走,其实也是害怕少爷那个混账的性子发作,伤到你,但今天,我看得出来,少爷还是在意您的,你们有误会还没有解除,到时候等误会都解除了,都会好的。”
他安慰我。
特有那种老人的良苦用心感。
其实,我也知道误会终究会有解决的一天。
但这样感情一点点消磨掉的日子,我实在是不想要再过了。
“爱我么?可是我不想爱他了。”
我苦笑了一下。
将装着吃的的饭盒又重新还给了他,“周叔,你去告诉霍厉,他一天不放我走,我就一天不吃饭。”
“这……”
“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我了。”我淡淡道,随即把自己的脸撇过去,不再看周博山。
一直到现在,我的脑子里面都能够回现出先前白夜被用酒瓶子砸的满脑袋鲜血的场景。
那样的可怖。
那样的让人害怕。
他狠绝地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让我觉得不认识,也让我觉得好生害怕。
从床边拿起了手机,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担忧,连忙打了个电话给梦露。
电话那头,梦露的声音沙哑。
“瑶瑶,你还好么?”
我点点头,抱住自己的膝盖,“我现在还好,但是我不知道白夜怎么样了,他还好么?你们带他去医院看了没有。”
“去了去了,瑶瑶你别太担心,这里有我和安医生呢。”梦露听我焦急,连忙安抚我,“安医生说了,他们的那个酒瓶子砸的虽然狠,连玻璃都碎了,但只是皮外伤和轻微的脑震荡,还有,这边陈董事长要从外面回来了,你放心,哪怕今天他霍厉能够在不夜城只手遮天,你的身后也有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护着你的。”
“嗯嗯嗯。”
我点了点头,听她这话说的,觉得有点感动。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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