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镜城下万舰盟约肖楮翰皇留黎》第127章 寄生白

    紫银色的战机如雄鹰展翅翱翔，在天空呼啸如雷，战机身处的形势，却远不如机身所展现出的那般优雅。蜂群已被悉数击落，只剩孤单的长机急冲在前，在厚重的云层中甩开身后的敌群。
    明色温柔如水。却无法缓解少女的紧张，白黄相间的YF-16长机在后如影随形，面对形单影只的猎物，并未采取激进的手段，而是继续保持稳健的作风，咬尾不放但也绝不冒进。
    模拟对战的地图，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张，看着南沙群岛水上基地出现在黑蓝色的座舱外，心有灵犀的两人不由会心一笑。
    但庒师语的笑容，未能保持1分钟的时间。在预警系统完善的今天，速度早已压倒了所有一切，成为胜利的决定性因素。而肖楮翰优异的身体素质，使他可以用战机的极限速度，抢占以天空为战场的制高点。
    庒师语的尾部机群，在肖楮翰出其不意的突袭中，一一败下阵来。在缺少支援的情况下，庒师语的容错率必须降到最低，奈何肖楮翰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无论是战术还是操作技巧，依旧做到技压群芳。
    转眼，浩瀚的天空只剩庒师语一人战队。她并未放弃希望，但对方迟迟不肯上钩的行为，加剧了她的担忧。庒师语决定铤而走险，指示在战斗中假装坠落的战机激活导弹，同时迅速压低高度侧身而下，引诱敌方长机冲向伪装于大海上的无人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孤注一掷的选择，却未能瞒过对方的布局。肖楮翰成功规避了庒师语仅存的导弹，使得处于围堵中的两架战机，遭遇了相同的命运。在蔚蓝色的天空中，爆起火焰的色彩，化为一片漆黑的屏幕。
    舱盖在战斗结束后齐齐打开，模拟舱外的空气并不比里面清新，庒师语心有不甘道：“半个月不见，怎么退步的人反倒成了我？本以为不说能赢，至少也应该能多坚持五分钟，没想到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人竟然成了你。”
    ‘“这半个月的经历，大大增强了我的心理素质。”
    庒师语笑道：“这话从何说起？”
    肖楮翰起身接了杯果汁润喉，曲腿靠在模拟舱上，“在我讲述我的故事之前，我们先来聊一聊，在进入这间教室前，你说的怪事是怎么回事？”
    在狗斗失败的影响下，庒师语的心情更为憋闷，“南沙群岛的空战大概持续了三天两夜，在奉命出击的那个夜晚，我丧失了大概20秒钟的记忆，以我的体能，不可能一晚上都坚持不住。”
    窗外场景忽然改天换地的惊悚，在庒师语的记忆中深刻铭记，“我成功击落了敌军的无人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风景却猛然换了一副。我通过雷达地图判断，我莫名以6倍音速直冲了20海里，还是敌军的方向。”
    庒师语庆幸道：“还好我反应及时，在触发叛逃系统之前转向返回基地，否则这身军装可就不保了。但是，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在回到训练营后，我抽空去做了检查，医生说我的身体非常健康，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战斗过后留下的忧虑，直到今日依旧无法释怀，庒师语的心情，远不如窗外的阳光开朗明艳，“我不会那么倒霉，得了现代医学无法诊断的病症吧？那样的话，我真跟飞行员无缘了。”
    “不会的。”肖楮翰拍拍她的肩膀，“老天不会亏待努力的人。”
    “希望如此。”庒师语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吐出心中的苦闷，“那你这半个月来又去做了什么？我听罗教官提过，说你申请了新婚蜜月，和牧之丹度假去了。看你的皮肤深了三个度，八成是去沙滩浴了。”
    “那只是幌子，我这么敬业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女人而耽误事业！我们装成土豪大款，打着夫妻的名义去度假，在阳光充足的沙滩上，悠闲地躺了大半个月，然后渡过了惊险刺激了一天。”
    在庒师语期待的目光中，肖楮翰半真半假道：“我们偷跑到美军基地的信息井旁，偷了一大笔资料回来。”
    “真是令人羡慕，希望有朝一日，我也可以承担，这种极具挑战的任务。”庒师语见肖楮翰略显难为情，语气诚恳道：“不用在意我的想法，艰难的任务只需要足够优秀的人，而我坚信着我亦是如此。”
    待庒师语离开后，肖楮翰正要进入模拟舱再战一局，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无法联系，不如现在给她去个电话。而少女的声音，一如分别时的虚弱，但娇蛮的气势却不减一分，“你会主动打电话，是想看我死透了没？”
    “我是真的担心你。”毕竟任务非同儿戏，肖楮翰点了支烟，吹起淡蓝色的烟雾，飘过洒落在模拟舱上绚丽的阳光，“大约半个月的时间不能见面，再见面的时候，我也许就是正式的飞行员了！”
    肖楮翰的自信，即使隔着终端也可以感受到，牧之丹摇头笑道：“大言不惭，小心被踢出军队，到时候你就安心回来当家庭煮夫吧。”
    在两人难得温馨的通话中，肖楮翰听到终端里隐隐传来轻细的声音，这种关切的语气他曾听过无数遍，不想还能再次聆听到，虽然不再是对他。肖楮翰暗暗点头，难怪牧之丹的声音比往常温柔了许多，原来是做给他看的啊，“陌何也在？”
    “嗯，电灯泡死赖在旁边不肯走，我们改时间再聊，”躺坐在床上的牧之丹正要说再见，犹豫着又添了一句话，“转告庒师语，她一定会成为优秀的飞行员，不用担心。”
    这小丫头监视我？！肖楮翰在对方挂断电话后，心中疑虑重重，教室虽然宽敞，隔音性能却有目共睹，再加上军队对保密措施的重视，绝对不可能被人监听。虽不知对方使用何种手段，想必牧之丹已经知晓，他加入起义军的事实，他该如何完成任务？
    “难得见你温柔的一面，原来对面的人是他。”陌何微笑着递来一碗药，牧之丹气得指着自己的脑门道：“拜托，我还在发烧，不信你摸摸有多烫！我不老实地躺在床上，还能像往常那样精神充沛？”
    “我还说你长大一些后，身体会稍微适应排纤期，肯定是垃圾食品吃太多了，身体的营养没跟上。”
    “哼，是谁害的我！”牧之丹气得直起腰，在头晕目眩中咳嗽了两声，重重摔回枕头上，陌何道：“还好这次及时赶了回来，我会提醒米兹华斯一声，他这个人就是喜欢瞎胡闹，对于我和司马远航的计划，他也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他与莱茵海姆过从甚密，此次赌局是真心协助，还是另有图谋，亦或是玩性大发，我暂时无法确定。”
    牧之丹阴笑道：“干掉他。”
    “胡思乱想，只会让你更加疲乏。”陌何扭头看向床头柜上，点滴管的针头插在牧之丹左胸上，乳白色的液体源源不断地，灌入不过指尖大小的水晶瓶里。虽然浑身乏力，但牧之丹的心中别有一番庆幸，感慨道：“我很高兴，至少姐姐不用受这样的罪。”
    牧之丹扭头望向窗外，干枯的树叶在秋风中飞舞，一无所有的树枝，会在温暖的春光中冒出崭新的幼芽，“我的寄生白也会进入某个人的身体，取代那个人的生命活下去。他们的思想与意志，在无法察觉中任由我操控，既不会发现、也绝不会有一点抗拒。”
    陌何微笑道：“对于我们而言，这是一个非常方便掌控外星生命的方法。”
    “是啊，我对寄生辅有一点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情。”牧之丹望着窗外的目光似水绵长，陌何收起水晶瓶，随口安慰了她一句“你和他们是不同的”，不忘通知属下道：“过来拿东西。”
    房间随着陌何的离开，重回清静之中，牧之丹缓缓闭上双眼，无奈道：“我与你……也是不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