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艺江城》第41章 好办事

    江城颓废的坐在地上，衣服凌乱，那双刚才救人的手在颤抖，鲜血顺着指间滑落。
    鲁艺走了过去跪在他的面前抱住他：“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
    江城收紧怀抱，在鲁艺的怀中低声哭了出来。
    他是真的难受，一次次，一次次的.....为什么就是救不回来？！
    江城想起了那天的夜，也是如此的冷，那个男人推着他走出了火场，自己却掉了下去。那一个笑，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跟现在一样，像是电影画面一样不停的在脑海中暂停播放，重复上演。
    “都是因为我，上一次也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死。”
    他？
    鲁艺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他是谁，就被他不停的收紧拥抱，弄得肋骨肩胛骨都感觉到一阵碎裂一般的疼痛，可她没说出来，默默的忍受，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只将这些发泄，鲁艺逐渐的感觉到喘不上来气，想要推来他，想要说话都说不出来。
    她伸手想要拍他的却始终都够不着距离，脸色变成了猪肝红。
    “……江……”
    “放手！”警察拉开了江城。
    鲁艺跌倒在地，捂着心脏喘着大气，呼吸太急呛了几声。
    江城才回过神来：“对不起。”他红着眼睛伸出手却不敢碰触鲁艺生怕再次伤害她，如此的小心翼翼。
    鲁艺看着他心中一阵的疼痛，一把握住他的手：“你……没错。”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江城想要收回手，鲁艺却没打算放开。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跪在地上往前移动了一步，用力的握着他的肩膀：“江城！你看着我！”她的声音高了起来，有些尖锐。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都不关你的事，不是因为你，不是你造成的。你懂我意思吗？”
    江城看着她不说话，神情有些迷茫。
    “如果当年的救人的那个是你，你也会像他一样义无反顾的不是吗？他这么善良，只是为了不要有人受到伤害，如果知道你会愧疚到如今，你觉得他会好过吗？所以，你有什么错？这一次也是一样，你一点错都没有，她是解脱了。你只需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下去。”鲁艺说着自己也哭了出来。
    泪水滴在江城的手上，是滚烫的，那是让他足够清醒的温度。
    他缓慢的伸出手，抚摸上鲁艺的脸庞，擦拭她的眼泪，露出一抹笑：“别哭了，我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那一天，是除夕前夜。
    举国都在满心期待着即将到来的重大团圆节日时，有一个家，散了。
    艾丽这一辈子救了很多人，唯独救不了她的家人，救不了她那车祸遇难的父亲，救不了患病的弟弟，救不了要跳楼自杀的妹妹。
    人活着就是要承受各种各样的打击，因为太痛了，所以人们在光滑的身体插上各种各样的刺，阻止别人靠近时，自己却一不小心伤痕累累。
    郑荣就是如此。
    除夕，队里总队的办公室。
    总队：“别愧疚，这不是你的错，一个人想死不可怕，对这个世界失望了才是可怕的。生无可恋，即便是你这一次救了她一命，她活着也会生不如死。或许，离开的她比在人间要幸福快乐。”
    江城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
    “听说你要结婚了。”总队给他递过一杯茶。
    江城点头：“嗯。”
    “该回归家庭，为未来打算了吧。”总队从身后抽出一份文件，上面写着结业。
    江城错愕：“总队。”
    总队拍怕他的手背：“我知道你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救了不少人，足够了。江城，真足够了。”
    “你是我很难得遇见的一个男人，有责任心，有荣誉感。我不是放弃你，我是放生你。你是一条鱼，心中有一片辽阔的大海。我虽然是一个自私的人，但是你非要我留你几年的，我还真的做不出这种事。你爸妈也不会同意，你媳妇也不会同意。”
    他长舒了一口气：“年少时把自己给了国家，后半辈子就要把自己还给家庭。”
    江城低下头沉默不语，他是总队一手带出来的人。是他带出来的，也是他送走的。总队跟他说过，有国才有家，男人这辈子就算是死也是要死得有价值。那一份热血，滚烫炙热，也是支持他这么多年坚持下去的理由。
    如今他说够了，江城足够了。
    “年后把东西办理一下吧。你要是真的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花钱就行，懂我的意思吧？”总队伸出手做出数钱的动作，露出财迷的模样：“这年头啊，钱多重要。”
    江城笑。
    “我是说真的，行行出状元，条条大路通罗马。你的作用大着呢！又不是一定要奔赴前线才显得你帅气，这些年耍的帅够了，得让后面的人表现表现。”总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譬如为师。”
    江城无奈的笑：“我知道了。”
    他知道，这些都是安慰。
    对于这人，从心底的感谢。
    “这是要回归家庭了？”贺飞笑说。
    江城是松动一下筋骨，问：“你呢？”
    “你一走，我恐怕就要当队长了！哈哈哈”贺飞笑得跟傻子一样，妈的升官了！
    江城看他那个模样是丝毫没有离别的哀伤，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力气相当的大。
    贺飞被他一下一下拍着咳了几声，“哥，我错了。”
    “你别露出这一副模样，我们都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你干什么都比我们好，做什么都比我们拼。”
    “我不是来找你说这件事的。”
    贺飞懵：“您不是来找我告别的吗？”
    “……我像是对你会这么有情调的人吗？况且，我还没走好吗。”
    想了想，按照江城这性格确实不像是干出这种事情人。
    “也是，那您是来干什么的？”
    江城单手揽过贺飞的肩膀，微笑：“你觉得哥平常对你好不好？”
    “您这笑容，有点危险的意思。”
    团圆饭估计是很多人心中意义上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一顿饭，这一次两家人在一起过的年，比以往要热闹许多，坐在一起，鲁艺真的能感受现在她是江家的一份子，她是这里一大家子中的一份子。
    桌上热热闹闹，桌下是两人安静握紧着的双手。
    江城的房间窗台上，正好可以看到一大片烟花盛开的景象，江城从身后圈起她抱在怀中。两人静静的相依偎着。
    “我还没想过我在今年能脱单，太神奇了。”话说去年这个时间的鲁艺还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在乡下买一块地，然后拉上小姐妹什么的过日子，还真的没想到今年居然就变成这样了。
    “去年这个时候你在干什么？”
    “在那里看着你。”江城下巴往楼下的一棵树下一抬。
    鲁艺惊讶：“你回来？”
    “回来了一小会儿。”去年他喝多了，也不知怎么的就来了这里，也没回家就在那边看着鲁艺。那时候她正在跟邻居的小孩在玩仙女棒，江城没记错的话，她还抢小朋友的仙女棒玩来着。
    想起这件事，江城就觉得好笑。
    “嗯？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江城笑：“你正忙着抢别人小朋友的仙女棒，我不好意思过去。”
    “我什么时候抢别人东西了？我这么善良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鲁艺想了想，在自己的记忆中，这些不好的事情都自带自动毁灭的功能。
    记不记得，那得要看她愿不愿意想起，这种事情当然是选择性忘记，打死不承认了。
    为了防止江城有条理的跟她拿出证据，鲁艺急忙的转移话题：“你这人，自己给自己找苦头吃，你要是来找我，指不定我们去年就在一起了。”
    “你不是在我救你以后才喜欢我的吗？”
    “是吗？不是吧，小时候你是一个胖墩的时候就挺喜欢你的。”
    江城哼了一声：“那跟你表白你还拒绝我？”
    鲁艺语重心长的教导他：“早恋不好，况且我们那时候还是小孩子，你还当着这么多人跟我表白，我很怕的好嘛。”
    “你是觉得我小时候丑吗？”
    鲁艺掐了掐他的脸蛋。“你小时候真的一点都不丑，比现在可爱多了。”
    这是实话，那时候江城胖乎乎的还挺可爱的，鲁艺很喜欢跟他玩，因为小时候的江城真的贼可爱，肚子软软的，人也好欺负，关键是好欺负。
    鲁艺要是干了什么坏事都让江城顶包，江城也不会拆穿，哪像现在这样，她要是做了什么坏事，别说让他顶包了，江城第一个就灭了她。
    “这也不怪你，我能理解你的自卑，有一个太美丽的朋友就是会这样，会随时都陷入自卑，这也怪我为什么偏偏长得这么好看呢？真是。”鲁艺啧啧摇头。
    “……家里的镜子是不是坏了？”
    鲁艺白了他一眼：“没有，就是家里的镜子告诉我是长得多好看的。”
    江城捂住她的耳朵，“别老看镜子，镜子诱惑你，让你找不到方向。”
    “什么意思？！”鲁艺威胁的看着他。
    “……我是说镜子夸你，都夸不出十分之一的好看。”这求生欲旺盛得。
    “我去，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给你一点甜头吃，等会好办事。”
    办事？办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