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艺江城》第40章 辜负

    “这人有反社会的倾向啊。具体的我还要亲自去见他一面，不过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现在他很危险，如果他盯上你了，这一时半会的没找到新的目标前，他会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
    “……哦。”鲁艺握着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温水。
    叮咚叮咚！手机响起的时候鲁艺一个激灵茶杯的水都差点要摔在桌面上了。
    江城握住她的手，接过她的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阵呼啸而过的风声跟一阵急促的喘息声：“郑荣……郑荣。”
    “艾丽医生？”
    鲁艺抬头看向江城。
    “艾丽医生怎么了？”江城再问了一句。
    “郑荣，郑荣自杀了！”
    那一刻，像是脑海中有那一根紧绷着的弦，啪的一声，断了。
    郑荣站在医院的楼顶上，风很大，她的身影随风摇摇欲坠，此刻的每一阵风都随时要把她从楼顶上刮落。
    楼下不仅仅有警察医生还有消防。
    “队长！”贺飞跑了上前。
    “什么情况？”
    “说要跳楼，她此刻的情绪很激动。这个高度云梯也上不去，就算是上去了，一旦刺激到她掉下来就出事了。”
    鲁艺已经跑了上楼，风雪越来越大，鲁艺站在楼顶上瑟瑟发抖，而郑荣只穿着一件毛衣外面披着的是一件红色的披肩，在那风雪交加的夜中那飘扬的颜色，是嗜血般的红。
    艾丽已经劝了好久，可是郑荣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听别人劝。她像是什么都听不见去的一样，神情是呆滞的，人也是麻木的。
    今天傍晚，艾丽的弟弟去世了。
    “郑荣。”鲁艺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她没回应。
    郑荣在那狭窄的缝隙走了一步，抬头看着天，笑了笑，眼中的有泪划过脸颊，红色披肩被风吹得鼓了起来。
    “郑荣！”鲁艺忽然大声的喊了一句。
    呼吸骤停，郑荣停下动作，僵硬缓慢的回头看了鲁艺一眼，笑了一声，眼中的泪越发的汹涌。
    “郑荣，你要干什么！”
    “他走了！”
    如果她只是想要跳楼的话，早就跳下去了，现在还没跳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她还有话要说，一定要说完了才会甘心了解自己的生命，而江城要趁着她说话的这段时间找到突破口营救人质。
    江城：跟她说说话，问她感兴趣的。
    鲁艺收起手机，舔了舔干燥的唇，握住了自己颤抖的手，鼓起勇气的开了口：“你有看到他最后一面吗？”
    郑荣惨笑出声：“没有，我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鲁艺发现这个问题问错，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在颤：“你喜欢他吗？”
    “我很爱他，很爱他，真的很爱……”郑荣呢喃着说着。
    江城走了上来，不过他的位置是在郑荣看不见的视线范围，沿着这条道一直走，脚步很轻，鲁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的不去看江城注意力放在郑荣的身上。
    心跳如雷，寒风似刀。
    郑荣开始再次陷入迷茫的状况，鲁艺握紧双拳再吼了一声：“郑荣！”
    “我跟你说过，有些事情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我跟你说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他还爱着你，你却沉迷于你的愧疚！那次我跟你说了，你还看不懂吗？他根本就不在乎你做过什么，他只在乎你！”郑荣成功的被她一声吼叫唬住了，鲁艺深呼吸一口气平静语气：“那天我还漏了一些话没说，他让我跟你说……”鲁艺停下了话语，眼眶红了起来。
    “他说什么了？”郑荣的注意力完全的被鲁艺牵着。
    “他说，即便有一天我不在了，我也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郑荣楞了一秒，情绪激动起来：“你骗人！他根本就不会这么说，我跟他约定好了，这辈子尽管生死都不离不弃！”
    对的，她说谎了。
    “你不知道我跟他的感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我的一切，我根本就不可能失去他。可是，他这么爱我，我还是辜负了他。”她惨淡的笑了一声，随后开始摇头语无伦次道：“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真的没有办法，妈妈病了需要一大笔钱我没有钱，我如果继续还跟他在一起，我就只能看着我妈死！”
    “我妈妈死了，他也丢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我留恋的人！”
    “还有我！”艾丽喊了一句：“小荣，还有我！还有姐姐。”
    郑荣哭了起来，哭声悲哀绝望。
    “我对不起你，我害死了伯父，我是艾家的罪人。姐姐你放心，我去了以后我一定会做牛做马的报答伯父的恩情。”
    当年，郑荣执意要离开，艾伯父去挽留结果在路上出了车祸，这也是这么多年来，郑荣一直不敢见艾家人的原因。
    因为愧疚，太愧疚了，一直以来这一份愧疚让她走上了如今的这一条不归路。
    “姐姐对不起……”郑荣闭上了眼睛，一阵风刮过，吹散了她的身影。
    “啊！”
    在一片尖叫声中江城抓住她的手。
    “放开我。”
    “抓紧了。”江城额边的汗水滴落在她的手上，瞬间化为冰冷。
    她笑：“何必呢？”郑荣开始挣脱。
    “别说这么多话，我让你抓紧了！”江城腿勾着铁线，两只手伸了下去，整个身体悬空在下。
    身后的人赶了过来，想要帮忙，郑荣的眸一怔，另一只手开始想要动作。
    江城怒吼：“别过来！”
    郑荣挣扎着：“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好，你就让我去吧。只有让我死，我的噩梦才能停止。我才得以安宁。”
    “不放！死了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就活下去！”江城说着话，看着的是她逐渐冰冷的眸，那眸中还有眼泪，在眼前凝固。
    不要放手，千万不能放手。他惧怕，生命在眼前坠落。
    “可，对我来说，死不可怕，活着才可怕。”郑荣一口咬在江城的手上，鲜血渗入喉腔，江城忍着痛不放手，郑荣用尽浑身最后一点力气掰开了他的手。
    然后，他就这么看着她，被红色的披肩飘扬裹身体坠落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不要！”江城拼命的往下面抓，可是抓住只有冰冷的雪花。
    身后的人抱住他，将他拖了下来。
    雪地被鲜血染红，那一天的空气，全是腥甜的味道，而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