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优星儿》第210章 让位！

    “将军······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杀了月心？”无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中闪烁着震惊的光芒。
    “是的，是我命令无颜杀了那个女人的。”将军冷笑，“原本在我的计划中，你的力量将会成为最为锋利的剑，但是那个女人让你的心变得柔软了。”
    “就因为这个？你······你便杀了她？”无霜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目光直视老人的眼瞳。
    “无霜，你现在的眼神我很喜欢，充满了绝望和仇恨，这才是一个兵器应该有的眼神。”老人毫不回避青年的眼神，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
    “兵器······兵器······”无霜暗自低语，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就连握着剑的手也慢慢垂了下来。
    “将军，这些年里，我、我敬你如父，可是你······可是你······咳咳咳······”无霜每说出一句话，口中便溢出一口鲜血，都后来，居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叮——
    手中的剑滑落，撞击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声音如同挽歌，宣告着一个年轻生命的消亡。
    “他死了。”
    魔王叹息一声，目中满是沧桑。
    “是的，又一个可怜的牺牲品。”将军收起了笑容，抬起满是皱褶的手掌，慢慢合上了青年的眼睛。
    “无霜是海族人，他这一辈子，本应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远东的珍珠海中，可惜他这短暂的一生，半点快乐的时光都没有享受到。”老人将青年平放在地上，目光中的锋芒渐渐收敛，转而是如同普通老头一般安详的眼神。
    “不，你说的不对，罗斯曼！不管是谁，不管他的一声如何凄凉，总有那么一段时间里，他幸福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魔王打断了老人的话，眉头一挑，伸手从空间戒中取出了一物，是一块洁白的牙雕，雕的是一个女人的半身像。
    雕刻的手法并不是很成熟，女人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如同覆盖了一层轻纱，犹抱琵琶半遮面，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反而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这、这东西是······”查尔斯定睛一看，忍不住惊呼道，“——这是魔王大人您的塑像！”
    魔王微微一笑，扭头看向查尔斯：“有些事情你只需保持好奇就可以了，至于真相，你不必知道，否则的话，就会像钱德森一样的下场。”
    查尔斯闻言眼角一跳，忍不住看了仰面躺在地上的钱德森，苦笑道：“不敢，魔王大人的私事属下岂敢过问。”
    “哼！不敢？”魔王冷哼一声，“你身为龙族之首，要是没有我，怕是早已登上了魔王的宝座。”
    “属下不敢！”查尔斯是个明白人，虽然他的确动过谋权篡位的念头，但是一想到魔王抬手间至尊高手都灰飞烟灭的实力，也就罢了。
    而且这些年里，他表面上是魔王的内务总管加贴身执事，实际上魔界大多数的事情都是经过他之手批准的，魔王压根不想管，也不愿管，用魔王的话说，有那个时间，不如窝在房间里看几本小说。
    说心里话，魔王真不是个好差事，除了权利遮天以外，魔界大事小事都要向你一一过问，就连有些大族人家孩子联姻的事情，也要向魔王打报告。
    ——靠！我是魔王耶！不是月老好不好啊！
    审批类似的文件时，就算是查尔斯这样从小受过高等贵族教育的老绅士，也忍不住暗中扶额低骂！
    “魔王大人，既然没有属下什么事了，属下就先行告退了。”查尔斯是聪明人，既然魔王都已经发出来逐客令，自己也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了。
    “把钱德森也带下去吧，一把老骨头了，躺在地上搞不好会生病。”
    “是！”查尔斯点头，向魔王行了一礼后，扛着钱德森出了但丁殿。
    身后厚重的铁门慢慢阖上，在最后一瞬，查尔斯回首，望着但丁深处的那一对人影，他忍不住幽幽叹了一口气。
    其实关于魔王和罗斯曼的事情，查尔斯也略有耳闻，不过此事过于隐晦，影响不好。整个魔界知道的人寥寥可数，他也是偶然听自己的一位好友提起过，至于他的那位好友，早已死于非命。看来，有时候知道的太多，真不是一件好事！
    查尔斯抬首，望着魔都罕见的碧蓝天空，幽幽叹了口气：“爱情啊！爱情啊！真是太可怕啊！”
    ——
    但丁殿内。
    罗斯曼静静地望着魔王手中的牙雕，沉默了片刻，慢慢开口道：“莉莉，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一直留着它。”
    “是的！我一直留着，每当我看到它的时候，总会想起三百年前那个在烈日下挥剑的少年！”魔王笑了，眼神忽地变得温柔了起来。
    “是啊！不知不觉三百年过去了啊！”老人悠悠地笑，脸上沟壑般的皱纹忽地慢慢消失，脸灰暗的老年斑也渐渐褪去。
    “你！住手！”魔王看到老人脸上的变化，一把扣住了老人的手腕，厉声道：“罗斯曼！你不想活了吗？”
    “活？我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莉莉！”老者一把拉开魔王的手，后退几步，朗声道：“莉莉！你听到了！只从那一日你拒绝了我之后，我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少年了！”
    “可是······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魔王仿佛看到了昔年的那个少年，少年架着金色的马车，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他怀抱着一大把极寒之地五百年一开花的冰玫瑰来到了她的身前，跪地求婚，然而魔王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那时候她还不是魔王，她只是个刚刚来到异世界的少女，那个时候他也不是黑金军将军，他只是个家族排在末位的天资不高的魔族少年。
    “是的！我知道！所以我一直留在了你的身边。”老人笑了笑，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以为你会远走高飞，结果你留了下来。”
    “因为我忘不了你。莉莉，你不知道，每天昼夜交替之时，我都会站在黑塔的顶峰，望着魔宫的方向，因为那里有你。”老人的脸扭曲着，一会儿老态龙钟，一会儿青春年少，声音也时而沙哑时而清越。
    “还有就是······一旦我发现有人要接近你，我就会秘密杀了他！”老人冷笑，“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那么，你为什么想要杀我？”魔王问，“我想，这和你是灵狼教会的人并没有关系吧？”
    “是的，灵狼教会对我而言，不过是个和同类互舔伤口的地方。我想，我之所以想要杀了你，大概是太爱你了吧！爱得越深，恨得越深！”老人的肩膀颤抖起来，呵呵一笑，“也许你死了，我的灵魂就解脱了。”
    老人说完话的时候，容貌已经恢复了年少时的模样。
    “为什么要这样？”魔王望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眼瞳里满是哀伤，“为什么？为什么？”
    “呵呵······至少在我死前，我想用我最美好的一面面对你。”俊朗的少年温和一笑，身体慢慢向后仰去，“永别了，我的莉莉！永别了······”
    ··
    三天后，魔界格局大变，魔王主动让位，新任魔王也就是第二十任魔王由查尔斯·龙武·白公爵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