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优星儿》第209章 摊牌

    “灵狼徽章？”魔王双目微微一缩，微红的双瞳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看不出是喜还是忧。
    “灵狼徽章······灵狼教会，罗斯曼，你······你真的是半魔？”说话的是钱德森，他本就阴森可怖的脸，因为惊讶，变得更加骇人。
    “是的，是不是感到很震惊？。”罗斯曼望着钱德森，嘴角微微一咧。
    “······原来你的体内一直流着人族的血。”钱德森咬牙，手掌握拳，捏得骨头咯嘣直响。
    “想杀我？”罗斯曼轻蔑一笑，朗声道，“整个魔界，除了魔王，谁也没有资格杀我！”
    “你！”钱德森动怒，一张丑陋的老脸刹那间幻化成了猫头鹰的模样，一对漆黑坚硬的羽翼嗤的一声穿破了老者背后的衣裳。
    “住手！”魔王拦住了钱德森，修长的玉指在钱德森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也不见她使了多大的力气，钱德森忽地膝盖一软，仿佛被人抽去了脊梁骨，一声闷哼之后倒在了漆黑的大理石地面上。
    “这······这······”查尔斯语无伦次地望着魔王，眼中有一丝恐惧的光芒。
    “放心好了，这是惊梦指，对身体没有伤害的······只是，会夺取他的一段记忆而已。”魔王面露一丝痛苦之色，喃喃自语，“师父教我这一招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万物皆有灵，灵就是记忆，记忆便是灵！一个人，不管他的过去是辉煌还是落魄，对于那个人而言，都是最为宝贵的财富。故此，夺走一个人的记忆，乃是人间最残忍的事情，惊梦指虽对人的身体每天有任何伤害，但是却——”
    少女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忘记了面前的众人，她自说自语着，如同陷入了封魔之中。
    “将军！好机会！”无霜见魔王忽地状若疯癫，手指微微一弹，他腰间的细剑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意，呛的一声清响，细剑出鞘，直刺魔王的咽喉。
    “狱之火！咒之冰！”无霜大喊着，他的手指在身前变幻着繁复的手势，左右眼瞳中分别出现了火焰和玄冰的图腾。
    一个赤红如苍穹烈日，一个幽蓝如九幽之魂！
    一红一蓝两道光带，从他的眼瞳中喷涌而出，与此同时，他的上身衣服因为周身上下激越的魔气而撕裂，露出了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
    “我杀了你！魔鬼！我要为月心报仇！”他放声大喊，鲜红的血顺着眼角流出，这时候。
    他的脑海中忽地浮现出那颗苍白的人头，美丽的女子紧闭着双眼，盘在头顶的发髻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棒棒糖，女子嘴角凄婉的笑容，成为了他心底永远的痛。
    ——月心，你等我，等我杀了魔王，便去找你！
    就在这时，那双目紧闭的女子忽地睁开了双眼，眼瞳灰白一片，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不······不是她······无霜，住手······”
    无霜心中一震，想要问为什么，然而眼前画面徒然一变，那颗美丽又诡异的女人头消失不见，他的眼前出现的是魔王那张平静而美丽的脸。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既然月心说不是她，那么凶手一定不会是她！月心不会骗我的！
    无霜心中后悔自己的冲动，想要移开剑锋，却已经来不及。
    细剑雪亮的剑刃上流转着红蓝二色的光茫，速度快如雷霆，直射魔王的咽喉。
    但是，魔王却依旧目光平静，仿佛感觉不到身前的危险，她口中是不是低语几句，似乎还没有从消除钱德森的记忆中走出。
    “魔王大人！小心啊！”查尔斯一声惊呼，为了替魔王挡下这一击，他那苍老的身躯瞬间挺拔了起来，鼓凸的肌肉如同铅块一般，只一刹那，便撑爆了他的礼服。
    查尔斯冒着折损性命的危险，瞬间战龙化，他妄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下这一击，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严重低估了无霜的战斗力。
    查尔斯龙族，天生血统优渥，无需学习魔法，剑术，光是凭借着龙化之后异常坚硬的身躯和闪电般的速度，便可站在魔族食物链的顶端。
    要是他对魔法稍有研究，便会知道刚才无霜释放“狱之火”和“咒之冰”并非常规的魔法，而是那本被魔界魔法学会定为禁书的《十二重绝望》中的第八术和第十术。
    这两个法术本是同源，后因为连法术的创造者都无法完全施展出来，故此将法术一分为二，分为冰火两术。
    该术威力巨大，巨大的魔力不来自施法者的本身，而是来源人魔两界混沌时期的八位天神中的赤蓝双面之神——传说这该神位于八神第五位，掌管人魔两界一切的冰火。
    因为是借助神力，故此代价也是巨大的——施法者需要祭献自己一半的性命，并且终身被冰火之力折磨，生不如死！
    这种害人害己的禁忌魔法，一旦施展出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啊！”查尔斯仗着自己龙化后坚硬如铁的身躯，妄图欺身上，然而刚靠近魔王，便感觉自己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上，巨大的反弹之路向他涌来，如同海啸在身体中狂涌。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前便是一黑，身体被气浪掀起，复而重重落地，摔得口鼻之中皆是鲜血。
    “不······你不能杀她！不可以！她只能死在我的手里！”罗斯曼伸长手臂，想要拦住自己的属下，但是为时已晚。
    眼见魔王就要血溅当场之时，魔王苍白的脸上忽地恢复了一点血色，嘤叮一声低吟，魔王微微抬手，两支青葱般的手指捏住了眼前的剑锋。而那附魔着狱之火和咒之冰的剑刃，居然就这样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之中，剑刃剧烈颤抖着，叮的一声从中间折成了两段。
    剑势已去，无霜的神情顿时萎顿了下来，一张英挺的俊脸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布满了沟沟壑壑的周围，以及灰暗的老年斑。
    “该死，你何必如此傻呢？”魔王轻叹一声，手一挥，无霜的身躯轻飘飘地向后飞去，平稳地落地。
    “咳咳咳咳······为什么······为什么不杀我？”无霜吃力地说出这句话，口鼻中鲜血漆黑如墨，滴在地面的时候居然发出嗤嗤声响。
    “······”魔王摇摇头，看向罗斯曼，悲声道：“这个孩子快要死了，你难道要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吗？”
    “也好。”罗斯曼走到无霜的身边，低身耳语道，“孩子，你真傻，其实呢······杀了月心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