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胜非笑了一下,“林冲现在是异姓王,尚书令衔,实任枢密使,可以说已经位极人臣,他为什么要害官家?”
秦桧插话道:“有没有可能他人仿效汉时的王莽有篡位之心呢?”
赵鼎摇了摇头,“老夫以为,吴王下毒的可能性也不大,假设说他有篡位之心,以他现在的地位和手中掌握的兵权,兵马,他完全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而不是愚蠢地下毒。这实在是太荒唐嘛。”
赵令譮看了他一眼,问:“赵大人为什么说太荒唐呢?”
赵鼎有些生气地说:“庆王就不要装糊涂了。那林冲毒死官家,他就能继承大位吗?皇室宗亲、两位皇子、朝中大臣、各州府的封疆大吏们会答应吗?”
赵令譮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那赵大人的意思也是大皇子赵璩下的毒喽?”
赵鼎扁扁嘴,“老夫不敢说是谁下的毒,但是老夫知道如果官家走了,谁可能获得利益最大,只有两位皇子嘛,二皇子又不在现场,剩下的还有谁?”
赵令譮想了想,“既然你们三位宰相请我出山主持大局,那我就下第一道命令,把他们三个人全给放了。”
因为林冲被抓了,而且牵扯进这样的大案中,秦桧心中早就乐开花了。
在满朝文武当中,秦桧最忌惮的人就是林冲。
因为林冲能文能武,掌握军权,而且手下无数悍将甘心为他效命,唯他的马首是瞻。
最关键的是:他非常清楚,赵构在利用林冲来克制自己,以求朝局的平衡。
现在,赵构中了毒,人事不省,危在旦夕,林冲被捕入狱,而这个庆王又是个有名的逍遥王爷,无意揽权,
而且不足以对自己弄权形成太大的威胁。
现在赵令譮说要把三人放了,林冲也在其中,这样一来。
本来对秦桧非常有利的局面,一下就改变了。
秦桧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于是连连说道:“不可,不可以的,请庆王收回刚成的成命。”
赵令譮冷冷地扫了秦桧一眼,说道:“秦桧,刚才你口口声声要本王出山主持大局,现在本王不过是要放了三个人,你就这么阻三拦四的,我看你想请我出山是假呀,那好吧,由你来出山监国主持大局好了。”
秦桧一听这话,吓坏了。
大宋的江山怎么可能让一个外姓人当家呢。这不是在暗示他造反吗?
秦桧拱拱手道:“庆王,非是老臣阻拦,只是这三人当中,恩平郡王是可以放的,另外两个人,是万万不能放的。”
赵令譮瞪一眼,“为什么呀,还怕他们跑了不成?没关系,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要是跑了,就把老头子我这颗老头砍下来,你看如何呀?”
秦桧一听这话,知道不是好话,脸色非常的尴尬。
朱胜非插话道:“庆王爷砍你的头太孤单,老朱我也凑个热闹,一旦把吴王放了,他有什么不当之处,老朱也愿意用自己这颗项上人头担保。”
赵令譮向朱胜非点了点头,转过脸对秦桧说道:“秦桧,我们两个老家伙一人是刚刚出来主持大局的亲王监国,一个是副宰相,我们两个的头能不能保林冲出来呀?”
秦桧只得说道:“那是当然,保得了的,保得了的。只是老臣不知道庆王为什么要放了他们,现在他们可是最大嫌疑人呀。”
赵令譮冷哼了一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不仅是他们三个,所有人都值得怀疑,并不是说在现场的人就有可能害官家,也有可能是在幕后策划和指使,他们三个不过是让人栽赃了。”
秦桧有些不服气地说:“庆王这话我是不同意的,最少咱们四个是没有这个嫌疑的。”
赵令譮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这个很难讲的。行了,咱们现在不说这个事儿了。我这个监国再下一道命令,这件事就由你秦相现在就去给办了吧。”
秦桧派人去把赵璩,林冲、冯南山三个人给放了。
林冲和冯南山来到庆王府谢恩。
赵令譮说道:“本王把二位放出来是有原因的。”
林冲和冯南山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老亲王。
只听他继续说道:“虽说本王一直闲赋在家,但是对朝局和朝政,本王也不是不闻不问的,你们二位都是能办事情的干才。
目前这个案子,非同小可,也可以说是我大宋开国以来最大的案子。
形势严峻,所以呢,本王把你们二人放出来,是想让你们二人帮我查出这个敢对官家下手的幕后黑手,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林冲道:“庆王爷,你让林冲和南山兄这两个嫌疑人办案,恐怕会引起一些人的非议吧?”
赵令譮淡淡地看了林冲一眼,问道:“吴王,你这分明是瞧不起老头子我嘛,你为什么要害官家,你真要是想学王莽的话,没全没必要这么蠢的手段,老头子虽说多年不问政事,这点事情还是看得清楚的。”
又一指冯南山,“冯大人一向聪明绝顶,办事精明,行事有据,而且他不过是个侍郎,老头子不相信冯大人会做这样的糊涂事,当面杀人,这简直是蠢不可及吗?
行啦,时间紧迫,你们马上去查办此案,不管涉及到谁,但凡是有作案的嫌疑都可立即缉拿查办,包括两位皇子和那个秦桧。”
林冲和冯南山一齐点了点头。
再说,那个秦熺替赵璩找来的修缮“延年阁”的那个木匠鲁玉工。
他听说赵构在延年阁出了事以后,吓得魂飞魄散,虽说他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中毒,但是,当时赵璩让他修那块板子时的特殊要求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他越想越怕,不得不连夜收拾了些细软逃,雇了辆马车带着老婆想离开核杭州。
可是,他们俩个还没跑出多远,就有七八个骑着马的劲装大汉在后面追他们。
鲁玉工沿着一条河岸边赶着马车没命地跑,后面的那七八个大汉紧紧追赶。
眼看着就要追上了鲁玉工了,鲁玉工把身上的装着金银细软的包袱全部扔在地上,那些金银珠宝扔了一地。
鲁玉工本来想借用这个办法为自己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但是,那七八个人并没有去捡拾那些金银珠宝,一直只要追上鲁玉工,鲁玉工知道这些人是来杀自己灭口的,绝对不能让他们给追上。
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鲁玉工身子一纵,跳进了旁边的河里了,他所赶的那辆马车也冲进了河里。
鲁玉工在河水里挣扎了几下,就沉没入河水里,不见了影踪。
那七八个在后面追赶他的大汉相互看了看,又沿着河边寻找了一会儿,没有看见鲁玉工再出现,就转身离开了。
再说庆王赵令譮开始旅行监国之职了,他先是下了一道命令,更换了皇宫内廷外廷的部分禁军军官,又特别向霍卫下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许禁军调动和更换一兵一卒,另外,他还派人四下寻访可以治蛇毒的名医。
再说林冲和冯南山这边。
两人回到林府后商量着如何查到凶手的事。
林冲问冯南山对此案的看法。
冯南山苦笑着摇了摇头,“王爷,这个案子事关重大,卑职职微言轻,所以,卑职想先听听王爷对的看法。”
林冲很直接地问:“南山兄,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妨直接说,你觉得是谁给官家下的毒?”
冯南山尴尬地耸耸肩膀,“这个……这个……卑职真不敢贸然下结论。”
林冲点了点头,“那好,那咱们现在就去延年阁去现场瞅瞅。“
两人来到宫里找到霍卫提出要去延年阁去看看。
霍卫带着他们俩走进了延年阁。
林冲心里早就认定了是赵璩给赵构下的毒,因为如果赵构死了,他是大皇子,按照皇家一直以来的“立长不立幼”的原则,他非常有可能继承大位。
他是赵构死后的最大受益者。
另外,那天林冲几次看赵璩不断地看天棚,表情也非常奇怪,所以,他才来冯南山来到这里,现场勘察。
林冲走到天棚下向上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吩咐霍卫,“霍将军,你安排几个人上去各位好好查看一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霍卫挥手让几个个禁军侍卫四处勘察。
而林冲则围着屋子里专门煮茶的桌子转了几圈儿。
突然,他发现在桌案上那个用来煮茶的小火炉的位置旁有一个茶炉座的印迹儿,显然,这应该是有人刚刚移动了这个茶炉,而且,茶炉上有个没有盖儿的茶壶。
林冲又抬起头向天棚看了几眼,看到天棚上面有一处可能是因为长年煮茶而留下痕迹。
他搬了把椅子,踩着椅子,伸着脑袋往上仔细地又看那个处痕迹。
他发现那个痕迹边儿有一块木板的颜色和旁边其它的木板的颜色有些不同。
这块木板从材质上看应该是新的木头,从颜色上看应该是后换的,如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只是有些许细微的差别而已。
最让林冲诧异的是这块木板上有一个像是虫蛀的,又比虫蛀的大一些的,大约手指肚大小的圆洞。
林冲又向下看了看,他惊发现,这个木板上的眼儿的下面正对着那个茶炉,他心里一动,暗叫了一声,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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