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从椅子上跳下来,蹲下身在桌案边仔细地又一一看了看茶炉周围的情况。
他看到茶炉的周围桌面上落了几颗不仔细看,几乎没办法看不见的木屑沫儿。
林冲挥手把霍卫叫了过来,“卫将军,当时你在场,你有没看见当时是谁动手移动过这个茶炉了?”
霍卫想了想说:“我记得是当时好像是大皇子移了一下。”
林冲目光一凛,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语气问道:“霍将军,你应该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你确定是当时大皇子移动的这个茶炉?”
霍卫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大皇子他还把手给烫了一下。
他的手上现在应该还有一个烫伤,怎么,王爷,您觉得这个茶炉有什么问题吗?”
冯南并没有马上回答霍卫的问题,轻轻地拿起那个那个没盖盖儿的茶壶,又问:“霍卫,你再好好回想一下,当歇会儿是谁打开的这个盖子吗?”
霍卫又仔细地想了想,然后很肯定地说道:“应该也是大皇子。”
林冲心里一惊,“你确定?”
“我确定。”
林冲点了点头,亲自动手把桌子上的那个小茶炉给点着了火,并往那个没有盖儿的茶壶里倒了点水。
延年阁里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是这些人都知道林冲这位王爷总是有别人意想不到的想法和办法,所以,他们都非常着急地等着结果的出现。
过了一会儿,茶炉上的那个茶壶里的水沸腾起来了,茶壶里的热气直冲到天花板,而热气恰恰熏在那块好像是后换的新木板上。
林冲指了指上面的那块新木板,说:“霍将军,你看到什么没有?”
霍卫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
林冲淡然一笑,“你没注意到那块木板有一个洞吗?”
霍卫这才伸着脖子仔细地看了看,“哎啊,这里真有一个洞,这是什么虫子蛀的,我平时我没怎么注意到呀。”
林冲摇摇头,说道:“霍将军,你搞错了,这个洞不是虫蛀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人为的,而这个人就是向官家下毒的幕后主使者。”
霍卫一惊,“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这间屋子除了官家之外没有有经过特许,任何人不可以进来,不可能有人在天花板上动手脚,绝对不可能。”
林冲苦笑着摇了摇头,“霍将军,你先别急着说可能、不可能,你接着往下看,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随着茶炉的温度越来越高,那个小茶壶里的水也沸腾得越来越厉害,壶内的热气也越来越大,因为房间内没有风,所以那股子热气直冲向天花板的那个洞上。
林冲拉着霍卫,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木板上的那个小小的洞。
几个侍卫也跟着向上看。
“哎呀,看,那是什么?”一个年轻的侍卫眼尖,先看到了什么,大声地叫了起来。
众人再定睛一看,都看到那块木板上的那个洞里露出了一个活动的小头儿,接着是几滴白色的液体滴了下来,正好滴进那个没盖盖儿的茶壶里。
霍卫向上一指,喝令道:“快上去一个人把上面的那个玩意儿给我弄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侍卫从外面搬来两把椅子叠在一起,等他到了顶上,让下面的另一个侍卫往上扔了一把小短刀。
这个侍卫用小短刀把那块木板轻轻地撬了下来,发现里面藏着一条黑绿色的小蛇。
那个侍卫一伸手抓住蛇的七寸,把它给捉了下来给霍卫和林冲两个人看。
林冲点了点头,“果然是这个东西。”
霍卫问:“王爷,这是什么东西呀?”
林冲笑了笑,“这是一种产自金国北部的一种蛇,它叫绿冥蛇,这种蛇有一种特性就是怕热不怕冷,最喜欢怕在冷高的地方,一旦遇到热气它就会发昏,然后往外吐毒液。
所以,施毒的人就是利用了它的这个特性把它放在这里,然后在下面用茶壶里的热气烘烤它,让他发昏吐毒汁,正好掉在官家喝茶用的这个茶壶里,官家一喝就中毒了。”
霍卫非常吃惊地看了看那条蛇,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那块里面藏着蛇的木板,一脸的迷茫之色。
林冲问道:“霍将军,你是内宫守将,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人来翻修过这间屋子呀?”
霍卫刚要开口说话,林冲一摆手,“你先不要说,让我来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不是大皇子派人来翻修过这里?”
霍卫无比讶异地点点头,“王爷猜的没错,的确是大皇子前几天来这里见官家,说是这间屋子的天棚太陈旧了,他手下有一个能工巧匠可以翻修,这不,官家就让他的那个人来修了,修了之后果然不错,一般看不出来破绽。”
“那个工匠叫什么,现在在哪里?”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大皇子带来的,要不要去问一下大皇子呀?”
林冲摇了摇头,“不行,现在还不能惊动大皇子。”又向屋里的所有侍卫说,“你们几个也听着,不许把刚才看到的事说出去。”
众侍卫都是禁军侍卫懂得事情的严重性,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林冲又对霍卫说:“霍将军,我看现在得把庆王爷请到这里来,让他来决断这件事。”
林冲的话音未落,外面有个侍卫走进来报说:“霍将军,庆王爷来了,要见您。”
霍卫一挥手,“快请庆王爷进来。”
赵令譮急匆匆地走进来,对林冲说:“吴王,我到处找你呢。”
林冲一怔,“庆王找我有什么事呀?”
“刚才太医给我说官家可能是不行了,让我准备后事,我正想找你商量着怎么办理官家后事,什么时候对外宣布,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咱们如何应付。”
林冲道:“庆王爷,现在官家病势危急,我的府里有一个女郎中,最擅长解毒,不知可否让她来试一试。”
霍卫连忙插话说:“这怎么可能呢,官家的贵体一向是由宫内的太医诊治,从来还没有外边的郎中给治病,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哪个来承担结果呀?”
赵令譮拍了拍胸脯说道:“官家现在已然是这样了,不妨试一试,就当死马当活马医了,至于说出了什么意外,一切责任全由老头子我一人担当。”
林冲马上派自己的从去府里把青木静香叫进宫来给赵构解毒治病。
三天后,赵璩正在自己的郡王府里和秦熺商量着如何东窗事发该如何应付。
两人正说着,一个下人走进来,报说:“郡王爷,官里来了个太监,要是有万急之事要见您。”
赵璩抬腿就要往外走,秦熺一把拉住他,“郡王爷你稍等一下。”
赵璩问:“什么事?”
秦熺把那个下人轰了出去,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郡王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官家驾崩了,现在让你进宫,弄不好是建王一党的圈套,如果你只身前往,必遭毒手。”
赵璩让秦熺吓得六神无主,忙问:“那我该怎么办,宫里叫去的,如果我不去,那是抗旨,也是大罪呀。”
秦熺想了想说道:“去是一定要去的,不过,你得带上兵马去,另外,我也带上些人马在宫外策应,你在里面举火为号,我就杀进去。”
赵璩傻了,“秦熺,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不是犯上作乱吗,要灭全族的。”
秦熺摇了摇头,“郡王爷,现在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了,您也更不能有妇人之仁,现在你动手就是天,不动手就是地,等到建王一党先下手,你后悔就晚了。”
赵璩还是有些害怕,他摇了摇头,“不行,不能这么蛮干,我先出去听听是怎么回事再作道理。”
秦熺说:“也好,不过如果真的像我猜的那样官家驾崩了,你一定不要马上跟着那个太监去宫里,一定找个借口回来,咱们再作道理。”
赵璩点了点头,出去了。
那个太监叫张德林,是赵构身边的贴身太监,他一见赵璩突然跪倒在地,捂着脸放声大哭。
赵璩忙把他扶起来,“张公公,你先别哭,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宣我进宫呀?”
张德林泪眼婆娑地说:“大皇子,官家他……他驾崩了。”
“啊?”赵璩一时间都是面如土色,呆若木鸡。
张德林见赵璩傻了,继续说道:“大皇子您就别愣着了,快点跟我进宫领旨。”
“领旨?领什么旨呀?”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请大皇子速速跟奴才走。”
赵璩这才记起秦熺的话,马上说道:“行,你在这儿先等一会儿我,我进去换件衣服就跟你走。”
说着,他也不等张德林答应就快步进了书房,一见秦熺马上说道:“秦熺,让你猜中了,真的是我父皇驾崩了,现在让我进宫领旨。”
“领什么旨?”
“那个太监没说,我也不知道。”
秦熺紧张地转了转眼珠,“大皇子,现在形势急迫,你一定要按全刚才说的办,一定要多带人马进宫,一旦官家传位给建王,你就得果然下手,不能有半点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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