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莹一看到曾雅柔向自己走来,就朝身旁人点了点头,然后抓着曾雅柔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问道:“雅柔,你怎么来了?”
曾雅柔沉着脸,听到舒莹此话,更是满腔怒火,一把就将她的手给甩开了,“怎么,难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舒莹怔愣了一下,眼见曾雅柔已经迅速的往一旁走了,她的眼神冷了冷,朝不远处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勾了勾手指。
男人走上前来,轻声问道:“舒小姐有什么吩咐?”
舒莹的下巴轻轻昂了昂:“别让她捣蛋,否则直接拖出去。”
“那任小姐那边。”
“随便找个人留意着就好,她翻不起什么浪,倒是那个吕悠悠,务必叫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是。我明白了。”
舒莹点了点头,然后轻轻转了身,看着远处正与几个外国人聊得兴致正酣的任安秋与尹柔。
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倒是没有想到任安秋竟能有这样的机缘造化,能得了尹柔和梁菲菲的青眼。
在任安秋旁边听得兴致脖脖,感受到自己好友的喜悦而笑眯眯的萧烟,许是感觉到舒莹的目光,抬头朝自己这边望了一眼。
舒莹举杯朝她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萧烟怔了一下,凝神一想,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她撅撅嘴,继续笑眯眯的听着任安秋与这几位外国友人聊天。
萧烟看着任安秋的眼神不要太崇拜,只觉得他们都很厉害的样子,她好羡慕呀……
不远处正与尹寿、陆霖聊天的梁大喜偶然回头看自己的妻子一眼,见到她那样笑眯眯模样,脑中就有点发昏。
最近萧烟跟自己实在是闹得厉害,不是吵着要生个孩子,就是吵着说当富家太太发腻了,要出来工作,做点她自己喜欢的事。
这怎么行呢?
像他这么讨厌小孩子的人,怎么可能生孩子?至于第二个问题,梁大喜私心里,就想将萧烟整个人都藏起来才好,让她出来抛头露面?工作?那真是太丢他的脸了,梁家还需要她打份工来养家不成?
本来梁大喜今天带萧烟出来,是想让她散散心的,但是此刻看萧烟看着任安秋的眼神,已经是从羡慕转成崇拜了。
能不崇拜么?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而且还做得这么极致,连世界都有名的业内人士,都对她赞誉有加……
最近的电视报纸上,都已经接连报导好久了呢。
萧烟都要羡慕死了,如果她也能出来做点事,做自己喜欢的事,那她的人生就真的是有那么点价值,她就真的不算白活一场了……
萧烟眼睛里冒起星星的时候,梁大喜果断的抛下了两个好友,大步走了过来,朝几人微点点头,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旁边的暗处带了过去。
任安秋原本正与几人聊得正欢,耳听站在自己旁边的萧烟一声娇呼,连忙朝她一望,就见萧烟一脸不满的被梁大喜拥在怀里,迅速的被他给带走了。
任安秋无耐的摇摇头,向正撅着嘴回过头来看着她的萧烟招了招手。
任安秋此刻心中其实对尹柔满怀歉意与感激,歉意,自然是此前与吕悠悠聊起她时,心中竟曾想着尹柔或许会将那两件礼服的设计据为己有,谁知尹柔行事却如此坦荡,毫不藏私,且还这样不遗余力地提携她。
任安秋的感激亦是来自于此。
那边厢鹿羽已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或许永远再翻不了身。岂料尹柔却毫不在意,帮她引荐的这几位顶级设计师,实打实的是存了提携之意。
一个业内有名的前辈,能如此提携她一个新人。简直可说是感激涕零。
几人聊得兴起,任安秋更是诚遑诚恐,而那几位外邦人士显然对她的各个方面都有极大的兴趣,甚至还提出要看一看鹿羽的设计。
尹柔见是如此,索性便将几人引至脚落里的桌子旁,叫服务生倒上酒,慢慢聊。
如此时间便过得极快,几人在任安秋手机上欣赏完鹿羽的几大经典款式,不住赞赏时,那厢俞氏的活动也已开始。
司仪做完简练的介绍,便请巩姐上台,一时掌声如雷,不过尹柔这一伙人显然兴致不在此,交头接耳聊得不亦乐乎。
任安秋亦只在抽空之中往台上瞟一眼,偶有“阿漠爷爷留下的地”、“要打造成俯瞰鹏城集商务、社交于一身的新楼王……”、“新地王……”、“与舒氏联手”等等词句传入耳中,并未引得她过多注意力。
直到原本正兴致勃勃听着交谈的尹柔突然转过了头,怔怔望着远处台上出神,而其他参会众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时,任安秋方惊醒过来。
“刚才巩姐说什么?”她呆呆地问尹柔。
尹柔调过头,看着任安秋,眼睛里面仿佛含着深深地不可置信与怜悯:“巩姨刚才宣布俞、舒两家联手开发新地王……”
“后面那句是什么?”任安秋问。
“她说今天是阿漠与舒莹订婚的日子……”
任安秋的身体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雪一样苍白,唇上血色尽失,忍不住轻轻的抖了起来,耳中嗡嗡作响,雷鸣的掌声仿佛像是黑夜里汹涌拍打着礁石的波涛,正朝她整个人扑了过来。
肯定是听错了。任安秋心里想。
人猛的站了起来,道了一声“Sorry”后,撞撞跌跌的想往舞台走去。才迈出三步,就有一个黑衣人突然出来,伸手拦住了她:“任小姐,您不能再靠近了。”
任安秋顿住了脚步,呆呆向舞台望去。
俞漠站在台上,脸上的神情有错谔,有惊异,更多的可能还有愤怒。
任安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或许是她潜意识里的错觉,以为俞漠是被巩姐或是舒莹逼迫了。
然后她看到他俞漠的眼睛迅速的在台下搜寻,看向她的时候,他的眼神顿住了,脚步抬了一下,但是巩姐似乎在他身旁耳语了一句什么话,他的脚步有些迟疑的也顿住了。
舒莹脸上舒展的笑意里,含了一股新娘特有的甜蜜与娇羞,令任安秋浑身都发起了抖。
“我这个儿子不听话。”巩姐一手抓着俞漠,一手举着话筒,脸上笑意盎然:“这些年多亏了各位叔伯好友的照顾,三十多岁的人了,现在终于决定回来接手家里的生意,如今我跟他爸爸也没有什么想法,只希望他早日和盈盈完婚,为我们俞家添个大胖小子,那就真正是安乐了……”
掌声再次雷鸣而起,由吕悠悠团队承包全场的摄影团队不停按下闪光灯,将整个经过记录了下来。
当然吕悠悠也傻了,原本舒莹交待,要自己帮她多拍几张台上的照片,可是此刻她举着相机,完完全全的目瞪口呆。
身为任安秋的好友,吕悠悠从来没有听任安秋提起过舒莹这号人,以为她的情敌从始至终,就只有那个小丫头片子曾雅柔。
她甩了相机就将想冲上台去,打定心思要将俞漠揪下来,好好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才跨出一步,就有人上前拦住了她:“吕小姐,你的工作是摄影,烦请你有点职业操守,搞砸了这场宴晚,违约金怕你承受不起……”
吕悠悠一下呆了。
事实上呆住的并不只她,还有那个任安秋的情敌,小丫头片子曾雅柔。
“刚刚俞漠他妈说什么?”曾雅柔不可置信的问站在自己旁边的女人。
“俞先生和舒小姐订婚……”女人解释道。
曾雅柔摆了摆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可能?
自己和舒莹的关系这么好,不论是生活上,还是情感上,一有麻烦了,她就打电话求助她帮她解决。
多少为将任安秋从俞漠身边挤走的出谋划策,不都是舒莹教的吗?
现在这算是什么意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还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她费尽心思,买房子,装修,主动对俞漠投怀送抱,甚至不惜花重金买水军,意图整垮鹿羽,整垮任安秋,将她从大树枝头逼落地底,逼得她无处可去,逼得俞漠厌弃她……
这些不都是舒莹教她的么?
怎么现在兜兜转转,反而把俞漠奉给了舒莹?
她费尽心机,却为她人做了嫁裳?
曾雅柔两手紧紧提着自己的裙摆,就想冲上台去质问舒莹,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她也才跨出两步,就有黑衣人走上前来,说道:“小姐,很抱歉您今天入场时提供的请帖是假的,烦请您立刻离场……”
曾雅柔扬起巴掌,想往那人的脸上甩过去,下一刻,她就被两个人架住双臂,拖着她就往外走。
曾雅柔实在是太震惊了,以致竟忘了发挥她那死缠烂打的功夫,只待被架着走到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吓人的任安秋身边时,她方反应过来,大声呼道:“任安秋,你TM是傻了吗?”
任安秋被她这一声喝骂,一下子惊醒过来,眼泪像下雨一样撒了下来。
透过朦胧的泪眼,她看到那远处台上的俞漠仿佛更急了,推开自己的母亲就跨到了台下,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任安秋觉得一切都遥不可及,身上的这雅致的裙、颈上那奢华的链、还有周围这美轮美奂的场与乐,一瞬间仿佛都从她身边抽离而去了。
她提着裙边,仓皇的转身,如同是逃命一样,从门口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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