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群与君无忌回家后,为皇上御赐的婚事,冷言冷语,针锋相对。几回合后,君不群不耐地说:“你心里苦闷,做爹的明白,不过这件事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为什么?”
“因为是皇上招亲,你反对便是开罪皇上,得罪了皇上,就等于是逼老子造反!”君不群吼道。
“哼!难道我听命娶了建宁公主,你就不会造反了吗?”君无忌转身跨出门。
“畜生!畜生!”
小巧在青禾房间收拾,看见君无忌送给青禾的玉佩,拎起细瞧。青禾一把夺过,小巧追问是不是君世子送的,青禾抚玉不答。小巧叨叨没完,青禾一把推小巧出去。
“郡主,你真该好好想想,一边是平西王府,一边是皇宫,究竟何处才是你的归宿呢?”小巧往门缝里挤出头说。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还有,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个两江总督佟仕俊,也不知道夫人和老爷还会不会再逼你嫁过去呢。”
“要我嫁佟仕俊?绝对没门!好啦,你别再烦我了,赶紧走吧!”青禾砰的关上门,又看到梳妆台上从莫临风身上撕下的一截衣袖,双手各执一样,痴痴地也不知情归何方了。
青禾心里乱乱的,便想着出府散散心。刚一出门,便有一个年轻公子对她笑道:“为什么两次见你,都是愁眉苦脸的呢?”
“佟仕俊?”青禾脸上微微露出厌恶的神情。
“你不用这样看我,上次你们傅王府入罪流放,早把我爹吓得打消与你们定亲的念头啦。”佟仕俊又饶有深意地说:“再说,前有君世子,后有当今皇上,哪里轮得到我们佟家高攀呢?”
傅青禾有点歉疚:“实在对不起,那天第一次见面,我不是有意对你不礼貌的。我只是反感我父王的逼婚行为……”
“这几日,我在京城打听过你很多的故事,说你劫囚车、劫法场什么的,没想到,你还真是个人物啊!”
青禾哈哈一笑:“我是个祸头子,哪里当得起什么人物!”
佟仕俊说:“虽然我们定不成姻亲,但当个朋友还是可以的。我很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哦对了,那日我听说你会打功夫,还会射箭、骑马!”
青禾哈哈大笑:“没错!你是不是要和我切磋两招?”
“切磋武功就不必了,不过我爹在城外养着几匹不错的马,你想去看看么?”
“算了,改天吧,跟你又不熟,骑什么马嘛!”
“我爹养的那几匹马,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半根杂毛,传说能日行千里,产于西域,是马中极品中的极品。!”
“你说的该不会是‘照夜玉狮子’吧?”
佟仕俊信心满满地笑了:“正是!你不看就走宝了!”
“走!我傅青禾倒要去见识见识!”
两人到了郊外,比赛起来,最终结果也不出人意料,是佟仕俊赢了。他看着一旁跟上的青禾,笑道:“女儿家能骑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青禾心情好了不少:“那当然。”她学着男人的样子抱了抱拳:“佟大哥,见笑了!”
佟仕俊哈哈大笑:“承让,承让……可我该怎么叫你,青禾贤弟?”
两人相视而笑,只觉得有说不出的默契。
青禾抚摸着白马的软毛,喜道:“多谢你今天带我出来跑马,我很高兴,心情也舒坦了很多。”
佟仕俊问她今日是不是遇到不顺心的的事情,青禾见与他一见如故,便将心事照直跟他说了。
佟仕俊听罢哈哈大笑:“我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烦恼,原来是这样。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那得问问你自己的真心。你的真心知道你做什么事情可以获得长久的快乐,如果你和那个人一起会带给你前所未有的快乐,那么就是喜欢他了。”
青禾似懂非懂地听着。辞别佟仕俊后,青禾回到家中,信步踱到成莹房间,见成明胭正在绣着小童鞋,高兴地说:“好嫂嫂,你该不是有了小孩子了吧?成天窝在屋里绣这绣那的,不烦吗?”
“怎么会呢?闲来没事做做女红,挺自在的,而且呀,我总觉得身为一个女人,多少要会点针线活儿,成天活蹦乱跳的,有点不像话啊。还有,你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听小巧说,外头有几个男人,为你争得面红耳赤,只差没打起来,你却还事不关己的样子。”
“呃……哪有的事!”
“青禾,有些事逃避不了的,皇上跟君世子,你究竟喜欢哪个?”
“这……哎呦,这问题伤脑筋,我答不上来。他们都对我好,也都帮了我很多忙。老实讲,我要是偏向一个,就对不起另外一个。嗯!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这种事哪能由别人作主?不过拿最近的事来说吧,你为了君无忌的事,差点拖累全家人,皇上处理时却宽宏大量,锲而不舍地为你们开脱罪名,如果两人都对你有情有义,起码皇上还多了恩,你想过好好谢人家没有啊?”
青禾一路沉思回到房间。
隔了两天,小巧端茶送给青禾,却见她皱着眉,正在跟一团混乱的丝线搏斗。
“郡主,你干嘛呀?”
“我刺……刺……”
“刺什么呀?”
“是刺绣啦!”
“哈!哈!笑死我啦,你居然学人家刺绣?还不如男人学种田快一点,哈哈,真是笑死我啦!”
青禾拿针就向小巧腿上刺去:“你呀,再笑一声,我就先把你嘴缝了!你知不知道,身为一个女人,多少得会点针线活!想想,能亲手为自己的男人、小孩做活,那多幸福啊!”
“哎喂!郡主,这么暴力!不过这串大道理你哪学来的?”
“嫂子教的啊!”
小巧瞥见桌上摆的那截龙袍袖子,一把拿到手上:“哟!你要绣给皇上?郡主……你真的决定了?选二哥,淘汰大哥?”
“别胡说!我是感念皇上这次帮了我们傅家大忙,想做个礼物送他。”
小巧扮个鬼脸,帮青禾一起解绣线团。
青禾开始认真地勾勒底样,又向成明胭求教。得夫人和兰姨看了十分纳闷。
“这丫头哪根筋不对了?居然对刺绣有了兴趣。”
“这不挺好,夫人再不用担心郡主惹麻烦了。”兰姨笑着说。
日夜努力了两天,怀玉累得趴在灯下睡着了。桌上的龙袍袖上已约略呈现一幅“龙在天涯”的画面。
君无忌接到一封信,拆开只见十字:“七里亭见,余言面叙。青禾。”立刻冒雨飞奔而去。
七里亭内,见一女子背立,君无兴奋地叫着:“青禾!让你久等了。”
那女子转身却是建宁,君无忌愣住了。
“我要是不冒傅青禾之名约你,你会肯出来吗?你们在一起的那一天一夜,一定过得相当愉快吧?”
君无忌转脸不理。
“我在西安故宫待得好好的,要不是皇上下了旨……”
“那你该去找皇上,请他收回成命,取消赐婚。”
“娶我真有这么痛苦吗?论外貌,论身份地位,甚至论心,我究竟哪一点不如她?你说,你说啊!”
“我拒绝,并不是拿你跟她相比,我拒绝是因为你是公主,你是皇上的妹妹!”
“懦夫!你分明爱着青禾,却拿借口搪塞!你从头到尾爱着她,却不敢承认!”
“无论如何,我君无忌都不肯接受政治婚姻!”
“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我有办法让你比死还要痛苦,我要杀了你的心上人!让你痛苦一辈子!”建宁跑进大雨中,头也不回。
浑身淋得透湿的建宁,回宫后就发起高烧来。成暖玉陪太后来探视,御医已诊治。太后责备宫女不该让公主淋雨受风寒,成暖玉却话中有话地说:“公主,你受了委屈,可请太后作主,怎好这样折磨自己呢?”
太后追问是受了什么委屈,建宁不说,只朝成暖玉挤眼色,让她不要小题大做。成暖玉故作不知,继续说道:“太后恕罪,臣妾只知道公主昨天见了准额驸,淋了雨,回宫之后发顿脾气就……”
建宁一直说只是点小摩擦,太后却生气地要召君无忌进宫问个清楚,为建宁讨回公道。
莫临风在乾清宫听说太后召君不群、君无忌进宫,责问君无忌为何得罪公主之事,急得连忙赶往慈宁宫。
“君不群个性躁烈,连朕都要隐忍三分。太后她老人家不知事态轻重,万一一言不合,激怒了君不群,狗急跳墙,后果难讲。”
君氏父子来到慈宁宫中,君不群尽量低姿态回禀太后的话,君无忌却口口声声高攀不上,索性跪请太后作主,请皇上收回成命。君不群暴喝畜生,叫他住嘴。
成暖玉向太后耳语,太后怒道:“哼,原来君世子拒绝赐婚,是另有心上人!是青禾郡主,是吗?”
君无忌迟疑欲讲,莫临风大步跨入:“君世子你住口!”又对太后说:“朕宣旨赐婚,招君世子做额驸,此事已成定局,不容更改!改了,就是要朕打自己耳光,把说出去的话吞回嘴里!改了,就是要朕颜面扫地,从此无法在群臣面前立言立信!改了,就是要摘下朕头上的皇冠,叫朕做不了皇帝!”
太后吃了一惊,康熙声色俱厉地说:“君无忌,你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奉旨成婚,要么提头来见,其他的不必多说!”
莫临风说完,现场一片死寂。君不群看着莫临风,顿时起了几分敬畏。
君不群等随康熙走到宫廊,莫临风要跟君无忌私下谈谈,两人在花间步道上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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