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人要是倒起霉来,真他娘的喝口水都塞牙缝!”眼看着自己这边成为了双方人马眼中的“肥肉”,马达不由得破口大骂。
平素里游人如织的河岸怎么会有水贼在上面游曳?不用想,马达几人都知道,肯定又是诸龙联搞得鬼。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们只有突破一路,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相比于身后的锦衣卫,不管是黑蜈蚣,还是殷涛坪,都果断地选择了从水贼处突围,因为水贼不但相比于锦衣卫更加好对付,而且杀起来毫无负罪感,也没有什么后患可言。
三方人马渐近,锦衣卫和水贼都开始朝着马达他们的船上开始射起箭来,数十支箭在空中来回地穿梭,发出“嗖嗖”的声响,不时还有几支箭撞到一起,然后一同跌入水中,消失不见。
“告诉密仓里的脚夫,再不使劲踩,咱们都要死在水贼的手上。”殷涛坪一边对马达吩咐一声,一边拔出宝剑,抵挡着弓箭。
马达应了一声便往船舱走,他知道他武功低微,现在就算留在甲板上也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听从吩咐榜上一点忙。
黑蜈蚣则也同样拿出一副弓箭开始还击。
画舫再次提速,但已经无法甩开追兵,渐渐地,水贼一方的船首先靠近画舫。
只见几支小舟上的水贼抡起手臂一甩,几条带着铁钩的绳索就同时勾上了画舫的船舷,与此同时,好几个水贼顺着绳索便攀爬向了画舫,三两下便窜上了画舫,动作迅捷如猴。
但这些先登的勇士大部分都被殷涛坪一剑一个剁翻在地,然后一脚踹下水去,只在水中冒起一阵红色的水花便消失不见。
另一部分则还没接近殷涛坪,便被起身上的毒气所伤,捂着口鼻,口吐白沫地抽搐着跌落水中。
登上画舫的十几人尽皆覆灭,无一存活。
后续的水贼见状面色一变,马上改变战术,冲着殷涛坪他们嘿嘿一笑,咬起一片刀子便纷纷翻身落水,扑通之声不绝于耳,如同下饺子一般。
“不好!那些水鬼要凿船!”看到这番景象,黑蜈蚣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惊叫出声。
不一会儿,黑蜈蚣和殷涛坪便感觉脚下传来“笃笃”的闷响,画舫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你护住马!我来会一会他们!”殷涛坪对黑蜈蚣嘱咐一句,便咬着牙跳下了水。
他并不怎么通水性,水下的功夫更是一窍不通,但是他不下水不行,黑蜈蚣出身南蛮,根本就不识水性,落了水只有死路一条,而他如果再不下水,船沉了,他们都要闭目待死。
画舫上,骏马嘶鸣着,不安地踢踏着马蹄,黑蜈蚣则一人面对如蝗的飞箭,狼狈不堪。
初春的江水寒彻入骨,殷涛坪强忍着刺骨的寒意,艰难地寻找着水贼的身影,因为水贼的翻腾,河床上的淤泥上涌,搅得河水混浊不堪,殷涛坪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凭借着直觉在水中与水贼相搏。
但遗憾的是,殷涛坪完全不是这些水贼的对手。
如果是在陆地上,殷涛坪一个人就可以轻轻松松弄死他们几十个,但在水中,殷涛坪空有一身力量,却是无处施展。
水下的世界与水上不同,不论是什么动作,遭遇了水的阻力,都会变得扭曲,而且水下长剑施用不易,殷涛坪的剑法根本就无从施展,根本不比这些常年在水中厮混的汉子。
这些汉子一个个嘴里咬着短刃,在水中肆意地穿梭,如同鱼一般灵活,不时用小刀刺向殷涛坪,殷涛坪左右支拙,防不胜防,不一会儿,便在身上被划出了好几道伤口。
然而令殷涛坪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受伤,反而因祸得福,他的毒血在水中晕开,很快就将水中围绕他的水鬼尽数毒死,如同鱼一般浮上了水面。
殷涛坪拽着画舫的船舷,手臂一用力,翻身跃上画舫,瘫倒在甲板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水贼因为连吃了两次大亏,一时间摸不清画舫的底细,不敢再靠的太近,只是远远地射箭,让黑蜈蚣压力稍减。
画舫朝着河岸狂飙猛进,横冲直撞,水贼船小,不敢强拦,于是只能无奈地让画舫冲破防线,不久就与后面追赶而来的官府衙差和锦衣卫的船撞到了一起,两方打做一团,热闹非常。
“我能做些什么?!”从密仓返回甲板的马达对着两人大声问道。
“马护法请上马车,咱们马上就要乘马车逃了!”黑蜈蚣一边挡箭,一边对马达喊道。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丢下你们俩!”眼见两人都在拼命,只有自己拍不上用场,马达急得直跺脚。
“少废话!快给我进去!”殷涛坪没工夫与马达废话,眼看着马达在飞矢下一副随时要中箭的样子,一手提起马达的衣领,直接将他塞到了马车里,随后自己也登上了马车,看了一眼似乎已经尽在眼前的河岸,大声对黑蜈蚣喝道:“打破画舫围栏!我们驾着马车冲下去!”
“是!”
黑蜈蚣翻身坐上驾车的位置,手中马鞭高扬,“啪”地一声,狠狠地抽打在马屁股上。
马受痛嘶鸣,四蹄扬起,狠狠地踹在画舫的围栏之上,碗口粗的木杆直接被马蹄揣了个粉碎,露出近三丈宽的缺口来。
“驾!”
黑蜈蚣一声呼喝,四匹骏马,十六只马蹄飞腾,带着马车扑通一声跃入水面,水尚深,直接没向马头,好在没有完全淹没马车,四匹马皆是仰着头,将口鼻露于水外,黑蜈蚣也不得不蹲起来一边手握缰绳,一边驾车。
龙驹到底是龙驹,端得是不凡,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四匹骏马依然拖着马车,在水中奋力前行。水贼和官兵则纠缠一处,谁也脱不出身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愈行愈远。
艰难前行了约半柱香的时间,水面渐浅,四匹骏马渐渐从水中露出了如同黑色缎带一般的皮毛,黑蜈蚣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殷涛坪打开马车的门,向背后一看,满意地笑了起来:“走吧,那些家伙看起来不分个生死,是不会来追我们了。”
“是!喝!驾!”黑蜈蚣端坐在马车上,哈哈一笑,手中打起一个漂亮的鞭花,驱赶着马车沿着河岸奔行起来,初升的阳光照耀在马的油光水滑的皮毛上,泛着如水一般的波光,极为赏心悦目。
“呼!终于安全了,我还以为这次死定了呢!”马达瘫倒在马车上,有些庆幸地笑道。
“你这混蛋!”马达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殷涛坪顿时心中一阵火气,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过来。
“干……干嘛?”马达自己感觉刚才表现得还是挺英勇的,不明白殷涛坪在生什么气。
“多少对自己的能耐心里有点数!下次再这样逞能,与其让你死在别人的刀下,不如我先干掉你!”殷涛坪凶狠地对着马达怒骂道,吓得马达一缩脑袋。
“知……知道了。”
四月十日,金鹰帮。
似成相识的一幕再度上演,金鹰帮也迎来了群虎盟的反攻,众人展开了血战。
与铁血门情况不同的是,金鹰帮留守的帮众不是被叛徒篡夺,而是彻底的背叛。
金鹰帮并不是传统的代代相传的武林门派,而是由武林中人纠集而成,帮众之间并不存在师承关系,只是纯粹的以利益而合,故此,当金鹰帮被诸龙联打败,帮主战死,少帮主带着一帮人马逃离出塞的时候,金鹰帮内部,以万里飞鹰为首的一群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投入了诸龙联的怀抱,与金鹰帮老帮主一派的人马彻底决裂,孙谦也得以在众人的拥护下接任金鹰帮的掌门。
这样的变故其实并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早有预兆。事实上,即使是老帮主在位期间,金鹰帮也称不上是铁板一块,帮众各种势力纠葛,最主要的刺头便是孙谦一派的人。
金鹰帮的老帮主一向以和为贵,主张以平和的手段,均衡各方的利益,让所有人都能够满意,但孙谦却是个性格强硬之人,总是觉得老帮主太多软弱,屡屡让步,实在有失人望,若是自己担当帮主,定能扭转乾坤,对老帮主可谓不满已久,在南北大战未起之前,就多次与老帮主作对。
所以待得金鹰帮为诸龙联所攻占,老帮主一派的人马尽数消亡之后,孙谦感觉到自己时机已至,果断自己扯起了大旗,纠结帮众继任成为帮主,站到了诸龙联一边,宣布与群虎盟一刀两断。
当群虎盟攻入金鹰帮之时,抵抗最激烈的,不是诸龙联的帮众,反而是金鹰帮的帮众。
孙谦和他的心腹们都很清楚,自己的选择已经让他们完全站到了群虎盟的对面,如果战败,群虎盟对于自己的对手诸龙联也许还会存有一丝敬意,但对于自身的叛徒,自己这些人是绝无活路可走的。
反正都是死,不如决死一拼。
因此,在战斗中,诸龙联的人惊讶地发现,金鹰帮的帮众在出手之时,状若疯虎,如遇仇睢,出手极为狠辣,连他们这些曾经的敌人都为之惊讶,甚至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孙谦等金鹰帮众的拼死反抗,让群虎盟遭遇了比铁血门还要艰难的战况,讽刺的是,金鹰帮内驻守的诸龙联帮众,甚至还没有铁血门多。
孙谦等金鹰门人几乎以一己之力,便顶住了群虎盟的数次攻击。
不过虽然孙谦等人拼死抵抗,但实力上的差距是绝对的,论及人手的精锐程度,分裂后的金鹰帮远不如屡经锤炼的群虎盟的群雄。
刚开始还不分上下的厮杀很快就被打破,金鹰帮少帮主,金嘴爪钟离梅亲自带人突破金鹰帮的围墙,领着群虎盟的众人打进了帮派的内部。
孙谦无奈,只能领着心腹和帮众,依托金鹰帮内部的地形,开始对群虎盟的众人打起游击战,在亭阁楼台的每一个角落偷袭群虎盟的人,希望借着群虎盟的人不熟悉地形的一点,将劣势扳回来。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情况与他料想得恰恰相反,群虎盟的人虽然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很快,反应过来的群虎盟群雄就对金鹰帮的帮众造成了更大的打击,毕竟论及高手,金鹰帮完全不是群虎盟的对手。
群虎盟随便找出一个人,都可以对付金鹰帮四五个人甚至更多人,而且群虎盟的人本身就比金鹰帮的人多。
所以这样一来,金鹰帮聪明反被聪明误,被群虎盟迅速分而歼之,战局很快就一面倒向了群虎盟。
诸龙联派驻在金鹰帮的衡山派长老衡山樵子庞晕珙虽然也想要带人援助,奈何他的人比孙谦的人更少,连自己都自顾不暇,更别提助孙茜一臂之力了。
眼见大局已定,血麒麟在略微出了几次手之后,便在青蛇的简易下脱离出战场,跃上了一处屋顶,居高临下地观察着众人的争斗。
血麒麟练功时日尚短,虽然因为种种奇遇,武功突飞猛进,练成了绝世神功,成为了“天下第一高手”,但是,这种高手是有水分的,血麒麟的功力不差,对于武功的眼界和认识,却差了许多。
这一点缺点在与一般的武林高手争斗之时并没有什么大碍,但若是与武林顶尖的高手相争,必然会成为血麒麟致命的弱点,所以见时机刚好,青蛇连忙向血麒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血麒麟自家人知自家事,并不会因为胜了几场,就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见群虎盟获胜已无疑义,当即对青蛇的建议欣然接受,主仆二人同上屋顶,开始对战场中的众人开始品头论足起来。
“主人请看,那一人的那一剑,若是再低上三分,必然可以使整个剑招的威力提升一个层次,也不至于被钟离梅少帮主撕作两半。”青蛇指着一个被钟离梅杀掉的金鹰帮的帮众道。
“嗯,那人的招式也很有意思,飞刀配上银丝,若是内力强上一些的话,即使是银丝,都足以将人的脑袋割下来,实在可怖。”血麒麟点点头,又看向了另一个人。
“主人英明,正是如此。”青蛇一边为血麒麟讲解着争斗中的种种细节,一边在心中暗暗感叹,主人虽然不识字,看起来也不像是聪明人,但实际上对于武功的理解能力却是惊人地高,一点即透,还能举一反三,实是练武奇才。
主人之所以成为血麒麟,并非皆为运气,实是天命所归。
血麒麟眼看着下面的人杀得忘我,血肉横飞,宛如野兽一般,一面感觉自己对于武功的认知突飞猛进,修为也随之水涨船高,另一方面,却感觉这些人的丑态令简直令自己作呕。
在成为血麒麟之前,身为一个无名小卒的王一对于传说中的武林总是心怀向往的,他所听到的关于武林人士的故事,无不是高来高去,飞檐走壁,忠肝义胆,侠义无双的。
在他刚刚踏入武林时,接触到的武林人士,如孙夫子、殷涛坪等人,也无不符合他对武林高手的幻想,慷慨激昂、正气凛然,既可以为了天下大义概然赴死,也可以为了兄弟信义而赴汤蹈火。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对武林了解得越深,血麒麟越觉得讽刺。
正义和公理不过是这些武林中人的遮羞布而已,遍观天下,怀有赤诚之心而行侠义之事者又有几人呢?
强者譬如马积三,马泰龙,弱者譬如孟震、孙谦,又有几个人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拼死搏杀呢?
就算是李皓,掀起这场南北之争,也未必全都是为了武林公义吧?
眼下这些人,为了些许的利益,而杀得你死我活,又与禽兽有何区别呢?当真是可笑之极,令人作呕。
如果可以的话,血麒麟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一切,就做自己原来那个庄稼汉,什么都不知道,怀着自己对于江湖大侠的憧憬,安安稳稳地过上一辈子。
但是没办法,他现在已经回不到从前,也做不回那个农夫了,他现在是血麒麟,是很多人的希望与寄托,他早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血麒麟抬头望向泛着血色的月亮,心中有些淡淡的惆怅。
“主人,您看那里。”青蛇的声音将血麒麟的思绪又重新拉了回来。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先锋队的六个人围住了一个双手带着和钟离梅相似的钢爪的身形高大的老者。
“那个老头,看样子就是金鹰帮的孙谦。”
“嗯,看起来应该就是他了,也不知道那六个小家伙能不能应付得来。”血麒麟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血麒麟”做得久了,王一觉得自己变老了许多,明明自己年岁也不大,却将先锋队的成员称作“小家伙”。
“那六人初练战阵,或有不熟练之处,若有闪失,还望主人允许属下援手一二。”青蛇不无担心地说道。
“嗯,我了解,你且宽心,那六人皆为干才,必可不令人失望,若有意外,我出手便是。”血麒麟颌首应道。
院子中,康游、宋阔、玄法、李子轩、殷唯坪和唐智茸六人将孙谦团团围住。
六人中,最年轻的李子轩只有十七岁,最年长的唐智茸也仅有四十岁,而孙谦却是已经六十多岁,闯荡了一辈子的江湖,无论是内力还是经验,都远超六人。
若是平常,六人于孙谦相遇,怕是一个对面,就要被孙谦杀上两三个人,但现在,六人居然凭借着一套阵法,与孙谦斗了个旗鼓相当。
只见六人以三人为一组,结成了两个三角小阵,一左一右,一攻一守,一边旋转走位,一边轮番向孙谦发动进攻。
每当孙谦攻向一边,这边旋即转为守势,另一边则抢攻而上,让孙谦只能回手抵挡,而当孙谦攻向另一边时,这一边也是一样动作。
关键的问题是,两边的六个人所用武功皆不相同,所使兵刃也不尽相同,偏偏他们的武功都刚好可以互补,两个三角小阵之间,还可以相互换人。
因为六个人各有绝技,每一次换人,三角小阵的进攻路数便为之一变,让孙谦手忙脚乱,应接不暇,狼狈万分。
虽然因为合练时日尚短,六人没有将如意六合双心阵练至毫巅,二人到六人皆可成阵,只能练成两个三角小阵,但即使是这样,也足以应对孙谦了。
只见李子轩这边长剑递出,剑锋似缓实疾,猛然刺向孙谦,孙谦刚忙挥爪去挡,一手挡,一手便要攻向李子轩的胸口大穴,不料就在此时,玄法的棒却从留一个角度捅了进来,孙谦猛地一个侧身让过长棍,连冷汗都没来得及出,宋阔的镰刀又接着赶到,与此同时,还有唐智茸的毒镖带起的一阵劲风,直指孙谦的太阳穴。
一时间,孙谦只感觉自己周身尽是兵刃,竟有无处可逃之感。
眼见形势不妙,孙谦眼珠一转,便要开溜,手下的钢爪却变得更加猛烈起来,看起来就好像是要与几人拼命一般。
“这老东西要跑,大家小心!”唐智茸毕竟年长一些,一眼便看出了孙谦的鬼主意,大声提醒众人到。
“天地!”
听闻唐智茸这么说,作为六合阵阵眼的李子轩立刻发出指令。
“分离!”
另一边的玄法立刻给予响应,两边的小阵顿时为之一变,六个人不停地变幻脚下方位,两个小阵如同两个钢轮一般,一边快速旋转,一边从两边向着孙谦快速绞杀而来。
“哼!你们的把戏老夫早就看透了!”
孙谦冷哼一声,以为他们又要交换站位,攻守互换,钢爪一横,便朝着唐智茸抓去。
这个人在众人之中最为年长,说话最多的也是他,他必然是这个阵法的主导者,只要杀了这个人,自己就可以顺利逃掉了。
按照之前的阵型变化规律,在孙谦的预想中,面对他的攻击,唐智茸应该选择逼退,这样,就会在针法中形成一个小小的缺口,自己就可以乘胜追击了。
而且,旁人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个钢爪内里设有机关,可以当作暗器弹射出去,只要唐智茸这边一退,招式用老,他一爪出去,必能要了这个人的命!
孙谦嘴角泛起冷酷的笑意,他似乎已经看到唐智茸倒在血泊中的一幕了。
然而,事实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进行,唐智茸这个使用暗器的人,面对他的一双钢爪,居然不退反进,一反之前的作风。
不对!
孙谦第一时间便察觉出了不对劲,身形一顿,脚步后撤,这是,一根木棒堪堪从孙谦的面前扫下,劲风打得他脸生疼。若是他刚刚没有退下,这一下必然正中他的脑袋!
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惊得孙谦出了一头冷汗。
然而这还没完,从他的身后又递过一把寒光闪烁的宝剑,直指他的腰穴,另一边,一根打狗棒呈开天辟地之势直接对着他的后背竖劈而下!
当然,同时来的还有唐智茸打脸的毒镖。
所有的兵刃竟同时向他打来,两个小阵再也不是一攻一防了,而是全部都是攻击!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孙谦顿时措手不及,顾此失彼,方寸大乱!
“看剑!”殷唯坪一剑横劈,被孙谦险险地用钢爪架住,另一边,玄法的木棒也过来,同样被孙谦架住。
这边虽然很忙乱,但孙谦却始终保有一丝气力,紧盯着唐智茸。
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个操纵阵法的人,才是威胁最大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流光闪过,晃得孙谦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待得他再睁开眼睛时,突然惊愕地发现,不知何时,他的胸口居然被李子轩的剑给贯穿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胸口的剑,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唐智茸,突然恍然大悟,露出一丝惨笑,鲜血从他的口中不住喷出:“原来,这个小家伙才是阵眼……”
宋阔的镰刀从他的颈间划过,孙谦死不瞑目的脑袋“吧嗒”一声落在地上,听到了他这辈子最后的一句话。
“叛徒。”
六人中,唯有宋阔是金鹰帮出身,他这是在清理门户。
而就在几乎同一时刻,在金鹰帮的另一边,衡山派的长老庞晕珙也被白虎王李皓一剑划破喉咙,面带不甘地倒地而亡。
眼见金鹰帮的头目一个个皆已授首,剩下的唯有收拾残局,血麒麟默默转身,对青蛇道:“大局已定,群虎盟那边我早先已有知会,我们走吧。”
“是,主人。”青蛇躬身应命。
五天后,当群虎盟在李皓的带领下,奋起余勇朝着银剑山庄挺进的时候,血麒麟也到已经达了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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