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离轻声说:“我就想靠在你肩头上说说话儿,我从小就想有一位哥哥,能让我撒娇,让我依靠。”说完,莫相离把头靠在了安诺文的肩膀上。
安诺文听莫相离如此说,突然心里一酸,他想起了诺晴,小时候,诺晴就常常靠在他的肩头听他讲故事。
“我好生羡慕诺晴姑娘能有你这样一位哥哥,我以后能喊你哥哥吗?。”莫相离轻声地问。
安诺文用力点了点头,他伸出手去轻轻搂住莫相离的肩说:“我和诺晴小时候常常这样坐在庭院里,她喜欢听我讲军中的故事。”
“听十三妹说你们兄妹的感情挺深的,她又是你青梅竹马的媳妇,说说你们小时候的趣事,我很想听。”莫相离有些好奇地说。
安诺文听莫相离如此说,心中突然涌起万般感慨,他满脸堆着幸福的神色说:“诺晴小时候就爱粘人,我走到哪里她就要跟到哪里,有一次我去悄悄跟着父亲的兵马想去那军营之中玩耍,她非要跟着我去,结果因为受她拖累,走到天黑我们迷路了,那是我们第一次在野外过夜,也是我们记忆最深刻的一段经历。”安诺文一边说着话,思绪就飞回到童年里那一幕幕场景……
那一年安诺文九岁半,安诺晴七岁,有一天,安诺文见爹爹的带着大队兵马从府上过,回家看了一眼就走了,他心有不甘,就想跟着那兵马的后面到爹爹军营里。
谁知,他远远跟在那队兵马的后面走出城,却突然听到身后小妹诺晴在叫他,他以为是自己偷跑出来被娘发现了,让诺晴来喊自己回去。于是问道:“是娘叫你来喊我回去吗?”
诺晴一路小跑追着哥哥,小脸通红说:“不是,是我见你瞒着娘跑出来,怕你回去受到责罚,我陪你一块儿。”
安诺文哭笑不得,这小妹也是护哥哥没数了,他哄着小妹说:“我没事,我是跟着爹爹去军营里,你快回去。”
“不,我要跟着你,娘说过,你是我命中的太保,我看不到你心慌。”小诺晴不肯回去。
安诺文见小妹铁了心要跟自己一块儿去军中,想想前方有爹爹的兵马,这条路自己也走过几回,想来也并无大事,于是就同意了带上妹妹同行。
他们那时年幼,虽然自小在边城一带的大山里玩耍,也常随同爹爹去那军中,却哪里懂得单独在这大山里行走的危险。
那一日边城地界上大雾笼罩,虽在白日里,走在路上也是伸出个手臂就看不见了五指。安诺文带着小妹加快脚程,怎么追赶也看不到前方有兵马来的人影,也听不到前方有任何动静,他兄妹二人也不愧是军中长大的孩子,在这种环境里竟然没有一丝恐惧。
安诺文一边加快脚步走一边回头喊:“小妹快点,怕是跟丢了爹爹的兵马。”
“哥,我走不动了。”诺晴跟在安诺文的身后喊。
安诺文此时虽然心急,但是见小妹一路小跑累得气喘吁吁,他就有些心疼起来,于是就蹲下来说:“来吧,快爬到我背上,我背你走。”
诺晴一听哥哥要背她,开心地一下就窜上了安诺文的后背,安诺文背起诺晴往前走。不曾想,这边城里的大雾非同一般,除了在雾中看不清对面人影外,人在这雾中呼息也更加困难,这安诺文本已走得有点累,再加上背着小妹,这脚程就慢了下来,平日里这条道安诺文随同父亲也走过数回,从边城到军营并不遥远,可是在那一日却显得特别的漫长。
走着走着,天色就擦黑了,安诺文渐渐有些心慌起来,那时,他虽然自小跟随父亲在军中征战,这从安府去军中的路也曾走过数十回,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眼见着天色渐晚,而那军营却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安诺文就有些急了,他一边喘着气一边就说道:“叫你别跟来你非不听,如今脚程慢了,跟丢了爹爹的兵马,若晚饭时回不到家中又不在军营,娘非得急死不可,我们且转回头回府。”
安诺文说完掉转头就往回走,他是想赶在天黑前回到安府,以免娘亲和老太太担心。
诺晴一听哥哥埋怨她,小嘴一张哇哇地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我只是想跟你一块儿去爹爹军中,我不想一个人在家里。”
安诺文见小妹在背上大哭,立时就心软了,他安慰小妹道:“别哭了,我没有要怨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爹娘见不着我们,定会心急了。”
诺晴一听娘亲见不到他们回去定会心急,更是放声大哭,她一边哭一边说:“哥哥,你也哭,咱两在声哭也许能招人来救。”
安诺文哭笑不得,他假意安慰妹妹道:“你先哭,待你哭累了我再来哭。”
那小诺晴就趴在安诺文背上使劲地干嚎起来,安诺文见小妹扯着嗓着干嚎,怕她嚎坏了嗓子,于是又劝她道:“你且休息一会,这天色已黑,若是被那山妖魔怪听到恐有危险。”
小诺晴一听山妖魔怪顿时止住了哭声,而此时天色已黑,安诺文背着小妹往回赶,谁知慌乱中走差了道,结果越走越见不到边城的影子。
那小诺晴听哥哥一边走一边喘着大气,就心疼起哥哥来,于是说道:“哥哥,你把我放下吧,你拉着我走。”
安诺文道:“这山林里蛇虫多,你还是在我背上安全些。”这安诺文护小妹也是拼了命的,他自己累得不行,却咬着牙背着诺晴深一脚浅一脚地趟黑往回赶。
也该着他兄妹二人有此一难,安诺文走了没一会,脚下突然觉得一阵痛疼,似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他并没在意,也没有告诉小诺晴。谁知,走了一段路后,安诺文脚下一软,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上。
小诺晴被摔下地后,惊恐地大喊:“哥,你怎么啦?我不要你背了,我自己走。”
安诺文伸手去摸自己那只发麻的脚,感觉小腿以下都肿了起来,他心知不妙,定是被毒蛇咬伤了。他抬起头来冲妹妹说:“小妹,你自往前走,寻到人来救哥哥。”
小诺晴吓得哭泣起来,一边哭一边问:“哥,你怎么啦?你是不是累了?”
安诺文安慰小妹道:“哥背你累坏了,走不动了,你一个人先走吧,回去叫人来抬我。”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你。”小诺晴哭喊着不肯离去。
安诺文无法了,只好实话对她说:“这样吧,你把我搭袋里的火石掏出来,把那火把打着了,我看看这脚,先前可能被蛇咬了一口。”
小诺晴一听哥哥的脚被蛇咬到了,顿时收住了哭声,反而变得冷静起来,她连忙从搭袋里找出火石引燃了火把,凑到哥哥的腿边上照着亮。
安诺文比竟是军中长大的孩子,他掏出随身短刀,寻见脚上那个出血口用力一划,瞬间从那刀口处流出浓黑的血水来。他双手用力去挤那伤口,把那毒血尽量挤出体外。
小诺晴虽也是常跟父亲到军中,但毕竟年龄尚小,也没有见过流血伤亡,今见哥哥脚上的刀伤流出很多血来,她吓得一个劲地哭。
安诺文一边挤那血水一边安慰小妹道:“你别哭了,待会再把妖怪招来,我想跑也跑不动了。”
小诺晴止住了哭声,悄声对安诺文说:“哥,我在此保护你,爹爹教过我安式形意拳法,我不会让妖怪来抓走你的。”说完,举着火把就坐在了安诺文的身边。
安诺文知道自己中毒不轻,他不想让小妹看到自己倒下,如果现在哄走小妹,她心里还有一线希望,若是看到自己倒下,惊吓之余更无力去走了。他哄着小妹道:“你先走吧,我在此等你招人来救。”
那知那小诺晴也是一心要护着哥哥,她死活不肯离去,而是坐在安诺文身边把头靠在哥哥的肩膀上说:“我就陪在你身边,等爹爹来救。”
而此时安诺文渐渐感觉神志不清起来,他强打着精神笑着对小诺晴说:“这蛇不毒,把血水挤去就没事了,但是需要清洗伤口,你先回去找人来好吗?”说完有意用力挥了挥手,然后轻轻刮了一下小诺晴的鼻子。
小诺晴见哥哥如此说,也顿时心情好转起来,她开心地说:“那好吧,我去寻爹爹来救你,你可不能自个儿跑了。”说完扭头望了望四周围,又怯怯地说:“可是我怕路上有妖怪。”
安诺文掏出随身的短刀递给小诺晴说:“你拿去,这刀上刻有我的名字,你是不是从小特崇拜哥,那也妖怪也和你一样,他们见你拿着我的刀就不敢出来了。”
小诺晴自打能跑能跳时就跟在哥哥的身后,每日里见哥哥在那后院练武,她就特崇拜哥哥,因而,当安诺文把刀给她时,她竟然真的拿起刀一个人往前走了。
安诺文看小诺晴举着火把渐渐消失在前方的树林里,心中虽然担心却也无能为力了,他双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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