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昙花淡素洁白而清秀,又只在晚上开放,故有“月下美人”之称。昙花那粗长的雌蕊,独具风姿,到处飘荡着令人陶醉的花香气息。
不知为何,也许是空气中飘散着花粉、扑鼻芬芳。又也许,是悦耳的鸟叫虫鸣,环绕耳旁。
江瑾画什么都不想,就算这是场残酷的比赛,也只想好好放松,好好地睡上一觉。
此情此景,大概是江瑾画来到烛龙书院后,见到最美的景色。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很沉……
原来,这就是我的第五世记忆啊!呵呵,还真是无始无终呢……
茫茫雪野,寒风呼啸,新的故事,翻开了一页篇章。
宁非白耗尽最后一点儿气血的浮动,无力地瘫软在一身大红皮氅之间的温暖怀抱之中。
一个身材臃肿,腹部隆起的女人叶依然,伸出双手,笨拙而艰难地摸索着宁非白的乱发。
他们相拥无语,流淌的泪水,已结成冰挂。
宁非白的身体已开始僵硬冰冻,温暖的皮氅,再也无法温暖那渐渐凝固的热血。
风还在呼啸,天地间,又有雪花飘舞。
叶依然缓缓地将宁非白放倒雪地之上,捡起了那一柄冰冷的铁剑,切向了隆起的小腹。
刀锋缓缓划过,一条血迹缓缓绽放。
“哇—”一声洪亮的哭声震撼了冰冷死寂的冰天雪地,一脸从容的叶依然轻轻捧起了一个婴儿,解下皮氅,将他轻轻包裹后,搁在了雪地之上。
叶依然拖着一身血污,缓缓爬到宁非白身边,挨着他,躺倒在一起。
风,依旧在呼啸,雪,依旧在飞扬……
而三个时辰之前……
一辆火红的马车驰骋茫茫雪原,驾车的,是一只布衣大汉宁非白,背上一柄漆黑的铁剑。
寒风咧咧,天寒地冻,宁非白却一脸通红,额头在冒着粒粒汗珠,焦灼的目光,凝视着远方那绵延起伏的银色山峦。
车是一辆破车,罩了一顶破旧的灰布蓬顶。可是,远远望去,车身却散发出一圈红晕,俨然一团滚动雪原的火球。
两股清风扑面,宁非白急忙收紧奔驰的奔马,身影一闪,已挡在马车之前。
两名衣衫飘飘、长发飞扬的修真客飘然挡在了前方。一个,捏了一柄翎风扇,另一个,则执掌了一柄天雷轰。
“天地门的人?”宁非白的语气陡然凝重。
“天地门下,降妖伏魔。宁非白,请勿执迷,回头是岸。”其中一人气势逼人,目光死死地锁定了那辆马车。
“她是我的女人,就算天尊降临,也休想动她一根毛发。”宁非白傲然而立,已拔出背后的厚重铁剑,斜指雪地。
“人妖殊途,宁非白,切莫执迷不悟!你不过是铁剑门下一名世俗侠客,背叛侠道,挑战仙道,必会形神俱散,一身修为,都会灰飞烟灭。”那人已须发怒斩,却不肯轻易出手,依然在苦苦规劝。
“自古仙侠不同道,在我眼里,只有好坏之分,并无人妖之别。二位仙道高人,请勿多费口舌。”宁非白却是不让分毫。
“雷动九天!”见宁非白执迷于此,不为所动,那人飘然而起,祭起天雷轰,空中顿时雷电交鸣,化出九道霹雳,劈向了马车。
雷动一刻,停靠的马车,似乎已开始战栗发抖。
“避雷!”宁非白一声断喝,铁剑幻化而起,凌空一指,斜指苍穹。
九道雷电被铁剑之尖吸引,全部注入了铁剑之顶,化成九道电流,沿着铁剑,直入宁非白握剑之手。
而宁非白,却是岿然不动,硬生生地承受了雷动九天一击,将雷电一击,导入了冰天雪地。
“咳咳!”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口热血喷涌,雪白的大地上,顿时开出了一地血红灿烂的花朵。
“风卷八荒!”见宁非白以血肉之躯承受化解了雷动九天一击,另一个人立刻长袖鼓荡,翎羽飞扬,轻轻挥出了一扇。
一道旋风拔地而起,卷搅着漫天积雪,卷向了刚刚承受雷电一击的宁非白。
“旋斩!”宁非白努力压制内伤,拼力奋起。
身形飞速逆转,带动铁剑寒芒,扑入了迎面的旋风。
旋风顺旋,铁剑逆转。
地动山摇,积雪漫天,淹没了马车,也淹没了一片雪地荒野。
风停,雪散。
天地一片寥廓肃杀,苍穹深处,一轮红日。
宁非白单膝跪地,右手拄着铁剑,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不住的呕吐,污血遍地。
而拦截他的二人,已悄然消失。
这一战,两败俱伤。
车帘浮动,一道红光注入宁非白佝偻而吐的身躯,身子一震,立刻翻身跳起,挥手阻断了红光。
“依然,你有孕在身,切不可轻易触动灵力。”宁非白踉跄几步,跳上了车辕。
“非白,都是我不好,害你亡命天涯。”一只苍白的手轻轻一扶,帘子轻启,露出了一张苍白美丽的脸,正是叶依然。
“依然,快躲进车帐,你现在,受不得风寒。”宁非白轻轻握住掀动车帘的苍白小手,将它送回了车内。
车帘缓缓垂下,挡住了那一双脉脉的眼神。
马车继续在雪地飞驰,远处的峰峦轮廓已渐渐清晰。
宁非白脸色凝固,目光焦灼如火。
一轮红日已西沉,日落之前,他必须赶到无忧谷。
现在,仙侠两道都在追踪截杀,连天地门的人都已卷入。中原江湖之中,显然已无他栖身之地,只有躲入恶人聚集的法外之地无忧谷,才能够摆脱仙侠两道的追杀,忘却江湖烦恼,求得一处平淡安静的栖身之地。
江湖传说,无忧谷就是一处无人看守的牢狱,逃亡入谷的人,从来没有一个回来,都永远留在了幽谷深处,老死幽谷。
除非已是穷途末路,但凡有一丝希望,江湖人都不会选择进入忘忧谷。
“啊—”一声凄厉的长号,打断了宁非白凝聚的目光,也打散了他凝聚的心神。
是雪狼!
宁非白心念一动,目光四顾。
却发现,他已身陷群狼包围,雪原之上,已蔓延了无数的雪狼,踩踏着雪原,纷纷聚集而来,目光喷射出血红的光芒,显然,它们已经饥饿了很久。
宁非白身影一冲而上,空中拔剑,剑光已围着停步的马车画出了一圈,整个马车已被他的正阳铁剑的先天罡气封印。
结成封印,他剑光一闪,已凌空卷入狼群,十几条冲在前面的巨型雪狼已被剑光斩破,血流如注,纷纷翻倒在地,抽搐而死。
一剑之威,顿时震慑了铺天盖地而来的雪狼,它们放缓了脚步,驻足数十丈之外,伏地而卧,蓄势待发。
这奋起一击,触动了先前对战时的内伤,一口热血喷涌而出,宁非白再次单膝跪倒在雪地,拄着铁剑,目光狠狠地逼视着狼群。
“呜呜呜—”一阵幽幽笛声,声声刺入宁非白耳鼓。
宁非白闭目吸气,平缓内息,努力聚集被笛声干扰的心神。
笛声一起,封印内的马车已开始颤抖,跟随着笛声不停的颤抖,显然,车内的叶依然已被笛声震撼,她的心,已开始因恐惧而颤栗。
面对天下至尊天地门下的风雷双绝拦截,她都能坦然面对,如今,笛声一动,她便心旌摇动,六神凌乱,显然,这一阵笛声已深深切中了她心底的恐惧。
笛声一起,蛰伏的雪狼立刻窜起,纷纷围攻而上。
宁非白一声怒喝,巨型铁剑一挥,已斩落雪狼无数。
笛声催动,被宁非白铁剑震慑的雪狼却不敢撤避,反而更加疯狂地扑卷而上。
宁非白身影闪动,剑光幻化出一片霹雳,已卷入狼群,展开了一场血肉搏杀。
日薄雪山,一个雪白的身影出现在一轮落日之间,踏着雪地余晖,款步而来,一双雪白的玉手捏着一支碧绿的玉笛,一点朱红双唇,轻轻贴在玉笛之上。
日暮时分,荒野雪原,寒风鼓荡。
她一身洁白,只着轻衫,踏着积雪而来,那雪白的身形,已结了一层冰霜,泛出一层苍白的光晕。
显然,她就是雪地驭狼人,她的笛声,就是驭狼之音。
她很美,但美得很冷,美得很僵硬。
日落,天地一片幽暗。
就在这一刻,宁非白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一击而杀的机会。
铁剑一划一点,斩杀雪狼一片。
带着一身血污,一身抓牙伤痕,宁非白突出了雪狼包围,凌空而起,再凌空而下,剑光直杀那一个驭狼的冰雪美人。
冰雪美人面色僵硬,不惊不惧,不闪不避,居然原地伫立,等待着剑光落下。
就在这一刻,西边的雪山之巅升起了一弯扑面而来的月光。月光里,透着一股犀利的寒气,也透着一股犀利的杀气,冲着宁非白,扑面而来。
宁非白凌空变幻身影,击落而下的铁剑瞬间横空而起,挡住了那一抹月光。
弯刀一闪,一股寒气扑面,宁非白已被一股巨大的阴寒之气压制,跌落在雪地之间,狼狈不堪。
于是,他落地一滚,滚回了马车之前,胸口一阵翻涌,接连吐出了几口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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