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氏如何做,安阳旭日是不知道,至于,安阳月娇如何做……
安阳旭日冷笑一声,她还想如何做?
一抬头,看到安阳月娇的宫装。怪不得!如今,安阳月娇未必能说动安阳旭日和离,只能稳住他不休妻。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无所谓了……
安阳月娇又开口:“只要母亲一日在这安阳府,我就一日是这安阳府的女儿。过几日,女儿许是要进宫,这次外出,祈福也是和封疆大将军一起,为了敬妃祈福。”
安阳旭日眉头紧促,安阳月娇的话里话外,净是一面倒的意思。
不休妻,她只会为安阳府带去满满的利益。休妻,她就彻底和安阳府决裂。竟然还摆出敬妃和封疆大将军。
安阳月娇看着安阳旭日神色渐缓,知道自己这番话,虽然毫不客气,却句句属实。父亲醉心权势,一定会仔细斟酌。
果不其然,安阳旭日思虑了半晌说:“休妻可免,让你母亲呆在礼堂不要在外出了,否则,别怪为父无情。”
安阳旭日说罢,就摆摆手,让安阳月娇快走。
安阳月娇只要这一句就好。至于到时候,怎么让父亲答应和离,这事,她也知道,一时之间急不来,只能慢慢商议。
但是,这安阳府,母亲是一日也呆不得了。
等安阳月娇回到母亲那里,已经天色渐晚了。
现在,安阳月娇只想替母亲找回公道,那桂姨娘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定会彻查!
安阳月娇安抚好了母亲,和母亲说了下只能和离,而且,必须和离一事后,母亲叹息着,睡下了,只留安阳月娇在外室。
夜深了,安阳月娇还在外室,听着母亲身边的嬷嬷絮叨。
老嬷嬷是母亲做小姐的时候,就陪着的老人了,她小的时候,也是老嬷嬷一点点看着长大的。
嬷嬷叹息着说,夫人就是用情太深,年轻时,就一把心全部掏给老爷,爱一个人,就恨不得把全部都给他。
嬷嬷又说,夫人本就不是那等争强好胜的人,不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愿深情不负,可是,老爷……哎!
安阳月娇眼里,有些温热,前世的她,也是这样吧?倾尽一切,为了身边一人!可是,最后,却被那人推进深渊,母亲现在的生活,如一潭死水,更可恨,还有阴险毒辣的小人,在暗处用尽手段。
安阳月娇把心中的苦闷咽下,揉揉太阳穴,叹道:“所以,嬷嬷的意思是……那日,有我的婢女来通报说,我从山崖下摔落昏迷不醒,母亲才在廊坊碰到桂姨娘的?”
嬷嬷点点头,前些日子,小姐把夫人身边一众奴仆都遣散了,有好些是在东陵氏房里呆了几年的人了,纷纷求到她头上,她心里还有些纳闷不解,为什么小姐突然要遣散这些下人。
现在想想,后脊一阵冷汗,只怕是那些下人被遣散后,有人找不到直接伤害夫人的方法了,这才从桂姨娘下手,用这种方法来打击夫人。
安阳月娇有些懊恼,本以为,把母亲身边的人筛选一遍,能有一段时间的安稳,没想到,她们还买通了自己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安阳月娇心里一阵怒火,自己从未苛扣下人,却依然有人做出这等背主的事情,前世就知道,对他人好,换来的,不一定是好,也有可能是反咬一口,怎么到现在,就越活越回去了?
安阳月娇嘴角露出一丝笑,好,桂姨娘不是想要荣华富贵么?好啊……
到了第二日,天大亮,夏天就是这样,夜晚短白日长。
安阳月娇召集所有的婢女在内厅里候着,莺莺燕燕十七八个,都是妙龄女子,细眼看过去,多数人都是丫鬟装扮,身上首饰,也大多朴素,唯有几人,一眼扫去,那耳上的耳饰,都赶得上外头珍玉坊的了。
安阳月娇喝了一口热茶,身上的怒气隐隐散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我去灵山的时候,哪几个,是跟着我去的?”
几个婢女向前一步,站在了人前,安阳月娇又让嬷嬷上去认一认,这几个里面,有没有那日前来通报的,这等架势,那些婢女们,何曾经历过?
安阳月娇本就好说话,平常不轻易处罚下人,又是嫡女,无论是奉赏,还是其他的,都比别的地方要好得多,时间一久,除了能接触到安阳月娇的贴身丫鬟们知道她的性格之外,其他人都认为,这个大小姐是好拿捏的,偶有偷懒,也不会受罚。
气氛严肃下来,就有几个胆子小的吓得脸色苍白,嬷嬷倒是一眼就认出那日通报的婢女,愤恨地怒瞪她,只恨不得吃了她的血肉,让夫人受如此委屈。
那女子一下子面无血色,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砰”地一声跪地求饶,嘴里一直哭喊着:“小姐饶命啊,不关奴婢的事啊。”
安阳月娇看着底下哭得凄惨的女子,不关她的事,只想笑出声。
母亲入了心障,该怪谁?父亲那里,和离的事情一日急过一日,又该怪谁?只怪有人贪心不足,欲望加身,做出了叛主的事情!
安阳月娇摸摸自己的耳坠,又开口道:“一对珍玉坊的耳坠,就把你收买了?”
说完,她把自己的耳坠拆下,直直丢到地上,那是一对红玉石吊耳坠,比那婢女耳朵上的不知珍贵多少,安阳月娇问出心中疑惑:“在我身边,这样的耳坠子,要之不尽,你为何要那廉价货?”
那婢女吓惨了,本来,平日,她是没有资格去安阳月娇身边伺候的,那些好东西,自然也是轮不上她,可是,她又好面子,又贪好华贵的东西,看到没见过的首饰,都以为是贵重的,再加上安阳月娇又给她留下了好说话的印象,一时迷了心窍。
婢女哭喊着:“小姐饶命啊,奴、奴、奴是听了桂姨娘的话,她威胁奴,又说,只是传一句话,让夫人从佛堂出来,说她只是想跟夫人赔礼道歉,却又进不了佛堂,才、才让奴去把夫人骗出来,奴以为,桂姨娘是诚心向夫人赔罪,才去谎报的。”
说完,她双手摊放,用力磕了几个响头。
安阳月娇看着婢女从袖子里露出的一节手腕,上面套着一翠色欲滴的绿翡手镯,那成色,足以让人心动了,原以为是自己下人定力不够,呵,这桂姨娘哪里拿得出这么好的东西?只怕,桂姨娘自己见了,也会心动吧!
呵,西门氏,事情,很快,就见分晓了。
安阳月娇不再听女子哭喊,对着嬷嬷说:“嬷嬷,带下去,打断了腿,送到桂姨娘那里去,这丫鬟,也算护主,再送一支老参过去,给桂姨娘补补身子。”
嬷嬷看着安阳月娇嘴角还带着一抹笑,就说出要把那婢女的腿打断的话,想着如果夫人也有这份决断,恐怕,现在的日子,也不尽相同了。
桂姨娘那边,虽然失去了一双孩子,可是,安阳老爷给的赏赐如流水一般,再加上,西门氏为了封住她的口,还承诺,只要她当上了安阳府主母,那自己,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妾。
比起未出生的两个孩子,现在的日子,算是美梦一般了。
虽然,她的身体还虚弱,可这参汤、燕窝,一餐不落地换着法做,补得桂姨娘是气色红润,全然不似刚流过产一样。
等到那婢女腿被打断,下身全都是血,吊着一口气,被送到桂姨娘那里去的时候,桂姨娘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吓晕过去,等醒来了,又看见东陵氏的嬷嬷陪在身边,手里,还端着一碗乌漆抹黑的汤药,嘴里还说着,这是小姐的一点心意,让桂姨娘一定要保重好身子,说罢,便要把汤药灌到桂姨娘嘴里去。
桂姨娘一边惊呼,一边推抗,却还是被灌进去几口,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安阳月娇在母亲房里听着嬷嬷禀报着,心头的那股恶气吐露,那桂姨娘,不是想要荣华富贵吗?只怕,这烫手的荣华富贵,她接不住,至于那婢女,更是为了杀一儆百,这才是个开端,好戏,还在后头呢。
桂姨娘吓得胆都要骇破,只怕是安阳月娇要下毒,毒死她,好报仇解恨,这下是,再也不复之前滋润的模样,无论是从外面送来的参药,还是燕窝,一概是尖叫着让下人拿走,抱着清汤白粥,“哼哧哼哧”地吃着。
安阳月娇倒是没去看过桂姨娘,但是,那个嬷嬷,她也没叫回来,一直留在桂姨娘那里,好吃好喝地供着,时不时地,嬷嬷也会自己去熬一碗浓浓的老鸡汤,去送给桂姨娘。
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必定要把桂姨娘吓地两眼一翻,嬷嬷才肯罢休。
几日过去,安阳旭日终于归府,一进府,桂姨娘的心腹就堵在路上,准备把安阳旭日带过去,看看桂姨娘现在的日子,过得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顺带告上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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