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中如何伤痛,该做的事情还是一点儿都不能少。前一日霍远之在院子中喝了个酩酊大醉,霍母以为他是伤心白欣欣的事情,因此也没有多劝。只有霍远之才知道,在白欣欣的影子下面,还藏着一个一身粉衫的女子。
在那个女子感情最炽热的时候,他从未将人家放进心里,如今别人都走了,他才后知后觉的把对方给印进心中,然而一切都晚了。
第二日是早朝。霍远之知道,如今自己在皇帝面前有些特殊,稍有不慎被他抓住把柄,就会给霍家惹来灭顶之灾,所以即便是头痛欲裂,还带着宿醉未醒的迷茫,他也依然按时的上朝。
大概是因为喝酒喝的太多了,连自己第二天要做什么都忘记了,一直等到早朝散去,霍远之才猛的想起,自己还有一份早就拟好的奏章,没能来得及向皇帝呈上,那事情比较急,立刻要等他一个处置结果。霍远之想要将皇帝拦住的时候,他人已经走了,当下他也顾不上那许多,连忙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又觉得这样不太好,皇帝本来就在寻他的错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因为喝酒把正事儿都给搞忘了,少不得要此发挥一番。霍远之在宫外转了几圈,好不容易等到时间过去了,这才托福春身边的小太监,将他给引进了内宫。
他一去之下才看到皇帝正在花园当中跟柳绵绵一起抚琴。琴瑟和鸣,象征着夫妻和谐。弹琴的间隙当中,他们时不时的抬起头来望对方一眼,其中绵绵情意已经不言自喻,那些感情像是针一样狠狠的扎痛了霍远之的眼睛,让他不由得蹙然合眼,再也不忍心看。
那个小太监连续走了几步,见霍远之没有跟上来,而是闭上了眼睛站在原地,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连忙问道,“霍大人,你怎么了?”
“没事。”霍远之抬起头,朝他笑了笑,“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情,劳烦公公带我把这份奏折传给陛下吧,多谢了。”说完,他像是生怕露陷儿一样,连忙将那份奏折塞到了小太监的手里,不等他说话,就转过身,逃跑般的离开了。
一直到出了宫门好远,花园中那对璧人相携抚琴的影像还在他面前不停的跳动,挥之不去。
霍远之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柳棉棉竟然是这么的美。他以前喜欢的一直都是那种生机勃勃的女子,像柳绵绵这样的,从来不会被霍远之看在眼里。然而如今他才发现,正是这种不声不响,看似柔弱的女子,才拥有最坚韧的生命力。
他小看了柳绵绵。
霍远之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湖,此刻像是被人故意的搅动着,面上虽然平静,但内心早已经是乱糟糟的一片。这种乱,在他看到自家府门前站了个什么样的人之后,更是乱的不行了。
他从轿子上下来,走到跪在霍府门口的那个女子面前,皱眉问道,“我不是让你拿着东西去邵阳投奔你舅舅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而且,”他将白欣欣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跪在霍府门口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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